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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1 / 2)

是利刀用刀还是受刀、挨刀。利刀、用刀,是你主动,器为你用,必所向彼靡。器为人用,人为刀俎,你为鱼r,逃得了任人宰割的命吗?张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张仲平说:“妙论。”胡海洋说:“你的第一解太凶险,后面的一解,又太主观随意,有迎逢人之意,两者综合一下就出彩了。其实,任何事物都有有利的一面也有不利的一面,很多事物都是一把双刃剑。”张仲平说:“很抽像空d的道理。但是,却是硬道理。”胡海洋一笑,说:“要具体也可以,比喻说,你可以把这刀当成政权机关、司法机关的像征。有了这个像征,就跟你的行业特点挂起钩来了。你们不是靠法院吃饭的吗?你的事业为什么会兴旺发达,就很好解释了。”张仲平说:“靠法院吃饭的说法难听了一点吧?不过,咱们公司这几年在法院的业务确实还可以。顺着你的解释,主营业务应该算房地产,何耶?田者,土地也,田舍者,房产也。”胡海洋说:“张总悟性好,已经入门了。但是,江湖险恶呀。为什么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因为不到最后被吃掉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处于食物链的那一节——生意场上是这样,官场上是这样,情场上也是这样哟。”张仲平说:“是呀,我们想达到某一目的,可是,无论你怎么努力,都会有一些偏差,有时甚至会走到目标的反面。”胡海洋说:“对。就说男女关系吧,女人天生是男人最好的培训学校,很多男人其实是从女人那里学会生活、增长社会阅历的。如果这个女人成了他的妻子情况就会复杂起来。妻子把老公培养和打造成了所谓的成功人士、精品男人,他却会在外面主动或被动地招来许多的花蝴蝶或者苍蝇。”


张仲平刚要开口回应胡海洋,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唐雯。唐雯说:“你回家吃饭吗?”张仲平说:“你不要准备了,一起到外面去吃吧。”唐雯说:“干嘛到外面去吃饭?向我陪罪呀?”张仲平说:“陪什么罪?我哪里得罪你了?擎天柱的胡总来了,还给你带来了礼物。”等张仲平挂了机,胡海洋说:“弟媳我没见过,不敢妄加评论。不过,你们能够把一场婚姻维持十几二十年,你又是在市场上混的,已经不容易了。”张仲平说:“是呀,大家都不容易。算了,不说这个了。到吃饭的时候了,我请你到河西香水河边的船舫上去吃鱼吧,水煮活鱼。”胡海洋说:“水煮活鱼?”张仲平说:“你我,渔者,食鱼者也。”胡海洋望着张仲平笑了笑,说:“是呀,如果要在鱼和渔中间做选择,当然还是选择渔或者食鱼者比较爽。”


张仲平说:“说到见我老婆,海洋兄呀, 我得先向你赔罪,我打了你的牌子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早些天我对老婆说去了一趟擎天柱,是拜访你去的。第二件,说是你来了,陪了你一个周末。”胡海洋说:“男人嘛,这种事情总是免不了的。我有一个朋友,看《西游记》最大的感受,就是希望能有孙悟空那样的本事,拔根毫毛就能变出一个自已来。我跟他说,要真那样,你也就不俏了。”张仲平笑了笑,说:“男人,难人啦。”胡海洋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不过,可不可以这样,咱们也不主动说,你夫人要是盘问起来,由你一个人说,我也就哼哼唧唧地装傻,行不行?”张仲平说:“这样就行了,说多了反而不好。”胡海洋说:“还是要注意一点,男人最好不要离婚,因为离婚一次等于破产一次,经不起折腾啦。”


第二十三章


张仲平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三个人在船舫上吃水煮活鱼的时候,平平静静的,唐雯根本就没有提起那方面的话题。


用来做餐馆的船其实是那种水泥趸船,停泊在离岸边十几二十米的江里,往来的客人要通过小划子摆渡才能上下。这对于经常出入装修豪华的宾馆餐厅的城市吃客来说,反而有了一点野渡无人舟自横的野趣。香水河边船舫餐厅最大的弊病是给排水,经常有市民在各种媒体上提出尖锐的批评。因此这种餐厅也就跟政府的有关部门打起了游击战,总是开开停停的。


股市一昧下跌,唐雯已经亏了不少钱。听说胡海洋是做证券的,忍不住就向他讨教。唐雯表现正常,让张仲平觉得昨天晚上的事基本上已经过去了。唐雯对胡海洋说:“你们做庄的时候很潇洒吧,感觉是不是有点像毛主席指挥三大战役?”胡海洋说:“希望毛主席和财神爷一起保佑我们是真的,潇洒就谈不上了。所谓潇洒是外人想像出来的。正好相反,像我们这种层次的机构,一着不慎,就有可能死得很难看。那种感觉,真的就像是在针尖上跳舞。”张仲平说:“证券市场越来越规范,这使得坐庄越来越难,因为你不是搞慈善事业,要想盈利,就得打法律的擦边球。”胡海洋说:“张总说得对,不过,法律法规也是一把双刃剑,所谓一管就死,一放就乱。反正中国的事儿就一个理,不能不出格,如果不超常规,你根本就没有机会赚钱。又不能太出格,否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就有可能被枪打出头鸟。”张仲平说:“股海真的是战场,表现得比其他的市场更惨烈,因为在这个战场上基本上是敌我不分的,大家都变成了经济动物,只以逐利为目的,而且还往往免不了打乱仗。”


胡海洋说:“二级市场炒股票本来就是赚差价,低进高出。但一个公开的市场摆在那儿,哪里有那么多的差价让你赚?这就得造市。其他的不谈,就谈谈具体c作的环节吧。中国股市初期那几年做一只股票,三、五千万就够了,现在整个盘子大了,一般的中小盘股,都要四、五个亿到十来亿,一家肯定不行,得找盟友。可是,盟友那么好找吗?商场有一句话,说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盟友。做生意太难了。为什么?一是因为每个人太聪明了;一是因为谁讲诚信谁吃亏。这在股市中表现得尤其明显。比如说,什么时候入市,大家的意见还好统一,什么时候出来,就比较难办了。靠什么?靠诚信?如果真的都讲诚信,大家按既定方针办,还好,起码可以赚散户和别的团队的钱。可是,只要一家存在着不讲诚信的可能性,最终的结果就是争着不讲诚信。有一种扑克牌游戏,叫跑得快。机构大户的老板人人爱打。你不跑得快怎么办?学雷锋呀?给别人抬轿子呀?你给人抬轿子,别人当然求之不得,他会毫不犹豫地踩着你的尸体前进,完了还要跟你说两个字,别以为这两个字是谢谢,不是,这两个字是——傻b。瞧,股市就是这样,赚了你的钱还要在智商方面蔑视你。这是一难吧。还有一难,就是内部的c作问题,炒一只股票买进卖出的,需要几十上百个c盘手,还不能集中在一个地方,一是现在查得严,另外就是现在的散户也精了,随时能够掌握大户调兵遣将的动向。在股市低迷的时候尤其是这样,你要炒某一只股票,反而会成为别人出逃的良机。最可怕的是老鼠仓,c盘手每个人都有复杂的社会关系,得到买进的指令时,先就暗地里把个人的仓给建了,得到卖出的指令时,率先抛出的也是个人的筹码。买进买出的通道有限,船小好调头,船大了就不好办了。”唐雯说:“像这种情况岂不是对公司不忠?而且,那些老鼠仓不是稳赚吗?”胡海洋说:“这肯定是不忠,却不一定稳赚。为什么呢?因为一个c盘手只是局部的一个点,是网中的一个结,他得到的指令尽管是真实的、必须执行的,但却可能是总部为了迷惑市场施放的烟幕,可能跟总部的根本意图正好相反,而且这种担任打掩护的任务的c盘手角色是不确定的,经常不停转换。你要跟盘跟风,什么时候被套住被吃掉,还真没有一个准。更何况老板明知有老鼠仓,有时候还故意放一点假消息?所以老鼠仓其实也不好做。”张仲平说:“胡总说的是民营资本的机构大户和底下老鼠仓的关系吧,如果这个机构大户是国有资产呢?情况还是不一样的吧?”胡海洋笑笑说:“那喂出来的老鼠就不是一般的老鼠了。司马迁在《史记》中就谈到过,国家粮仓里的老鼠与厕所里的老鼠可是两码事呀,哈哈哈哈。”唐雯说:“是呀,报上经常有报导,有的贪官为了捞上几十万、几百万的回扣、受贿款,不惜让国家损失几千万、几个亿。这些人也就是你说的国家粮仓里的老鼠,真是杀一百次都不够。”胡海洋说:“教授不错,知道忧国忧民。确实,股票投资已经成为中国社会最危险的行业之一。危险程度在十大危险行业中排名第六位,排在战地记者、伐木工、地质探险、煤矿工人等传统危险职业之前,列特技演员、飞机试飞员、排雷工兵等等之后。相关的调查分析还表明,股票投资(失误)带来的家庭不幸、财富流失、刑事案件要远远高于其他行业的总和。为什么这几年股市长期低迷?因为摆在中国股民面前的不利因素太多了,大股东恶意掠杀、圈钱、大扩容等,随便哪一项都能导致股市下跌。这是客观事实,同样的客观事实是,股市又是目前参与人数最多,参与者层次最为复杂的一个市场。所以,股市的开放程度相比其他市场、其他领域为高,而且正慢慢向有序的管理方面过渡;股市尽管存在着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但参与者的自由度却也是最高的,因为你可以随时决定什么时候进去或者出来;在相同的层次上,其公开性、公平性也相对较高,所以不要担心没有人玩。股市最大的问题是游戏规则和资金。只要咱们国家保持稳定,继续搞改革开放,就一定还有让股民大赚一把的机会。从人性的特点去分析也是这样,有人说人最主要的弱点有两个,一是恐惧,一是贪婪。这既是股民或人格化的机构进入股市的动机,也是股民在股市上会有何种表现的心理原因。”张仲平说:“胡总说得对,股市是一个浓缩的社会。对于有些人来说,进入股市是别无选择的。就像每个人不可能不进入这个社会一样。”唐雯笑了笑,说:“这种事情有点难以理解,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宁愿追求一种简单的生活。”胡海洋说:“人,一旦进入股市,就没法过一种简单的生活。股市是最能暴露人的劣根性的地方,比如说刚才提到的贪婪与恐惧。”唐雯说:“贪婪是一种过分的欲望,所谓欲壑难填所谓人心不足蛇吞像,引发一系列的恶性案件,这还能理解。说到恐惧嘛,字面的意思是极度的害怕,可是,它怎么也会是人的最主要的劣根性呢?”张仲平说:“一个什么事情都前怕狼后怕虎的人,是一个无所作为的人。一个这也怕出错那也怕出乱子的社会是一个无所作为的社会,是一个没有活力没有发展前途的社会。还有,就是人正因为有了对未来、对不可确定的东西的恐惧,才会拚命地变态地去占有某些东西,以为那些东西可以给他带来安全感。比喻说钱,这个社会谁会嫌钱多?谁不认为钱还是越多越好?关键的问题,是要搞清楚,挣什么钱和怎样挣钱。再比喻女人,据说男人总是渴望妻妾成群。可是,从心理学的角度去分析,花心男人不仅感情脆弱,可能还存在着一定的人格缺陷。他们花心是因为他们缺乏掌握一种深入密切、牢固稳定的两性关系的能力,所以只好用不断更换新对像所获得的新鲜感来抚慰情感上的空虚和脆弱。这不就回到贪婪的路上去了吗?因为恐惧所以贪婪。”胡海洋说:“精彩。”唐雯说:“仲平,你不是一个感情脆弱的人吧?”张仲平说:“几十年都过来了,你还不知道我感情脆弱不脆弱呀?”唐雯说:“关键的问题是分寸感的把握,做什么事都不能太过分,对吗,仲平?”张仲平说:“那当然。”胡海洋说:“话是这么说,可是人的欲望是很复杂的呀,谁能真正成为自己欲望的主人?恐怕只有圣人了。”张仲平说:“是呀,每个人都有不由自主的时候,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唐雯说:“什么不由自主?还不是拿不由自主作为自己屈从于某种欲望的借口。”胡海洋看了唐雯一眼,又看了张仲平一眼,赶紧说:“问题是这江风渔火把酒临风是一种意境,你们看对面,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也是一种境界。像我,吃完了饭还不得不过河进入那种境界。”唐雯低头无语。张仲平说:“胡总的话很有哲理,精辟呀。”


水煮活鱼上来了,是河豚。张仲平亲自到船边看着餐厅的大师傅从浸在江里的渔兜里挑的,整整四斤。河豚有巨毒,据说还是国家保护动物。媒体就有过吃河豚死人的报道,但河豚r质细腻鲜美,很多人把吃河豚作为自己生活中的一种独特经历,好像敢于冒险一品美味的人,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胡海洋尝了一口,说不错。唐雯接口说,好吃你就多吃一点。唐雯这句话是跟赵薇学的,赵薇打的那个食品广告目前正在不少电视台播放,顺口就用上了。唐雯对这则广告印像很深却跟小雨有关。小雨对过去崇拜的小燕子这时候由于军旗的事早已深恶痛绝,每次只要看到她一露面都要接上一句,说你吃了去死吧。张仲平也随声附和,请胡海洋放开了吃,不够再上一条。张仲平说:“说不定下次就轮到别人吃我们了。”胡海洋说:“这种事情确实很难说,真要有这样的机会,别人也不会客气,会吃得你只剩下一根干干净净的鱼骨头,不过,这鱼吃下去以后会怎么样?心里是不是直发虚?”唐雯说:“你们俩说什么呢?”两个男人相视一笑,说吃鱼吃鱼。


吃完饭把唐雯送回家以后,张仲平提出找个地方去喝茶,胡海洋说:“算了吧,你我就不要讲究那些形式了。在外面谈话还没有在房间里方便。”于是就回了胡海洋入住的鹏程酒店。


话题又回到了《周易》上。胡海洋说:“一般的人不知道《周易》,知道的也仅以为是一部占卜的书。连秦始皇都是这样的想法,对它很蔑视,这才使它在焚书坑儒中躲过一劫。至孔夫子起,历代儒学对它的评价却很高,把它排在四书五经之首。现代名人、学者对它的评价更高了,认为它无所不包。包括天文、历数、数学、音律、科学、哲学、艺术甚至医学、兵学、术数等等,许多中外学者对《周易》的作者西伯姬昌更是崇拜和敬仰得一蹋糊涂,将之奉为神人、圣人。比如蒋介石,他的两个名字都来源于周易中的‘豫’卦:六二介于石,不终日贞吉。《像》曰:不终日贞吉,以中正也。又比如钱钟书的《围城》,男主人公叫方鸿渐。鸿渐二字源于‘渐’卦:初六,鸿渐于干。什么意思呢?是说大雁渐渐地飞到了水边的浅滩上,很有诗情画意吧。”


张仲平笑了一笑,没有接话,他也请人算过命,却从来没有接触过《周易》。


胡海洋说:“西伯姬昌也就是后来的周文王,他开始写周易的时候已经82岁了,身份是个阶下囚,他是从周族首领沦为阶下囚的,人生际遇的反差特别大。关他的人是谁?就是残暴的殷纣王。殷纣王为什么关押姬昌?原因荒唐透顶。据司马迁说,纣王时有个九侯,九侯有个很不错的女儿,不仅长相漂亮,而且还很贤惠。她被殷纣王召进宫之后不喜欢与殷纣王酒河r林地y乐,纣王一发怒就把她给杀了,还株连到她的老爸九侯,纣王把他也杀了。鄂侯为九侯辩护,殷纣王也把他杀了。那时候杀人多简单,像割韭菜一样。殷纣王把鄂侯杀了还不算,竟然下令让刽子手将他剁成r酱做成r饼让大臣们吃。西伯姬昌听闻此事之后仅仅长叹了一声,就被人告了密,就这样成了囚犯。昨天还贵为首领,侍者成群,今天却沦为阶下囚人下人,等于天上地下,一脚踏在y间,一脚踩在阳间。可以想像,刚开始的时候,姬昌一定是惊魂未定的,九侯、鄂侯被杀的血腥味可闻可辨,自己时时刻刻都有被杀的危险。上午我们测的那个鱼字,说头上有把刀,这把刀跟姬昌头上的刀比就真的不算什么了。姬昌头上的刀会不会落下来?什么时候落下来?谁知道?不说姬昌不知道,就连殷纣王也不知道。照道理他是应该知道的,因为姬昌的命运就掌握在他手里。但这种说法其实经不起推敲,因为殷纣王本身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他要动什么念头,常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一颗心不上不下的悬着是最难忍受的状态。很多人不怕死,却怕不死不活。姬昌要改变这种状态,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自己占卜。姬昌以前人们占卜用的都是伏羲八卦,需要用龟甲。坐在牢里的姬昌哪里来的龟甲?只好就地取材用蓍草来代替。姬昌将八卦图用蓍草节摆在地上,不用演算,光是方位就已经让姬昌不寒而栗。纣王贵为天子,处离位,属火,西伯姬昌处地位,属水,两相相克,势大为上,姬昌斗不过纣王,看起来只有死路一条。谁想死呢?姬昌虽然已经82岁了,仍然不想死。不想死怎么办?只有求变一条出路,置于死地而后生。怎么变?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换位。比如可以让河流改道,河北面一些属阳的地方就到了河的南面,反而属y。后来的风水先生为什么总是建议起屋时座北朝南?为什么朝向已定的建筑为了改变y阳变化而设立一些机关、玄关?无非是通过人的行动改变自然天成的原始状态。”


张仲平说:“等等,我上次去你公司,看到墙上挂了一幅八卦图,是不是跟你刚才讲的有关系?”


胡海洋笑笑,说:“算是吧。易,变也。易的含义因蜥蜴而生,蜥蜴是冷血动物,是变色龙,会随着温度的变化而不断地改变着自己身体的颜色。可是,当我们对所谓的变色龙进行道义上的谴责时,是不是更应该对它天生的应变能力赋予一种由衷的尊重呢?”


张仲平说:“难怪你办公室另外一面墙上挂着一幅蜥蜴图。当时我觉得怪怪的,想开口问,又怕唐突。行,你接着把姬昌的故事讲完。”


胡海洋说:“姬昌坐了几年牢?七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呀。一开始的担惊受怕慢慢地钝化了,总得找点事来打发时光。再说了,如果他整天担惊受怕,吃饭睡觉都想着悬在头上的那把看不见的刀,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抑郁而死呜呼哀哉。姬昌于是决定研究伏羲八卦,丰富伏羲八卦。郭沫若说过一段话,意思是说八卦的根柢,与古代生殖器崇拜有关,画一以像男g,分而为二以像女y,并由此而演出男女、父母、y阳、刚柔、天地的观念。在姬昌眼里也是这样,慢慢地,一个宇宙摆在他面前了,人的各种状态一一在他眼前呈现,原来刻板的、呆滞的东西变得生动起来鲜活起来。父子君臣,不再是上尊下卑,而是相互依存。一年四季循环往复,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天道为y阳,地道为刚柔,人道为仁义。三道包罗万像,互动制掣,变化无穷。原来伏羲的八卦远远不够了,将其重叠组合,就有了64卦,384爻。先卦像,后卦辞,卦卦递进,相辅相成。宇宙万像,社会丝缕,一切玄机都襄括其中了。”


张仲平说:“胡总这些说法太专业太深奥了。一般人也就关心昌姬的命运,怎么样?他头上的那把刀落下来没有?”


胡海洋说:“没有。后来纣王放了姬昌。姬昌次子灭纣而立周朝,并封姬昌为文王。怎么样,够张艺谋拿出拍一部电影了吧?”


张仲平说:“张艺谋的电影越来越臭,他最近的那部片子非常弱智,简直就叫风光儿童片。我刚才在想,姬昌的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很难说。我一边听你讲一边在想,纣王完全可以杀姬昌为什么没有杀他呢?他难道不懂斩草除根的道理?姬昌是不是在冥冥之中调动了神灵的力量以自救?姬昌被囚禁,无疑是一种灾难,但是如果姬昌没有这一出,是不是也就没有了《周易》呢?”


胡海洋说:“张总你这几个问题提得都很好,你再仔细想一想,社会上的哪一个人不都是孤独无援的?谁能够真正控制得了自已的命运?姬昌做到了吗?纣王做到了吗?纣王以骄奢y逸、拒揀饰非、残暴无道闻名于世,可是,他并非一开始就是庸碌之辈。为帝之初,也是很有作为的,曾推动中原文化向长江流域发展。人有命运吗?人的命运是先天注定的并能预知吗?其实,鬼神的力量与其说是一种超自然的现像,还不如说是人的一种心理需求与慰藉。所以古寺大庙才会成为芸芸众生寄托梦想、寻求庇护的福地。最底层的老百姓是这样,达官显贵政要巨贾更是这样,因为即使是后面一种人,生活中不可预知的因素不可控制的因素也是很多的。沿用我们下午的比喻,他们是真正的大鱼。而鱼越大,目标也就越大,盯着他们的眼睛也就越多,谁也不知道已经有多少渔网渔钩现代捕鱼器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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