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起誓,必然把她曾经承受过的一切,加倍奉还,又如何去逃避呢?
哪怕这辈子,直到生命终结那天,她都不会忘记,七年来,刻入骨髓的恨意。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此生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可是,她生来,就没了选择的资格和机会。
梅婧瑜闻言,有些惊讶,“你这是什么意思?澜澜,你······”
这个地方,对于她而言,难道不是最好的归属么?
哪怕自小生活在瑞典,可是,a市才是她最该眷恋的地方吧。
欧雅兰看着梅婧瑜,轻声道,“这里,有我曾经最美好的记忆,可是,也是我噩梦的开始,你可能不知道,在我的生命中,这个地方,最为特别!”
“我曾经很喜欢这里,后来,我想逃离,逃得远远的,从今以后,不再回来,我在m国的时候,每当想起这个城市,伴随而来的,全都是那些不堪的回忆!”
梅婧瑜闻言,有些错愕,可是,却无言以对。
她的话,其实,梅婧瑜都明白,在瑞典那些年,她就算不开心,可是,却也是没有那么多风风雨雨,回到这里,伴随着自由的,是伤痛。
特别是和墨琛相遇之后,一切的契机,才刚刚开始。
“你这次回来,是回来·····”
复仇的么?
七年的蜕变,会来找曾经伤害你的人复仇么?
欧雅兰点头,没有掩饰,“是,我是回来报仇的,我失去那么多,若是不拿回来,我岂不是对不起我自己?”
她曾经一无所有的离开,又怎么可能任由属于他的东西,被人一味的霸占。
不管是墨琛,还是季家。
梅婧瑜抿唇,脸上有些挣扎,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她却问了,“阿姨,您是不是,知道很多事情?”
虽然是问话,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梅婧瑜抬眸,狐疑,轻声问道,“你是指······”
“季承侑!”
梅婧瑜脸色微变。
欧雅兰看着梅婧瑜,淡淡的说,“我想了一下,您的心里面,很疼爱瑶瑶,可是这么多年,却你很反常,没有反对瑶瑶和季承侑的事情,那么,定然是有您的原因,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母亲,不在意自己女儿的幸福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别无选择!”
因为只有不去干涉,才不会伤害任何人,所以,才会默认这样的事情。
不然,哪怕是对自己的女儿有一点恻隐之心,都不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去当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受尽谩骂和鄙夷。
梅婧瑜闻言,略显诧异,本来柔和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不解,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低低一笑,苦笑道,“是,季承侑和我的关系,我知道了,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可以称为血缘至亲的人存在,更甚至,墨琛跟我说的时候,我是不敢相信的,不敢相信,我想要杀死的人,是我哥哥!”
如果没有那样的真相,就算顾梦瑶爱着季承侑,她都不会手软,她的曦儿的健康,和那个女儿的一条命,她就算让整个季家来陪葬都尤觉不足,怎么可能会心软。
她早就忘记了,心软的感觉了。
也不想再去宽恕谁。
哪怕,她会对顾梦瑶内疚一生,她也认了。
所有的罪责,她都愿意一力承担,可她的女儿,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委屈。
梅婧瑜轻声道,“澜澜,当年的事情,我们之所以瞒着你,都是为了你好,也为了不要再闹出不必要的事情,并非刻意瞒着你,这件事情,阿姨很抱歉,当年,我本该可以告诉你真相的!”
是啊,就算叶珍不愿,就算说出来不合适,她也该说出来才对,可是,因为不想在闹出那么多事,所以,她选择了帮叶珍隐瞒着、。
一瞒,就出事了。
欧雅兰抿唇,缓缓道,“我理解您,可是,却不能苟同,阿姨,我今天不是要来怪您,只是想说一句,若当年,我知道这样的真相,可能,我不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或许,我跟他,也不会有这样的矛盾,我感谢您,我知道,您的心里,也是想为我好,可是,这样的好,以后不需要了!”
这样的好,间接害了她,如果当年她知道这样的真相,千难万险,她都要让季承侑知道,可是,不但没有这样,还让他们之间结下了这样难以化解的恩怨。
她不怪任何人瞒着她,却不敢苟同。
当年,他们都说为她好,一开始,瞒着叶璇的事情,后来,瞒着季擎天的事情,在之后呢。
用自己的眼光来定位别人的需求,不是为别人好,而是在无心的害她。
就像当年的她们,自以为是的好心,于她而言,确是无心的伤害。
“那你打算怎么做?澜澜,季承侑,他是你哥哥,你妈妈当年,用命换来你和他的平安,你们可不要······”
不要骨肉相残啊。
闻言,呢喃轻语,苦苦一笑,“哥哥?阿姨,我不需要哥哥!我的生命中,早已不需要哥哥了,既然一开始,就注定了对立,或许这就是命,就算他是我哥哥,我也绝对不会让步,如果,他敢去帮助蓝韵和季承茜那对母女,我绝对,不会手软,没有什么人,可以凌驾在,我当年所承受的伤痛上面,您可能,不会明白!”
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她不去计较当年的伤痛。
若是让步了,那么,谁来偿还,她女儿的一条命!
谁来偿还,她在m国七年所承受的那些伤痛。
梅婧瑜闻言,心下骇然,她的意思,就是不会放过季承侑了,那怎么行?
“可是,你要明白,他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这件事情,他全不知道,澜澜,你恨他也好,怎么样都好,都不要和他相残,你妈妈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局面······”
这是,服务员端来咖啡,梅婧瑜就止了话。
欧雅兰端起,轻抿一口,弯唇一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淡淡的说,“她可能,也不愿意看到,我为了本不该是我的错,去妥协那些可笑的事情,放过那些该死的人,阿姨,您说是么?”
梅婧瑜一噎。
确实,这些事情上,并不该是她来让步,而是季承侑。
可是,季承侑还不知道。
若是说出来,恐怕,他会痛苦。
可是,如果不说出来,兰兰也不愿意让步,事就大了。
欧雅兰看着梅婧瑜紧蹙的眉头,也知道说的话太沉重,淡淡一笑,轻声道,“好了,重逢,本不该说这些沉重的话题,阿姨也不必为这些事情太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只是,也请您别管,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梅婧瑜笑笑,“那好吧,不过说真的,你还活着,阿姨很开心,如果你妈妈知道,也一定会······”
欧雅兰闻言,脸色一变,“她不是我妈妈!”
刚刚松懈下来的话题气氛,一下子就紧绷了。
欧雅兰听到梅婧瑜的话,自然也知道她说的是叶珍,但是,叶珍,是她心底的刺。
一个扎了那么多年的刺。
梅婧瑜有些错愕。
欧雅兰话一出,也察觉了自己的话有些突然,语气降了些,撇过头,轻声道,“我没有这样的妈妈,她也没有这个资格当我的妈妈!”
叶珍,在她的心里,所造成的伤害,比任何人都要严重,哪怕,她恨季家,恨所有人,可是,都不及叶珍。
对叶珍,她早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原谅?做不到,杀了她?不可能。
她的养母,她曾经想要靠近的唯一的亲人,却在加以接纳之后,肆意的伤害她,害死了她的孩子,利用她,甚至,以她的命为诱饵,来发泄对季擎天的恨,一次次的利用和伤害,同样是害死她的孩子,可是,别人,她可以无情的弄死,唯独叶珍,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年,是因为,失望到极致,才选择摊牌。
哪怕她曾经伤害再深,自己都能原谅,唯独,孩子的死,难以忘记。
“那你去见她做什么?澜澜,既然你恨她,为何想要见她?承侑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欧雅兰不说话。
梅婧瑜轻声道,“养育之恩大于天,不是一句恨就能化解的,你固然恨她,却不得不承认,其实你,也还是在意她的!”
如果是那些真的冷酷无情的人,或许会真的恨得要死,可是,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哪怕恨一个人,也不会没有理智。
天性使然,有些人,哪怕经历风雨,受再大的痛和苦,都不会泯灭最初的本心,她也好,季承侑也好。
季承侑心是善良的,只是,被亲情所蒙蔽,做了错事。
她是善良的,哪怕七年之后,人变了,心狠了,却不会伤及无辜。
欧雅兰抿唇,“您想太多了!”
她怎么可能会会在意?
码就可以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也没有纠结。
“对了,我听瑶瑶说,你在北美的家人挺多的,他们对你很好吧?”
谈及家人,她倒是心情愉悦了不少,浅浅一笑,道,“当然,他们很疼我,等将来有机会,他们来a市,一定让您见一见!”
“好啊,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看着吧!”
离开世纪大楼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梅婧瑜和顾梦瑶事先离开了,墨琛倒是和欧雅兰继续逗留在这里,吃点心。
这里的糕点做的很好,味道不错。
只是,墨琛不让她多吃,因为她感冒刚刚好,她很鄙视,你妹的吃个蛋糕又不会有什么影响。
吃完东西下楼,一坐进车子里,墨琛才问,“你们说了什么?”
刚刚在上面,一直没问。
欧雅兰挑挑眉,闷声道,“关你什么事?”刚刚不给她吃东西,现在问什么问!
墨琛见她一脸耸拉着,就知道,刚刚自己控制她的胃口,让她有小情绪了,遂低低一笑,把人扣在怀里,轻声问道,“气什么?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点点无奈,丝丝纵容。
欧雅兰翻翻白眼,“你才是孩子!”
她是孩子的妈了!
墨琛无奈道,“不就是不给你吃多点糕点么?那么生气干嘛?你看,都丑了!”
说完,还捏了捏欧雅兰的脸。
欧雅兰直接不说话了。
妈蛋,你才丑!
墨琛见她如此,着实无奈,轻声道,“好了,别气了,回家随你处置!”
“不回去!”
“那你想干嘛?”难道真生气了?
“逛街!”
“乖,街上人多!”
“人多热闹!”
“人多太吵!”
“那就是说你不愿陪我去?”得,杀手锏!
“我们这就去!”
开玩笑,还在考察期呢,不陪老婆?
找死的么?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欧雅兰便和顾梦瑶一起坐私人飞机去了瑞典,顾梦瑶已经打了电话去欧洲,告诉叶珍,这件事情,叶珍很激动。
临行之前,季承侑打来电话,想要见她,墨琛转达了他的话。
她静默了许久,才回答道,“我现在不想见他,等我从欧洲回来,我自然会和他好好见一面!”
顺便,好好谈谈!
临行,墨琛很不舍,但是,也知道这些事情他一起去会影响她没所以,没有和她一起。
不过,她却给了两样东西。
两瓶药水。
沈从媛和墨皓颖的解药。
其实两人被注射的东西是一样的。
飞了十几个小时,终于抵达瑞典。
顾梦瑶先去叶家。
而她,却没有立刻去。
并没有做好准备,立刻去见她,毕竟,和叶珍的关系,终究不一样。
她疯了,是因为自己,可是,却是她自作自受。
有些东西,早已理不清了,即使没有曾经的那种期待和在意,起码也叫了二十年的妈妈。
在她记忆深处,那是她从小到大都在面对的妈妈,哪怕恐惧过,也恨过,可是,更多的,是期待。
终究,不一样。
直到第二天,顾梦瑶说,叶珍的情绪好了一些,她才坐上了来接她的车子,往叶家大宅去。
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豪华大气,庄严华丽,一座欧式城堡,还是那样充满岁月的痕迹。
古老的建筑,在她的记忆中,尤为清晰。
幼时,她最深刻的记忆,就是站在城堡下,看着围栏外面的世界,可那个时候,叶珍管的严,门口的保镖从不会让她出去半步。
她始终不明白,为何叶珍不让她出去,明明,就算让她出去,也没有任何事情。
她总是独裁*,来制定别人的人生,哪怕拒绝反抗,她都不会让你如愿。
想象不出,这样的她,怎么会发疯。
为了自己?她不信!
她怎么可能会为自己伤心难过,呵呵。
车子缓缓驶进庄严的铁门,没有曾经的守卫,反而显得清静,因为叶珍静养,所以,顾梦瑶把一些保镖都送走了,只有照顾叶珍的佣人和医生,还有一直在叶家的叶沅,照顾叶珍,尽心尽力,一直陪着。
还没下车,就看到了城堡门口,一直在翘首以盼的女人。
叶珍,还有叶沅。
两人在一群佣人前面,看着车子,叶珍想要走过来,却被顾梦瑶和叶沅拦着,不让她来。
叶珍看起来,老了很多,这几年的浑浑噩噩,让她看起来沧桑了很多,以前她看起来高贵美丽,现在,她看起来却显得苍老。
穿着一身蓝色的旗袍,披着一件网状针织长衫,有一种民国妇女的感觉。
欧雅兰平淡的看着门口的人,有些酸涩。
拳头紧握,拽着衣角,却没有下车。
移不开脚,仿佛,想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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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苒特别烦躁,早上起来到现在码了一天才一万,哎,就不一万五了,明天再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