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楼烨拍了拍他胳膊，笑道：“知道对方适合穿什么衣服，这种女人值得珍惜。”</p>
“……”</p>
褚青转过头，懒得搭理这货，思维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没法沟通。</p>
他晓得楼烨在拐着弯夸赞自个，却不怎么兴奋，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拍《苏州河》的时候，他演技的水准其实没达到要求，只不过是有周公子这样的对手。俩人互相较劲，才激发天赋血统，超常发挥，最后成功升级。</p>
当时好像很碉堡的样子，现在回过头看，却都是些不成熟的表演。最典型的，就是他哪会还只会飙眼神戏，老觉得略显做作。</p>
就刚才跟周公子那场，如果让他现在演，有多大突破不敢说。但起码会有更自然一点的诠释方法。</p>
自然都是天成的，不刻意，别人看不出你是外放，还是内敛。能让人看出来的内敛，那不叫内敛……叫装。</p>
电影已经放完快一半了，全场都在专注的看，反倒是主创这几个货，神叨叨的开脑洞，胡思乱想。</p>
这天。马达主动来找牡丹，牡丹很高兴。</p>
他把她带到一栋老楼里，按在那个破旧的沙发上，自己则坐在高脚架上。盯着她。老屋里很暗，外面的光线从没有玻璃的窗户中透过，把两个人静止成一副冰冷绝望的画面。</p>
马达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的看着她，直到同伙拿到钱。钱不多。真的不多，只有四十五万。</p>
在楼下，牡丹听到这个数字。整个人都崩溃了。</p>
“我真便宜！”她猛地推开他，又推翻了摩托车，撒开腿，疯了一样的跑。</p>
“你去哪？”马达在后面疯了一样的追。</p>
拍这场戏的时候，王玉差点累到虚脱，他得扛着摄影机跟着跑。这俩人真像疯了似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在乎，一个只想逃脱，一个只想追回。</p>
女孩子在前面奔跑，轻轻巧巧的身子，红色的运动服，每多跑出一步，他心里就被多凿了一下。那张平淡的脸上也终于有了波动，他以为自己所谓的爱情，根本比不上这四十五万，而此刻，他才知道，那不是所谓，那特么就是爱情。</p>
女孩子一直跑到了桥上，下面是老绿色的肮脏的河水。</p>
她说自己会变成一条美人鱼，再来找他，然后，在晨光初绽时，她跳了下去。</p>
再然后，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p>
褚青搓了搓脸，忽然不想看下去了，便碰了碰楼烨，小声道：“我出去一下。”</p>
楼烨没问他干什么，只叮嘱道：“快点回来，一会还有媒体见面会。”</p>
褚青点点头，侧身挪到过道，猫着腰小跑到门口。出了影院，被明亮的天色晃得不太适应，揉了揉眼睛，迷迷胀胀的。</p>
他跑出来，不是因为不喜欢第二个故事，而是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想和一个人说说话。</p>
褚青呼出一口气，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p>
“嘟……嘟……”</p>
长而有节奏的等待音响在耳侧，他低头，瞄着影院门口的台阶，和正在等别场放映的十几个影迷，异常的冷清。</p>
“喂？”</p>
隔了一会，电话接通，那边人似乎很多，吵吵嚷嚷的，没等他说话，她就道：“我在片场呢，等会，我换个，换个地方。”</p>
听筒里一阵吱吱响，稍时静下来，那个沙哑又带着小结巴的声音道：“今天怎么，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p>
“我在荷兰呢。”</p>
“啊！我都忘了，电影节怎么样？”</p>
褚青笑道：“地方不错，电影节也不错，还有，咱俩的片子正放着呢，他们非常非常的喜欢。”顿了顿，又道：“你也非常非常的棒。”</p>
她也笑道：“那你，你先跑出来干什么？”</p>
“我也不知道啊。”他抬头看了看冷水色的天空，云朵悠荡着远去。</p>
“你不开心？”</p>
“没有。”</p>
她沉默了片刻，道：“那，你想跟我说什么？”</p>
褚青一呆，他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就这么跑出来了，不由自嘲的笑了笑，道：“我可能，可能想听你唱首歌吧。”</p>
“……”</p>
那边安静了好久，然后她缓慢的，轻轻的，哼唱着：</p>
“我的眼前总是不断浮现你的脸，总想抓住你视线，可你总象风一样，吹过我身边……”</p>
（感觉手好生，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