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珂一怔,手停在半空,仰望着纳兰述——他的声音有点痛苦,是因为这信,还是以高深内功远处传音影响了身体?
心疼之下,她缓缓放下手,闭上眼,深呼吸。
纳兰让她等,她便等,她不能任性置他身体于不顾。
至于这信,没什么好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阴谋的刀锋,真正能伤着的,只是不信任的内心。
但这些无耻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禇杰也停了下来,面红耳赤——后面的句子,连他也不好意思当众读出来。
四面一片静默,众人看君珂的目光充满不屑和惋惜。不屑这女子当真不守妇道,惋惜她如此人品如此尊贵身份,却不知珍惜,生生将自己毁了。
没人认为在这个时刻,陛下还会有所容忍。此刻台阶上陛下一言不发,只怕冲击太过,少顷,便会有雷霆之怒。
人们近乎窒息的等待,空气中的紧张如绷紧的弦,一点音波便要怒箭飞射,搅碎这庄严大典。
少顷,纳兰述的声音,终于从顶端传下来。
无喜无怒,隐隐几分杀机。
“听了许久,未知作书者何人?受信者何人?”
众人一怔——何必呢?明摆着的事,非要闹到最尴尬的境地?您今儿个是气昏了头皇室颜面都不要了?还是恨绝了皇后,一心要她被踩入尘埃万劫不复?
“这个……”禇杰求助地看宁国公——落款要不要读?
宁国公避开他的目光,他此时也觉得不安,事情似乎有点超出想象之外,纳兰述到底是什么想法,他也揣摩不出。
禇杰得不到指示,只好掀开最后一页信笺,落款单独落在了最后一页上。
“苍松居士字呈……”
他突然顿住,张大嘴,眼珠同时慢慢瞪大,瞪到快要突出眼眶,一声响亮的倒抽气,清晰而古怪地从他咽喉里冲出来。
随即他尖叫一声,手一撒,转身就向下奔。
“拦下!”
君珂眼疾手快,一步冲前,一把兜住了四散落地,眼看要被宁国公抢到的信纸,同时头也不回向鹄骑下令。
随即她的眼光就落在信纸上,一眼之下,也是一怔,随即手一张,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