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又是一声巨响,当首箭尚在半空中飞行的时候,秦军箭阵的第二只箭便又发出。而当第三箭发出时,密集的箭雨这才在魏军的盾阵上空落下。在劈里啪啦如爆竹一般的爆响中,魏军盾阵之中虽然有人不幸中箭,可整个阵型却丝毫不见凌乱,但能看出这秦军的箭阵虽然厉害,而魏军的盾阵也并非是吃干饭的。第二批、第三批箭雨也是如此,就整体来看,秦军三发攒s至多只对魏军盾阵造成了不足十分之一的伤亡而已!
而秦军弓弩手三箭发毕便立即负弓在身,迅速向战阵左右两翼撤去,接着吴狄便听到秦军战阵又是一声齐齐爆喝:“赳赳老秦,人人敢死!杀!杀!杀!”
猛然间大地突然震颤起来,只听轰隆之声骤然而起,位于中军两侧的数万骑兵同时而动,数十万只马蹄同时雷动大地,万马奔腾的威势自然无以伦比。甚至吴狄也差点生生给震下马来,倒是吴狄胯下战马似乎早就熟悉了如此情形。可正当吴狄还想细心观摩秦军是以何种方法冲击魏军步兵方阵的时候,哪知领队的柴头领却是嘴上打了个呼哨拍马便走,余下的其他人和吴狄只得立时策马跟上。
秦人吴狄虽为屠户,可骑术却是不俗,想必这也是因为秦人民风好武的缘故,因此策马而行的吴狄即便马上无鞍也可自然而然与马配合的很好,反倒是后人吴迪所掌握的踩蹬伏浪打浪骑术没了半点用处。
死士营并非出战,柴大率着本屯死士会和了另外几屯之后便从秦军本阵侧翼而出向东急行,行了怕有两刻时辰后这才在一处山梁下驻足。一路上吴狄紧跟柴大,细细一数便发现同来的还有五位头领,也就是说眼下这支死士部队有三百人左右的规模。行至山梁,众头领吩咐各自下马养歇马力后便向将旗处聚集。
将旗下,一个身着黑甲,肩披黑氅,头束黑木高冠的英俊青年正神色紧张的站在山梁上向下眺望着主战场方向,此人眉目坚毅,鼻高口阔,双目炯炯有神,鼻下的两撇八字浓密胡须更是为他添上了几分霸气,正是现今秦国国君的嫡出二子:仲公子嬴渠梁。
“将军!”柴大等人纷纷上前行礼,吴狄也跟在众人身后行了个秦军的军礼:右膝跪地,左掌在外,拇指上翘,双手叠合不拱。
嬴渠梁点点头,目光注视战场不移,轻声道:“免礼……”
众人行过礼后也自来到嬴渠梁身后观看战场事态,吴狄上前一望,愕然发现此时的战况与之前离开时大有变化,竟然是万分危急的局面。只见战场中央,有近万秦军骑兵竟然被魏军的刀盾兵和手持长戈战戟的长戈给团团围住,而秦军方向也被不知何时派上前来的魏军弓箭手s住阵脚,竟然无法出兵解救。
一名死士头领观望之后,不由摇头赞道:“魏武卒方阵,果然名不虚传……”
此言一出,吴狄明显看见嬴渠梁原本皱成了川字的眉毛不由跳了一跳,心知那头领这下怕是把人给得罪了。
“报!”正在这时,一骑传令兵自山梁后飞奔而来,自嬴渠梁面前道:“前军右军突入魏武卒方阵,嬴虔将军被困!”
“大哥……”嬴渠梁听闻猛然怒喝,转头望向战场,只见他双手握拳捏得格格做响,双目赫然间便赤红一片。显然之前他还道被困是某位秦军大将,现在才知竟然是自己的大哥,自然是激怒非常。
“咦……”一名头领这时突然低喝一声,将手向魏军一指,叫道:“仲公子快看,魏军中军的铁骑出击了。”
顺着这头领目光,众人自然看见了原本围在魏军中军大纛旗下的近万骑兵已然扬蹄飞奔冲向战场,而魏军的中军此时只剩下了不过数千步兵在四周保护。
几位头目面面相窥,那名和吴狄有些相熟的白头领赫然开声道:“仲公子,这可是大好时机呀……”
哪知嬴渠梁却是举手制止,咬着呀冷冷丢下一个字:“等……”
第一部陇西烽烟卷一公子无敌 第005章 死士夺帅
第005章 死士夺帅
嬴渠梁此言一出,众头领当即默不做声,众人当然知道嬴渠梁要等的是什么。
秦军律:不尊将令者斩!
此时,嬴渠梁携三百死士来此埋伏的目的是待机从侧翼突破敌军的魏武卒方阵,如无将令擅自出击即便胜了也是死罪。更何况,以三百死士去突击魏军数千人防守的中军大纛,只能是r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将近万秦军骑兵重重包围的魏军步卒快速的穿c组合变换阵型,竟然逐步在阵内的将秦军骑兵分割成了好几股,然后利用步卒防护弓弩强袭的优势将小股的骑兵包围歼灭,而阵内目下最大的一股此刻也不过三四千骑,想必正是嬴渠梁大哥嬴虔的本部吧。
战况越发的惨烈,山梁上的众人也是个个看得双目尽赤,甚至就连吴狄也是如此模样。吴狄决然不曾想到,在后世被军事专家们所公认的步兵对骑兵定为劣势的论断,居然会在眼前被逆转。须知按照后世军事学家的理解,我国历代都是以骑兵称强,步兵确有一时之强,但各方面比较下来骑兵还是胜算居大,依此便得出结论,在冷兵器战争年代最强兵种当是骑兵。
更有兵家言曰:步兵对骑兵,三倍以上胜算五五,非五倍以上不可完胜也。
也就是说,以步兵对骑兵的话,步兵的数量必须在骑兵的三倍以上才有一拼的实力。可摆在眼前的战况却将这个论调颠覆了,按照吴狄之前的估计魏军步卒的人数绝对不可能超过秦军骑兵的一倍以上,并且魏军步兵所穿戴的甲胄也没两宋时期的步人甲那么牛,大多都是皮质的甲胄而已。为何魏军的步卒能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不但能和骑兵打得旗鼓相当,久战之下反倒还能占上便宜?
虽然吴狄有“梦蝶”的遇并且两世为人,但他两世都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专家,自然是不得其解。
也就在这时,只听身后有蹄声嘚嘚,又是一骑传令兵飞马来报:“报!大纛有令,命嬴渠梁率领轻兵死士,从侧翼进攻解救赢虔。”
“嗨!”嬴渠梁面色一狰,大喝一声从传令兵手中结过令符,立即转身向六统领道:“传令,上马!”
众人立即起身上马,嬴渠梁拔剑策马来至众人面前向三百死士大声喝道:“弟兄们,轻兵死士是老秦人的敢死之师,是大秦铁骑最锋利的突击之矛。眼下,我轻兵死士冲击中央,定解不了前军之围,只有杀向魏人中军大纛,抓住魏军主帅公叔痤,方可解中央之困。”
话音才落,三百死士竟然毫不迟疑,皆振臂高呼道:“轻兵赴战,死不还家!”
三声过后,嬴渠梁长剑向山梁下不过十里开外的魏军中军大纛一指,狂喝三声:“杀!杀!杀!”
三百死士,一往无前!
几乎就是嬴渠梁长剑所指之时,众死士就认定了魏军那中军大纛牙旗所在便是横尸埋骨之所,而吴狄也根本就没有时间作出其他反应,只能随着人潮策马向前奔去。
“以区区三百人去冲击敌军数千人防卫的中军帅帐……疯子!绝对是疯子!古代人都疯子!”策马狂奔中,心里刚转过味来的吴狄不禁有些骇然。
直至这一刻之前,准确的说吴狄隐隐约约中一直在将眼前发生的一切当成是拍电影。因为在后世人吴迪的记忆里,也曾经有过类似参加电影拍摄的经历,可当自己真正的置身于万马奔腾之中,一往无前的以三百人冲击数千敌军战阵的时刻,一股凉寒的感觉却还是无惧眼下正在进行的激烈运动,强烈的爬上了吴狄的背脊。
事到如今,恐惧和害怕根本就是于事无补,只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杀……”想到这里,吴狄爆喝一声,双足猛c马腹策马奋力直追奔在最前面的嬴渠梁及六位头领。按照各类历史小说的记载,但凡是军前大将个个都必然是武功超强之辈,所以想要安全并且还能占点小便宜的话,那么跟在主帅身边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十里路途,几乎也就是转瞬及至。也亏得吴狄胯下的黄斑马争气,当三百死士即将冲入魏军阵中之时,吴狄已经稳稳的跟在了嬴渠梁的身后,相隔不过一个马位。
杀!
一声爆喝震天,所发之人却是魏军。
见秦军死士突袭,魏军主帅车前数千戈手盾兵并未慌乱,而是迅速的变出了一个圆形阵势将主帅的战车团团围住,只见魏军以盾牌手在前,战戈、戟手在后,对三百死士的突击早已经是严阵以待。
嬴渠梁一马当先,冲锋在前。
只见他狂奔至魏军阵前不足三十步时,一拽马首,右手随势一抛,一杆长矛破云而出直入魏军阵中连穿三人。
“我囧!好猛!”紧跟在嬴渠梁身后的吴狄手中只有一把青铜短剑,自然是不可能将之投向敌军阵中杀敌的。因此吴狄只能急忙俯身马侧,双脚使劲踩住绳套马蹬急急转向,再次紧紧跟在嬴渠梁身后。而跟在两人身后的众多死士们可就没有吴狄这么聪明,只是一瞬间,前列的十余骑死士便硬生生的撞入了魏军阵中,马上之人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被阵中林立的金戈、铁戟分尸成块。紧跟着,又是十余骑死士连人带马撞了进来,更不待阵中魏军反应又有数十骑接着撞了进来。不过数息功夫,三百死士竟然以五十余骑为代价,生生的将魏军阵势撞出了一个硕大的缺口,待得吴狄、嬴渠梁二人绕阵回马之时,众死士竟然已经将阵前魏军的第一道防线给生生击穿了!
“杀!”嬴渠梁见状大喜,立时挥舞着手中的青铜长剑向魏军主帅战车冲杀而去,而紧跟在他身后的吴狄也急忙策马靠前,手中紧抓的青铜剑也下意识的挥舞了起来。
“啊!”一声惨叫骤然而起,茫然间吴狄只觉得面上一热,一股带着腥味的热血突然浇了他满头满脸,待他回过神来立时发现,自己就在刚刚的电火时光之间挥剑将一名魏军戈手斩去一臂。还不待他心中电念而起,直觉得眼角黑影一闪,便下意识的上身一伏,手中铜剑顺势一挥。
“扑哧……”一颗斗大头颅立时飞上半天,满腔热血激喷三尺云天。
吴狄愕然以对,可他的身体同时却在紧密的配合着胯下坐骑频率变换体位,而手中宝剑也是连连挥舞,每每挥出便能感到剑入实体,颇有斩获。
“是战斗本能……”吴狄当下便明白,此时控制着身体进行战斗并非是他,而是融合在这个身体当中的秦人吴狄所残存下来的战斗本能。吴狄自待罪从军以来,曾历大小一十八战,且战战皆凯,只负轻伤,可见战斗经验之丰富也是不输他人的。
“铛!”的一声巨响,将正在思索的吴狄立时又被拉回到现实中来,眼角的余光中可见正前方的嬴渠梁正持剑力劈一手持铜徽铁盾的士兵。哪知铁盾太过坚固,嬴渠梁力劈之下不但无法破盾,手中的青铜宝剑竟然也被硬生生的格飞。而就在此时,持盾士兵身旁的三兵戈手将手中战戈齐齐向马上的嬴渠梁扎去。战戈尖头寒光闪闪,根本就是一把尺长尖矛,只怕一下便要在他身上生生扎出几个血d。
说时迟、那时快,离嬴渠梁只有一个马位的吴狄想也没想,便起身在马背上借力一踢,飞身向嬴渠梁扑去:“仲公子小心!”
千钧一发!真真是千钧一发!
就在嬴渠梁避无可避,即将要被战戈扎个通透的时候,吴狄飞身而至将他扑下马去。而吴狄落地的同时,左手一撑一握,便扯住了嬴渠梁跨下战马的肚带滚身而下,利剑顺手挥出,地面上顿时便多出了四只脚掌。落地之后的嬴渠梁也确实了得,在吴狄挥手斩了四人脚掌的同时,他也翻身从马包中反手抽出一把利剑,手掌一按马股飞身而起,抬手一剑将一名刚被斩去脚掌的戈兵首级斩上半空。
嬴渠梁与吴狄背背相靠,只是几合便将周围的残兵杀净,而后嬴渠梁转头看了一眼吴狄,扬声大笑道:“哈哈,咸阳屠户吴狄,我嬴渠梁今日欠你一命,你可记着了!”
“仲公子……”也就在这时,四面有几声相熟的声音怒吼而至,正是柴大和白头领等人前来接应。柴大等人见嬴渠梁被围困,当即聚拢身边死士五十余人奋力冲杀了过来,不消一个来回便把围困二人的魏军残兵给杀了干净,待吴狄、嬴渠梁再次上马,柴大便一指军前不远出正在掉头的大纛战车道:“仲公子快看,公叔痤那老狗要跑……”
嬴渠梁见状当即长剑再挥,狂喝道:“杀!生擒公叔痤……”
此时,吴狄等人距离魏军主帅坐车不过数十步之遥,魏军见秦军死士战力惊人,连续三道狙击战阵连被击穿早已是胆寒万分。此刻护卫在魏军主帅坐车的魏军,更是少的只有不过一百戈手,秦军见状自是气势如虹。
“嗨呀!”四名死士抢先出击,策马直直撞进了车前戈阵,四人更是跃身飞扑进寒光闪闪的戈林,试用身体卡住对方的兵器。紧跟其后又是十余名死士策骑踹阵,也是一般无二的起身飞扑进人群,与魏军展开了生死r搏,用血r为身后战友冲开了一条血路。
吴狄紧紧护卫在嬴渠梁身旁,急急向魏军主帅的大纛旗下杀去,就在眼前的驷驹战场上,一个身着大红色甲胄,面目威严的老者已清晰可见,他就是魏国二十万大军的主帅:公叔痤!
十步,嬴渠梁俯身自马腹取出一卷绳索,取在手中两下便套了个活结,然后如西部牛仔一般持绳在空中旋了两旋,便向十步之外的公叔痤投去,口中大喝一声:“着!”
第一部陇西烽烟卷一公子无敌 第006章 有我无敌
第006章 有我无敌
长索如灵龙跃空,闪电而至,不待公叔痤作出任何反应便生生将他套了个结实!
“起!”嬴渠梁将长索缠上马鞍猛然回马狂奔,立时将公叔痤自战车上猛的扯飞了起来。而战车周围的秦魏两军士兵也生生的愕住了,数息之后方才有人狂喝道:“主帅被虏,三军死夺!”
瞬间,愕然以对的秦魏两军将士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向嬴渠梁追去。按照魏军的军律规定,主帅若失,护卫皆斩。原本已被秦军死士杀得有些胆寒的魏军士兵也在这时间犹如超脱了生死一般亡命起来,而见己方大将生擒敌方主帅得手的众死士也立时气势如虹,亡了命般生生的阻在魏军面前,为战友撤离谋取机会。
“快!快!护卫……”嬴渠梁得手转身之后,身旁的柴大等人立时便啸起了死士呼号,召唤附近死士立即前来护卫。待嬴渠梁拖拽着公叔痤与追击的魏军隔开一段距离后,立即有一名头领跃下马来将公叔痤击晕捆绑,缚在马上。
“快快发出信号,让弟兄们都撤……”嬴渠梁一看身边只聚集过来五、六十骑,转头一看发现此时还有近百死士混战在魏军阵中,急忙道:“柴头领、陈头领,你二人率一屯人马将公叔痤送回中军大纛,其余人与我杀回,接应弟兄……”
“不可!”那陈头领急忙策马上前扯住嬴渠梁的马首叫道:“仲公子,俘获敌帅事大,此间且交予吾等断后。柴大,仲公子的安危便托付于你了!”言毕陈头领举剑一喝:“出二十死士,与吾前去断后。”
“嗨!”喝声才落,队伍之中便有近三十余人抢了出来,当真是人人敢死。
“公子……保重!”那陈头领也不待嬴渠梁多言,拱手一礼后便带着二十余名死士转身向魏军杀去。
嬴渠梁瞠目而视,目呲欲裂,只得咬牙道:“走!”
当下吴狄等四十余人立即策马向北面退却,不过此时魏军各部已然得到了主帅被虏的消息,几支魏军骑兵部队正在急急向中军大纛处奔来。行不过二里,去路已然被一支魏军骑兵堵截,不得已之下众人只得往战场腹地穿c。便就在这时,伏驹急奔的嬴渠梁猛然回首发现魏军c有大纛的驷马战车不知何时已然赶了上来,正紧紧跟在大队后面。
嬴渠梁暗道一声“不好”,战场之上大纛所指便是中军主帅所在,若是让这战车跟在身后,四面八方的魏军都会拼死赶来护卫,当下嬴渠梁大急道:“去二人,将这魏军大纛夺下!”
正紧紧跟在嬴渠梁身边的柴大闻言,拿眼向身边一扫立时开声喝道:“吴狄,随我来!”
“嗨!”几乎是条件反s,吴狄想也没想便应了一声,身体一侧与柴大一起打马转身向跟来的大纛战车冲去。
柴大在前与吴狄两人一前一后于车马交错之际起身飞扑而上,柴大一下便落在了大纛战车的战马背上,而后面的吴狄起身飞扑一下便入了战车之内。只见车内只有旗令御手二人,见吴狄扑来,本就是整戟以待的旗令抬手便是一戟,身在半空的吴狄避无可避之下只能以手中青铜剑横在胸前狠狠一格,“锵”的一声剑与戟刃猛烈猛撞之后双双断裂,锋利的戟头矛尖自吴狄左胸擦过,竟然生生吴狄胸前的皮甲割裂。
经此变身错位,吴狄原本是跃入的体位变为斜撞,一下撞入车中将持戟的旗令生生的撞出了车去。车前御手见状急忙拔剑猛斩,吴狄滚落车内翻滚躲闪,待御手斩至第三剑时只听一声惨叫,一把青铜利剑赫然从御手胸前冒了出来,原来是跳上马背的柴大终于腾出手来给了他致命一剑。
抬脚踩着御手后背拔出剑后柴大顺脚将其踢下了车去,狂笑着翻入车厢一掌马缰,便用力一扯生生将急速狂奔的驷马战车带转了方向。
“狄啊!你可不要怨我……”柴大将马缰一抖,伸手扶起正大口喘气的吴狄道:“今日即便你我战死此处,也是天大的功劳一件,想必仲公子定不会亏待你我家人的……”
“柴大哥那里话……”吴狄胸前被戟头矛尖割出了一条怕有尺长的血痕,仔细检查后发现只是伤及皮肤,忙用断剑割了一条衣襟简单包扎,亦大笑道:“今日能与柴大哥并肩死战,已是人生之大幸矣!若吴狄今日不得归去,望柴大哥能代吴狄照顾家中老父和……义弟王良。”
柴大稳健的c持着战车,车头大纛飘扬,战场上的魏军一时之间竟然无人阻挡,听吴狄之言柴大点了点头道:“狄啊,老哥也是这话……”
“看……”说着柴大突然一指战场,狂喜道:“是老君上的战旗……老君上亲自出兵接应仲公子来了……”
柴大口中的老君上便是现任的秦国国君嬴师隰,吴狄闻言也是一振,便见战场北面正有一支铁甲洪流横冲直撞而来,长戈所指正是嬴渠梁等人撤退的方向。看到如此情况,吴狄体内的热血也是再次,一把拾起车内的残戟向柴大喝道:“大哥,你且掌好车驾,我二人再去魏军阵中杀个来回便罢!”
战戟去掉戈头,便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长矛,战车之上吴狄手中残戟频频出手,每一击便会带出腥风血雨,每一挥便要收割人命残肢。一时间吴狄杀得兴起突想长啸而歌,脑中不由想起了来自后世吴迪所知的绝句,当即心中电念一转,怒嚎道:“怒发冲冠,少梁邑,金鼓震天。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