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p>
他几乎跳到了地面上，迈开大步就往回跑。</p>
…………</p>
“嘿，小子！别用你那漂亮的眼睛看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戳上一刀。”</p>
一个嘴唇穿环的光头家伙，右手攥着一把小刀，左手揪着托尼的头发，道：“今天你迟到了，你想要什么惩罚？”</p>
“求求你，我下次不会了！”</p>
“下次？不不，小孩子总会找借口，让他们记住的唯一方法就是……”</p>
他说着说着，忽然一甩手，小刀奔着对方的脸蛋就划了过去。托尼又是挣扎，又是尖叫，看着那刀刃擦过面皮，当的一声扎在墙壁上。</p>
“哈哈哈！你看他那副样子，小可怜，你不会尿裤子了吧？”</p>
那人装逼成功，显得十分得意，旁边的同伴也在连连嘲讽。而托尼伏在地上，肩膀一颤一颤的，被吓得不轻。</p>
这两个家伙也不过二十来岁，一瞧就是瘪三装束。光头笑够之后，从里怀摸出一小包东西，刚要塞给托尼，忽听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p>
“你们在干什么？”</p>
“fuck！”</p>
光头骂了一句，不想节外生枝，跟同伴迅速逃离。</p>
褚青几步冲了进来，顿了顿，还是先扶起托尼，问：“你怎么样？”</p>
“没事！”</p>
那孩子抹了下鼻子，满手血迹，额头上也青了一大块。</p>
“什么没事，我带你去医院。”</p>
“no！”</p>
托尼忽然喊了声，就像只炸了毛的猫，随即语气放缓：“谢谢你，褚先生，我自己可以的。”</p>
他明显不愿多谈，挣开对方的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褚青怎么可能不管，道：“如果你不想我找你的同学和父母，你最好还是自己告诉我。”</p>
“……”</p>
那孩子脚步一停，回头道：“没什么可说的，你都看到了，他们在打我，我躺在地上，就这样！”</p>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打你？”</p>
“呵，褚先生，你要为我报仇么？如果不是……抱歉，我要走了。”</p>
啧！</p>
这种熊孩子最讨厌了！明明什么都承担不了，还特么装出一副看透世事的沧桑感。拜托，你以为人人都是玛蒂尔达，然后被里昂大叔拯救嘛？</p>
褚青懒得废话，上前拽住他的衣领。</p>
“放开我！放开我！”</p>
托尼挣脱不了，只得忿忿的盯着他，被硬生生的拖进出租车。</p>
俩人回到公寓，褚青先检查了一番，除了鼻子流血和磕碰之外，并无大碍。随后，他翻了翻冰箱，抱歉道：“rry，只剩一个三明治和半根香肠了。”</p>
“没关系。”</p>
那孩子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等食物端上来，又吃的狼吞虎咽，显然饿极。</p>
“你家人电话是多少？我通知他们来接你。”他忽道。</p>
“没必要，我自己回去。”</p>
“要么我送你回家，要么你父母来接。”他态度强硬。</p>
“……”</p>
托尼放下三明治，抬头直视对方，笑道：“褚先生，我理解你想成为一名好老师的心情和满足感，ok，你想跟我谈，那我就谈谈……我五岁就没了父亲，八岁起就睡在客厅的睡袋里，而我妈妈和她的男朋友在床上抽大麻。我的成绩非常糟糕，没有朋友，周围的人都很讨厌我。我刚才被一群混混勒索，不巧被你撞到，感谢你替我解围，但我没什么可报答的……好了，就这些，还有要问的么？”</p>
“……”</p>
褚青很尴尬，真的很尴尬。坦白讲，他确实有一种挽救失足少年，传递爱与正义的心理。没办法，麻辣教师神马的都是基本套路啊。</p>
但此刻，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耍耍嘴炮就能天下太平的影视作品，而是活生生的一个孩子。尤其半小时之前，他还在鄙视这个孩子的幼稚和中二病。</p>
“我好像把气氛搞砸了，rry！”</p>
沉默了片刻，托尼忽然开口，又道：“褚先生，你是个好人，如果你不介意收留我一晚，我会终生感激的。”</p>
“哦，没问题，你可以睡……”他慌乱道。</p>
“我睡沙发就ok！”对方抢先。</p>
“那，那你先洗个澡吧。”</p>
他完全不晓得说什么，只能蹦出这么一句。</p>
折腾了一阵，托尼洗好了热水澡，似恢复了些精神，又是白白净净的美少年。一个在沙发上，一个在床上，没有道晚安。</p>
……</p>
这一晚，褚青睡的极不踏实。</p>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睁开眼，感觉天光已亮，再瞅瞅手机：5点30分。他出了卧室，见客厅悄静，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人却已经走了。</p>
“唉……”</p>
褚青叹了口气，涌出一股莫大的无奈和挫败感。头脑混乱的刷牙洗脸，穿好西装，背上大包，开始第二天的教师生活。</p>
外面空气清和，阳光柔顺，公交站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幸好车来的很快，他抬脚上车，伸手往兜里一摸，顿觉厚度不对。</p>
掏出来一瞧，果然：两张50美元和三张20美元的纸钞，昨天花了30块，但现在，只剩下一张50美元和一张20美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