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翻着密报,眼神里淡淡恼火,三年了,她如履薄冰地过日子,眼看纳兰恢复得不错,没有扩散现象,想着过了五年之期,真要一切无虞,那时军备完善,国力恢复,复仇和子嗣,都可以顺利提上日程。
不想沈梦沉竟然先下手为强,不惜俯首称臣于大燕,和大燕合纵连横对抗尧国!
密报纸张在手中沙沙作响,被君珂恼火地揉来揉去——她就不明白了,沈梦沉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尽心思布下那么一个局夺来了一块土地做了皇帝,然后又那么轻而易举交出去?他以为天下是什么?他手里任捏的橡皮泥?
而尧国现在虽然军制完备,但真正足可定鼎的大杀器鹄骑却正好出了问题,君珂当初组建鹄骑时,没有考虑到鹄的寿命,她以为少说也该有十年,个头大活得长嘛,谁知道可能因为辐射的原因,鹄的寿命只有几年,偏偏纳兰述又罹患重病,君珂不愿开战,这使鹄骑最好的时段被生生浪,年初的时候,接二连三得到报告,一些年满六岁的鹄,先后生病乃至死亡,其余鹄也受了影响,她前不久刚去了一趟云雷,在巨物沼泽里带出了一批幼鹄,重新训练培养,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也不知道沈梦沉是不是得了密报,在这要紧时刻出手。
“不理!”君珂冷笑一声,将密报一抛,“沈梦沉是要引我们沉不住气吗?我偏不理。”
“这可不是试探。”纳兰述一笑,“沈梦沉可能已经猜着了我们的打算,你想拖,他可不会成全,养虎为患嘛。”
“应战?”君珂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沈梦沉这一手够阴毒,我没打算近期开战,一时只怕准备不足。”
“也不急。”纳兰述又一笑,“沈梦沉做什么,光看表面是不行的,不妨再等等。我们可以先做些别的。”
君珂不说话了,纳兰述和沈梦沉才是真正的一对对手,这也是两人继当初燕京事变之后,第一次以疆土为局,展开的复仇生死博弈,该怎么做,纳兰会比她清楚。
无论如何,看纳兰述依旧云淡风轻,不曾被仇恨冲乱步调,她心里便觉得安定。
“传令钟元易,不允接战庆燕联军,但也不允庆燕联军退走,可以小股接战,不可以擅自分兵,更不可以擅自出石界关一步。”纳兰述传来兵部和都督府都督,“务必把那二十万联军,牵制在边境沿线。”
“是。”
“调西北军团十万大军,”纳兰述沉吟了一下,“以天语子弟为主力的天语营为首,开拔南线,要求,轻装简从急行军,五日内到达金昌府,直接攻击大燕驻守在流花郡的守军,务必一战而胜!”他竖起一根手指,“杀人什么的不要紧,关键是要夺城,摧毁掉整个流花郡的商市!”
几位兵部大佬一凛,急忙躬身应是。
君珂有点不解,纳兰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钟元易那边面对挑战不打,这边却令铁钧的大军潜行往大燕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