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明明很小么,却惹得一众将士越发捂嘴“哧哧”窃笑起来。
高头大马上的英武将军终于回过头,肃然的五官,看不清什么表情:“上路吧。准备得粗糙,将就着些。”
哦呀,又这样一本正经……好似每次自己主动缠扰他,黑锅却全然被他背了去。青娘嘻嘻笑,心情没来由好起来:“不简陋啊,很好了。麻烦你。”
“唔,如此甚好。”玄柯点了点头,假意看不到女人眼中那抹熟悉的狡黠。又向马下的杨希挥了挥手:“回去吧,我不在这些时日,务必管束好军纪,两月后我便归来。”
杨希朝人群中央看了看,端端行了个军礼:“大哥一路顺风!……好好照顾青娘。”也不知怎么的,眼眶没骨气红下来,大跨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车“吱呀吱呀”出发了,因为要照顾mǔ_zǐ 俩人,路上行得十分缓慢;倘若遇到大风雪天气,少不得还要在驿站里歇上几日。原本不过六七日的行程,楞是拖上了十余日,以至到得京城都已是腊月初。
金陵不比漠北冷,没有漫天的风雪,也没有肆虐的狂风,依旧草木清绿,人群熙熙攘攘,仿佛到了另一个繁盛的世界。
进了城门,也就意味着要各分东西。马车里青娘裹着素花小袄,与玄柯相对而坐,软趴趴勾着脑袋,秀眉轻凝,咬着唇,寻思该如何开口留下来才比较不丢脸面。
要怎么说呢?——呃,我mǔ_zǐ 二人无处可处,可否在你那借住一冬?……不行不行,才把他给的银子扔还给他,哪儿能又这般皮厚,太虚伪了。
——咳咳,川儿近日染了风寒,想在你这儿小住几日,待康复了我就走?……太假了,这男人的药不是一般管用,有风寒才怪。
低头看了看兀自调皮在将军腿上攀着的淘气小儿,一时间好不纠结。
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川儿似对这男人有着天生的依赖,一路上不是缠着大大要骑马,便是非赖着他陪/睡,一边惧他的严肃,一边却又贪恋他的怀抱。那副小嘴哆嗦、满脸泪花花的可怜模样,难得的大将军竟也次次好脾气地顺了他。
如今要走,怕是又要同自己嗷嗷哭上几日吧……
终归还是玄柯先说话了,淡淡的语气:“你既无处可去,不如先去我那住下,待你寻了住处再搬便是。”
青娘一楞,这男人有观心术么?怎么想什么都被他发现。
抬起头来,想看看他此刻到底是如何一种戏谑表情,只那刚毅容颜却依旧的风轻云淡一本正经,哪儿能看出半分情绪?
一时好不丢人哪……算了算了,反正在他面前自己向来很庸俗。抿着嘴,点点头:“好吧,既然将军如此盛情,那我这厢就谢了。”
这话说的,竟似好心受了人家的要求一般……青娘啊,你真是好没道德。
将军府在城南方向,质朴的陈旧宅院,当中一扇红漆高门,左右各两座石狮。门前清清潦潦,有家仆在门前扫着落叶,老远的见着一众车马行来,扫帚一扔,扑腾腾就往院子里扎去,边跑边吆喝着嗓门大喊:“来啦~!来啦!将军与夫人到啦~~!”
一时间,大门d开,数名男女老仆像早就恭候了多时一般纷涌而至,个个脸上带着笑,呼啦啦就将马车围了个通透。
有家仆走上来,揽过了青娘的行李,那表情竟一点也不意外将军从漠北带回个女人似的,傻呵呵对着青娘笑:“回来了好啊?回来了好啊,大家伙盼了得有小半月了呢,呵哈哈~~”
好不亲切呀。
从来没想到,在边疆治军甚严的大将,府邸的气氛却这般松散和乐。青娘嘴角抽了抽,抬头对着将军道:“呃,你家的仆人好生热情啊。”
“唔,我常年驻军,少有约束他们。”玄柯点了点头,嘴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玄弧,兀自拂开下摆进了府邸。
那副大步将将的急切模样,好似万般不愿多看青娘一眼似的,竟让青娘无端生出某种错觉……
不对啊,不是才在城门口突然决定让自己住下么……怎么半个月前家人们就知道了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_)~,嘻嘻,更新啦,昨天因为看到夜叉被pia,于是小心肝脆弱滴卡文了,今天会努力三更滴,如果实在三更不了。。。(咳咳,我素说如果哦)。。。也一定会有两更,然后明天双更补回来~(_)~
话说,看到亲们的留言,好生感动则个,谢谢大家的支持~!!尘子会加油滴,希望后面的故事大家能够更加喜欢,群么么~~o(≧v≦)o~~
ps:悠悠君啊,嘤嘤,乃的手榴弹素瓦写文史上第一个啊/(tot)/~~泪目~~大力扑倒~~~!
☆、娘子合欢
将军的府邸有如其人;干练简约,虽不刻意雕饰,入目却十分庄重大气。
青娘住的是后院一个临湖的小庭院;院中有颗大梧桐,角落植着一丛冬青,大冬天的依然葱葱旺盛。满院子青砖铺就的石板路,踩上去干净而硬朗,不像漠北的小土丘,松松软软的,不刮风也带着干燥的尘土气息。
房间不大不小,各类家什却一应齐全,想来是事先着人收拾过的;竟一丝儿尘埃也不染。
川儿兴奋极了,拖着小狐狸满屋子的转圈圈,嘴里“咕噜噜”哼着不着调的歌,一会儿钻到桌子底下藏猫猫,一会儿又爬到床上跳一跳。那副乐呵模样,直看得青娘又宠又怜,好不心疼。
倒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呢,打在娘胎里便跟着娘亲到处东躲西藏,及至出生后又日日窝在那低矮破旧的漠北小矮房,哪儿见过这般大而明亮的居所。从下午蹦到晚上,到了亥时夜深人静了,方才抱着小狐狸疲惫睡过去。
才晒过的被褥泛着阳光的味道,便是连青娘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安心。许是一路劳累过了头,竟直睡到日晒三竿了方才睁眼醒过来。
青娘从床上爬起,坐到梳妆台前绾着发,软趴趴的一丝儿力气也没有。
小院子外头似乎候着不少人,悉悉索索也不知在讨论些什么,一忽而惊诧,一忽而叹气的。那大将军果然是个不好美色之人,整个府邸半部分都是半老的仆人;偶有年轻的,也都是些家生子。父母都是普通的仆人身份,生下的孩子自然长得不出彩,只因常年不受主人管束,倒个个满脸乐呵,全然没有做奴婢的样子。
你看,客人还没醒来呢,外头便已热闹成了这般——
“听说了吗?昨儿那大老粗酒后吐真言来着,说是咱将军先看上的夫人呢~~”
“啧啧,难怪将军对夫人这般上心……哎呀,想不到竟然不喜欢美女,早知道我也主动着些。”
“嗨,有你这样不害臊的吗?人家夫人虽然脸蛋不十分好看,终归比你有气质。”
“就是,不害臊!对了~~我说,这娃娃到底是将军的还不是呢?”
“呸,自然是咯!不会算时间吗?笨蛋!”
呃,早就知道到他家里会生出各种舆论,倒没料到舆论来得这样快也这样直接。青娘嘴角抽了抽,原本昏沉沉的脑袋忽然有了瞬间的清醒,她倒是无所谓呀,脸皮儿早就厚得不行了;可是川儿还小呢,这般话儿一传,日后认定了将军是爹爹,可着实不好办。
怕她们再说下去,青娘赶紧起身开了门。
雕花红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的丫头们立时咳嗽着闭了口,动作好不整齐呀。却不过都是些十四五岁的花样年纪,高高矮矮凑起来有那么七八个吧,一群可爱的疯丫头,脸蛋上挂着笑,偏还要紧抿着小嘴装正经。
青娘咳了咳嗓子:“大家早啊。”
她也曾做过丫头的,那时候却是胆战心惊地连气儿都不敢大声出呢。美人们在男人面前万般曲膝承欢,对着奴才们自是出尽了怨气——给她们往盆里倒水,不许溅到外围一滴;给她量衣裳,还得由着她们自己摆动作,做不合身了又要怪她故意存心报复。也亏得她细心,不然早不知被砍过多少次头了,此刻见着她们这样无所顾忌的笑,心里好不羡慕呀。
“哧哧~~~夫人早。”丫头们齐齐回了声,见青娘已醒,便端着碗啊盆的往门边挤进来。这个问夫人要不要叠被子,那个问夫人要喝什么粥,张口闭口的总不离一句“夫人”。
直听得青娘脸都快要绿了,青娘理了理鬓间碎发,措辞解释道:“那个……你们将军没同你们说麽,我只是他朋友,暂住些日子就要走的。”
话才刚说完,自己却自嘲地笑起来……呃,青娘你又自恋了,都把人家的自尊和声望糟蹋成了那般不堪,还好意思说朋友呢。
有些人天生有让他人忽视容貌的能力。
那笑容真心好看哪,丫头们看得楞了一楞。有胆大的走出来嘻嘻笑:“有的有的,将军早就同我们说啦。不过我们这儿成了亲的女子都被叫做夫人的,没成亲的才叫姑娘。夫人您是让我们叫您姑娘吗?”
想是觉得自己这话风趣有水平,那丫头冲一众姑娘挤眉弄眼地捂嘴笑。
一众姑娘忙呼啦啦应和开:“是是,我们将军说了,夫人您才从北边过来,大约不习惯,叫多了、听多了就顺了。”
叫多了听多了就顺了……这话好生诡异呀,像埋了陷阱里似的。
青娘眉头凝起来,她自小在山谷里长大,听到的只有美人、嬷嬷、绣娘、谷住之类的名词,哪儿知道外面的人如何称呼?脑袋里迅速琢磨了一圈,倒也是,除了夫人、姑娘、大姨大妈什么的,还真心想不出还有什么称谓呢……算了算了,由得他们叫吧,谁让自己贪生怕死非要赖到他府里来混吃呢。
床上川儿醒了,依旧地n了一床。白天玩得辛苦,夜里睡得沉,连nn也不知醒。自己一个人扒着湿嗒嗒的小白内k,这摸摸那挤挤,才伺弄着讨厌的小呢,抬头却忽然发现周围多出来一群大鼻子大嘴巴的大丫鬟,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也真心不怪他,自打生下来,除了美美的娘亲和干娘,几时见到过这么多女人?还是这么不好看的女人……
青娘忙过去抱起川儿,p股上啪啪打了两下:“又n床,下次再n,不许睡床了。”
有年老的嬷嬷抬着一桶热水走进来,见着这幅场景便嘎嘎地笑:“都说子承父业,便是这n床,小公子也似极了咱将军~~啧啧,咱将军小时候可也了不得。”
青娘这一刻却是听明白了,敢情那个家伙只同大家说过自己要来,却从未解释过身份呢,不然缘何生出这些乱七八糟。只想到那样一个一本正经冷傲无比的男人,竟曾经也是个挂着湿哒哒n裤子的邋遢娃,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你们将军最爱装模作样了。”
这样的笑容,这样软趴趴的语调,听在她耳里自是再自然不过,然旁的人听去,却是娇羞嗔怪了。
见青娘这般好亲近,老嬷嬷也不惧生了,两手叉腰口若悬河,恨不得当下就把将军的好处说上一遍:“对极。你是没见过将军从前,从前可不这么严肃的,像个温润公子,京城里不知多少女子喜欢他,可他啊,好生专一,就偏偏只喜欢大……”
“咳。”门边忽传来一声森冷咳嗽,一方魁梧身影挡去门边一树阳光,满屋子的温度似一刻间冷却下来。
众人的聊天顿时嘎然而止。青娘抬起头,却是大将军立在门边,今日的他,着一袭圆领湖蓝长裳,月白衣襟,腰束玉带,没了边塞时的沧桑风霜,倒多了几许尔雅之范,一时竟觉好不陌生。
该死啊,每次背地里说他坏话都被当场逮到,青娘敛了眉,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无辜模样:“早啊将军。”
老嬷嬷真心后悔啊,还好将军来得及时,不然险些多嘴爆了旧事,不定夫人该要如何吃醋呢。她是最会来事的,知道自己惹恼了主人,赶紧悄悄挥了挥手。
一众的丫头红了脸便要端着家什走出去。
“无事,继续做你们的。”玄柯沉着嗓音,有柔和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那刚毅的五官线条愈发精致:“把暖炉架起来吧……日后不得在客人面前无礼。”这一刻,倒叫的是客人了。
他的身后立着几名男仆,手上提着簇新的炭炉,见主人发话,便个个搭砖摆架干起活儿来。
青娘忙摆着手道:“不用如此麻烦你的,反正我也住不了一阵子就要走了。”嘴上说着话,心里头却暗暗怪罪着自己,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住上多久呢,青娘啊,你可真真虚伪。
刚来就要走么?玄柯深邃的眼眸微微黯了黯,却依旧面不改色:“左右都是些小伙计,架了也无甚要紧。”
身边的仆人忙抢白道:“我们南边虽然不下雪,却也冷得渗骨头的。将军怕夫人公子着凉,今日一大早便特特赶去京城最好的柴炭庄买了上好的炭,夫人你可不能拂了将军一片心意啊~~~”
那副委屈的口气,好似青娘再要拒绝,便真心对不起他家主人了。
青娘抬起头来看玄柯,却见他肃着一张俊朗容颜,也不辩解也不解释,怎一时间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这个爱面子的男人,被揭穿了的他不是应该很轻视很冷傲地走开么?如何忽然这般沉默淡定了……真是,最近着了魔障了,越来越奇怪。
她才不想承认他喜欢上她了呢,她那天晚上拒绝了他的求/欢,甚至那样直白的打击他,他该恨死了她才是;即便果然喜欢上了自己,那也是因为得不到。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越是巴巴送过去的越不稀罕,倘若你时不时逗他一下,他却越发被调起了兴致……啊呀,这样下去可不行,不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才不要,不能要也不敢要。
青娘垂了眉眼:“将军一片好意,我心领啦。原只是借住,却这般麻烦你们,真心过意不去。”
“你但住无妨。”回答她的果然是冷邦邦的嗓音。玄柯微有些气恼青娘话里行间故意与他生出的间距,垂下的手暗暗握了握,却又立刻换上一副从容口吻:“我今日要去宫里一趟,午膳我已吩咐下去,你与川儿在房中好生歇息,到时他们自会给你送来。”
也不待青娘回话,便拂了袖摆往门外走去,只才走到门边,又似记起来什么似的,凝着青娘一身半旧的青衣道:“你才来的京城,道路陌生,倘若要出门,让小京替你领路便是,我大约下午才回来。”
那蛮不放心的情形,就好似要出门的丈夫对着不懂事的妻子再三叮嘱,又怕妻子不肯好好吃饭,又怕她调皮出去了不知归路,好生让人羡慕。
一屋子丫头哧哧笑起,灼灼的眼神儿往青娘身上扫过来,直看得青娘脊背发凉、良心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啦,磨叽的尘子该上老虎板凳伺候啊,嗷嗷。。。。~(_)~话说。。。亲们有木有觉得将军在。。。。嘻嘻。。。。。我虾米都木有说
对了,谢谢小9亲的地雷哦,弱弱说,乃原来也披着一层马甲呀(╯▽╰),咩哈哈,名字好有武侠风好霸气有木有??
☆、娘子合欢
江南真是个好地方。从花幽谷一路行来;走过的地方不少,一路不是饥荒便是旱涝,却独独江南依旧富庶繁华;几乎看不到一丝萧条。
金陵更是有名的花月之城,青石铺就的大街,街道两旁是二层三层的亭台楼阁,青楼、赌馆人进人出,茶楼、酒家人声鼎沸。街边有叫嚣的小贩,三个铜板一碗馄饨,一文钱三个小包子,便宜又好吃;亦有杂耍艺人耍刀弄枪、纨绔子弟摇扇逗鸟,真个叫热闹。
便是连青娘也觉整个儿的血y都渐暖起来;更何况是川儿了?先还在娘亲怀抱里窝着四处张望,到了后来,便非要学着人家公子溜狗,牵着只小狐狸,颠着小肥腿大摇大摆好不得色。
小京这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长着一张大嘴巴,扎着两根粗辫子,大大咧咧像个嘎小子。一路上也不管青娘听否不听,兀自一劲说着将军的各种好,脾气好、性格好、生活作风好……直听得青娘耳根子都开始发麻。
青娘眉眼弯弯笑:“你们将军好得可比天神了呀。”
小京哪儿听出里头的调侃,楞了楞,赶紧猛点头:“对啊对啊,我们将军比天神还要威武呢!一般情况下,见了他的人都会动心,绝不骗你!”自己说着话,脸蛋倒先红了,仿佛怕被青娘看出来了不高兴,一双眼睛白光光的直往天上瞟。
好不可爱的丫头,青娘忍不住抿嘴笑:“那二般呢?”倒也不待她回话,抱着川儿进了路边一家布匹店。
二般么……小京不说话了,挠着头想了半天,咕哝一句:“二般不就是你么。”也p颠颠随了进去。
真心想不明白,将军那样好的人,如何夫人偏偏对他这样冷淡,好不冤枉啊。
女人麽,再是如何隐晦低调,都挡不住天生的爱美。从前在漠北,放眼过去全是光g爷儿们,一来不敢太招摇,二来那样荒寒之地即便穿得破旧些也无所谓。如今来了京城,一眼过去花红柳绿,再看看自己一身土土的青灰,终究有些心痒痒。更何况……你看早上将军临走前盯着自己那眼神,真心不舒服啊……
青娘连续转了几家布料铺子,却终究舍不得花费银子,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转到了街市敞篷的布匹小摊上,价格便宜,花样儿也不错,质量次些又何妨,反正她的手上工夫好。
“川儿乖啊,呆在娘亲身边,不许随便跑。”青娘将川儿拽到脚边,翻挑起花样来,京城自有自城的好处,好东西不少呐。
马路边儿是杂耍的摊子,有猴子在做着各种古怪动作,金黄的毛,一双圆眼睛精光发亮,你给它银子,它便对你鞠躬挠背。给的银子越多,做的动作越复杂,翻跟头啊、扭p股啊,没有它不会的,鬼一般精灵。
直看得川儿的眼睛就跟定住了一般,一双清亮的凤眸抬起头来看了看娘亲,这个爱美的女人,哪儿丝毫顾得上自己?挠着p股、提溜着小狐狸便一扭一扭挤了进去。
“换、换,换欢欢……”
卖艺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粗壮汉子,正举着盘子四处收钱呢,裤子却被一个劲往下拽,拉上来,又被趴下去,痒得难受。他胖啊,裤子拽下去露出来一团黑漆漆的老r,好不难看。气得他大骂:“妈了个巴子的!谁偷看老子p股?”
粗嘎着嗓门,低头一看,却是个矮墩墩的小娃,撅着嘴,咕噜咕噜也不知在说着什么,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好似你欠了他钱一般,顿时一张嘴都快气歪了:“这、这、这谁家的倒霉孩子?松手!欢欢欢你个头啊?!再不走老子把你卖咯。”
“嘤嘤……”川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