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柳杏林那个傻子,在那时刻,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八成是欢喜傻了,内心里又当她是亲人,下意识溜出了这句话,但听在本就有点心结的柳咬咬耳里,肯定要变了味。
“你真是……”君珂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柳杏林怅怅地望着她,忽然道,“小珂,我是不是太笨?咬咬怪我,你也怪我。”
“杏林,你怎么会笨?”君珂在他身边蹲下来,柔声道,“你做得一手好手术,研制出天下一流药物,医学内外科全通,做许多人所不能做,天下医术,你在巅峰,你算笨,我们都是蠢货了。”
柳杏林苦笑摇摇头,“医术开七窍,世事一窍难通。”他心灰意冷爬起身,“咬咬已经半个月没有理我,你也说我错了,也许我就是不适合……”他苦笑一声,没说下去。
“我可没怪你,只是你不懂女人心而已。”君珂笑起来,拉他起来,“既然你们来了,放心,咬咬交给你,保管你们撅嘴来,咧嘴回!”
“小君,”柳杏林仰头看她,“你真的不怪我?”
君珂静了一静,面前的柳杏林,眼光湛湛,漾着他自己都未必能分得清的痛苦、迷茫、犹豫、不安、愧疚……
同样一句话,意思已经不同。
这呆子,给自己打上结,只有等她来解。
“真的不怪。”君珂盯着柳杏林的眼睛,“杏林,我们相识于微时,如果不是你,当初我就死在沈梦沉和纳兰迁联手暗害之下,更不要提有今日,在我心里,你是恩人,是朋友,是……兄长。”
柳杏林身子,微微颤了颤。
君珂心中苦笑——这几天自己一直在拒绝,可今日这拒绝是解脱,有些拒绝,却注定没有结果。
“今天咬咬开玩笑要做我嫂嫂。”君珂微笑,“杏林,现在我还叫你杏林,你放心,我会让咬咬解开心结,等到那一天,我希望能叫你哥哥,而她会成为我真的嫂嫂。”
柳杏林红了脸,“小君,我……”
“嘘。”君珂手指按在唇上,“别再纠结了,我说过,我会让咬咬解开心结,同时,我也会让你看清自己的心。”
柳杏林呆住,随即脸色尴尬成了青色,他没想到,君珂连他内心里的犹豫不解,都看了个清楚。
“一路劳累,早点睡吧。”君珂拍拍他的肩,转身而去。
她面色平静,嘴角笑意未散,眼底却有淡淡的寂寥——眼看他人都双双对对,才觉得单飞的疲惫。
柳杏林怔怔看着她挺直而微显萧索的背影,想着她这一路艰辛风霜,到头来助纳兰述终获立足之地,却不得不将自己放逐,忽然心也幽幽地痛起来。
他回房,铺开信纸,写信。
“字呈尧国陛下足下:今日得见皇后,安好,脉象如常,体内毒脉有溶解之势,陛下放心,杏林必尽力护持皇后,不为沈氏所侵。”
“另,陛下上次与杏林商谈之事,杏林今日可以答复陛下,愿以研十五年之丹丸秘方,赠送尧国天语。但望陛下得此丹方,好生运作,以此令天语长老退出尧国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