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能忍得住,这很好,是个聪明人的做派。当然,我更希望你根本没这个心思,可惜世事难求圆满,先入为主的问题就在这儿了……”
绝善魔君收回了那只乌鸦,比较值得一提的是,他是直接将乌鸦吞掉了肚子里去,那一瞬间,嘴巴绝对可以塞下鬼厌的头颅,然后,他行若无事地续道:
“你看,和幻荣比较,我名声比较糟糕,也没有她那个漂亮徒儿,如果让你选边,十有仈jiu,你会选择与我做对,可为什么,我明明可以在明堂宫就把你砍掉,却是留你到现在,还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呢?你想想,为什么?”
鬼厌沉默。
绝善魔君也不指望他回应,自顾自地讲:“第一,我觉得,你实在没什么威胁。你和简紫玉有勾搭,咱们都清楚,可为什么不理会呢?就是因为大伙儿都在看笑话:那个小美人儿看她师尊情况危险,病急乱投医,殊不知她那师尊,正把她摆到砧板上,磨刀霍霍,准备煎炸炖煮,做熟了下菜呢。”
“……何至于此?”
绝善魔君很大度地为他讲解:“那你要明白此一法门的根源法度。九宫魔域中,zhong yāng之位不用提,至于他化之位,象征魔主神通之本;无量之位象征神通的介质;夜摩之位则是其延续种子。这四宫乃是根本,各有根基,不需要任何镇宫之物。
“而秽渊无明yu染无畏寂妙五宫,除了无明魔主之位,早有大梵妖王占着之外,其余四宫,务必要有东西镇着,方可寄托魔主法力。至于用什么东西,你也看到了,非长生中人的级数不可……否则整合起来,也是个残次品,对幻荣,对我,都是有等于无。
“要知道,幻荣可是被老乌鸦撺掇着上了架子,根本没什么准备的时间,且一旦坐镇诸宫,气机勾连,除非像你这样有替换的,否则绝不可能出来。她这些年来,深陷妄境,四面皆敌,宗门内的势力,早就零落星散,如今又画地为牢,谁给她去准备祭品?再加上时间紧迫,说不得只能就地取材……”
鬼厌实在不怎么习惯被人勾肩搭背并在颈后吹凉风,终于还是挣扎出来,这下子脑子更清楚一些,就此提出置疑:“简紫玉也不是长生中人。”
“她自然还差得远。不过,紫陌红尘灯可是已经过了塑灵天劫的双轮法宝。”
“……这也行?”
“为什么不行,只好不坏,包括那个五岳真形图,其实也在幻荣的计划里面。不过呢,这事情还有一个麻烦当年幻荣深陷妄境,不小心把紫陌红尘灯的元灵给吞了,如今那宝贝元灵已失,重新凝炼又旷ri持久,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把主意打到那个尚不成气候的弟子身上。
绝善魔君嘻嘻而笑:“玉帝宫的无畏魔主之位,早给那个小美人儿留着呢,许多布置,都事先做好了。幻荣是此灯的前主人,又对她知根知底,只要将她与紫陌红尘灯一起封入,怎么炮制,还不是在幻荣一念之间?小美人儿如此,而你又不是个傻瓜,临到头里,我看好你回头咬上一口,注定了联手不成,还要内讧。有什么可怕的?”
鬼厌无话可说。
绝善魔君继续道:“第二个理由,那就更简单了,你有用……对了,要有自信嘛,你小子的本事,可是很有活命的价值。”
“还请魔君明示。”
“我的意思是,待我将幻荣压过去,就是要你助我一臂之力的时候了,镇宫之人不足啊……放心,不是拿你去填!”
那可说不定!鬼厌心里哼了一声,耳边则听到绝善魔君说:“幻荣为什么有恃无恐?还不就是她徒儿和法宝同时祭炼的法门,只她一个人能做到?我没她这份儿本事和心思,只好重新找过,且说不准还有什么意外,正好有在你嘛,真没办法了,按你的本事,随便染化几个,填满五宫,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鬼厌默然不语,师徒相残的戏码固然惊心,但在魔门的环境中,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倒是绝善魔君说了这么多,信息着实丰富,起码是把九宫魔域需要的几个镇守祭品,都提点了出来:
若绝善魔君所说为真,在幻荣夫人的计划中,其本人是一个,绝善魔君是一个、简紫玉和紫陌红尘灯是一个,小五是一个,他也是一个……等等!
“若按魔君所言,无明魔主早有寄托,那幻荣夫人就算不用简紫玉,应该也足够才对!”
按照绝善魔君的意思,要成就yu染或五通魔主,主事者也要入宫镇守,再加上无明魔主之位无需镇宫祭品,还有已经占了明堂宫的秦行,算来只有一个空缺……拿鬼厌或者其他人充数都可以,何必毁掉徒儿和一件法宝?
“因为那是她最不用费心的。”
绝善魔君冷幽幽回应:“整合诸宫,末法成就,本就是最艰险之途,九死一生都是轻的,若不是幻荣与我都绝了前路,也不至于如此。当然是能少支出一点儿心神,就少一点。而且,你当五岳真形图就那么好拿?也就是幻荣给逼得没法子,才要搏这一铺。还有你鬼厌,和传言中简直就是两个人,纯粹是茅坑的石头,想要魔染成功,也不容易,空耗时间罢了。换了老子,只要能干翻幻荣,时间就充裕得很,何必舍易求难?”
这个理由非常正当,而且暗中又捧了鬼厌一把,让人听着顺耳。
但越是如此,鬼厌越是jing惕,也许绝善魔君所言,没有一点儿假话,其成就五通魔主,确实不需要他来“下菜”,可他也注意到了,对方只字不提事后要如何处置。
狡兔死,走狗烹的事例,这世上不要太多!
然而,绝善魔君确实有勘破人心之能,下一句话,就赶在鬼厌的心窝子里:“对你来说,比较有利的是,我与幻荣交战时,也不用你来掺合。待我将幻荣那婆娘干翻了之后,咱们才真正去讲帮忙的事儿……那才是发挥你作用的时候。”
可接下来,他话锋一转:“但是呢,你还有个用处,不可不知。”
鬼厌看他,想知道这位嘴里还能冒出什么花儿来,而绝善魔君也确实“不负所望”:
“你要清楚,你终究是个外来户,享受的待遇,比之幻荣,可是万万不及。你在明堂宫,是聋子、瞎子,可幻荣却是神念遍游四方,换句话说,咱们在这儿说话,幻荣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啧,你觉得,她现在是个什么脸sè?”
说罢,也不看鬼厌的表情,绝善魔君放声大笑,笑声里,他又将手揽上了鬼厌肩头,拿出了狐朋狗党的做派:
“走吧,现在就去洞房宫,看个清楚……放心,以那婆娘的xing子,既然已经坐了监,只要你在洞房宫外面、只要你能做到,就是shè她一脸,也不用担心什么。嗯,你也可以担心老子不小心失了手,那时候,你的下场就不用说了吧。”
鬼厌抽动嘴角,再一次无话可说。
山谷中,绝善魔君划出的水镜上,还在显示海面上的情况,天梭cháo依旧滚滚而来,可是最前方的役灵老祖,已经沉默太长时间了。
就算他要按照原计划行事,在他前方数百里外,秽渊魔主的法相,也是愈发地清晰,宛如实质,海水中鸦老阵盘已经催运到极致,魔门三宗八个人影,包括万密傀儡,都被魔主法力层层加持,由此形成了铜墙铁壁般的防御阵势,就是以役灵老祖之能,想要突破,也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问题是,役灵老祖还会付出么?
九宫魔域内部,已经没人关心这个问题,鬼厌在绝善魔君的“勾搭”下,往洞房宫方向走去。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从他被绝善魔君自明堂宫换出之际,他和幻荣夫人的对立,就不可避免。
绝善魔君和幻荣夫人的战斗,也就是从那刻起,正式打响。
扭头看了眼绝善魔君,恰好这个恶徒也在看他,嘴角咧开:“话说回来,那真是个好主意……你不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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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多,一把放出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