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画面的风格是偏向经典典雅的,有些暗沉的配色让画面显得更有力度。明与暗的对比,皮肤上辗转的微光,衣服裙摆上的褶皱,这种细腻感和艺术感,让不懂的人看了后赏心悦目,懂的人站起来拍案叫绝。
希尔打算在接下来这半年时间,把像老杰克逊家这样的重要人士都进行一波宣传,并且进一步给他们一些实惠的好处。
希尔现在也有所预感,虽然目前表面上看起来平和,但深处的波涛汹涌更甚往昔。而且希尔觉得,再下一次可能真的,两边的某一方就要迎来一个终点了。所以,他现在要抓住可以抓住的一切。
“本期杂志的看点有很多,半年盘点的获奖摄影作品已刊登于‘光影’栏目里,小火在他的美食栏目里为大家带来了荔枝烤鱼,小火用湛的手艺将荔枝的清香和烤鱼的香辣调和在了一起,当时我品尝的时候,啧啧啧那个感觉……”
接下来的主编手记就是对本期栏目的一些例行介绍了,到最后希尔再次对接下来的半年进行了祝福,对主编手机进行了正式尾。
02.
海面上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大口大口将这种气体吸入会导致腹部出现刺痛的感觉。阴暗腐朽的味道在硝烟中若隐若现,骨头摩擦时发出的刺耳尖鸣让人牙齿发酸。
“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甲板上的海盗头子发出嘶吼。
“你们在杀掉商船所有的男人时想没想过自己在欺人太甚呢?”死鸟号大副站在甲板上高声说道。
“我们是海盗!”那个海盗头子再次怒吼道:“该死的死鸟号,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硝烟中一个带着清朗笑意的男声响起:“怎么来来回回都是这个词啊……罗德船长,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欺人太甚。”
接着是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低沉男声响起:“好,冕下。”那个海盗头子辨认出说话的人正是死亡之鸟号的船长,如今四大海盗之首的罗德。
那……被他称为冕下的这位是……
海盗头子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就陷入了惊恐中,只见倒在地上的尸体的骨头都被不知名的力量抽了出来,漂浮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骨爪,直接向他拍来。
大海平和的表面被火药味和哀嚎声所撕碎,希尔安然坐于硝烟之中,他的身下是从船长室搬出来的红色华贵座椅,前面还有一个致的小桌子,放着一支燃烧着幽兰光芒的蜡烛和一杯苦艾酒。
希尔抿了一口,各种香料味道混合在一起,最冲的当然是酒本身的烈味。还真是喝不惯。
硝烟那端响起了那个海盗头子最后的呐喊:“你有本事杀了我,罗德,全加勒比海都会与你为敌的!你背叛了所有的海盗!”
罗德平静地回复:“既然你都称这里为加勒比海了,那你也知道,杰克船长是加勒比海盗王,戏里戏外都是。”
因为瘟疫群岛地位日益重要,和玉兰大陆的商贸往来也越来越多,这就让加勒比海的海盗们兴奋得不得了。在发生多起商船的恶性抢夺事件后,希尔感觉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犯,于是让罗德船长对恶性抢劫的海盗进行了一番肃清。
在过去,四大海盗都是由规矩的,比如在正常情况下不会杀掉商船无辜的人,当然护卫可能会杀几个,他们也不会抢光所有东西,一般会拿走商船三分之二或者一半的货物。这样当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道上的规矩”,为了不激怒商人和贵族,让海盗更长久的发展。
但现在冒出一批不仅抢夺所有货物,而且还杀人且奸yín 妇人的海盗。——其实这也是《加勒比海盗》的一个负面影响。
于公于私,罗德船长都双手赞同清理加勒比海的事情。
希尔将手头的事情处理了一些后,也去强势围观了一波。
“总感觉我围观的结果是死者更多了,这是错觉吗?”希尔摸着下颌问。
“其实不是错觉,”尔文在蜡烛里蠕动着身体说道:“有几次我感觉罗德船长没想杀人,但是您在旁边撺掇……”
“你再说一遍?”希尔说。
尔文剧烈蠕动了一下,说道:“我是说,在您英明的提议下,罗德船长就杀人了。”
“很好,我喜欢听好听的话。”希尔先说道,然后他说:“不过,我这样会不会破坏了海盗之间的规矩?”
“现在的海盗王是罗德船长,所以他重新制定这片大海的规则是合理的,违背了他的才是不合理。而您是他的王,您的意志也高于一切。”尔文说道。
“这也属于‘好听的话’吗?”希尔问。
“我认为这属于诚实的话。”尔文说。
希尔忍不住笑了,“好。”
当罗德船长返回甲板的时候希尔已经将苦艾酒喝到底了,“喜欢苦艾酒的人不多。”罗德船长说。
“看得出你喜欢。”希尔说,“我去你私人酒窖里偷酒时发现大部分都是苦艾酒。”
“其实您不需要用‘偷’这个词……算了,反正不是重点……我的确很喜欢苦艾酒,因为它难喝。”罗德船长说。
“哈哈哈我喜欢你这句话和你这种心态。”希尔大笑起来。
“多谢您的夸赞。”罗德船长说。
旁边的大副问道:“那魔王大人您喜欢苦艾酒吗?我喝一口就想吐。”
“我也差不多,喝第一口时就感觉这是什么鬼,简直赶得上蜂蜜蟑螂那么难吃了。”希尔回答。
大副:“呃……我感觉还是和您说的那个没法比的……”
“别打岔,小心我把你打岔。”希尔瞪了大副一眼。
“对不起。”大副和希尔接触也比较多,所以知道希尔的秉性,故他认错也相当的快相当的熟练。
“我觉得苦艾酒难喝,它太烈了,它的香料味也太足了。但是我环顾了罗德船长的酒窖,发现这一瓶是最珍贵的,所以我要喝掉它。这是唯一的原因。”希尔说,“找不到最喜欢的,就去搞最珍贵的,至少我还在客观来说正确的路上前行着。”
大副一脸茫然,罗德船长若有所思:“您是说……”
“其实我和你一样,不喜欢战争。”此时硝烟散去了,蓝天和太阳露了出来,桅杆的阴影将死鸟号劈成两半,连同希尔的面容一起。他的指尖摩擦着苦艾酒的酒杯,然后将其抛起,接住,“说不定在追逐最珍贵的,通往最高处的过程中逐渐发现什么是自己真正喜欢的。”
罗德船长意会,他走过去给自己也倒了杯苦艾酒,举起酒杯,说道:“但是在此之前先登上最高处试试?”
那边大副给希尔倒满了酒。
“那是自然。”希尔举起酒杯,和罗德船长杯盏相碰,一点阳光沉淀进了暗绿色的苦艾酒中,如同熄灭的火星:
“敬未来,敬未来顶峰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