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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部分(1 / 2)

功能 和 功能!“……是以皇长子受伤不轻,但性命却是无虞的,我先赶回来,估摸着两日后皇长子就该回京了。”赵燕恒把头枕在浴桶边上,半闭着眼睛让绮年替他洗头发,“这次多亏了钱掌柜——哦,就是你救过孩儿的那家,姓钱,倒是名符其实的——赈灾米粮不到,他家倾了两个粮库先填补上了,寻找皇长子雇用了好些人,每人每日十文铜钱,那钱也都是从他家兑出来的,若没他家的钱庄,一时哪里去找那些散碎银子和铜钱。我正想着,该怎么替他家请功,皇长子也说要重谢的,只不知怎样才好。若说就封个官职,又怕招人弹劾。”


“不是有那不拿薪俸的闲职么,封一个也提提出身罢了。”绮年想了想,“若不方便,不如让皇上赐个‘义商’二字给钱家,如此即使没有官身,钱家也不是普通商人可比,日后再做生意就更方便了。”


“这主意不错。”赵燕恒欣然,“待我去与皇长子商量。”略一沉吟,看了看绮年,“皇长子落水之时,清明跟着跳了下去,若非她熟识水性,皇长子必然受伤更重——皇长子已将她收了。”


“嗯?”绮年大为惊讶,“不是周镇抚——”


“是清明自己情愿跟着皇长子的。”赵燕恒叹了口气,“我见了她,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她倾慕皇长子?”绮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赵燕恒摇摇头:“随她罢。只是汉辰那里不免空欢喜一场,我倒觉得无颜去见他了。幸而他豁达,并不与我计较,否则——”


绮年默然片刻,舀起清水冲洗赵燕恒头上的皂角沫:“是清明自己打定主意的,与你何干呢。皇长子给她个什么名份?”


赵燕恒沉吟:“此次皇长子查明了那决堤之事,果然是人为的,已然拿到了实证,再加上遇刺——估摸着这次回了京,东宫之位也就定下了。想来,一个良媛是跑不掉的。”


绮年点了点头,也就把清明的事抛开不提:“到底是什么人决堤行刺?与郑家——”十之八…九是跟郑家有关系的!


“嗯。”赵燕恒点点头,“这事还要顺藤摸瓜慢慢来查,人证物证皆在,又是死了上万人,淹了数千顷田,绝不可能就此息事宁人的。”


“这些人实在该杀,就为了一己私欲,害得上万人身亡,十数万人都没了家园,若不杀也实在不能平民愤!”


“沿河那几个官员是逃不掉的,但后头——”赵燕恒微微皱眉,随即又松开,“你莫要多想了,身子要紧。”


“哪儿那么娇贵了……”绮年不由得好笑,“若是那些种田人家,怀了身孕照样还做活的,我只是前些日子太忧心了,如今你回来了,这大局也差不多定了,我还担忧什么呢。”


两日后,皇长子返京,皇帝召集太医院全体太医会诊。十日后皇长子初愈,皇上诏告天下,由皇长子入主东宫,立原皇子正妃金国秀为太子妃,原吴惠侧妃为惠良娣,在遇刺事件中勇救皇长子的清明为清良媛,于九月初一行大礼……


147、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长子入主东宫;普天同庆,各命妇们虽然不能去目睹大礼,但也要穿戴大妆起来,入宫朝贺皇后和太子妃。


“这腰带会不会紧了些?”如鸳替绮年束上腰带;又忍不住担心。


绮年的肚子已经微微有些显形;不过如今穿得多;倒也看不出来:“没什么;就这样罢。”


“世子妃有孕还得进宫――”如鹂忍不住抱怨;“看世子妃脸色也不怎么好;这一进宫就要折腾大半天……”


绮年确实脸色不怎么好;因为刺杀皇长子――哦,现在要称呼太子了――以及黄河决堤一案都已有了定论;主谋乃是永顺伯赵明轲;而派人决堤的,却是现任当地卫所千户的原广西总兵,不过在线索刚被发现时他已经畏罪服毒自尽,仅来得及将他的家□小锁拿。如今,林家的长子已经下狱,女眷皆被圈禁家中。虽然林大人的服毒自尽很可疑,但赵燕恒已经向绮年隐晦地透过了话,多半事情就是这样结案了,捉拿永顺伯,顺势削减郑家的势力,但不会再往下查了。


事情差不多总是这样的,皇帝心里还是想把所有的儿子都保住,因此他不能全力追查或诛杀郑家,那样就不免牵扯到郑贵妃,如果郑贵妃成为罪妃,三皇子也就完了。于是林家作为结交永顺伯和郑家才得官的人家,就理所当然成了罪魁祸首,而且林家曾经想将女儿嫁给永顺伯做继室,这也是明晃晃的攀结交好的罪证。


如鸳看看绮年的脸色,示意如鹂不要说了。她比如鹂想得自然要多些,知道绮年并不是因进宫而不适。


“走罢。”绮年也知道她们是关切自己,勉强提了提精神,“大喜的日子,别说这些话了。”


秦王妃已经上了马车,她的脸色也一样差劲,若不是入主东宫这样的大事,她就要报父丧而推辞不去了。永顺伯如今被问罪,秦枫身为侧室自然也跑不了连坐之罪。说来也真是讽刺,当初秦枫嫁与永顺伯,原想着是永顺伯夫人过世后,生了儿子就好扶正,没想到这嫁过去才半年多,永顺伯夫人犹缠绵病榻尚未身亡,永顺伯府却已经要被问罪了,而秦枫至今都只是个侧室。


婆媳两个都跟锯嘴葫芦似的,一路沉默到了皇宫。


虽然是大喜的日子,太后却没有露面,据说是凤体欠安。其实究竟是身病还是心病,大家心里都明白。永顺伯是太后的亲孙子,如今落到这个下场,一则伤心,二则避嫌,倒是不出面的好。横竖今儿的正主儿是皇后和太子妃,旁人来不来都无妨。


冷玉如挺着个快要生的大肚子,坐也不好坐,只能斜靠在椅子上跟绮年说话:“虽说出了头三个月,也要小心着。”


绮年好笑:“该小心的是你吧,几时生?算着日子也快了。”


冷玉如摸摸肚子,抿嘴一笑:“大概十月里,家里请了太医院的太医来诊脉,倒说像是个男胎。婆婆欢喜得不得了,我倒有些怕了,万一生下来是个女儿,可怎么好?”


绮年看她嘴上虽说担心,但脸上分明笑得开怀,不由得打趣道:“张少将军怎么说?他必是想要个儿子的罢?”


冷玉如低头一笑:“他倒常对婆婆说,先花后果才是福气,儿女双全才好。”


绮年笑着点了点头,一转眼看见永安侯夫人带着公主和阮盼两个儿媳走了进来,看见绮年在这里,便笑笑地过来,尚未到眼前便先拦着冷玉如和绮年:“都是有身子的人,万不可行礼。”


冷玉如身子实在沉重,今日便是一品的诰命夫人们见了也都是免礼的,便谢了永安侯夫人和公主,仍旧歪在椅子上。绮年却不敢如此托大,仍是行了半礼才彼此坐下,先看着阮盼笑道:“姐姐添子大喜,我也没能过去,只听舅母说哥儿足有七斤重,想必是个大胖小子,取了什么名字?”


阮盼比从前丰腴了些,面色也是白里透红,穿着件玉色刺金线蝴蝶的长袄,真像一枝被蝴蝶飞舞萦绕的芙蓉花。见绮年说起儿子,眉宇间顿时晕开一层光彩:“可不是,能吃能睡,一个r母都不够喂他呢,这才几个月,已然又重了好些。大名儿且待过些日子再取,先取了个小名叫实哥儿,待再大些儿,就抱到你那里去顽。”


绮年忙笑着说好:“实哥儿,这名字好,可不是哥儿结结实实的才是喜呢。”


众人又说了几句孩子的事,永安侯夫人觑了个空儿,就拉了绮年的手微微笑道:“前些日子与你说的那事,因盼儿这一发动,一时没顾得上。如今孩子已妥当了,也该腾出手来办这事儿了罢。我今儿还要带了盼儿早些回去,若不得跟你舅母说上话,还要劳你递句话儿。”


绮年心里明白。前些日子因为皇长子生死未卜,吴家的前途自然也是定不得的,永安侯府怎么肯把孟涓随意就嫁过来?只是这一拖吴家心里也明白了,如今皇长子立为太子,永安侯府再想拾起这头亲事来,就要看吴家愿不愿意了。


“见了舅母,我自然替伯母把这话传到。”至于吴若钊还愿不愿结这门亲家,绮年可不打这个包票。说起来永安侯府这样做自然无可厚非,但由此可见,若是将来吴家真有什么要命的事,也不要指望永安侯府会不顾自家利害来鼎力相助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求人不如求己,只要皇长子不出什么事,这门亲事说起来倒也是妥当的。


永安侯夫人心里自然更明白,又说起别的闲话来。正说着呢,就听外头内监们高声宣道:“皇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太子妃到。”殿中的诸诰命们忙都起来接驾。因这不同于正月里的朝拜,皇后便下了凤辇进殿来见命妇们,笑道:“免礼罢,不过是家里喜事,倒劳动大伙儿又进宫来一趟。”


立太子,既可说是皇帝的家事,也可说是国之大事,以秦王妃为首,命妇们不免都要恭喜皇后,毕竟皇长子在名义上是她的儿子。自然也少不了恭喜太子妃,又把太子妃的肚子狠狠地夸一夸。


绮年品级虽高,辈份太小,并不多开口,只在后头看着。皇后今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明礼服穿在身上,头戴九尾凤钗,尾上镶着大颗的硬红宝石,凤口中还衔着一颗,也不知是不是日光映了宝石的缘故,满脸都是光彩。相形之下,郑贵妃明明比皇后年轻了十岁,今儿身上这件深红色宫装却显得有些老气了,再是满头珠翠,也硬生生让皇后夺了光彩去。


金国秀还是老样子,不过是礼服从杏换做了明,上头绣的纹饰虽比皇后的简单些,却也庄重华美。头上戴着镶东珠凤钗,虽没有皇后那么宝气人,但年纪既轻,人又生得极为端庄,隐隐地竟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气质了。宫装下的肚子微微隆起,听着众人恭维不断,面上笑容始终是那样从从容容的,既不因入主东宫而得意,却也并不是假做谦让教人觉得虚伪。


按例,这是要赐宴的。皇后坐了下来,就看一眼金国秀道:“太子妃有孕,不宜久坐,且回宫里去吧。今日来的我瞧着还有好几个有了身孕的,都不必拘礼,早些回去也罢。横竖日子长久得很,不拘这一时,都好好地生了儿子抱来我瞧才是正经。”转眼看着绮年道,“郡王世子妃的月份跟太子妃差不多罢?正好惠良娣也有孕,倒是你们姐妹两个去说说话罢。”


于是殿中众人都称赞皇后仁德,冷玉如这样肚子大的自然也就告退先行出宫,绮年则跟着金国秀出了大殿,外头推过太子妃的辇车来,两人坐了上去往东宫走。因是两个孕妇,宫人们自然要捡着最平坦的道路慢慢地走,倒也并不颠簸。


“太子妃气色不错。”绮年端详着金国秀,“胎象可还好么?”前一阵子皇长子生死未卜的时候,饶是金国秀再心智坚定,那气色也不可能好起来,日日都是用药培着的。


金国秀淡淡笑了笑:“无妨了。倒是瞧着你气色不是很好。”


绮年默然片刻,还是道:“是因着林家的事。臣妇愚见,总觉得林家并没谋害皇子的胆子。”


“或许这确实并非林家本心,但他们确实已经伤及了殿下。”金国秀声音清冷,“哪怕是不知行刺的是殿下,但决堤放水也罢,意图杀害朝廷钦差掩盖也罢,都是大罪。皇上仁慈,罪不及妇孺,只斩杀成年男丁。”


绮年不再说话了。不要说金国秀说得没错,便是说错了,朝廷政事也不是她一个女人家可以扭转的,皇上已经做出了决定,并且这个决定符合帝王的利益,所以它就是不能更改的。唯一可称幸运的就是林夫人和林悦然不会被连坐,活着就好。


金国秀也不再说话,辇车直到了东宫,金国秀下了车便对宫人道:“送世子妃去惠良娣殿内。”便扶了随月的手,径自回了自己宫里。


绮年福身恭送了她,这才随着宫人去了吴知霞在东边的偏殿里。东宫地方并不大,比起外头的皇子府还要小些,但住在这里意义非凡,是以吴知霞的气色也极好,养得脸盘儿又丰润了些,看着肚子竟跟金国秀的差不多了。


“表姐也别补得太过了,若胎气稳定,还该起来多走动走动,免得头胎胎儿若太大,生下来反伤了身子。”阮盼那一胎虽不算很大,但她身腰纤细,据说生的时候也很是辛苦。如今虽然瞧着脸色好,但内里还有点儿虚,尤其是太医说了,一两年里不宜再有身孕。幸而她是一举得男,若生了女儿只怕就要懊恼了。


吴知霞点头笑道:“知道了,母亲也这么说,才不听见她念叨了,你又来了。”姐妹两个说笑了几句,吴知霞便屏退了宫人,只留下墨画在身边伺候,问道,“那位清良媛是怎么回事?听说本是郡王府上的丫鬟?”


绮年实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苦笑道:“本是因她懂些药理,世子怕大灾之后有大疫,殿下带过去的太医万一再有些什么心思,故而送她过去以防万一,谁知道……”赵燕恒已经跟她说过了,万万不能再提本来是想给周镇抚行个方便的。


吴知霞皱了皱眉:“殿下说她拼死相救,替殿下挡了一刀,伤及小腹怕是不好生育――哎,给她一个名份也好。”


绮年微微吃惊:“不是说落水――”


“你不知么?”吴知霞皱眉,“或者我不该说,你也莫要说出去就是了。”有几分怅然地摸着小腹,“明年又该选了,这东宫还要进人的……”


按规制,太子可以有一位正妃,两位良娣,四位良媛,十位承徽。当然这是满额的说法,一般也不会选这么多,东宫这点地方,真要住下这么多人,那光伺候人的丫鬟就塞不下了。但无论如何,包括太子妃在内只有三名妃嫔是不成的,即使其中有两位都有了身孕也不大成个体统。


绮年知道吴知霞的意思。说起来她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但在东宫里也算是老人了,后头再选进来的就是十五六岁的年轻小姑娘,论娇嫩她是及不上了。若是这一胎生男便没了心事,若是生女,再想得一胎怕也就不容易了。只是这些话谁也不能讲出来,只得心照不宣,另外说些闲话。


两人都是孕妇,也都不耐久坐,说了几句话吴知霞就吩咐人送了绮年出来。刚出了殿外,只见一个小宫女从侧面一条路上跑来,屈膝道:“清良媛请世子妃过去略坐坐。”


绮年和如鸳对看了一眼――清良媛,清明想做什么?


良媛的住处按规制应比良娣更小些,但因清明舍命相救太子,所以太子妃特许她独自住了一处偏殿,与吴知霞相同。只是殿中陈设不比吴知霞那里,□样样一看便是精心安排过的,透着一股子热闹温馨劲儿,清明这殿里,明明该有的东西也都有,可就是瞧着冷冷清清的。


“良媛,郡王世子妃到了。”里头迎出来的两个大宫女打起帘子,一面通报,一面对绮年笑脸相迎,“世子妃请。”


清明坐在内殿,身上穿着浅碧色绣淡紫红色木槿花的宫装,一头乌发简单地梳了个反绾髻,乍一看倒还跟当初在郡王府里差不多,只是头上c戴着精致的包金犀角镶珠步摇,垂下三股艳红的珊瑚珠,耳朵上一对剔透如水的翡翠耳坠,皆不是府中那简单的青玉簪和金丁香儿可比了。见了绮年,清明只欠了欠身:“世子妃安好?给世子妃看座。”


良媛论品级是正四品,一般的命妇见了也要行礼的,但绮年是郡王世子妃,虽然比不上郡王妃的品级高,却也是在良媛之上,因此绮年也只欠欠身就在椅子上坐下了:“多谢良媛关心。听说良媛这次也受了伤,不知如今可大好了?”


清明淡淡一笑,脸色还有几分苍白:“无妨了。”目光落在绮年小腹上,“还未恭喜世子妃有喜了。”


绮年实在是觉得清明很古怪,若说她跟白露一样是想着赵燕恒,现在看来却又不大对劲。倘若她真是有意做赵燕恒的妾室,大可借此机会请太子替她定下此事,到时赵燕恒也未必好拂太子的意。可是若说她当真无意,何不就嫁了周镇抚呢?有了救驾之功,太子亲自出面赐婚,再给她随便捏造个良民的身份,岂不是皆大欢喜?可是她这两样都不选,却做了太子的妾,真是难以理解。


“多谢良媛。”


“世子数年来都无子嗣,世子妃既嫁了世子,当以为世子诞下嫡长子为要。”


绮年莫名其妙地瞧着她,觉得这口气好像比秦王妃还要冠冕堂皇,老气横秋:“这不劳良媛教导,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就恭祝世子妃一举得男,为世子绵延子嗣。”清明――如今该叫清良媛了――又微微欠身,“世子妃有孕在身不可劳累,我就不再多留世子妃了,妥当送世子妃出去。”


出了偏殿,如鸳才低声道:“这清良媛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古里古怪的,还教导世子妃呢,瞧着倒像她是世子妃的婆婆似的……”


“别理她。”绮年这么来来回回坐下站起的也真有点累了,“也别得罪她,毕竟她现在是太子的人了,将来太子登基,她算主,咱们要算臣了,只管客气着就是了。”


如鸳心里很是不痛快:“她倒是一步登天了……”


“登天?”绮年笑了笑,“傻丫头,登天是什么有意思的事么?女人家,一要自己立得起来,二要能得一个可心的人相互扶持,至于登天――若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那就变作高处不胜寒了。”


如鸳睁大眼睛想了一会儿,嘀咕道:“也真是奇怪,奴婢以为她会求太子殿下――”


“嘘――”绮年打断她,“太子殿下的妃嫔哪里是咱们能议论的,快些去殿上罢,估摸着皇后娘娘赐宴也不会很久,该回去了。”


金国秀透出来的那点信息确实没错,到了九月初八,林家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林大人虽自尽却未能赎其大罪,因谋害皇子,其罪不下于谋逆,更不必说他谋害的是要立为太子的皇子。不过皇上仁慈,又值国有储君之喜,故而罪不及妇孺,仅将林家的独子斩首,林太太、林悦然,还有林大爷的继妻宛氏都开释了。只是林家家产全部抄没,三人直接被从林家原来的宅子里被赶了出来,只许带走随身所穿的衣物罢了。


绮年的马车停在林家宅子的不远处,跟着林太太三人走了一段路,才让立冬把车赶过去,接了三人上车。林太太几个月间就像老了二十岁,脸上一道道的皱纹全爬了出来,眼眸更是呆滞的,见了绮年都木然无语。


“伯母节哀――”绮年也实在不能说什么,“我在城西给伯母寻了一处院子,伯母先住着,总要念着少乃乃腹中的孙子呢。”虽说罪不及妇孺,但林家无孺,只有宛氏现在怀着五个月身孕,还不知是男是女,倘若是男,那好歹还能给林家留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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