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属下,并对他们很好,但是死士就是为了在必要时刻替主人牺牲的,万万没有主人为其冒险的道理。
古往今来枭雄人物,谁不视人命如草芥。
“你们终究心地太慈。”他冷冷道,“必败。”
君珂只回答了他四个字。
“仁者无敌。”
纳兰君让扭过头,不再看她,云雷果然反了,燕京的局势糟得不能再糟,所幸纳兰述没走。
他举起手,指着城下纳兰述。
一句“杀了他。”到了口边,忽然变成,“拿下他!”
这么说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咔”的一声微响。
仿佛什么锁被打开的声音。
纳兰君让立即反手抓了出去。
他反应快如闪电,君珂根本避不开,她也没打算避,只动了动肩膀。
这一动,正将她有伤未及包扎的肩膀送到纳兰君让爪下。
伤口鲜血已经凝结,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凝成串串红色冰珠,但翻卷的皮肉和发白的伤口还在,狰狞而脆弱地落在他的视野里。
这样的伤口,再落上一爪,必将经脉受损。
劲风一停,纳兰君让手一僵,指尖在离伤口半寸处停住,脸色变幻。
君珂等的就是这一停。
她一滑就滑出了三丈,手一扬,绷地一声什么东西被扯直,随即她一个翻身,跃下城头。
纳兰君让扑上,一眼看见一个黑色钩子不知什么时候卡在蹀垛上,连着一截绳子,而君珂正扯着那截绳子,一荡一荡地从城墙上跃落。
解开的手铐挂在她手腕上,漾出银亮的光。
那黑钩子,是她射击姜云泽的时候弹出来的,这是她自己的枪膛式抓捕器,曾经借给小陆拿去研究武器,神手小陆还回来的时候,居然神奇地对这抓捕器做了改装,棉线网改成丝网,加上暗刺,并设置了一个推进式的钩子,开枪的一瞬间,钩子弹出,带出丝网,再和丝网分离。
丝网落在了姜云泽头上,钩子落在了蹀垛上,君珂早把那钩子的位置记在眼里,她趁纳兰君让发话,开了手铐锁,趁他出手停顿,飞步捡起了钩子上的绳索。
“君珂,你逃得了吗!”纳兰君让暴怒地一把抓住钩子,“我斩断这绳子,你就等着跌成肉泥!”
“斩吧!”君珂向下飞窜,毫不示弱大喊,“别用刀,里面有乌金丝割不断,用内力!快点!”
纳兰君让给她气得两眼发蓝,一把捏住绳索便要用力,霍然又狠狠抛下,身子转了一转,指着城下发呆仰望的队伍,厉喝:“弓箭手,准备……”
数千弓箭手半跪于地,拉箭上弦,等待那声绝杀命令。
城头上却一片僵窒。
纳兰君让手指着君珂,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一个“射”字在口中化成气流,反反复复冲击口腔无数次,在齿缝边梭巡来去,愣是没法发出来。
她身在半空,这一射,必死无疑。
底下弓箭手膀子都拉得酸了,也没等到那声迟迟的命令,愕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