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黑汤;何庆气喘吁吁从地道里钻了出来,大冬天的竟热得一身的汗。扳紧暗门机关;揩着衣角才拭了两下汗;身后却忽然一声清咧轻唤,直吓得他魂都要掉没了。
回过头去,却原是自己那个书生气十足的义子,气得他猛拍胸脯。
“大人。”何唯一袭蓝布长裳烟青夹袄恭身立在案前;端端行了个礼。
见那他清秀面容上看不清什么不正常的表情,何庆方才一颗大板栗敲了过去:“吓不死老子!书读多了;闷得跟只猫一样,连走路都不带声音!”
何唯谦恭福了福腰:“小侄才进来的,怕吵着姨夫大人瞌睡。藏花阁凌老板在东书房侯了好一会儿,说是有要事同大人相商。”声音清清淡淡,一双眼睛只专注看着脚尖,脾气不是一般的文雅。
该死,他来做什么……做贼心虚啊,何庆有点慌张,却终究抱着侥幸心里,腆着一颗大肚子去了。
何唯尾随其后,将门一关。清秀的眉眼在关起来的门后渐渐淡去,只视线却分明落在屏风后那道淡色墙面之上。停了稍许,一袭蓝衣翩翩亦跟着去了。
“悉叟——”窗户掠过一道黑影,白的衣青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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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书房里早候有二人,正中的八仙椅上,一左一右黑白分明地坐着两名俊美男子。那白的,清润如玉,淡漠如风,周身一股落落不俗的洒脱飘逸;那黑的,有着倾城之颜,却浑然天成的幽冥般森冷,即便才刚踏及门内,强烈的嗜骨y寒已将将人骨髓,直看得何庆脊背上一排溜的汗毛齐齐竖起……谁让他做了那亏心的事?
何庆讪讪笑开来:“哟~~这不是萧大人与凌老板吗?久等了久等了~~”虽是两个年轻儿郎,他却是好生恐惧他们,一个是白道上的如玉诸葛,最是擅长攻心使计;一个是黑道上的绝色夜叉,办事杀人从来不讲章法,朝中一半以上的大臣都被他们掌控,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是啊,我们可是等你好久了~~太尉大人一身的香粉味,可是才从那烟花之地出来麽?呵呵~~”锻凌钰弹开素白绒扇,微微下抿的薄唇浮起来一抹让人摸不透的笑。
那凛冽森寒的眼神看得何庆很有些凌乱,谄媚打着哈哈道:“哪里哪里,方才疯婆娘又在闹腾,过去忙和了一阵,让两位久等,还望海涵~”
“客气。”萧木白一改往日官场俗套,难得冷冷地拱了拱手。
“呵呵~~难怪几日不见的功夫,太尉大人脸色这般y晦了……原是亏心事儿做得太多,黑了心肠,”锻凌钰扇子一合,悠悠站起来。他的身材清瘦却一点不显羸弱,如此站在矮胖的太尉跟前,又加通身毫不遮掩的绝冷寒气,让那做了亏心事的老贼好生压抑:
“……都说官场之人的言语最是信不得,今日凌某才真真领会。在下方才看夫人被关得难受,早已将她放了出来,怎么……太尉大人如此遮掩,难道是你背着我,做了那两面三刀的事麽~~”
说着,一双潋滟的凤眸便直直往他那双混沌的老眼里看去,看到了深处,分明除了狡诈、龌龊,剩下的便是y/恶与恐慌。
臭小子,竟然监视老子!何庆暗骂,知道那疯婆子必然卖了自己,心里头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嘴上却依旧笑着拖延道:“哪敢哪,嘿嘿~~都已签了契约的。这几日忙着对付玄柯那家伙呢,按凌老板吩咐,我可是一分钱银也未曾支援过他,如今怕是已经钱粮断绝。撑不了几日,你我的大业大约就近在咫尺了,呵呵哈……”
眼见得那老不死的狗东西一双脚越说越往门边移,玉面却也不和他绕弯子了:“想不到太尉大人不仅六亲不认,还是个不怕死的‘好汉’~~呵呵,我却忘了告诉你,江山,我凌某从来不稀罕;女人麽,你藏了她在地底下,却让我好生不舒服~~来人哪——”
一双眸子往身后淡淡一扫,两名黑面应声走上前来,手中的匕首闪着凛冽而可怖的寒光:“在。”
何庆还不及反应,左右半个身子已然僵硬不能动弹,忙粗嘎着嗓子叫唤道:“哎哟~~萧大人救命!惦记谁的女人也不能惦记凌老板的女人啊~~万万使不得喂——”
“恕木白无能为力。”萧木白端起茶盏轻抿,却并不见抬头,难得他一贯清风如玉的脸庞如此森冷表情。
“呵呵~~听说太尉大人老来无子,既然你不肯带路,左右你这玩意儿留着也是废了,还不如干脆废去罢……”锻凌钰吹了吹刀柄,却也恶心亲自同他动手。朝对面的黑面冷冷对了眼神,下一秒,一道森冷之光便往那两条颤抖的老肥腿间将将扫去……
“啊——”四方书房内登时一声凄厉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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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救……救娘亲……”
寻欢归的后院子里川儿在玩雪,小嘴儿咕哝着,p股翘得高高的,玩得不亦乐乎。一点点的雪堆起来,堆成一个小圆团子,本来想学大人们捏出一个娘亲来的,可惜每次才堆了个脑袋,一团雪登时就散开,好不苦恼。
“宝宝……”角落的小门忽然探进来一颗枯瘦苍白的脑袋,凹陷的眼睛,满头肮脏乱发,j爪一般的手指……吓得他一剖白雪掉在地上,赶紧蠕着身子躲到了树丛后。
“噗噗,妖怪……走开……”
“宝宝……”那疯婆婆还在唤,想是怕吓着了孩子,却又十分十分的爱他。脑袋伸出来立刻又缩回去,再探出来的时候,乱发被松散盘到了脑门后,白袖子脏了、脸颊抹干净了,干瘦的脸上溢出来一抹卑微而讨好的笑:“宝宝……欢欢的乖宝宝……来,让婆婆抱抱……”
她近日越发瘦了,先前倒还有一张皮,如今被关了这半月,连皮得都薄得只剩下一层膜,可想那紧绷的笑容有多么可怖。
川儿害怕极了,可是他这会儿回不了大大的家,爹爹还没把娘亲救出来呢。又以为是娘亲来试探他,看看他最近听不听话了才肯回来,只好一扭一扭不情愿的蠕出身子:“你找谁?”
明明连声音都在哆嗦,却非要像个小大人一样仰着脑袋,作凶巴巴的模样。
“……欢欢,”那样圆墩墩的矮胖小儿,鼻子翘翘的,脸蛋粉扑扑好似都能捏出水儿来,直看得何夫人心中一颤,连心肝都软了……这个惹人心疼的小可怜儿啊。
左右瞅瞅无人,便大着胆子走上前来,怯怯地摸了摸川儿的小脸蛋:“欢欢……你是我家欢欢生下来的宝宝麽?”
她的声音在哆嗦,一向混沌的双眸淌下来一道清泪,抚着那暖暖、绵绵的小手,想到那可怜的丫头一个人清冷冷的如何艰难生出他来,难受得心都要碎裂开了。
那么小的一个女娃娃,被她宠得连自己头发都不懂梳的,六岁时不见了,再回来皮肤灰了、独自带着个小娃儿,却没有相公……她来看疯了的她,却又不肯将她认下,她那心里头到底藏了多少的苦啊……
擦拭着眼角,本来还想笑,可是秀气的唇蠕了蠕,眼泪却又冒出来了。
“你是谁?不要哭……”最是见不得人掉泪,即便心里头无比想要将手拽回来,看着老婆婆这副酸楚模样,川儿也下不了狠心了。小手儿爬上老妇苍白的面颊,一点一点揩去了泪:“婆婆,我要娘亲……”
“好、好,婆婆这就去救你娘亲……不让那个老混蛋继续作孽害人……”何夫人哭哭笑笑着应下来,苍白的脸上两道斑驳蜿蜒。很小心地抱了抱川儿软软的身子,为着这一声甜甜软软的“婆婆”,一辈子的疯疯癫癫只这一抱也满足了。
颤微微站起羸弱的身子往门外走,才走了两步,又万般舍不得地转回头看了看:“宝宝你在这里等婆婆,不要乱跑啊……”
“恩。”川儿很乖地点了点头。小手儿在兜里掏了掏,扭扭捏捏地走过去,塞给她一颗变了形的小脆糖:“给你吃……要、救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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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媛殿里空空荡荡,多少年无人再住的寝殿,却打扫得一尘不染,那个刚愎自负的天子倒真是爱极了她。
玄柯双手在床榻的墙壁上轻敲,暗道定然是在紫媛殿内的,他已经敲遍了所有的墙壁,这是剩下的最后一道了。他从安州一路飞马赶回,马不停蹄来到这儿,一路不曾合眼,此刻整个人早已疲累到不行,深邃的眼眸里带着血丝儿,下巴上亦是一层淡淡的胡茬,好不憔悴。
敲了好几下,墙壁却依旧没有变化,气得他一掌打在床栏上……该死的。
“哗——”,突然的床下却传来一声极轻微声响,好似有硬物划开一般。
登时心神一凛,俯下腰去窥视,灰蒙的地板竟是在那一掌的作用下腾开来一道可余一人落下的黑d……果然苍天有眼。
忙褪下铠甲小心往柜子里一藏,跳了进去。
窄小的暗道,初时潮湿而y黑,走上一段,前面的路便渐渐开阔起来,两侧有黄灯引路,旁的砖壁上有箭孔,想来应是机关。他自幼通读各行书籍,对八卦亦是十分了解,当下自是走得十分谨慎,一路倒也畅通无阻。
袅袅蜿蜒,好容易到得深处的一个漆红大门前,门前黑溪流动,门上挂着“极乐地府”的金黄招牌,还不及进去,里头便传来女人男人声声暧昧羞人的高低浅唱,即便叫声离得还远,却已然浓浓酒香、脂粉扑鼻而来。
他是去过藏花阁的,知道里头都是些什么勾当,耳边又浮起当日红衣迫切而渴望的言语:“这花儿需要男人呀,有了男人的滋润颜色才能好看呢……不信你给我一次,给了它就鲜艳了,嗤嗤~~”
女人的胸上长着那朵万般妖娆的合欢,比之其他的彼岸红花远远更要勾人魂魄,若然给那色/欲蒙心的皇上看去,如何还能忍受得住……该死的,她那样好强的脾气,若然她果真被皇上……真不知她会如何结果自己……一时心中愈加焦急,恨不得立刻飞将过去,一刻间便将她救下。
浓黑溪水将门与暗道隔开来两米的距离,门前无土,若然直接跳过去,必要落入水中死去。这是一个八卦之阵,袅袅曲折的路,红的门、黑的水;那么另一头,必然也隔着另一道黑的门、红的水。
正寻思着如何破阵,忽然两颗花岗岩石从水上悠悠飘来,两石之间隔着一小段的距离,流动的速度之快,须得你立刻跳上去,然后秒秒之间,飞快将红门踹进,不然依旧是死路一条。
玄柯凝眉摒住真气,魁伟的身子才要腾空,却肩膀上忽然一簇冰凉:“将军且慢~~~”
y森森的公鸭嗓子……谁在一路尾随自己,如何他这样的功力竟丝毫未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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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府地底下,另一道红水隔去了暗道与黑门,那门上一道“极乐地府”的黑白牌匾闪烁着y森的光芒。极乐地府,y阳八卦为阵,生者从皇宫底下的红门金匾进,死者则从这儿的黑门白匾出,多少年来,这便是皇帝与太尉那暗里头见不得人的勾当。
“谷主留步。”萧木白走上前来,颀长身躯在临水的岸边瞅了瞅,语气淡淡道:“请太尉大人放掉机关。”
锻凌钰便朝身后的两名黑面示了意:“呵呵~~那么太尉大人就请吧~~”
何庆死死捂着裤裆,被黑面一个猛力推上前,差点儿都要掉进了那红滚滚的恶水里,吓得连声音都哆嗦起来:“别、别啊,你看你看,有石头滚下来了,跳过去就好了……”
锻凌钰执扇抬头,却是两个间隔着一小段距离的花岗岩石从上游漂流而下,冷笑道:“哦~果然如此简单麽?”
那含笑的冷咧凤眸直看得人骨髓发寒,何庆拭着汗:“对极对极,隔半刻便有一对石头漂下,你们分批跳过去就好……我不进去,就在这儿等你们,不然若被皇上知道要灭了我全家的……”
“呵呵,太尉大人好生幽默。”萧木白拂开长袖,一道白光掠过,那狗太尉的帽子便被削开来直直往石头上弹去……原本十足厚实的花岗岩,才不过触及帽子边缘,却瞬时如泡沫一般化为无影,黑帽子被翻滚的红水瞬间吞噬,这会儿哪儿再有半分石头的踪影。
原来是幻觉麽……
锻凌钰谐趣勾唇,倾城容颜上的笑容好生魅惑人心:“呵呵,太尉大人看来是个不怕死的好汉呐~~这就是你说的方法么?来人呐,那就送他上路吧。”
原是笑着的,话到了最后忽然冷了神色,挥袖朝身后黑面示意,一道凛冽的y寒迫人心魂。
“是,夜叉大人。”黑面拱手应下,走上前来,左右抬起何庆肥硕的身体就要往红水里扔。
那红水里不知掺了多少的硫磺,脚尖儿才触及水面,已然一股浓烟升腾,直吓得何庆“哇哇”地嚎啕起来:“哎哟~~别、别啊喂,我放、我放!左右都是死,老子放你们过去就是……”
这会儿却也不想让这个老东西死得太早,锻凌钰朝黑面挥了挥手。那厢何庆便哆嗦着老腿往水边砖墙左右上下各敲了七声,忽然的,壁顶上“哗啦”一声响,掉下来一条只容一人走过的藤质吊桥。
不过贴近水面一掌的高度,走上去摇摇晃晃的,好似你多停留上几分,立刻便要堕进水中一般。须得走快些,否则藤条儿踩得太深,一个不慎脚面便被那红水腐蚀了。
几人前前后后走过去,何庆便嚷嚷要收桥,只怕是一会藤条被红水淹没,所有人都出不去了。
锻凌钰蹙眉,才不过进了黑门,已然声声荡漾的男女浪/叫袭进耳畔,向来听惯了的声音,这会儿因着里头要救的人,听在耳里却莫名的有些作呕……即便过去多少年,当初阿姊被狗皇帝□的场面却仍然清晰不已,他的小合欢如今又生着那般一副勾人的无骨蛇腰……该死的,若那狗东西果然敢对她如何,他必掀了整个地府皇宫,让所有人替她偿命!
一刻间忽然恨极自己早先执拗着不肯立刻前来救她,幽森的凤眸看了看萧木白:“你在这儿盯着狗贼,我与黑面进去救人,即刻出来与你会合。”
“好。”萧木白低头应下,却又不由自主的往那浓香扑鼻的极乐深处看去,眼里不无担忧:“里头熏香滚滚,谷主近日咳嗽,须得带上防护。”话毕,从袖中掏出来一纸熏了药的湿棉递去。
只二人指尖不过方才触到,却忽然“砰——”的一声,天花板上豁然罩下来一张大网。蛇皮一般斑驳的网格覆着在二人精致的长袍上,好似能吸血一般,攀着你,直将你往骨髓里头狠狠吸将而去。
该死的……锻凌钰咬住唇,忍住那被吸了血的痛麻与昏沉,赫然弹出素白绒扇,那绒毛下尖锐的刺便如雨后之笋一般弹将出来。可惜,你才要去割那蛇皮,它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越发地将你往紧你箍紧。
“谷主切勿再动,待我看它破绽。”萧木白盘腿而坐,眼下泪痣因着痛极而越发的殷红惑人。他是最通各种暗器阵法的,却也未曾碰到过如此让人做呕的蛇罩,两道眉峰微微凝起来一道川,出卖了他的焦虑。
“呵呵哈~!这蛇皮网阵可是老子特特从西南苗疆买来的宝贝,上万条活蛇秘制而成,可不是二位轻易便能看得穿的。待你看出它破绽,皇上的禁卫队也就该到了,嘿嘿~~”何庆腆着滚圆的大肚子,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这蛇皮网罩可不好破,上万条毒蛇炼成干尸,只一条活的才是破口,可惜一模一样的长短,如何能轻易分辨得出哪条是死哪天是活?
本是个狗仗人势的角色,这会儿倒是不怕死了,狠狠踹了一脚网罩里头的黑面大人,yy笑将起来:“别以为老子那么傻,傻到替仇人争天下……锻刚的长子锻凌钰不是吗?只怪你,这张脸,像极了你那个水一样的s/娘亲……啧啧,过去了多少年,老子可依然记得你娘的味道~~那叫一个浪呀,叫得我都不忍心杀她了……可是不杀她不行,我不杀人人便杀我……我可不像皇上那么心软,藏了你姐姐在宫里头继续睡……也怪我,当时被你娘亲伺候得太舒坦,一时迷了心,不然如何也不会让你多活这些年……今日却是不会轻易再放过你了~~呵呵哈~~”
说着,咧开肥厚的嘴唇哈哈畅笑,那龌龊不可一世的模样,直看得人恨不得一刀子立刻将他结果。
锻凌钰咬牙,尘封了多少年的旧恨再次被赤果果地挑将起来,那一副副不堪的画面便又清晰刻上脑海,痛得连心都在滴血:“j人……我锻家上百条人命,今日便要你血债血还!”
他原本寒极的身体不适合乱用真气,这会儿却忍不住从丹田处运出一股力道,素白绒扇忽如厉电一般往蛇皮上一扫,竟让那蛇皮将将反弹出几分……
唔……恨极了,微微下抿的好看唇角溢出来一丝鲜红血迹。
好大的气场……全然想不到如此倾城绝色的男子亦能有这般功力,吓得何庆连连退后开数米,却也不敢再继续猖狂了。
“大人!”一队俊美侍卫从里厅跑出来,个个手上拿着锐利兵器。
何庆挥手道:“给我看着他们,待三刻后化成了白骨,扔进外头的红河里喂鱼。”带了余下的亲卫,悠哉往厅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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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青娘昏昏沉沉的,那吸了毒的身体睡在软榻上好似飘在云端一般,任你怎样努力也清醒不了。
“欢啊、醒来……快醒醒……”绵软的腕被人拼命拽拖着,接着脸颊上似又抚上来一只冰凉却细腻的手指,细细抚摩。
那样毫无温度的凉,终于是让灼热的身体有了一丝儿清醒。青娘睁开眼来,声音涩涩哑哑,如同许久许久未曾沾过一滴水:“玄柯……是你来了吗?”
“欢啊……是我……”回答她的却是一声哽咽苍老的妇人嗓音。
耳畔依旧是丝竹浪乐,失魂的迷香、肆意的娇//吟……还是在地狱里头呢,哪里有跑出去?一刻间才升起的希望又凉了下去……我的大将军,你终究是没能发现我做的记麽,呵呵~~
懒懒闭了眸子:“都说了一百次我不叫欢欢~~下次再要这样叫我,我就再不理你了~~你是怎样进来的呀,这里这么多的机关,小心踩破了命就没有了~~”
声音虚软得好似身体里都没有了进出的气,连平日里一双灵动的眸子此刻也空dd得像个死人,她却还要“哧哧”的笑。
何夫人心疼至极,两排清泪又淌出来……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原谅她到了此刻还是不肯认她。
“何唯与姨母出自江南诸葛,对八卦之阵知之甚多……表妹快走吧,外头似乎打起来了!”一声清澈嗓音在床边响起,语气虽沉稳,却分明带着十足的忧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涌动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