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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豪华的酒店总统套房内,叶语澜穿着白色的睡袍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脸色有些苍白,白皙的手上,连着输液管,这里是雅典最大的酒店四季酒店,也是叶家股权所占的产业。
而宽大豪华的大床旁边,站着几个人,一个是叶珍,另外几个,是医生,一男两女。
“小姐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身穿白色袍子的外国中年人有些面含笑意的看着叶珍说道。
叶珍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的人,再看看医生,蹙眉道,“怎么可能?她······”
“可能是最近太劳累,又饮食不当,喝酒了,所以才会昏迷,孕妇需要大量营养,这是最重要的!”医生继续道。
叶珍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会这样?澜澜怎么会怀孕?两个月?那就是自己回国之前没几天,她竟然······
“夫人,你怎么了?”医生见叶珍如此表情,有些奇怪,怀孕了不是应该高兴的么?
其他两个女医生也觉得很奇怪,看着叶珍不解。
叶珍摆摆手,无力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医生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但依然还是含首退了出去。
医生出去后,房里只有叶珍和躺在那里的叶语澜,她缓缓看着叶语澜,目光复杂且无力,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叶珍,紧抿着唇,内心几乎崩溃。
澜澜,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叶语澜醒来的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她缓缓坐起来,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
酒店!
昏迷之前的记忆轰然而至,她记得,她在参加董事会议,妈妈让她发言,却不慎,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紧接着,就没有知觉了。
她怎么了?
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谁帮她换的?她蹙眉想要下床,门却被推开。
微微一愣,看着叶珍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她怎么感觉妈妈心情不好?又发生什么事了?
“妈!”
叶珍没有说话,而是径自坐在叶语澜身边,端详着叶语澜,面色不好,眼神复杂。
叶语澜有些不自然,“妈,你怎么了?”
叶珍沉默了一会儿,淡声问道,“澜澜,妈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在谈恋爱?”
她想了一个晚上,但是,依旧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怀孕。
叶语澜讶异,对叶珍的问题有些懵,“妈你什么意思?”
她自问和墨琛的事,叶珍不可能知道,虽然她没有打算永远隐瞒,但是,毕竟是现在情况特殊,她和墨琛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那妈妈什么意思?
叶珍看着叶语澜的眼睛,有些犹豫道,“医生跟我说,你怀孕了!”
什么?叶语澜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珍,然后,眼神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她······
见她的样子,叶珍咬牙问,“告诉妈妈,孩子的父亲是谁?”
叶语澜摇摇头,没有回答,她依旧沉浸在怀孕的震惊中,她竟然怀孕了,她和墨琛的孩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难过。
他们也就初遇的时候那一次,之后虽然在同一屋檐下,却没有再这样,那这个孩子,就是那天晚上的,她竟然,要当妈妈了、
“澜澜,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是叶珍最想知道的,其他的不重要。
叶语澜心下一惊,“我······你别问了,我不想说!”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能告诉叶珍,墨琛的事。
“叶语澜!”叶珍忍不住有些怒意,“我是你妈妈!我的女儿怀孕了,难道我连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都没有资格么?”
听到叶珍的话,叶语澜抿唇,随即看着叶珍,“那我呢?我连我的父亲是谁都没有资格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干预我的生活?”
她从小没有父亲,问过叶珍,叶珍以前都说她没资格知道,那个男人也没资格做她的父亲,既然如此,她的孩子父亲是谁,和叶珍有什么关系?
“你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说,这样都错了么?”
叶珍隐忍着眼中的泪水,有些受伤的看着叶语澜。
听到叶语澜怀孕的事,她想了很久,归根结底,是她自己对女儿过于忽视,连她谈恋爱了,都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生活了?”
一句话,让叶珍无地自容。
她没有说话。
十九年来,第一次,在这个女儿面前,她无地自容。
以前不懂,她一直以为,仇恨是她支撑的动力,然而,现在才明白,女儿比什么都重要。
“我在国内两年,你关心过我么?如果不是因为你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撇开她和墨琛之间现在的关系,她怀孕何尝不是自己一个人住在梧桐苑,孤身一人导致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珍有些隐隐的觉得不对劲。
也许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对劲,叶语澜选择结束话题,她微微侧头,靠在病床上,拉上被子,淡淡的说,“没什么,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叶珍眯着眼看着叶语澜,总觉得,叶语澜有什么话说不出来,总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女儿了。
“出去!”叶语澜再一次淡淡的说。
叶珍一噎,看着叶语澜,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面色一冷,转身走出门口,却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留下了一句话,“你好好休息,我会安排医生尽快给你动手术!”
叶语澜脸色大变,看着叶珍,想要说话,却只能看着她渐渐远去。
动手术?什么手术?她要做什么?
叶语澜脸色苍白的左右翻找,她的手机呢?
隐隐觉得不对劲,叶语澜掀开被子下床,踏踏踏的走到门口,拉开门一看。外面走廊上,重重叠叠的黑衣人,收的密不透风,她刚刚迈出门口一步,只见门口的保镖立即拦住她,面无表情的道,“大小姐,夫人交代,您不能离开这间房!”
她心彻底冷下来,叶珍想要做什么?
囚禁?这个时候囚禁自己,她难道要·····
一想到叶珍可能要做的事,叶语澜感觉整个人都在发抖。
腿软无力的退回房间她缓缓关上门,靠在门后咬着唇不语。
手缓缓抚上她尚且没有一丝怀孕迹象的肚子,心里百味交集,她怀孕了!
墨琛的孩子,在她对自己的心茫然不定的时候,她怀了墨琛的孩子,仅仅一个晚上,她和他竟然有了那么深的牵绊,孩子······
她是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人,没有父母的疼爱,从小,就是一个人,而如今,在她孤独十九年之后,她不仅有了一个可以依赖一辈子的男人,竟然有了孩子!那岂不是代表她以后不会再孤独?
岂不是代表,她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一种隐隐的······喜悦?没有耻辱,没有厌恶,她有的,只是对这个新生命的一种期待。
而且,她怀孕了,按照叶珍的性子和她刚刚的话,证明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生下这个孩子,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那么,这个孩子,她绝对不会容忍。
不管怎么样。这是她和墨琛的孩子,也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必须保护好,她要生下这个孩子!
墨琛,如果注定了我和你之间会有这个牵绊,那么,我心甘情愿!
······
夜幕渐渐笼罩了原本的白天,叶珍站在窗台下,看着远处的一片城堡区,眼神复杂,甚至掩着一抹沧桑。
仿佛一座亘古雕像一样,历尽沧桑。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了,一天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想起了她小时候,是家里的小公主,只因为她有一个可以撑起所有一切的姐姐,所以她无忧无虑,甚至,什么都不懂。
再到她长大后,有了情绪,有了女孩子所有的期待和憧憬,她也有过小女人的心思,也向往那种爱情。可是,她自小终究太顺意,所以爱情终究过于奢侈。
家破人亡的时候,一切幻灭破碎,她的世界,瞬间崩塌,她才明白,她所依赖的,已经不复存在。
叶语澜,与她血缘连接,即使她不喜欢,也终究狠不下心,不想见她,也不想忘记过去,所以,她活在爱与恨之间,整整十九年,她知道一个女人独自养育孩子的痛,她知道,所以,她绝不可以让自己的女儿重复上一代的噩梦,她不能让叶语澜延续自己母亲的悲剧!
这样的路,不能一代又一代的走下去!
那个孩子,绝不能留!
“夫人!”邪玲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轻轻叫了一声。
叶珍没回头,只是无力的问,“查到了么?”
“我拿着小姐的手机查过了,这个号码是个黑号,不仅如此,她只打电话给过三个人,您和顾梦瑶小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几乎每天通话,然而,也是黑号,不仅没有记录,也追踪不到!”
叶珍蹙眉,转头看着邪玲,“那信息呢?”
“小姐很谨慎,信息都被格式化,最先进的技术都无法还原!”
叶珍扶着栏杆的手微微颤抖,这一切,早已脱离了她的掌控和监视,也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往一条不知名的轨道前进,她有预感,一切,都开始了!
也该开始了!
能够让叶语澜动心的男人,究竟是谁?
她了解叶语澜,如果没有到至死不渝的情,也不会有今日的珠胎暗结,年仅十九岁,她竟然这么糊涂!
叶语澜的怀孕,在自己回国之前,那么,叶语澜失踪的半个月,应该是和孩子的父亲在一起,怪不得她什么也不肯说。
“阿玲,我是不是不配做一个母亲?”叶珍苦笑问道。
邪玲默然。
“如果我多关心她一点,也许,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二姐说得对,是我作茧自缚,她终究还是恨我的!”
从叶语澜之前的话,就听得出来,她心里对自己,仍有不满,即使缓和了许多,也抹不去自己给她心里的创伤,即便现在自己尽力弥补,事事周全,她都忘不掉过去。
邪玲看着叶珍这个样子,虽然也知道,夫人心里的压抑和怨恨,但是,的确,夫人在作茧自缚,小姐恨她,情有可原。
然而,她也明白,叶珍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又不知如何是好。
叶语澜出生,是叶家覆灭之际,换做是谁,在家破人亡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对一个与自己家族覆灭息息相关的孩子付出一切,没有杀了她已经是一种潜意识的不忍了。
叶珍是爱叶语澜的,然而,却被家族血海深仇蒙蔽了。
“夫人,你做的已经尽力了!”
你真的尽力了!
叶珍摆摆手,靠着栏杆,目光坚定的说,“安排好医生,尽快动手术,澜澜绝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她不能,让澜澜,走着那条不归路!
“夫人,你真的不怕小姐恨你一辈子?”邪玲淡淡的问。
“恨?”叶珍自嘲一笑,“反正已经恨了,只要她以后不会痛苦,我不在乎!”
曾经,她阻止不了一个人做的傻事,那么,现在,她就是做恶人,也要阻止叶语澜走那条路!
邪玲再一次默然,点点头,走出室内!
看着远处泛着鱼肚白的天际,微微握拳,目光坚定又不悔。
澜澜,不要恨妈妈,妈妈只想你以后不悔!
叶珍再一次进叶语澜房间的时候,叶语澜正在休息,午夜时分,她却怎么也不安宁。
叶珍眼神复杂的看着叶语澜平坦的腹部,那里面,竟然有一个新生命。
那个孩子出生要叫她外婆的吧,可是,她赌不起女儿的一生。
未婚先孕,还有多年以来的梦魇,她害怕极了,她的不幸,怎么可以让澜澜再一次承受?
轻轻的触碰着叶语澜盖着毛毯的肚子,叶珍万般不是滋味。
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
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要这么做?难道命运使然真的那么灵验么?
叶珍垂眸,背对着床上的人,低着头坐在那里,深思无言。
“你想做什么?”忽然,身后传来叶语澜冷淡的声音。
叶珍猛然一震,回头,看着叶语澜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警惕防备,她柔柔一笑,“你醒了?”
“为什么又要软禁我?”叶语澜问道。
“我已经安排了医生,给你准备手术!”
叶语澜倏然一愣,“什么意思?”
不要让她猜中,不然,她又将如何?
孩子和亲生母亲,她都不想失去,现在手机被拿走,她根本联系不到墨琛,还好,她一直都是与墨琛通完电话之后,都删除那些资料,不然,妈妈肯定知道了。
他不是觉得见不得人,而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如果妈妈知道了墨琛的存在,势必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她现在可没精力再处理这些。
孩子,是个意外!
“澜澜,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叶珍目光坚定的说。
叶语澜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珍,她······
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
不能生?
“为什么?这是我的孩子!”叶语澜看着叶珍,咬着唇问道。
叶珍瞥过叶语澜的眼神,站起来,背对着叶语澜,语气冷冷的说,“我的女儿,绝不能有这样一个污点!澜澜,你明白么?”
妈妈的良苦用心,你明白吗?
你还这么小,你的人生还那么长,妈妈怎么可以容忍你就这么毁了?
“污点?”叶语澜紧皱着眉头,摸着腹部,抿着唇道“这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污点,我想生下来,就一定要生下来!”
也许与别人不同,她从小就是一个人,特别期待着血缘至亲,这个孩子,也许就是她唯一的救赎。
一想到以后会有一个孩子,
延续着她和墨琛的生命,流着她和墨琛的血,她就觉得很奇妙。
“啪!”一个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叶语澜头顺势一偏,脸颊上瞬间红起一个巴掌,甚至,有些偏肿。
叶珍看着自己尚在发痛的手掌,看着叶语澜已经发红的脸,既心疼又生气,流着眼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叶语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这个孩子会毁了你一辈子,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他的父亲是谁,既然如此,我绝对不会让你和我一样,痛苦一辈子!”
叶语澜偏这头坐在那里,哑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耻辱么?”
脸上的痛,比不上心里的痛,她一直想知道,在叶珍心里,她算什么?
叶珍沉默不语,耻辱么,也许,并不是,然而,她自己都不知道,叶语澜在她的生命里,究竟代表什么,是曾经对那个人的依赖和期待,是家破人亡时的愤懑和厌恶,还是这么多年的纠结和逃避。
现在,她只想让她过的开开心心。
“你是默认么?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给过我哪怕一丝丝的关心和疼爱,是因为我是你的耻辱,让你一生都不幸么?”
“不!”叶珍微微仰头,面色又哭又笑的说,“我从来都没有期待过你的到来,可是,你却一直都是我的骄傲,无关你父亲,也无关其他!”
如果说,这十九年来,叶语澜在她心里的位置,也许是她身心疲乏之际,忽然想起时的骄傲吧。
叶语澜顿时沉默。
“妈妈不后悔,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我不可能让我的女儿走上一代的路,就算你恨我,我也要打掉这个孩子!”
就算你不理解,我也要这么做,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
叶语澜面色一冷,看着叶珍一字一顿的说,“如果你敢打掉我的我孩子,我就杀了你!”
叶珍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语澜,一个趔趄,颤着声音问道,“你······你说什么?”
她是不是听错了?
“如果你敢杀我的孩子,我就杀了你!”
不容置喙的声音和话语,让叶珍心彻底绝望,她沉痛的看了一眼叶语澜,抿着唇,没有再说话,而是踉踉跄跄的跑出房间,留下叶语澜坐在床上,紧紧的握拳。
她必须保护好孩子,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目光转向窗外,看着z国的方向,叶语澜眼神闪了闪,紧咬着唇。
墨琛,你在哪里?
你知不知道,我怀孕了?
关上门,叶珍身体颓然滑落在门口,目光绝望毫无焦距。
一直守在门口的邪玲立即扶起她,“夫人,你怎么了?”
叶珍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墙壁,任由着邪玲搀扶着她,眼神绝望道,“阿玲,她竟然说,如果我打掉孩子,她就杀了我······”
邪玲身子狠狠一震,小姐她······
叶珍喃喃自语,“我的女儿,我养了她十九年,为什么······”
话没说完,眼前一暗叶珍最终昏迷过去。
邪玲脸色一僵,搂着叶珍瘫软的身体,侧头看着旁边的保镖,冷冷的说,“快叫医生!”因为叶语澜的事情,酒店里有医生驻留。
“是!”保镖应声,转身离开。
······
刚刚被放在床上,医生来看了之后,给她注射了一直液体,叶珍就缓缓的醒了,她是过于疲劳,所以导致昏迷的。
自从听到叶语澜怀孕后,她就大受打击,再加上这段时间叶家面临的问题,她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所以,一齐发作,一下气血不足,所以昏迷了。
靠在床上,任由医生给她注射葡萄糖补充能量,叶珍眯着眼睛适时地休息着。
仔细一看,她的眼睛下方,一条暗色眼袋已经显而易见,就连原本白皙的可以挤出水的皮肤,也有些缺水,以前的叶珍,很会保养,所以有一身好身材和皮肤,然而现在,各种事情接踵而至,根本没有给她时间适应。
这么多年,第一次,她感觉无力,甚至绝望,二姐还在治疗,根本不敢告诉她叶家的事和澜澜怀孕,而现在,莱亚国际惨遭重击,族老从中作梗,澜澜又在董事会昏迷,怀孕在身,让她措手不及。
光凭叶语澜怀孕这件事,就让她彻底无力。
记忆回溯,她记得,很多年前,有一个人,也傻傻的怀孕,甚至生下孩子,最后结果是什么?
那是她这么多年挥之不去的噩梦,她至今想起仍觉得心底发凉。
邪玲站在一边看着医生给叶珍捣鼓,却被一个保镖暗示出了门,两人不知是在说什么,几分钟后,邪玲匆匆走进来。
“你们先出去吧!”看着医生护士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邪玲淡淡的说。
很快,几个人都退了出去。
叶珍缓缓睁眼,狐疑的看着邪玲,“阿玲,出什么事了?”
邪玲几步上前,站在叶珍边上,俯头低声道,“刚刚有人来报,瑞典那边已经知道了小姐怀孕的事,叶珏三爷说,小姐败坏族风,又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已经全部开会讨论了,按族规处理小姐这次的事情!”
“你说什么?”叶珍一口气上来,大声质问邪玲。
邪玲抿唇,再一次开口道,“族老决定按族规处理小姐!”
“他们敢!”叶珍杀意尽显,“他们敢伤害澜澜,我就让他们全部陪葬!”
“夫人,现在怎么办?”这才是最重要的。
“尽快安排手术,在对澜澜身体没有任何伤害的基础上,把孩子拿掉!”
“我会安排的,但是,夫人,还有一件事!”邪玲欲言又止,夫人已经够烦心的了,不说也不可以。
“什么事?”叶珍心下再一次一紧。
“叶玫夫人已经知道了叶家的事,还有······小姐怀孕也知道了,她听到后,旧疾复发,刘永毅医生说,情况不妙!”
“那现在呢,我姐怎么样了?”叶珍拉着邪玲的手,急切的问。
“还在加危病房!”
叶珍缓缓松开邪玲,无力地瘫坐在床上,眼帘一颤,最终垂下眸子,只说了一句话,“告诉刘叔叔,务必保住姐姐,我处理完澜澜的事情再过去!”
说完后不再说话,缓缓躺下,她累了!
邪玲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陆陆续续走进来的几个医生,叶语澜坐在床上,不好的预感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看着医生在给她做各项检查,叶语澜有些不安,微微后退,警惕的问,“你们想做什么?”
自从叶珍想要打掉她的孩子,她就不再相信这些人了。
邪玲站在一边,恭敬的说,“小姐,夫人现在还在休息,所以让我代劳,让医生给你检查身体,尽快手术!”
叶语澜闻言,挥开正在给她量血压的医生,厉声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医生被推开,站在那里看着邪玲,左右为难。
邪玲蹙眉,看着叶语澜,有些不赞同的说,“小姐,你何必这么执着?”
“她人呢,我要见她!”
“夫人昨天昏倒了,医生说让她多休息,小姐,夫人为了你的事情,真的累坏了,如果可以,请你不要再让她为难!”
邪玲淡淡的说。
“我让她为难?难道你让我任人宰割,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开我么?”叶语澜看着邪玲冷冷一笑。
她做不到,虽然这个孩子是个意外,但是,没有一个母亲愿意抹杀自己的亲骨肉,何况,她是一个渴望亲情的人。
邪玲挥挥手,让医生都出去,自己慢慢走到窗台下,目光飘远,无奈的说,“小姐,我知道你恨夫人,可是,你只看见了夫人对你的不闻不问,只看到了夫人对你的严厉,可是你从未见过,夫人这么多年的无助和孤独,你也不知道,夫人对你不闻不问,是要多大的勇气,没有一个母亲,真的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就像你说的,孩子是你的命一样!”
叶语澜冷哼,“既然她知道孩子是母亲的命,那她也是一个母亲,她又为什么不能容忍我的孩子?你让我理解她?我怎么理解?”
她就是不懂,为什么叶珍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逼迫自己打胎,且不管叶珍想做什么,她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事!
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墨琛。
邪玲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道,“你不会明白,在夫人心里,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上你的命重要,您不是普通人,叶氏家族只有你一个继承人,如果你要继承家族,就不能有这样的污点,不是夫人容忍不了你的孩子,是叶氏家族族规容忍不了,叶家,已经没有办法再一次接受血统不纯的继承人了!”
叶语澜是叶家的女儿没错,但是,前提是,她没有父亲,在那叶家现在的情况,她的母亲是叶家的嫡系三小姐,也是现在叶家的掌权人,的确都默认了她的存在,但是如果她的亲生父亲,出现了,她就不算叶家的女儿,而是叶家小姐和外人的女儿。
当年叶珍抱着这个女儿回到叶家,她的身世本身是比较敏感的,但是,那时候,没人去在意,叶家当时需要的,是一个继承人,只要她流着叶家的血,都可以不在意。
然而,如果叶语澜再这样,那么,她就失去了继承权,叶家可以接受她,却不能接受她所做的事情。
这是原则。
也是族老们最大的让步。
“难道他们怕我的孩子瓜分叶家不成?”叶语澜闻言,讥诮道。
邪玲摇摇头否定叶语澜的话,“不,他们是怕叶家落到外人手里,小姐,你不会明白他们的恐惧,因为你毕竟没有经历当年叶家的那场变故,不知道叶家曾经经历什么!”
族老们是当年叶家的噩梦中,幸存下来为数不多的人,他们曾经经历了家族最低谷和支离破碎的那段时间,他们的恐惧,都来源于二十年前,叶璇的任性和固执,他们怕极了,又怎么敢再赌一次叶家的小姐感情任性带来的后果。
他们不会管叶语澜这个孩子怎么来的,只知道叶语澜触犯族规,这是叶家的第二个,为了长远考虑,叶语澜的孩子,绝不能存留。
叶语澜别过头,语气虽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冷漠,却坚定不容置喙,“叶家经历了什么,我不想知道,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对我的孩子下手,除非我死!”
“小姐······”怎么说到这个地步,她还是执迷不悟。
“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见你!”
“可······”
“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次!”
邪玲欲言又止,最终默默的走出病房,不再言语。
邪玲出去后,叶语澜无力的靠在床上,手轻轻的抚过肚子,才几天而已,她竟然对肚子里的孩子,产生了感情,仿佛命运紧紧相连,再也割舍不去。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母亲和孩子最微妙的牵连吧,mǔ_zǐ 连心,亘古以来,孩子,都是母亲的命。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叶珍为所欲为,她必须离开这里。
叶珍如果下定决心打掉她的孩子,就不会心慈手软,她知道,叶珍是为她好,然而,作为孩子的母亲,她如果连自己的人生都要用孩子的命做铺垫,那她有什么资格,自称为母亲?
十九年来,她都按照叶珍的意愿活着,事事被动,这一次,她要为自己做一回主!
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与此同时,墨西哥
墨琛已经在墨西哥待了几天了,因为墨家与这里最为出名的军火组织,墨西哥黑暗之帝家族克尔顿家族有合作,一个重要的交易即将进行,所以他亲自抵达墨西哥与克尔顿家族掌权人交恰。
庄严的会议厅里,一张长达近十米的黑色长方形会议桌上,两边各坐着一个人。
墨琛一身黑色加长风衣坐在会议桌的一头,翘着二郎腿,面色肃穆,没有一丝表情。
他的身边,站着墨渊和墨迹,都面色冷厉的站在墨琛旁边,一左一右,守卫着他们的信仰。
墨琛对面,是一个墨西哥人,他就是克尔顿家族掌权人——布达斯·克尔顿。
与纯粹的美洲人有所不同,他的面色带着东方的一丝丝柔美,作为一个男人,他是妖孽的。
高挺的鼻梁,黝黑的眼睛,还有雕工般的脸部轮廓
穿着一件白色的西装,笔直挺立。
他的身后,也站着几个手下。
会议室很静,只有墙壁上孤老的钟秒针转动时“哒哒哒哒”的声音。
两人互相对视,同属于男人的气场让人忍不住不敢去直视。
然而,没多久,克尔顿还是打破了沉默,用一口蹩脚的中文说道,“墨琛,按照两家的关系,我只要再多百分之五的利润,这应该不算什么吧!”
墨琛态度坚决,“三!”
闻言,克尔顿似笑非笑的看着墨琛,“墨琛,你应该知道,这批货如果卡在加勒比海,会很危险!”
墨琛却不由分说,“最多三成,其他的,绝无可能!”
“你······”
看着墨琛一脸冷硬,克尔顿有些底气不足。
而墨琛,心情本就不好,她已经两天没有和叶语澜通话了,这几天打过去,都是关机,他想尽快处理这里的事,就去欧洲看看,若不是墨无心没有传回什么不好的消息,他肯定坐不住,
叶语澜离开当天你,墨琛就派了墨无心去了欧洲,时刻了解她的消息,虽然打不通电话,但是只要墨无心说没事,他就不担心,可是,不知道为何,今天,他感觉心情异常烦躁,和克尔顿谈判也力不从心,没心情!
这时,墨琛身后的墨渊手机响起,引起了室内所有人的目光,墨渊见墨琛看着。连忙拿出手机,是墨无心的号码!
他微微侧身,按下接听,然而,没几秒钟,他的表情就不一样了。
只见他挂下电话,有些兴奋的看着墨琛,附在墨琛耳边低声道。
“墨先生,无心电话来说,叶小姐怀孕了,现在人在雅典!”
墨琛大惊,转头看着墨渊,连墨迹都震惊不已,墨琛有些不淡定的问,“你说什么?”
墨渊再一次回话,“叶小姐怀孕了,现在人在雅典!”
然而,话音刚落,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在座位上了,只见一道疾风而过,男人已经站在门口的位置,只听到一句冷冽含着丝丝颤抖的声音,“准备飞机,去雅典!”
两人随之跟上。
而那边,被无辜丢下的克尔顿先生眨眨眼,看着前面已经空落落的位置,他心底一千只草泥马狂奔,这是在谈什么事啊?
一声不吭就走了!
······
雅典,雅典是一个古典文明的城市,在欧洲这个先进发达的洲际里,被称为欧洲文明的摇篮,也是欧洲第八大城市。
四季酒店坐落在雅典海滩度假区,前面可以看得到地中海的海面景色,后面可以看到一片看不到边的城堡和古典文化圣地,住在这里十分舒适。
叶珍昏迷一觉睡了一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看着海面上的灯光倒影,看着隐隐约约的海浪之姿,叶珍握着一杯醉人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站在那里,吹着海风,也许以后注定了不会平静。
她不怕不平静的人生,因为,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然而,叶语澜的怀孕,让她渐渐感觉,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早已偏离轨迹。
叶珍刚刚想要再倒一杯,却听到了门口的争执声音,她秀眉一挑,把被子放下,提步走去。
酒店的走廊上,几个保镖围在那里,都紧紧的站着,而邪玲正在那里噼里啪啦不知道说话什么,叶珍走过去,只见原本邪玲挡住的人全身显现,竟然是叶语澜!
只见她身穿一条白色的长裙,穿着她来雅典时的微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孱弱,甚至,几天的囚禁,她已经瘦了一圈。
她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看着邪玲,目光冰冷,且含有淡淡的杀意,而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支枪指着邪玲,毫不退缩的看着邪玲,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开枪。
叶珍看着叶语澜的手,“澜澜,你在做什么?”
富含威严的声音,让一群人都看过来,纷纷颔首叫道,“夫人!”
叶语澜有些惊讶,却没有放下枪,只是叫了一声,“妈!”
“你想做什么?”眼看着她黑压压的枪口,皱眉问道。
“放我离开这里!”叶语澜毫不退让,直逼叶珍眼底最深处。
叶珍微微侧目,就是那种眼神,很多年前,也有一模一样的。
叶珍挑挑眉,“然后呢?远走高飞?永远离开我?离开叶家?”
离开所有关心你的人?离开你的家?
叶语澜抿唇,握着枪的手仅仅握起,紧紧的看着叶珍,“我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已经不重要了,从小到大,你让做什么,我都尽力做到,可是今天,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他和我不一样,他有父亲,我也和你不一样,起码,我不相信天意,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活在我的阴影之下,妈,十九的折磨,我都可以不在乎,然而,这个孩子,是我的命!”
一句话,这个孩子,是我的命,如果你敢打掉我的孩子,我就以命抵命!
“我是你妈妈,难道你也想杀我?”叶珍忍着心痛问道。
叶语澜摇摇头,“我不杀你,你是我妈妈,可是,如果孩子没了,我绝对不会继续活着!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还给你!”
她是自己的母亲,生养之恩比什么都重要,不管她做什么,自己都不能反驳,因为她做的都是为自己好,然而,她却没办法再听她的话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只见叶语澜缓缓收回手,在叶珍松了一口气之时,之前叶语澜转过了枪口的方向,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叶珍不可置信的后退,还好邪玲扶住了她,她颤着声音问道,“你要做什么?”
叶语澜没有搭话,而是环视四周,抵着太阳穴的枪口在靠近,食指盘旋在开关上面,冷冷的开口,“都给我让开!”
保镖们见她这样,肯定不敢再拦着,微微退后,让出一块空地,叶语澜眼神复杂的看着了一眼叶珍,随后一咬牙,迅速走向电梯。
直到叶语澜消失在走廊尽头,叶珍才反应过来,“追,把她追回来!”
“是!”
······
盘山公路上,一辆豪华的兰博基尼绕着公路冲刺着,而她的后面,跟着十多辆商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