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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1 / 2)

滚,月光抱着鱼悦从海底慢慢走了出来。


鱼悦抱着月光的脖子,眼睛撑得好圆,他不停地打量着这个人。他还是老样子,除了巨大的尾部变成了两条修长的腿之外,他还是一副海底野人的形态,蓝色的发丝又长又乱,巨大的鱼皮口袋像个讨饭搭子,眼睛里的微笑还是如此的温柔,充满的浓浓的爱意,身上的味道依旧是如此的腥咸。


月光慢慢把鱼悦放置在海水冲不到的岩石上,鱼悦此刻竟然多少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意味,因为他浑身都不着半缕,现在他已经长大,不再是小时候了。片刻的尴尬,被见到此人的狂喜迅速冲散,但是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按照人类的规矩,我应该说,早上好,对吗?”月光站在鱼悦面前,他也是赤l的,但是他并没有鱼悦的那种羞耻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对于人鱼来说,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鱼悦点点头,他看着月光那两条修长健美的大腿,啊,多么好。多么好!


“你……月光,不走了是吗?是吗?”鱼悦的语气带了一丝期盼,还有害怕的意味,是啊,那样的分离,他不要。


月光撑开自己蓝色的发丝,从脖子上摘下一条款式特别典雅的古式项链,那条链子是特别的金属制作,款式很优美,在项链的那个巴掌面一半大的坠面上,镶嵌了一面一寸见方,打磨的非常平滑的恚石,很大,非常的大,大到未来几十年也许几百年,他们都可以在一起了。


“你做的?“鱼悦觉得,月光不具备这样的手艺,而这块恚石似乎,好像原本就在那条项链上。


月光摇摇头:“你们人类,拿它保存躯体,在海那边的沉积了几千年、上万年的废旧人类遗都内,人类有许多这样的陪葬品。知道吗,那些尸体,那么多年了,新鲜得就和睡着了一样。我当时吓一跳呢,这个石头有着奇怪的、巨大的力量。”


鱼悦点点头,没有说话,怎么都好,管他什么力量,只要这个人不离开,怎么都好的。管他尸体或者其他的什么呢?


他打开随身的背囊,拿出工具开始帮月光收拾头发,拿着干毛巾帮他擦干身体。他激动得手脚都有些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一直是不安的,我能感觉得到,这里,很难过。”月光拉住弯腰帮他擦腿的鱼悦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


啊,不安,是的,也许全世界都看这个男人,总是神色淡然,面无表情,但是他的焦虑,这么能隐瞒得过这个人呢。


“对不起,总是叫你不放心。”鱼悦小声道歉着,手里的毛巾慢慢地滑到了地面上,他搂住月光的脖子,就像小时候一般低低地嘟囔着。


“我……其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好,我害怕,担心,许多事情不知道这么应付,但是又没人商量,他们都依靠我,依赖我,但是我又应该去依赖谁呢?”


月光笑了下,摸下他的脑袋:“我对……人类的世界,不如你熟悉,所以,你即使跟我商量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但是,你可以依赖我,一直地依赖下去。”


鱼悦慢慢地拆分着月光那奇迹一般拧在一起的发丝,他把一些贝壳、寄居在上面的鱼类,甚至海藻一样的东西小心地分离出来——人鱼的头发总是招惹这些奇怪的生物。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以他的方式贴近着这个人。


“我找到了我们未来生活的地方,那里很美,一半在海洋里,一半在陆地上,在海洋中心那边的小岛,我喜欢那里,你也会喜欢的。”月光突然说。


鱼悦手里的梳子突然停顿了下来,过了一会,他略微带着抱歉的语气说:“对不起呀,月光,现在……现在的我,恐怕无法和你离开,你……会怪我吗?”


月光笑了下,虽然鱼悦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知道他在笑:“恩,知道的啊,现在,悦儿跟我走,是有牵挂的,没关系,我可以等,就坐在你身边等你,一直到我们可以离开为止。”


鱼悦点点头:“恩。”是啊,全世界都可以骗他,但是,月光不会。绝对!他可以保证,这一天开始,自己有了可以依赖的臂膀了,鱼悦慢慢地帮月光打着辫子,他有……有一种再次回到童年,再次敲击那扇窗户的喜悦,他知道,只要稍等片刻,世界上最美味的小点心会被悄悄地递出来,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莱彦的大雨依旧下着,冰凉入骨,榔头一口气跑出很远,他喘息着,剧烈地喘息。为什么要逃出来,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推开那个人?不可否认的是,他吓坏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被人突然拥抱,热烈地亲吻,而他,竟然突然有了情欲。他怎么可以有情欲?他怎么能除了对待那个人之外,对其他人产生这样的、这样的罪恶的情欲!


榔头扶着膝盖,弯腰喘息着,雨水透过脑背缓缓地流到面颊,甚至他的鼻腔里,他清醒了很多。


一边经过的路人奇怪地看这个男人,如此大的雨他竟然像疯子一般地冒雨狂奔。榔头喘息完毕慢慢站立起来,他看下四周……


“啊……!”他突然狂叫起来。


对着路边的柱子猛地踏着、踹着、呐喊着,仿佛要把一切怒气宣泄出去一般,正在这个时候,榔头突然捂住手腕上的那个记号。记号发着蓝色的,有着美丽光线的柔亮,一切都是突然的,就如讥讽的狗血剧一般。


“……他回来了……”榔头捂着胸口,缓缓地坐下。记号的那边是相聚的狂喜,热烈、亲昵,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吧?但是记号这边的榔头,却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甚至开始后悔拥有了记号,此刻的他不想同他人分享自己的心事,因为他失落、焦躁、无奈,想呐喊,却失去了呐喊的勇气。他压抑着坐在街边,任由雨水缓缓地冲刷着他。


冰凉的雨水,慢慢唤醒榔头的情绪,他站起来,神情麻木地转身向来的那家小旅店走。一路上他不停地对自己说着,不能在任性下去,一切保持原样就好,回去,告个别,对那个人说,他有爱的人了,然后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他,原本就不熟悉,那么就这样走下去吧,这一生,也许他都无法接受他,即使是不必背负任何责任的背叛,不管那个人是谁。他想,暂时,也许永远他都无法爱上任何人。


榔头正胡思乱想地想着心事,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惊讶的抬头间,他看到小旅馆的门口,大票的警察围拢在那里,在雨水中蝴蝶君赤身l体地被拖拽、被拉扯,榔头站在人群后面,呆呆地看着,看着蝴蝶君,就那样赤身l体地被揪来扯去。他不反抗,任由那些人折腾他,人们没有给他任何的遮羞布,卖国贼,家贼,是不需要遮羞布的。


围观的人群中,甚至有人拿一些垃圾丢掷在他的身上。


大雨中,榔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只能呆呆地看着。蝴蝶君突然挣扎着,甩开一边的束缚,对着大雨喊:“我!看!不!起!你!你这个大混蛋!大白痴!孬种!”


榔头知道,他在说自己,但是,他却无法还嘴。他只有一个人,而逮捕这个人的是整个的国家,这个时候,任何戏剧形式的英雄主义都不适合这个场面,他身子向后,把自己缩了起来。


警察用黑色的胶皮g子狠狠地击打在蝴蝶君的背部,他倒在地面上,接着有人对他拳打脚踢了一会,最容易出来的鼻血先流了出来,顺着雨水冲刷的地板流出去很长。蝴蝶君一声不吭地忍受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群被驱散,榔头小心地跳到一边的高楼的掩体下,他小心地看着,孬种也好,混蛋也罢,有机会,人还是要救的。


几辆镶嵌着皇家徽章的汽车缓缓停在路边,大雨中,有人竟然在铺垫红毡。巨大的黑伞一把一把地被撑开,榔头的身体突然惊讶地颤动了下,因为接下来的这一幕,叫他惊怖万分,也许,即使是此刻鱼悦从天而降也无法带给他如此大的惊讶吧。有个拿着国王权杖的男人,走到蝴蝶君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拿权杖搓他的r,蝴蝶君仰起头,看着这人笑,他突然吐了他一脸带血的吐沫。那人弯腰抱起他,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脖子咬得鲜血淋淋,蝴蝶君突然惨叫起来,也不知道是真的疼还是假的疼,总之,榔头的心突然今天再次被刮了一下,可是比起这些,榔头更加在意的是。


那个男人的背后,榔头看到了两个人,小店市的方真——照片中的随知意,还有方真领着的小豆。此刻,小豆的手紧紧抓着方真,他恐怖地四下打量着,观望着。是的,小豆在害怕,甚至他是恐惧的,这种情绪来源于小店市的最后一日。


那一日,榔头亲手把利剑刺入他的大脑!


……


夜探


雨水终于停下,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切的罪恶都都被掩埋了,当然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这并不是罪恶。


榔头拦截了一辆城市中的电出租,慢慢地跟随在那个神秘车队的不远处。虽然车队那边是戒严了的,但是它是那么地显眼,那么地招摇,任谁都能找到它的落脚点!


车队终于停下, 榔头也下了出租,他到路边的一家衣帽店里用口袋里剩下的钱买了一身衣服,那种服装店是售卖最廉价衣衫的地方,榔头身上已经全部湿透,实在不能再穿了。从服装店出来后,榔头摸着口袋里剩下的可怜的几个零钱苦笑,所有的财产他都丢在了地下旅店,现在,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一盘子便宜的食物,一杯麦酒,这是榔头目前买得起的午餐,小饭店的老板娘,就像一只浑身都长满肥r的赖皮犬,她在榔头身上闻来闻去,又问来问去。


“外地人?”她问。


“是。”榔头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天才的间谍,他完全不会遮掩,尤其是……那一口遮盖不住的吴岚口音。


“来做什么?”老板娘和店里的不再说话,大家都看着他。


榔头喝下一口麦酒,驱下身上的寒气,他想起那个油漆匠,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


“我来……卖粮食。“榔头回答。


小店里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有人高声问:“啊,这是个不错的生意,你的粮食卖了多少啊?可不能便宜卖了,一定要卖个好价钱。”


榔头做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低下头“羞愧”地喝酒吃东西,于是他这样的举动更加满足了莱彦人的某种情绪。


“吃吧,不要你钱。”那个肥硕的老板娘,突然端了一些燕麦粥给榔头,她的脸上倒也没带多少嘲笑的神情。这几天,莱彦街头到处流浪着手拉肩挑粮食的可笑的外乡人,这些人再也没有回去的路费,于是悲哀地流窜在异地的街头。


榔头感激地看下老板娘,突然觉得她那张脸看上去不是肥硕,而是慈祥。


时间如此难熬,榔头无处可去,他呆的这家小饭店,正在皇宫的外墙,榔头在此等待夜幕降临的时刻。他很担心被驱赶出去,一旦出去,就意味着他无法再在此地徘徊,皇宫周围的巡逻总是有很多的,他这样一看就能看出来是外来的人,估计会被驱逐吧。他的身上,实在再也找不出一枚钱可以叫他再去一家店消费了。


好在,这家老板娘人真的不错,她任由榔头躲避在店子的角落,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今日的电视,蝴蝶君那张高额悬赏的面孔,没有再出现。


夜幕降临,榔头慢慢站了起来,他弯腰把自己那卷湿衣服放置在屋子的桌子上,那些衣服很好,也许能偿还一些老板娘的情意。他冲老板娘点点头,那个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突然大声说:“以后不要来了。“


是啊,如果他天天来,人家还要这么做生意呢?榔头点点头,冲老板娘笑了下,无论如何,他是一位如此英俊的男士,顿时,老板娘的脸红了。


皇宫的护城河水安静地流淌着,它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高耸的围墙和古代监狱的围墙无甚区别,河流、高墙,这些是皇宫的天然屏障。


榔头突然想喝一口,可惜,他现在真的实现了一贫如洗这个词汇,他望着围墙顶端的亮光,他的目标就在里面。


当午夜的城市大笨钟敲响,两队士兵交班,榔头悄悄地下了河。他游得的非常快速,此种试探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有时候,一个丧尽天良的黑社会分子的家,会下意识地装满各种各样的保全设施,甚至那些人会雇佣杀手、保安、保镖以及传说中的特种兵,今天的刺探,对于榔头来说是如此的驾轻就熟,因为他也曾经做过“刺客“。


犹如深夜的黑猫,榔头踩着他特有的猫步,无声敏捷,夜幕中他犹如走在自己家卧室一般惬意地在皇宫屋顶窥视着,一扇又一扇的窗户。很快,他发现,那些乐医只是住在皇宫的外围,并未进入中心区,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留在了外围窥视。


从下午开始,小豆的情绪就极其不安稳,那双总是很平静不表露任何表情的眼睛里竟然露出了毫不遮掩的情绪。坐卧不安,心绪不宁,如果这些浅薄的形容词汇可以形容,这个孩子正在奇妙地表露着这样的情绪,犹如一只可怜的家猫遇到了每天流浪的彪悍野狗一般,小豆整个身体都紧绷着,如果他此刻拥有试验兽的毛发的话,大概已经全部倒立地炸了起来。


方真看着阿绿,阿绿无奈地摇头,全部检测都做了,这孩子出奇地配合,他竟然露出了可怜之态,手可怜巴巴地抱着方真的脖子,紧紧的就是不撒手。


“豆?恩……告诉哥哥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畏惧?是什么惊扰到了你的心呢?”方真摸着小豆的小脸,轻轻地抚摸着,问询着。阿绿摇摇头,转身去拿小豆喜欢的那只水鸭子,一个没拿好鸭子掉落在地上,这原本没什么,只是一只塑料鸭子掉在了地板上,但是,小豆突然大叫了一声。


是啸声……小店市里试验兽的啸声,最起码,来到这里之后,小豆从未发出过这样的声音。小豆嚎叫完毕后一些抵抗力弱的工作人员立刻进入了二级暴虐状态!


伴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受惊的小豆突然推开方真蹦了出去,从四楼的窗户。


一个野兽,它的思绪也许没有人类复杂,遇到天敌也许它会逃跑,可是如果逃不掉呢?它会做最后的反抗,最后的以死相博。


“豆?”榔头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孩子,他们找了他那么久,久到大家豆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榔头很激动地想去拥抱这个孩子,他的思绪甚至没有回复正常,甚至没有考虑到,这孩子刚才几乎是从天而降地蹦到他面前来的。


榔头伸出手,有些激动,他就连这孩子脸上的不妥都没看的出来,小豆突然迅速地伸出了爪子,一道又深又长的五指抓痕,迅速出现在榔头的胸口。那些抓痕每一道都很深,若不是榔头是学舞道的,此刻他应该已经命丧黄泉。


榔头迅速向后飘了几下,原地打了个旋子,他惊讶地看这那个有着小豆面孔的孩子,他的手奇怪地延伸着,指甲上还沾染着自己的鲜血,滴答滴答的。


“你是谁?”榔头身后突然传来方真的声音。


榔头回头看着方真,他的嘴唇扭曲着带着讥讽的意味:“这话,我该问你吧?你是谁?随知意?方真?莱彦y谋的缔造者之一?当然这些没有关系,即便是那个人发誓也要找到你,甚至他千里迢迢地派遣我来这里找寻你,叫我对你说,如果可以,请你跟我回去,你的弟弟说,他是如此的想你,即使他的哥哥如今已经成为融心乐医的一级通缉犯,他也不惜余力的要保护你,即使跟全世界去作对,他都不在乎,接着,我来到这里,找到了你,您可真好,送了我一个天大的礼物呢。”


方真并不明白榔头到底说什么,有些他知道,有些他是完全不明白的:“你先别慌,他只是一时狂躁,很快就好,我保证你会没事的,所以你最好一动不动。”方真安慰着榔头,他对于弟弟派来的人并没有伤害的意思,甚至如今看到鲜血淋漓的榔头,他已然慌了,不知道该如何和吱吱解释。


“小豆,你对他做了什么?”榔头突然指着犹如一只亮着利爪的野猫一般匍匐在附近的小豆问。


方真大惊,他看着榔头:“你怎么知道他叫小豆?”


榔头依旧是那副笑容,他看下随时都要蹦起来的小豆说:“随知意,你知道吗?你的弟弟是个寂寞的人,不管在这个世界到底是谁抛弃了谁,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鱼悦现在有他最珍惜的人,为了这些他最最珍惜的人,鱼悦即使丢出自己的性命都是在所不惜的,当然我也是如此。你知道吗?这个孩子,他是你弟弟在小店市;最最,最最珍惜的人之一,他是鱼悦的弟弟,我们家的孩子,我们的小豆。作为这个孩子的家长,我想问问你们,你们这些人对我们的孩子做了什么了?我们的孩子怎么成了野兽了?还有刚才那声啸声,那声音是这个孩子喊出来的吧,那种啸声分明带了童音,说吧,你们有风对我们家的孩子做了……”


榔头的话音未落,小豆那边却再一次地发出了攻击,榔头一味闪躲着,空气里小豆发着不符合他身躯的嘶鸣,每一下都毫不留情地冲着榔头的身躯攻击而去。


阿绿带着几个手下冲了过来,接着这些人惊呆了,因为现场的空气因为某种厮打而卷起的气流几乎使人站立不住,他们即使带着厚厚的耳罩依旧被那些小豆呐喊出来的声音攻击着,有些人的眼眶已经崩裂出了道道鲜血。


“真不敢相信,人类的速度可以快速到如此的程度!”阿绿大声地对方真说着,方真劈手从阿绿手里抢过麻醉枪,小豆的皮肤并不像实验兽,他是有弱点的。


“那是,舞道,那个人是舞道者。”方真解释了一句,手却抬起瞄准了上面缠斗着的两道快速的身影。


他也不知道该打哪个,此刻他已然心慌意乱,实在不知道应该攻击谁。榔头的质问,那些话语犹如利剑一般,他的心已经被穿得满是窟窿。


“豆!”方真突然大叫了一声,缠斗中的小豆下意识地身型顿了一下。


接着,那孩子被高剂量的麻醉剂袭击到了。


缓缓地缓缓地,小豆从高空陨落,方真丢开麻醉枪上前接住了这个孩子。小豆眼神朦胧地看着方真,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躯麻木,他害怕极了。


“别怕,孩子,哥哥在这里,别怕,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相信哥哥。”方真安慰着,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小豆安心地合住眼睛,两行泪水缓缓地流淌下来。


“哥哥,哥哥……”他呢哝着,带着哀求还有一些撒娇的味道。


榔头喘息着,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把我家孩子还……给我。”


当紧绷的身体,全然放松,榔头撑不住一般地跪倒在地上,但是他的手还是倔强地伸出去。


方真把小豆缓缓地放在地面上,脱去身上的皮大衣弯腰帮榔头披上:“你要跟我去治疗一下吗?好像有些不妥当。”


榔头摇头,打开他的手,方真叹息了一下:“恐怕,我无法把他还给你,能还的只有我这条命了,如果你要,你拿去吧,我知道,即使如此,有些事情发生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榔头慢慢走到小豆面前,俯身伸出手,摸着孩子冰凉的小脸:“豆,哥哥来接你了,是榔头哥哥啊,以前你最喜欢骑在哥哥的脖子上了,豆……我的天,你怎么会这样?哦……我该怎么跟鱼悦交代,天哪?妈的,天那!”


方真走到他面前,弯腰抱起小豆:“你走吧,在方舟回来之前,我能保证你十二个小时的安全,你舞道者的身份我会帮你遮掩的。你去跟鱼悦说,我浑身罪孽,已然洗不干净,等到我等待的那个时刻来临,我会和豆,一起同归于尽。有些东西过去了,也许就只能成为记忆,告诉……吱吱,他的哥哥,早就死了,尸体都凉了。”


榔头慢慢站起来,抚摸着胸口的伤痕,血还在不断地流淌着,他考虑了一下,凭他现在,恐怕什么都无法做到了,他无奈地再次看了下沉睡中依然不断流泪的小豆。


“我来,还要带一个人走,我已经做了令自己终身遗憾的事情了,这一次,我不想再后悔。”榔头看着方真说。


“除了这孩子,随便你带走什么人。”方真对他说。


“今天上午,逮捕的那个人。”榔头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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