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说靠,如果我有,我一定包个全球小姐。
周国扶了扶眼镜,提醒他说全球小姐包你还差不多。然后流着口水开始憧憬:我要买一幢别墅,去年我听说王家村的房价便宜,童叟无欺,卖了以后几年后再转手,就发了,买张车然后讨了漂亮的老婆,外语系里的陈天心不行,做情人差不多,我们系小凤做老婆,呵呵……。
张一龙把正梦痴的周国扒到一边,说去一边去,你们认识李嘉诚吧,对对,白手起家,我有一百万,先开店,卖什么都行,白粉除外,然后开连锁店,开超市,等我发了请大家喝豆浆,喝一碗倒一碗。
吴光辉马上提出反对意见,你牛,你在利害也比不过肯德基和沃尔玛,现在赚钱的是什么,大腕明星,刘德华在春节联欢晚会上露个面就是30万人民币。
刘天山在嘿嘿地笑,帮腔说如果你是女人就更省事,找个导演大腿一张,不就出名了。然后接着说我不要别的,我出本书像鲁迅一样留芳人世就足了。
周国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够贪心的,我不希望有什么一百万,我只要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可以了。刚说完,宿舍一片寂静。
十年后,谁还会记得自己当年的理想,什么是理想,理想就像我们吹出的肥皂泡泡,在阳光下固然好看,但是命运的残酷和现实的无奈终将把它吹得四分五裂,无影无踪。
第四章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 犯着不同的罪
从国家分配到自主择业,从国家培养到自家掏腰包,再到大学扩招,几年扩招下来,大学里人头丛动,满校园都是大学教授,社会上到处都是本科生,原来制定大学扩招的高官们没有想到大学生在学校里呆四年还是要出来找口饭吃吃的,因此就业率直线下降,满大街都是找工作的大学生。
大学里理想是想开养猪场的任欲倒是没想那么多,虽然他是扩招生中的一员,因为他毕业后在爱美雅公司的销售部做事,爱美雅是一家做瘦身产品的公司,生产一些号称不仅能瘦身,还能排毒养颜,医治百病的化妆品,保健药,饮料的产品。
爱美雅的老板叫马总,假台商,还一口恶心的台湾话,经常带着小蜜四处招摇,口水四溅:“看看,我老婆多苗条,我们公司的产品信了吧。”其实,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家的那黄脸婆才是公司的主角,体重足有二百多斤,不过对他在外面包女人睁只眼,闭只眼。任欲每次看到公司的产品广告都会摇头,想谁买谁是傻b,可是愣是每天有人送钱当傻b。
那时,中国加入了wto,香港、澳门回归,上海世界经济论坛闭幕了,这个城市像一个滚动的雪球,把许许多多人的命运联系了在一起,不管你愿不愿意。无数的毕业生带着梦想从学校涌来,无数的公司如雨后竹笋冒了出来。
在人才交流市场上经常听见一身名牌西装的学生问:“我是复旦大学的,你们公司要人不!”“不要,我们只要北大的”招聘者头都不抬,一穿拖鞋的家伙问:“我是北大的,也符合你们的条件,要嘛。”那招聘者把简历拿过来看后,说等我打个电话,几分钟后,回答是不要,因为你是男的,当场穿拖鞋的家伙就有当人妖的想法。
任欲和无数的毕业生一样走出学校,做过促销员、采购员、保安、业务员。可是他只能在梦中数数钞票,看着其他的人腰包越来越鼓,每次一想到家中的年迈的父母都怪自己没本事。他在爱美雅只能得到一千二五的人民币,每个月交给房东三百,给家里三百,手机费水费电费坐车费二百五,吃饭二百,如果买牙膏洗发露之类的话,他还要愁着这个月的工资能不能到位。
任欲一到晚上就喜欢坐在窗台上,看着这个城市繁华的夜色,怀念大学的生活,那个时候,逃课,在课堂上睡觉,在图书馆泡小说,吃饭时看漂亮女生,跟李鸣一起打cs,看n遍周星驰的《大话西游》。
任欲住在邹家园,一个住着形形色色,喧嚣杂乱的家,任欲楼上的两个年轻女郎,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百孔千穿的出去,然后把各式各样的男人带回来,半夜三更把楼板弄的巨响,害得任欲不能入睡。
一次任欲下班,刚走到楼梯口,突然,一l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鼻血直冒,接着上面冲下三个彪形大汉,对其一边川骂,一边拳打脚踢,整整打了三个小时。从那以后,任欲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每个人都有罪,犯着不同的罪,谁也不能评论谁,只有适者生存,到哪里都随身带刀。
任欲刚进公司不久,就有一个员工被辞退,假台商在会上声色俱厉,口水直冒地要求大家同心协力,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公司衰旺匹夫有责,“我知道大家都吃回扣,我不管,但做对不起公司的事,后果自负。”说完,假台商的脸变形地像毕加索的画。
任欲跟销售部的同事私底下聊起这事,同事说那斯厉害,即吃着爱美雅的一份,还吃着爱美雅的死对头曼蒂的一份,这四年没有人发现至少老了三十多万,而且一走出爱美雅公司的大门,曼蒂公司的位置就等着他了,月薪二万是这里的2倍。听得任欲对这仁兄佩服得五体投地,想想自己的一千二五的大洋,心里失落一阵。
从那次谈话后,任欲表面上勤劳工作,老老实实,其实在暗里他对宣传部所有每一次策划、促销、广告都留心注意,他发现正如假台商所说这里的人没有不吃回扣的。
半个月前,部长潘月虹做了一次公司新产品的宣传策划,从公司批了80万,上报公司电台电视花去60万,其实只用了55万,在加上回扣6%,请促销小姐、做露天宣传等,就吃了3万,一有11。3万的钱到了她腰包里,潘月虹在现场作了一次演讲,把公司吹得天花乱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悠久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美国的南北战争,产品好的连小布什都在排队买。
在宣传现场的任欲心想潘月虹平常淑女一个,没想到她一上台就变成这样子,可是心里总不是个滋味,杂连个老女人都不如。这天上班,负责瘦脸化妆品宣传的周静突然病了,潘月虹又出差去,马总直接把这个项目交给了任欲,任欲心想天助我也,因为任欲一直只是在宣传部打杂,打杂就意味着什么人都可以使你,什么杂事都可以你做,让任欲郁闷好久。
任欲一接手过来,三天通宵就马上把所有的资料看了个明白,其实这种产品并不好卖,他们公司也不过只是占了附近几个城市的销售,而且已经有几个公司在卖这一同类产品,何况还没算上国外公司,看完资料,任欲马上就泄气了,市场就那么大,你在做宣传,做广告也只是r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任欲左思右想,把头皮都抓破也想不出好办法,只好照着原定宣传计划进行,联系促销小姐、组织摇奖活动、产品现场试用。
那几天,任欲衣冠楚楚,头发贼亮,手里拿个手机在闹市里像葛优一样大喊道:“ok!ok!ok!。”和在烈日下促销小姐打成一片,把嗓子喊得沙哑吃多少金嗓子都没用,或者晚上就陪各种各样的人吃饭,任欲酒量不行,但是每次都坚持到底,回到宿舍吐的一塌糊涂。
年终结算的时候,任欲算了算,这几个月任欲为公司净赚10多万元,可是他累死累活什么也捞不到,赚得都是公司的,最后他犹豫了半天,才把帐单拿给马总签字,马总签字的时候连头都不抬,任欲站在旁边眩晕了半天,马总抬起头,一口假台湾话:“你拉,还有什么事啦?”
这是任欲第一次吃钱,一共是6千多元,其中有一笔是请促销小姐,都是些大学生,一个人头上吃了10元,七天,50人,一共3500元。
夕阳照着这个钢筋混泥矗立的城市,空气中有一种金钱腐烂的气味,一身假名牌西装的任欲站在一张“爱家、敬业、报国”的广告牌下等待欧阳明丽一起去看周杰伦演唱会,甲票500元,乙票350元,丙票200元,“小姐,我要两张甲票”任欲毫不犹豫地从钱包里数出10张老人头,当旁边有一对情侣在争论要买什么票价的时候,而任欲早把还在看票价的欧阳明丽拥入怀里,大摇大摆走进体育馆,并小声地对欧阳明丽说:“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第五章 人生的真相
西部开发志愿者李鸣大学毕业后去了贫困山区的一所小学,山区小学离最近的县城都有30多公里,有次班上的学生病了,那是晚上3点,李鸣背着学生连滚带爬了10公里的路程才到村上卫生所,李鸣一个人带一个班,语文数学都上,一天要上6节课,还管理着图书室和自然实验室,开始上课的那几个星期,李鸣的嗓子吃多少金嗓子喉宝都没什么用,一说起话来就难过,工资才八百多块,还不一定发到手,每天还要被领导叫去当打字员,或者是填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格。
特别是,李鸣很看不惯校长的争横和霸道,校长自己买了张二手的夏利,每天早上都要洗车,洗得贼亮贼亮。才干了两年多,李鸣就辞职不干了,连自己的东西也不收拾了,直奔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他才发现自己教的学生早在那里等着他了,一番寒暄后,他才狠狠心等上火车,车窗外,三十多个衣衫褴褛,脸蛋通红,赤着脚的孩子在寒风中一直挥着手,喊着李鸣的名字。李鸣把头深深地靠在椅子里,流着泪,心里喊道这不是你要的生活,这不是你要的生活。
3天3夜的路程,那年李鸣27岁,但他依旧还不知道命运女神会给他一个什么结局,他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充满美好回忆和令他知道事故变迁的城市,火车是在五一劳动节抵达的,两年前他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两年后他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火车站上满地黑压压地只见头颅,人群里你挤我我挤你,叫喊着,哭闹着,像一个巨大而浩荡的人浪,里面有抽着旱烟的民工,有向行人乞讨的小孩,有正在作案的小偷,有提着旅行包的学生等等。
李鸣好不容易从人浪里脱身出来,看看时间还早,就招手叫了张车,一上车就命令司机朝女人街。女人街是这个城市著名的j婆街,也叫小姐街,每到夜晚,这里是五光十色,夜夜笙歌,那些坦胸露r、搔首弄姿的女人用自己的r体和青春和各种各样的男人手里的人民币交易,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那天,李鸣在四十多个小姐中点了个柳眉细腰,肥r臀大的小姐,心里还有点兴奋,想两年在山上都是左手玩了又换右手,现在终于可以实战了。在一家宾馆开了个钟点房后,一关上门,李鸣就把小姐抱到床上,如狼似虎地扑过去,第一次李鸣没坚持多长时间就一泻而出,让小姐一脸疑惑,还以为他是早泄,李鸣来第二次时却怎么都坚挺不起来,任小姐用尽浑身解数,摆了多少动作,最后李鸣心乱如麻地叫小姐走了,可是越想越不是滋味,又重新叫了个小姐,这次他终于如似重负,把那个小姐搞得如歌如泣,死去活来。
可是当李鸣半梦半醒地起来,天已经黑了,他伸手一摸才发现小姐不见了,他一下子醒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包也不见了,钱包里有他的信用卡、身份证、一千多块钱和苏倾国的照片,李鸣的心马上沉到了谷底。这时,他想起了任欲,他本来打算玩玩小姐就去找任欲的,可是当他走到任欲租的房子时,听见里面又哭又闹,砸盘子摔板凳,他心里一阵叹息转身走人。
城市里喧闹繁华,你却没有可以倾吐的对象;城市里灯火辉煌,你却找不到可以容身的地方,你站在远处,那座城市是那样的美丽而诱人,你走进里面,这座城市又是那么的虚幻而残酷,你为之而哭,你为之而笑,其实,你不过是它的一个影子。
月亮从大山那边升了起来,星光皎洁,大地一片祥和,李鸣没有去成任欲那里,银行已经关门了,他身上只有两块的硬币,更不敢报警,在大马路上溜达了一阵,最后转到大桥底下,下面都是些乞丐和无处而去的民工,在乞丐和民工的诧异的眼光下,李鸣找了个位置就睡了起来,睡着睡着就梦见了大学、梦见了那个青春的自己。
大学的日子仿佛是一场美丽的不想醒来的梦,那个时候,我们的手上有大把大把地时间可以挥霍,我们以为爱情的鲜花就开在路边等待我们去随手一摘,我们的青春就是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巨大的盛宴,我们要怎样快乐,就要怎样的快乐,我们要多少幸福,就有多少幸福,可是当我们睁开眼,电影已经散场,花儿已经枯萎,一切都结束了,连美丽的回忆都要面对这个黑白交映的现实。
刚入梦,李鸣突然被人踢醒,p股端子火辣辣地疼,李鸣睁开眼,见是一壮汉。心想自己好歹是大学生,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那壮汉说道个老子的,一边滚,这是老子的地盘。李鸣只好灰溜溜地站起来,重新找了个地方睡下。
半夜,李鸣又被人弄醒了过来,两个腮帮子火辣辣的疼,李鸣刚想反击,才发现自己脖子上架着一硬物,迷迷糊糊的他马上清醒万分,那可是一把刀啊,那持刀的人戴着鸭舌运动帽熟练地在李鸣的身上搜了半天,骂了句穷鬼,就走开寻找下一个目标,李鸣只才发现自己吓得一身冷汗。
第二天早上,李鸣是被冷醒的,这才发现他原来睡着的地方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李鸣好不容易地挤进人群,才发现是晚上和他争地盘的壮汉躺在李鸣原来睡的地方一动不动,全身衣冠不整,眼睛睁得硕大,鲜血流了一地,无声无息,李鸣心里一惊,想如果咋晚不换位置,说不定就是自己躺在那里。那个壮汉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他是谁,谁也不清楚他的亲人和朋友在那里,谁还会记得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人,谁还会了解他的青春和感情,谁还会回忆这个人的过去以及他的所有故事。
每次李鸣回忆这次的经历都会意重声长地说:“我们一出生就奔向死亡,我们个人的生命只是人类历史的一个小c曲,我们以为自己能掌握一切,以为可以站在世界的最高峰,然而命运嘲弄我们,时间抛弃我们,死神永远照顾着我们,这注定我们人生这一旅途是残酷的。”这才是人生的真相。
从来到这个城市后,李鸣一直闲呆着,他没有去找任欲,怕丢脸。2001年,李鸣去监狱探望父亲的时候,父亲问他工作怎么样,他忍着辛酸摇摇头,又怕让父亲难过,赶忙点了点头,父亲一下子明白了,又说你可以去找找我的几个好朋友啊,李鸣越想越伤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下子哭了起来,父亲也哭了起来了,父子两个抱着脑袋号头大哭。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你可以鄙视它们,也可以喜欢它们,你可以视它们为神明,也可以视它们为粪土,但是你不能不承认它们的存在,它可以让你衣着华美,信心百倍,目空一切,让你开着豪华油轮,一边喝着几万元一小杯的xo,一边把美女左拥右抱,但顷刻之间,又使你坠入万劫不复之渊。它也可以让你衣裳褴褛,毫无志气,鼠目寸光,也可以让你骑着破旧的三轮车,回到家徒四壁的家就被黄脸婆骂得狗血临头,但又可以使你明天醒来,你将受众人崇拜,万人瞩目。
这两种东西,一种是金钱,另一种是权力。
两年多的时间,终于让李鸣明白什么是人情冷暖,什么是物是人非,但他还是抱着最后点希望找到了原来父亲的秘书张有福,现在的张有福也不在是以前小小的办公室秘书,而是卫生局的副局长,经过几年的官场打拼,张有福变胖了,有了微微突起的将军肚,脑门亮的可以当镜子用,李鸣没想到当年跟在父亲p股后面那个瘦瘦的男人会变成这样子,在“玫瑰红”夜总会的包间里,张有福搂着两个袒胸露臂的女子点了一首歌唱了起来,张有福的手也没闲着,在两女子全身乱摸,弄的两女子咯咯浪笑,李鸣心里想以前怎么没看出姓张的这么好色。
等歌唱完后,张有福倒了杯酒,就好像李鸣不存在一样,自顾自地和两个女子又嬉闹了一番,一个小姐示意有李鸣在旁边,张有福只才不耐烦地把头转向李鸣。
“小鸣,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张叔叔,我请你帮我找一份工作?”
“哦,工作啊!现在难啊,人事这一块的工作也不属于我管”
“张叔叔,你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就帮一下我?”
“这个吗,让我考虑考虑。”
……
“这样好吗!小鸣,当年你爸在战场上救过我一命,这里有三万块钱,你先拿着用,工作吗,我们从长计议”张有福说完,转过身从皮包里拿出两叠厚厚的老人头放在茶几上,两条腿一翘一翘的,两个小姐眼睛放着光看着这些钱。
“难道你的命就只值三万块钱,难道你忘记你当年只是一个死看仓库,想想是谁用命救了你的,又是谁提拔你的,狗都知道知恩图报,你连狗都不如。”李鸣已经忍了好久,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拿起那两把钱一下子扔到天上,然后大步走出了包间,钱散了开来,在空中“哗哗”地直落,就像冬天里的雪花,雪花里是张有福哭笑不得,茄子酱的脸。张有福作梦都没想不到这个公子哥还挺有骨气的,本以为可以随便用点钱就可以打发的。
小姐刚想弯腰拾钱时,突然,门又开了,李鸣走了进来,在张有福和两个小姐三个人的注视下,李鸣就开始蹲在地上拾钱,李鸣一边拾,一边哭,眼泪水大点大点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哭声混合着夜总会里的歌声和狂欢声,没有谁会想到大学里的花花公子会这样哭,那个时候,那时,任欲正和欧阳明莉坐在沙发上看冯晓刚的《手机》,陆明宇在坐在万米高空的纽约飞往北京的飞机上发呆,苏倾国一个人坐在陌生医院的走廊上,等待打胎。
那天,李鸣捡完散落在包厢里的钱,甩着门就走了出来,外面的闪光灯五光十色,乐声震耳欲聋,舞池中央的台子上一个跳舞女郎正风s地围着一钢杆扭腰摆臀,摆弄着各种挑逗性感的动作,舞池里一对对绿男红女狂喊乱叫,自我陶醉,摆弄着各种各样的猥琐的动作。
那天,李鸣刚走出“玫瑰红”夜总会,没走几步,从背后窜出一尖嘴猴腮的青年人,抱住李鸣装钱的皮包就想跑,李鸣心里一惊,知道碰到抢劫了,用力把皮包一扯甩开那青年。大喊一声,一脚就踢了过来,那青年身手不错,闪开了,结果迎面被李鸣就是一拳,打得眼冒小鸟,身子一倒,坐在了地上。李鸣还想再趁胜追击,突然,从旁边围观人群里,七、八个人就冲了过来,对李鸣拳打脚踢,打得李鸣金星乱冒,鼻子里鲜血直流,那尖嘴猴腮一边喊道打,给我朝死里打,围观的所有的人停了下来地看着李鸣被打,没有一个人敢吭气,空气里依旧是“玫瑰红”夜总会那震耳欲聋的音乐,但却让人感到一种死一般的静,每个人都嘲笑你,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等着看你怎么死,最后,看这小子打得连哼都不哼声是不是死了,怕出人命才喊停,那尖嘴猴腮叫人搜了下李鸣的全身,骂了句我c,找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李鸣的3万块钱拿了扬长而去。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没有人报警,也没有人打120,这个城市的冬天到处弥漫着寒冷的味道,狂乱的雪花象寂寞而美丽的蝴蝶,一片一片地落在李鸣的身上,空气中只听得见滚在冰冷地面上的李鸣疼得低沉的呻吟声,血从李鸣的嘴巴和鼻子里一滴一滴地流了一地。
这时一张黑色的奥迪无声无息地停在了李鸣的远处,黑色的车窗缓缓降下,司机走下车,跑到李鸣面前,探了探李鸣的气息,回头喊道还有气,黑色的车窗缓缓升了去来,张有福用冰冷的语气说:“我们走吧!”车一溜烟走了,李鸣的眼睛越来越模糊,嘴里喊着钱,钱,那是我的钱,随后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热血的大学。
第六章 美女来军训
张一龙还没弄清班上同学的名字,军训就开始了,学校就把他和所有的新生一车车送到城附近的某军事基地参加军训。开始学校还用客车,后来嫌太慢,就改用拉猪的农用汽车。
所谓军事基地也就是一所被废弃的职中校舍,破烂的校舍,野草杂生,残败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