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老了,心上的软硬且没了原则,任人调节,”父皇叹了口气,再看向他,“你也别埋怨父皇,这几年,我着实是不放心……”这时,少帝心上也不得不柔软,想想,他登基以来,几时,他们父子这样坐下好好聊过,说说心里话……
“父皇,……”少帝也正要开口表达一下自己的心声,这时,听见外头“父皇!”英茧的声音。只见父皇立即起身,且顾不上他要说什么,快步走下软塌——这时少帝也不必“吃醋”父皇永远听姐姐的唤声比对自己反应热烈,因为,此时,父皇这样,也不是为英茧,全为了,进来这小姑娘……
这是少帝第一眼见到她,
只见她冲进来,被她撞开的帘幔系带饰物来回摆动,
她眼里当然是没有他的,甚至父皇都是其次,着急得“你又瞎喂它吃什么了,你儿子喝奶的时候就开始喂他吃肉了?”搞笑的是,他儿子还真站在一边呢!
父皇拉住她,“雨衣脱了再进去!怎么还真淋了雨?”亲手给她解雨衣,嘴里还得立即解释,“不是吃坏肚子,还不是你突然走了,它又不吃不喝……”
是的,少帝第一眼见到的子牛,就是一袭均制雨衣,湿淋淋,帽子没戴上,额边的发还有雨滴。
父皇给她把雨衣卸了,英茧亲手接来,也是说“刚儿回值防室子牛取了几个药片,她跑下去都来不及给她撑伞……”子牛脱了雨衣就直往内寝而去,太皇肯定紧跟进去了,英茧都不敢再跟进去,抖了抖雨衣上的水,交给內侍了。
外头,就姐弟两,
英茧接来毛巾擦脸,內侍们也忙着伺候,为她擦干刚儿接过雨衣溅上的一点水滴,又端来热茶,
少帝望着姐姐,脑海里却还浮现着刚才那姑娘闯进来的模样……
只听见里头,太皇忽然叫道,“你别踢它呀!”
她烦躁地,“我一走它就这样要死不活的,惯的!再这样,饿死算了!”
“胡说,跟你说过多少遍,小畜生都有感情,这次明明你不对,谁也没说不叫你出远门儿了,可你说一声呀……”
接着,就听着她的哭腔,“你又怪我,它要真死了,我不得陪葬,呜……”真哭了!
再听圣人那个赶紧豁哄啊,“哎呀哎呀,越说越不像话了,好好,我错了好吧,我子牛也是着急才这样。宝格也是,你看看子牛都回来了,你还装个什么死……快看!乖乖,看它张嘴了,在吃了……”都能想得出,圣人一定抱着她哄得要命,哭着的小姑娘也慢慢抽噎好些,因为小畜生终于动嘴吃东西了……
一听她哭,英茧站了起来,走到屏风后。见弟弟一直看着自己,英茧也可爱,蹙蹙眉头横他一眼,小声,“都怪你,任苏肃作怪,害父皇担忧,子牛也吃苦,她才喜欢宫里,才不会愿意离开这里……”正说着,一只小豹子跑出来,可能真是没吃多少东西,跑得软绵无力。它跑几步,又跑回去,嘴里呜咽仰着头,直到见子牛出来,还吃力往她腿上扑,
小子牛一看就哭过,她低着头还小小踢他,“吃饱了再去看怎么了……”父皇也跟出来,“小畜生,它这是急着给你看它捕的雀儿,叫人拿来就是。”子牛一听,弯腰抱起宝格,嘿,这时的宝格也长大好些,一大坨豹纹全是实心肉咧,重!她抱着就走,“死雀儿拿过来了看有什么意义,还得看它怎么埋的……”又是一些人跟出去。
父皇,英茧都走了,少帝一人站那儿,望着屏风后,耳旁一直回响的,是她低低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