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那郑少宜在说,上官长治叫着宁儿宁儿想到他竟然幻想着这些,我就觉得很恼怒应南图闷闷的声音还在继续,却将他沉默的原因说了出来。
竟然因为这样沈宁先是一愣,然后觉得好笑,最后就有不可抑止的欢喜。竟然是这样的原因,她没有想到他不高兴,是因为听了郑少宜那样的话语。他这是吃醋了吗
譬如妇人见夫纳小妾,白日里一坛陈醋饮下那样心里酸酸涩涩的这是他在表达对自己的感情吗
沈宁尚来不及多想,应南图忽而就将她拥在了怀中,像是要将她压进自己身体里一样,炽热的唇也落到了她的脸上、身上,嘴里还有着咕哝不清的话语:宁儿宁儿,我的我的
沈宁试图努力抬起头来看着他,他深远的眉目皱起来, 这副样子,看得沈宁一愣。
这个男人,情动之时,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与平日里的他极不相同。不是天宁寺中月下披云啸三声的豪迈,也不是始伏大街漫天花雨下的飘逸,而是这样,似痛苦又欢愉,这就是入情吗
沈宁忍不住哆嗦起来,她觉得自己极冷,而他的身体极热,两者贴在一起,沈宁仿佛可以听到热烙铁入水时的滋滋声响。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瑞雪,身影向谁去
君却无语,只有满室旖旎春光,夹杂粗粗细细喘息,就中有痴儿女。
自从那一日沉默之后,应南图和沈宁之间,似乎就有了些不一样。这不一样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有时候,两个人会在正说着话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相视一笑;又或者,应南图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沈宁能恰好到处地接上下一句。
情意和默契,随着时间在滋长。
正月十五,应南图和沈宁去了始伏大街赏花灯。这上元节的花灯,虽然更多是为未婚男女而设,但是也有不少新婚夫妇来此感受这种情意。何况应南图和沈宁两个人,还从来没有在一起赏过花灯,这一段经历,是怎么都要补上的。
始伏大街之上,游人如鲫,花灯璀璨。沈宁这一次,没有了长泰三十六年的感叹,有的,只是和良人携手相契的幸福。前世那些过往,虽然惨烈,也并不遗忘,却更让人珍惜当下的幸福。
元宵节之后,应南图和沈宁就打算离开京兆了,按照之前沈华善所指引的那样,他们准备前往岭南,去看看那里的沈则高和沈开善等人。在离开之前,当然少不得的,就是回到沈家,向众人辞行了。
沈俞氏没有想到,沈宁刚刚出嫁,就又要离开京兆了,心里自然千般不舍。她知道女儿女婿离开京兆,是有各式原因的,必定是离开比留下来好。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心里,仍然感到丝丝不舒坦。
你都这个年纪,长年在外奔走着。这内宅妇人之中,有几个是你的好友管家诸事之中,有几点是要最重要的你们都不小了,是该安定下来,早日有孕,也算了却我一桩心愿。和鸣轩内,沈俞氏和沈宁两母女正在说着话。
在沈俞氏的心目中,内宅才是妇人的朝堂和战场,一个妇人要将内宅打理好,是一件花费心力和智慧的事情。当家主母将后宅打点妥当了,前堂才能高枕无忧。这才是时下为人妻子的最佳做法。
可是这个女儿长年不在京兆,只四处奔走,又怎么会懂得这些内宅之道女儿虽然从自己这里听到学到了不少,也在鉴华堂那里学到了很多,但是没有具体运用,没有实践过程,那等于是没用的。
她很想这个沈宁能够安定下来,打理打理家宅小事,办几场宴会,熟络姻亲故旧,圣后生个孩子。简单和融的日子,多好。这才是沈俞氏对沈宁的期待。
对于沈俞氏,沈宁充满了孺慕,只恨不得长年在她膝下娱亲承欢。但是留在京兆,学习管家之道,安分守己做个内宅妇人,又非沈宁所愿。她的前一世,学到的管家理宅本事,已经足够的了,况且应家,有前世子妃在,她根本就不想掺合进去。
与此同时,在沈家的前院,沈华善和沈余宪,也在和应南图说着话,说着岭南的种种事情。再一次,沈华善让应南图和沈宁尽快起行。
东西已经基本打点妥当了。计划十日后,就离开京兆。应南图笑说道,说出来大概离开京兆的时候。毕竟是成家之人,此一去,又不知道会在岭南道呆多久,有余居的准备,还真不少。
十日,还是长了。还是要尽快想了想,沈华善这样说,眉头锁了起来。
听得沈华善这话语,沈余宪和应南图都挑了挑眉,十日还是长了难道,紫宸殿里就要有消息传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