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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2 / 2)

“没人看见,我走的侧门。”


胡宝亮见着王老板显得格外的高兴,关切地说:“王总,你今天受苦了。”


王老板听得这话差点掉下泪来,他还不知道胡宝亮此时已是自身难保。


“没事!我在里面还挺得住,没说一句对不起老大的话。只是那个——刚出来,手头有些紧——”


胡宝亮焉能不懂他的意图,他在心里暗暗骂着这个眼中只有金钱的家伙;但他明白这时候正是用人之际,万万吝啬不得,就从西装里面取出一沓钱来,“啪”的一声放在王老板的手心里。


“王总,我今天手头紧,身上只带了这点钱,你先拿去用,以后我再给你!”


王老板见胡宝亮如此仗义,感激涕零,忙把钱揣进腰包,连连说道:“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胡宝亮脸一正,有意拉近两人的关系。


“你我两兄弟了,还说这些客气话干啥?!”


胡宝亮又转了个语气,


“只是,目前我们碰到了麻烦,我们一定得患难与共,同舟共济,想个万全之计顺利度过这个难关。你,还有贾总、田耕农这些人我都很放心,都是些信得过的人;唯有那个王春艳,我不放心,她的性情你我都是了解的,她又熟悉中天房地产公司的内幕,恐怕这事要坏在她头上。你觉得呢,王总?”


王老板终于听出了胡宝亮的弦外之音,见胡宝亮如此信任自己,便义无反顾主动请缨了。


“不错,这个王春艳的确是个见利忘义的女人,万一公安机关抓住了她,难保不会坏事,不如趁早把她——,省得误事。”


王老板用手作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胡宝亮见王老板已经入彀,却故作为难的说:“只是这事要秘密进行的好,我现在又没有其他信得过的人——”


王老板拍起胸脯来,直视着胡宝亮的眼睛说:“老大,你信得过我不?信得过我,我就去办这事!”


胡宝亮喜出望外,抚摸着王老板肩膀说,感动的说:“兄弟,不要说了,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好,你去!但要小心些,把这事办妥帖,不要给人留下任何痕迹。”


胡宝亮说完又把王春艳家中的钥匙递给他,方便他行动,让他把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王老板一一答应了,告辞胡宝亮又从那侧门出了宾馆。


王老板走后,胡宝亮感觉去了一块心病,但终是愁苦不堪,不知这事情怎么弄到了这个地步,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个人,他拨通了张渝的手机号码。张渝刚洗了脸脚准备睡觉,接到胡宝亮的电话,只得过来,只是奇怪胡宝亮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宾馆的。


张渝十几分钟后赶到了胡宝亮下榻的宾馆。胡宝亮就把今晚市委常委会开会的情况大致和张渝说了,那声音是低沉而又悲伤的,说完之后连道:“完了,我完了。”


张渝听了也是如同晴天霹雳,半晌作声不得,两人相对无言。张渝眼睁睁望着胡宝亮悲哀欲绝的样子,心里产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想了想,基于一种同情和侥幸心理,为胡宝亮最后一次出谋划策。


他说:“中国现在的法制建设毕竟还不健全,城南片区的土地开发问题的确是闹大了,但还不至于没有办法去弥补。就拿我们市中院来说,我们每年仍然有许多处置不下的案件,这些案件涉及面广泛,影响深远,我们往往就有全面考虑大局的意识,不会轻易下出结论,这样的话就只有饶开矛盾,打一个巧妙的擦边球。现在的问题是,就看中州市有没有这样的人物站出来为你打这个擦边球。”


张渝这不轻不重的话,却犹如一块巨大的石头投入到已经波澜不起的死水里,在胡宝亮心里掀起了层层巨浪。胡宝亮眼睛一亮,仿佛黑暗里看见了光明,不由得兴奋起来。他紧紧的握住张渝的手,感激的说:“老张,谢谢你及时的提醒,你看我都乱了方寸了。我这次如能够死里逃生,绝忘不了你今天的金玉良言!”


胡宝亮以前从来没有叫过张渝作老张的,都是称张渝或是张庭长,今天他破例叫了一声,,张渝心里头又震动了一下,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后来张渝给胡宝亮道了声珍重,自个儿回去了。


胡宝亮听了张渝的话,前思后想,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一条出路。不大一会儿,他就空着手出门了。这时已经是快到子夜十二点了。胡宝亮直奔张书记家里,他要向这个待他如同父亲和师长般的老领导忏悔求情去,如今只有张万林才有这个能力挽救他。


这是农历二月二十二日的事情。


张渝后来听说,那天晚上正是胡宝亮被“双规”的日子,不禁顿足长叹。


“是我害了他!”


原来胡宝亮去了张书记家后,张万林对胡宝亮这么晚了突然造访虽然有些吃惊,但也认为是在情理之中。胡宝亮是他多年的老部下,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人,自己把他如儿子一般看待,他现在已是穷途末路了,不找他张万林,找谁去?张万林也估计到胡宝亮可能会来他这里,只是不曾想他来得这么快。张万林夫妇俩已准备要休息了。


“哟,是小胡啊。过来坐。”


张万林的夫人见是胡宝亮深夜来访,也没责怪的意思,很亲热的招呼他坐下,还为他泡了杯毛尖清茶。


胡宝亮忙站起身说:“谢谢师母了。”


他一直都是这么叫张万林的夫人为师母的,已经习惯了。


张万林趁胡宝亮和师母聊天的时候,到书房里用颤抖的手给政法委书记郭明达打了电话,说胡宝亮现在在他家里,马上派人过来。然后张万林从书房里出来,那胡宝亮扑通一声跪倒在张万林面前!


师母吓了一跳,不知胡宝亮这是所为何事,连忙起来拉他。


“小胡,你这是干啥?快起来说。”


胡宝亮只是不起,哭着说:“老书记,这次您千万要救我!”


师母一脸疑惑的望着张万林,不知张万林救他作什么。


张万林冷声对她说:“别管他,让他跪去!”


张万林说罢走到胡宝亮的身后去,又骂道:“狗东西的,你以为跪下就能够减轻你的罪过么?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看错了你!”


“老书记,呜呜呜——”


胡宝亮就跪在那儿呜呜的哭。师母见势不对,从来没见过张万林如此严厉的对胡宝亮说话,也不再相劝,无助的望着胡宝亮。


胡宝亮一再哽咽着说:“我知道错了,您救救我吧——呜呜——”


等胡宝亮哭了一会儿,张万林才说:“你自己做下这么大的事情,谁又能救你?我即便能容你,天也容你不得!党纪国法容你不得!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叮当——”


张万林正说到这儿,门铃响了。胡宝亮的身子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进来的是政法委书记郭明达和市检察院检察长,后面跟着两个法警。胡宝亮一看,一切全都明白了,自觉的站了起来。郭明达当着张万林的面给胡宝亮宣读了“双规”的决定。两个面无表情的法警当即带走了他。胡宝亮临走时向张万林投去怨恨的目光,那道目光如冰寒到极点,投在张万林的心里,结成了冰疙瘩。郭明达宣读完决定之后,歉意地对张书记说:“张书记,今晚这事实在抱歉,请你要谅解。”


张万林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王春艳之死


王春艳绝没有想到胡宝亮会率先将屠刀挥向自己;在她眼里自己不但和胡宝亮有着r体欢娱的感情,更重要的是自己和胡宝亮是牢固的经济利益共同体;而且自己为构建胡氏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胡宝亮怎么会舍得向她一个弱质女流下手呢?当然胡宝亮本人的确已不能亲自实施杀人灭口的行为,因为他已在公安机关的掌控之中;但他提前安排的计划却仍在实施。


罪恶在进一步加深,王春艳并不知道死神已向她渐渐靠近。


晚上十点左右。


王春艳此时正在家中。她慵懒的躺在丝织鸭绒被衾中,心不在焉的看着一部不知道片名的电视肥皂剧。她在思念一个人,一个她没有弄懂的男人。这个人当然不是胡宝亮,虽说她也没完全明了胡宝亮的心思,但她多少还知道一些。那个男人却不同。他看似博学多才,品质高雅,如同青莲出入淤泥而不染,却无意间踏入了这潭浑水;说他已被世俗玷污了吧,他却在得到胡宝亮的好处后,隐隐露出些忧郁,显得不快乐。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呢?他实在是令人摸不清,猜不透。


这个人自然就是张渝。王春艳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全部身家交与张渝,张渝却不领情;以至于在和她有了r体亲密的接触以后,两人的关系反而愈加疏远。而且她看得出来,张渝和他们庭的那个叫王倩的女人走得很近,张渝会不会是因为有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而故意疏远她呢?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王春艳心里觉得很不服气,我有哪点比不上王倩那女人?王春艳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烦人的问题,想得累了,就倚在床头想那晚和张渝在一起享受鱼水之欢的情景。那晚他真的棒极了,直让她欲仙欲死,可惜从此后两人再也没有重复那样的欢愉。王春艳想到这里就惆怅莫名,但她身体内隐藏着的某种欲望却又本能地活跃起来,幻想着他此时此刻就在身边,就像那晚用他那阳刚之手抚摸着她身体各个部位,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舒畅无比。王春艳的精神渐渐迷乱,忘情的在床上来回翻滚,身子像蛇一样不停的扭动,把那身体的敏感部位摩擦着压在身子下的鸭绒被,感觉下面这男人的身体好魁梧强壮;口中禁不住嘤咛出声来,娇喘连连,不一会儿,下面已是水汪汪的一片。待她的身体渐渐疲累,慢慢停歇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只是处在幻想之中;不觉羞红个脸,跳下床头跑进卫生间用热水冲洗身子。


王春艳在里面大约洗了半个来钟头。


就在这段时间里,王老板已经不声不响的打开门进了房间。他先是到王春艳的卧室去看了一眼,见床上弄得乱七八糟的,又掀开被子,见那毯子上留有湿漉漉的一处,就皱着眉头退出了卧室,站在客厅中央等着王春艳洗完澡出来。王老板在客厅里等了许久,接连抽了四五支烟,犹不见王春艳从卫生间出来。他心里有些不耐烦了,暗骂道:这狐狸精洗个澡怎么要花那么长的时间?又疑惑王春艳是不是得了风声,知道自己要来这里害她,正在里面筹划着逃跑的法子。他心里不塌实,眼睛就一眨不眨的把那卫生间门盯得死死的,生怕人从眼皮底下溜走了。王春艳还不知道屋子里多了个人,不慌不忙的在里面冲洗身子,终于洗净了,从里面赤ll的出来。她洗完澡一向喜欢赤ll的呆在屋子里。待她发现屋子里突然多了个人,认得是王老板,遂惊呼一声,掉头缩回卫生间,重新裹了条浴巾才出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王春艳气得脸都变了色,出来后就质问王老板。


王老板也不是存心要吓她,就耸耸肩膀抱歉的说:“我也没法子,是老大让我来的,钥匙是老大给我的。”


王老板说完把钥匙拿出来在王春艳面前晃了一下。


王春艳毫不客气的把王老板手里的钥匙拿回来,余怒未消。


“事先也该和我说一声嘛。吓了我一跳。”


王老板也不知道王春艳这话是在抱怨他还是胡宝亮,习惯地耸了耸肩。


“老大让我转告你一声,城南土地开发的事搞砸了,公安机关正在查这事,让你立刻离开中州市,今晚就走。你快去收拾收拾。”


王春艳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她犹不确信王老板的话,就反问王老板:“你不是被他们抓起来了吗,怎么出来了?”


王老板轻蔑的笑了一下,得意的说:“那些小儿科的玩意儿,哪儿就能困住我?我这不好好的出来了。”王老板用手轻松的比划了一下,仿佛他真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似的。


“那你等会!我收拾一下。”


王春艳见他人确实已经出来,手里又拿着胡宝亮的钥匙,这套房子只有她和胡宝亮一人一把,便不再疑他;匆匆到屋里找了衣服穿上,又打开保险柜,把里面的现金、信用卡以及首饰等物收拾了,放进一个密码箱里。王春艳这几年委实挣了不少钱,光是这未来得及存入银行的现金就有一二十万,放在箱子里沉甸甸的。王春艳感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又拿出唇笔来准备简单化妆一下;她正在专心地勾那细细的唇线时,突然眼前一暗,停电了。四周黑糊糊的,王春艳正待叫一声“王总”,还没来得及出声,那王老板就用王春艳刚脱下的长丝袜从后面使劲勒住了她脖子。王春艳不明白王总为何要下如此毒手,又发不出声来申辩,双手胡乱无力的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一会儿便没气了。王老板确定王春艳已经咽气,才松开手,又将屋子里的电保险闸刀恢复原位,屋子里明亮如初;他看见王春艳凸起的眼睛并未闭上,瞪着一双大眼困惑的瞧着他,心里才害怕起来,慌慌张张的抱起王春艳的尸体平放在床上;又把房间四处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把厨房的天燃气打开,制造出王春艳因天然气中毒死亡的假象来。


王老板布置好一切,感觉万无一失,就提着王春艳收拾好的密码箱出门了。但他的运气实在是糟到极点,他出门后立即给胡宝亮打电话汇报这边的情况;哪知胡宝亮这时已被宣布“双规”,他的手机正好给公安机关提供了线索。当天晚上胡宝亮的手机是关着的,第二天一早,公安局便派了专人接听那个手机。王老板给胡宝亮打了一晚上的电话联系不上,心里一直不塌实,一宿都没睡好;一早又给他打电话,这回却拨通了。


王老板兴奋的在电话里说:“老大,这边的事已经办成了,你看接下来我们咋办?”


那边警察一听是王老板的声音,也兴奋不已,拿张纸条写上:指定他到信得过的地方去!写完递给胡宝亮,暗示他要配合公安机关的工作。胡宝亮无奈,只得接过电话吞吞吐吐的说:“你——咳,先到我家里去吧。”


公安机关得到这一消息,迅速就在胡宝亮家附近布置了警力。那王老板果然毫无警觉的来到胡宝亮家,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警察擒获了。警方从他的兜里搜出了大量现金还有信用卡。那信用卡就是王春艳的。


张渝服刑


市委常委会开过后的第二天。


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院长朱援朝通知了凤南县法院的院长李时新到市中院汇报城南土地拆迁的工作。


李时新知道城南拆迁工作始终有些纰漏,第三天他带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进了朱援朝的办公室。李时新汇报说:“我们是按照县委常委会的精神在执行,我们事先也到被执行人家中摸了底,知道群众的反对呼声强烈。但是我们在常委会上只算是列席代表,虽说我们国家体制是一府两院制,检察院和我们在常委会上却说不起话,人家公安局局长还是常委之一,我们——只算个球。”李时新意识到自己带了脏话,看见朱援朝的眉头皱了一下,连忙更正说:“对不起,说急了点。这事确实是这样,我们在县委常委会上据理力争,但是我们没有表决权,常委会上定了的意见,我们只有执行命令。”


朱援朝听了,一时不好再说什么,他对李时新的话也有同感,他在市委常委会上的地位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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