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轮椅以后,我推着楚明来到了位于六楼a区617号病房前,正准备敲门,门却开了,梁叔正拎着水瓶从里面出来,瞧见我跟楚明俩时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表情异样的朝我们笑了笑道:小王同志,你们这事儿?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狼狈,耸了耸肩,也没解释,而是梁叔介绍,说这是市局里的领导,正巧也在这边住院,刚才我们跟小梁通过电话,说过来看看。
梁叔笑了笑,赶紧把我们迎了进去,小梁在屋里应该是听到了声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望着我跟楚明俩,询问楚明的伤势,楚明微笑着说没什么大碍,一点皮肉伤而已。
说话间,我将视线投向了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人,他正眯着眼睛望着我们。
我低头看了看楚明,他也在打量着小梁舅舅。
梁叔让小梁陪我们聊,他去打点儿开水。
小梁有些抱歉的说,没水了,等我爸打回来,再给你们倒。
楚明摆手说不忙,刚才寿臣跟你通完电话,我就让他推着我过来看看,病床上那位就是你舅舅?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梁扭头朝病床瞅了一眼,叹了口气说:已经做完了植皮手术,现在还在观察期间,估计还得住一些日子,看看是否有排斥反应。
楚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自己推着轮椅朝病床那边走去。
我将视线收回,放在小梁的身上,问她这两天没什么事儿吧?
她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复杂的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见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朝他笑了笑道: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她应了声说好。
等梁叔打完水回来后,我跟楚明招呼了一声,就跟小梁出去了。
下楼梯的空档我俩都没有吱声,来到住院部外的一个小凉亭下,并排坐着,她看了看我,问我怎么弄成这样?我苦涩的笑了笑说:一言难尽啊,这事儿以后有空在跟你说,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小梁不停的捏着外套的衣角,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感觉我舅舅这次醒过来以后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说她已经发觉了?
于是就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以前我对于老舅跟舅妈的印象一直都不太好,因为他们对我姥姥不好,而且还不顾家,整天在外面酗酒赌钱,两人时不时的还打架。可自从他遭遇到这件事情以后,他的脾性什么的比以前要好多了,而且也学会关心人了。
我深哦了一声,想了一下,问她:他知道你舅妈的事情了吗?
小梁点头说:已经告诉他了,他挺伤心的,说了很多往事,还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两个跟他一起生活的女人,一个是我姥姥,另外一个就是我舅妈,活着的时候,一直跟他们吵,现在人没了,感觉自己挺混蛋的。还说什么他这前半辈子算是白活了,只希望下半辈子能够好好的活着。现在想想,我觉得舅舅挺可怜的,现在搞成这副样子,下半辈子怕是也难再找个照顾他的人了。
我心里一紧,他为什么要跟小梁说这样的话?难道说他怕我们对付他?所以说给小梁听,让她转告给我们,他只想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