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带着一种心如死灰般的平静,就好像是在说着微不足道的事情:“我是农村的,我家没钱,但是村委会会报销一部分,可是村委会根本不愿拿钱,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欠了好多的医药费了,在这里我已经住了五年了。在医药费结清之前,他们不会让我走的。所以我就只能住在这里了,也许……”他露出一丝苦笑;“是一生一世。”一支烟三口两口的就让他抽了进去。他走到防盗窗面前,向外看去,一朵漂浮的白云在阴暗的空中轻盈的向着一旁漂浮而去,他眼中泛起了一丝羡慕,更有着渴望。
我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这个世上不平的事太多了,我管不了,我不是神,我就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又怎么去拯救众生呢?
又和他聊了几句,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蒋玉林。
晚上睡觉的时间倒是没有什么限制,只要困了就可以睡了。
病房的另外几个人都已经呼呼大睡了。我躺在床上茫然的睁着眼睛,怎么才能到女病区,还有重症区,这都是一个问题了。在这里的这些女的我特意的留意了一下,根本就没有我要找的人。
晚上护士开始不停的寻房,半个小时一次。那些铁门,在晚上的时候锁的牢牢的,宛如监狱的铁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不知过了过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就在这时,我隐约的感觉到有人在摸着我的脸,长长的头发垂到我的鼻尖处,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睁开眼睛,我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的在我的旁边看着我。两只眼睛在阴暗的灯光下闪烁着鬼火一般的阴暗。这里睡觉是不许关灯的,好方便护士查房之类的。
“救命呀,鬼呀。”我惊叫一声,撒丫子跑了出去,那个女的这是我才看清她的样子三十来岁左右,她追着我就出来了,并且嘴里还在叫着;“儿子,儿子……”今天和他们的谈话中,我已经对这里的病人有了一些少许的了解了。
这个女的好像是三年前进来的,她儿子让车撞死了,所以她会这样,疯了。
“救命呀?护士,护士,快来人呀。”我晃荡着铁门不停的尖叫着;“护士,护士……”
那个女的一把向我扑了过来,我一低头,从她的胳膊下钻了出去,向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跑去。跑出不远又是一道铁门拦住了我:“救命,人呢,我草你们吗的,有没有人呀。”我惊叫着,不停的晃动着铁门。
这时,我才看到两个护士从一旁急忙的跑了过来,打开铁门,上前给这个女人按住了。拿过绳子几下子就给她绑了起来,然后两个人扯着绳子的一头,在地上拖着这个女的就向着一旁的电击室走去。
那个女的就宛如拖布一样,在地上滑行而过,眼神依然还渴望的看着我;“儿子,儿子……”她不停的对我伸出手开,在半空中无力的舞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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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护士,上去就是一脚;“疯子,刚要休息一会儿就被你打扰了。你妈的。”她对这那个女的劈头盖脸的打去,那个女的依然不停的痛呼着,只是眼睛依然还在渴望的看着我,满是慈爱,就好像真的从我的身上看到了她儿子的影子一样。
突然感觉这个女的很可怜!
我呆呆的看着那个二十多岁的护士,不停的打着那个女的,嘴里还在骂骂吱吱的。我愣住了,整个一颗心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没有了丝毫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