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谢沈相一年多来相助关照之恩。”纳兰迁亲自给沈梦沉斟酒,年轻英俊的男子,短短时日已经恢复雍容之态,只是眉目更厉,杀气凛然。
含笑的眼角流荡着星光夜色,沈梦沉宽大的衣袖拂过席面,接过了纳兰迁的酒,却没有立即喝,只将酒杯在掌心轻轻转着,“这个称呼便了吧,我已经不是朝廷右相,如今我是青平郡守。”
“郡守大人不在本郡牧守一方,却在我这里盘桓,大人不怕朝廷怪罪?”纳兰迁斜着眼角,似笑非笑。
“青平本就临近冀北,我在这里,凭王爷的手段,如果不想给别人知道,那是谁也不能知道的。”沈梦沉淡淡一笑,“不过刚才王爷说要谢我相助之恩,我倒觉得受之有愧,当初我没能助上王爷,害王爷受一年许软禁之苦,至今想起,依旧深有不安。”
“说起这事。”纳兰迁垂下眼去夹菜,“本王却是不知道大人的心思呢!”
“能有什么心思?”沈梦沉微喟,“当时我本想助你杀掉君珂,却不料被铁钧发现,无奈之下我只能远走,想再潜回来和你商议下一步举措,谁知纳兰述回来得那么快,我看着不好,只能先离开,慢慢地再救你,所幸,终于苦尽甘来。想来王爷天命所授,便是一时磨难,也不妨碍的。”
“那如今为何又倾力助我,不惜动用你的隐秘力量?”
“我自然是有要求的。”沈梦沉抬头注视咄咄逼人的纳兰迁,目光坦然,“纳兰述在燕京使诈,夺取了我红门教的名单,使我隐伏多年的计划功亏一篑,燕京属下实力受损,险些出不了燕京,这等深仇,怎可不报?所以我要和王爷合作,才能留在冀北,等他自投罗网,再报了那偷袭使诈之仇。”
“仅此而已吗?”纳兰迁举杯,挑眉,“沈兄为何不饮,难道是怕本王这酒有毒?”
“当然不仅此而已。”沈梦沉将酒杯转转,对着灯光照了照,才笑道,“这等清冽的酒色,王爷要想下毒可不容易,在下不过是旧疾复发,轻易不饮酒而已,不过王爷好酒,怎能谢辞?”说完一饮而尽,举杯一照,才又道,“梦沉不惜拨出属下相助王爷,是因为梦沉想和王爷合作。”
“哦?怎生合作?”
“王爷雄兵在握,梦沉则略有韬略。夺天下也,一为武力,一为智计,两者俱全,江山唾手可得。王爷胸藏甲兵,志在天下,梦沉掌握红门,谋士无数。你我联手,何愁大业不成?”
纳兰迁目光闪动,蓦然一仰首,纵声大笑。
“沈兄好口才,只是沈兄助我得成大业,于沈兄自己有什么好处?你如今虽遭贬斥,但你沈家依旧是大燕第一外戚,以你年纪才干,重回右相之位是迟早的事,同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又何必绕这么大周折,这么大力气,来和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