大隐隐于市,大隐隐于危险地,让老板去报信,是为了取信黑螭军,谁也不会想到,第一时间报信的老板,还敢在自己后院偷藏要犯,也不会想到,杀了杀手的纳兰述还会留在原处,这处院子在今夜过后,会是相对安全的处所。
这世间最大的诱惑,并非金钱,而是性命。
“还得想法子送你出城。”纳兰述躺在她身边,将一块块梨花糕远距离弹进张大嘴的幺鸡嘴里练准头,时不时将糕抛向天花板,幺鸡快如闪电,无一漏口。
君珂笑而不语,送她出城?先不说这一路危险,以纳兰述的身份,在城中总还有希望回到王府,一旦出城,他二哥对他的追杀将更无顾忌,这才叫送死。
他离王府越远,离死亡越近,他却不提。
“出了城,你想做什么?”纳兰述翻了个身面对她,“周家事败,所有亲友都会被株连,你孤身一人太不安全,我介绍你到我一个朋友那如何?”
“不了。”君珂抱头望着横梁,悠悠道,“我得去找几个……好友。”
“闺中女子能帮你什么?”纳兰述不以为然。
君珂不说话,心想帮我什么?不,不需要帮助,她们是我的一切,找她们是我的必然,而不是必须。
她不说话,纳兰述也沉默下来,两人奔波一日夜,早已疲倦入骨,此刻暂去了心中压力,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是很久,纳兰述睁开眼睛时,先是对着昏黄的日光愣了半晌,才发觉他们已经睡了太久,整整一天一夜。
他坐起身,先看看身边君珂,她居然是趴着睡的,小小的脸埋在被褥里,被压出点可爱的红痕。
纳兰述俯首看着她,半晌伸出手指,轻轻移了过去,刚刚接触到她的脸颊,君珂突然睁开眼睛。
她眼神乌光湛然,看起人来极有力度,纳兰述被那目光一看,那么见惯场面的人都顿了顿,手指下意识一撤,在半空中一捏,一弹。
“你干嘛。”君珂还没完全清醒,呆呆地问。
“有只狗虱子跳到你脸上去了。”纳兰述正色答,“我刚帮你拈了来着。”
君珂踢了踢床下的狗头,呢喃问:“幺鸡你几天没洗澡了?”
幺鸡愤怒地冲纳兰述咆哮……丫的你栽赃!
君珂将脑袋往枕头上一扎,嘟嚷道:“撒谎不打草稿的死孩纸,你当你是文臻,虱子品种都看得清哪!”一边又闭上眼睛。
纳兰述没听懂她在说什么,正得意自己机变,见君珂又要睡,连忙拍她的脸,“别睡了,睡太久了不好,起来吃点东西。”
君珂懒洋洋坐起身,睡在一旁椅子上的红砚急忙过来侍候,三个人为了安全,都在一间房内歇宿,君珂看见红砚,怔了怔,一摆手拂开她的搀扶,随口道:“别侍候了,我又不是……”
话说到一半突然醒悟,急忙转口道:“什么娇小姐,大家大难不死逃了出来,以后便是姐妹。”一边对红砚挤眼睛,示意她不要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