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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2 / 2)

只是,这个老狐狸,现在为什么忽然变成了缩头乌龟?


而且,芳菲的身份又到底是什么被泄露出去的?


三王子?林贤妃?


除了三王子,还有谁能知晓芳菲的身份?


他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朝晖上人却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要穿透他华丽的马服,看透他的内心!


“安特烈小子,你不要再狡辩了!”


“小王有什么好狡辩的?”他微笑着,“这些事情的处理,你应该问大祭司!而且,若是圣处女公主还活着,小王是会很开心的,也有机会向她表示感谢当初的救命之恩了。不过,在万人目睹的熊熊大火之下,小王想,她是没有什么希望逃生的……”


朝晖上人再一次重重地顿足,那是表示他心里的愤怒。就因为是万目睽睽之下,受到这样的愚弄,才更是不可饶恕!


那是无法饶恕的极大的欺骗,极大的亵渎,滔天的罪孽!


“为此,老神仙,你还应该去拷问当初生火执行刑罚的那堆僧侣,他们看得最是清楚……他们才是真正行刑的刽子手……”


那些僧侣,当然是早已拷问过的,可是,却没有任何的价值。而且,当时,人人都醉醺醺的,做梦也想不到,圣处女公主都会被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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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人家再一次警告你,那不是刑罚……”


“哈,既然不是刑罚,是享受,是荣耀,那人家为什么会逃跑会害怕?难道人们不愿意上天堂而是下地狱?”


“那是些蠢才,是庸俗!是庸俗的女人,不守妇道的女人,才会背叛,那是背叛!是对大神的背叛!”


妇道?


安特烈居然吹一声口哨,这词,可是有够新鲜的。


献给大神的祭品,还要遵守妇道?


他在虚无缥缈的烟火里,还能区分处女和非处女的区别?


有这么神奇么?


柔然也好,北国也罢,都是游牧民族习俗,天生是要多生多养,扩大族群,繁衍生息,没有任何的清规戒律。男子死了妻子,自然再娶;女子死了丈夫,那几乎也都是要改嫁的。没有什么“守节”这个说法。着名的如昭君出塞。汉朝的王昭君嫁到塞外,做了呼韩邪单于的王后。但是单于很快死了,她便又改嫁给呼韩邪单于的大儿子。


老子的妻子,又改嫁给儿子。也就是说,继母改嫁给了儿子。


这在汉人来说,是违背礼教的l伦行为,要受到万人唾骂,但是,在所有的游牧民族国家的风俗里,是非常普遍的。


男男女女,都热烈奔放。


没什么妇道一说。


安特烈笑起来:“老神仙,怎么提起了妇道?你是不是现在很倾向于南人那套鬼把戏了?只有南人的规矩才那么多,都是些什么破规矩,毫无人性……”


“人性,什么人性?这是大神的神性!大神不是凡人,凡人的规矩不能用到神灵身上,神灵,必须要有崇高而干净的祭品……”


“莫非你们北国的大神是南人?只有南人才会讲究什么三贞九烈,规矩多得很,否则,怎么会依照南朝人的规矩?”


朝晖上人重重地跺脚,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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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晖上人重重地跺脚,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嘻嘻,老神仙,其实,小王倒是建议你们的规矩改一改。女孩子一般怕火烧,所以,今后的祭品不妨改为男的,你看,就大祭司如何?他皮粗r厚,又喜欢把自己的脸砍得七零八落,显然是不怕疼的,不像女孩子,身娇r弱,受不起疼,总是想逃跑……”


朝晖上人气得真的跳了起来。


可是,安特烈早有准备,一蹦,就到了窗边,瞪着窗户,举着双手,满面的笑容:“老人家,休战!休战!小王只是建建议而已……至于采纳不采纳,那可完全是你的事情,小王无权作出任何的干涉……嘻嘻……”


这个毒舌!


朝晖上人生平没有遇到这么难缠的小子,完全是蛮不讲理,三绕两扰,便被他绕进去,仿佛陷入了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清楚了。


“臭小子,你不要说那么多废话,只需要说明: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圣处女公主?”


“这是当今皇后!”


“安特烈,你不要不承认,除了你之外,我们至少起码还有两个以上的证人。”


“哦?哪两个?老神仙,你不妨告诉小王一个。”


朝晖上人当然不会上他的当:“安特烈,你小子老实点,把其他的一切统统都说出来吧。你不交代,也是不行的!”


安特烈一探手:“其他还有什么?老上人,你为何忽然对北国的皇后感兴趣了?”


朝晖上人从未听过人如此吊儿郎当地跟自己说话,气得一拐杖就扫过来。安特烈年轻,身手好,一下就闪开了,一挥手:“老上人,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你小子少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我出道时,你的祖父尚且还在l奔。”


安特烈失笑,到底是谁在摆架子啊?


他一拱手,依旧是嬉皮笑脸的:“老神仙,你为何叫小王看皇后的画像?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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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拱手,依旧是嬉皮笑脸的:“老神仙,你为何叫小王看皇后的画像?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你认为皇后很漂亮?哈哈,小王也是这么认为的。”


朝晖上人瞪他一眼,忽然发现这个小子,故意在惹自己生气。安特烈见他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又长,须发皆白,偏偏脸是红的,精神抖擞,看起来万分有趣。


“哈哈,我还没有见过百岁老人发怒。老神仙,按理说,你这样的高寿了,应该安享晚年,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暴怒?这太不利于修身养性了,很难让人置信,火爆性子的人,还能有高寿的?对了,你是不是服用了什么仙药,才这样长生不老?要不要把你的长生不老药拿出来交流一下?说不定还能发点小财……”


他口齿伶俐,开口总是带着微笑,加上他相貌英俊,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朝晖上人狠命地瞪他一眼,无可奈何,遇到这样的人,谁都无可奈何。


“上人,如果没有别的其他事情,小王就要先行一步了。”他故作惊讶,眉毛一掀,惊呼道“天啦,这不是你们神殿的辩经会么?老神仙您为何不在大本营主持,却专门来接小王?小王可真真是受宠若惊啊……来人,来人……”


他一边说,一边喊:“来人,带上等蚯蚓酒一壶,给老神仙……”


蚯蚓酒是柔然国内的名酒,据说是酿造的时候,添加了一种特质的蚯蚓。至于味道如何,安特烈自己可是没有品尝过,是专门带来孝敬罗迦的。那是一种度数非常低的酒,几乎跟甜汤差不多,却是驱寒散热的。


他大声地喊,但是,人都在外面,不敢进来。


他一摊手,苦笑道:“老神仙,你把守得这么严格,小王的酒也送不进来。”


朝晖上人不以为然:“你那酒有什么好喝的?等做好了这件事情,我老人家送你一坛酒,那才是真正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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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的酒,都是烈酒。安特烈摇头:“舅舅可是颁布了禁酒令的,我可不敢喝。”


禁酒令,也是神殿的一个隐痛。


祭祀是个疯狂的盛会,没有酒,根本无法轻易让人疯狂起来。就连打击乐的威力也无法持久。最多只能持续当日的兴奋,所以,为了保持关注度,神殿不得不想许多其他的手段。


“怎么,老神仙?你难道可以不遵守你们北国的法令?你们神殿不是要誓死效忠北国皇室的么?”


阿当祭司悄悄看一眼朝晖上人。


朝晖上人这时却一点也不动怒了,慢慢坐下去,手一抬,摸出一样东西,冲安特烈晃了晃:“小子,你过来。”


安特烈上前几步。


朝晖上人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安特烈面色一变,脸上的嬉皮笑脸也不见了。


朝晖上人却是不慌不忙的:“怎么样?柔然王?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老人家就帮你把这件事情做了。”


安特烈摇头,一直摇头,脸色y晴不定。


“柔然王,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


“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老人家的条件,对你来说,是百利无一害。”


安特烈目光闪动。


此时,秋日的阳光从开着的窗户里照s进来,洒得朝晖上人的一头一脸,雪白和金黄相互交织;而他本人的黄头发,也更是金黄。


二人彼此对视着,干瞪眼。


良久,安特烈忽然笑起来:“朝晖上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朝晖上人轻描淡写:“也不是想干什么,就是要肃清我北国的一切污秽!~不能让魔鬼的灵魂,玷污了大神的威严和神圣!如果大神都不能维护,我们三个老家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只要活着一天,就一天不能让污秽嚣张!”


安特烈心里又是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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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烈心里又是一凛。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暗含着如此深重的杀机。而且,他们竟然敢于在半路上拦截柔然国的王!


就算柔然是一个小国,没法和强大的北国相比,但是也不至于不济事到任人轻慢的地步!


最不巧的是,自己却恰好赶上。也不是赶上,神殿如此处心积虑,自己不来,他们也会找到柔然国来的。


他心里早已非常不悦!


但还是保持着不变的笑容,仿佛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对着朝晖上人,依旧胡说八道。


这时,才明白神殿的实力,暗中已经强大到了怎样的地步!


他们竟然掌握了如此之多的资源和秘密。


他忽然问:“老上人,你已经一百多岁高龄了,为何不在神庙休养生息,还出来不停折腾?”


“混小子……”


他也不等回答,哈哈大笑着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老上人,小王可不能陪你了,再迟到了,就赶不上这一场好戏了!”


好戏还在后头呢!


黎明。


人们陆陆续续地从睡梦里醒来。


太子亲手掀开帘子,走到门口。连日来的打击乐,几乎已经令他不堪重负,每一夜,都要到半夜三更才能入睡。


但是,本着皇家每日早睡早起的规矩,无论多么困倦,他都不敢睡得超过一点时间,总是强打起精神,早早起来处理事情。


说是来观礼,但是,事情却多如牛毛。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前来汇报,更烦心的是,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老贵族们陆续来拜访,名义上是朝拜参见,其实是暗地里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些消息灵通,觉察到风声不对的大臣,更是首鼠两端,在思考,到底该站到哪一端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一阵肃杀的声音。


然后,很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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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一皱,“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名太监急匆匆的从下面跑上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殿下,是神殿抓住了小偷……”


“什么小偷?”


“奴才也不知道,只听说,有小偷闯入神殿偷窃青铜器……”


“啊?竟有这事?”


他一边说,一边走下去,但觉此事非同寻常。哪里会有什么小偷去神殿偷窃青铜器?神殿的展览器具,不是早就已经放在这里了么?放眼看去,那些巨大的青铜器都在,而且,辩经会尚未结束,不可能就马上撤出去!


最关键的是,两边的展品,都是派了jūn_duì 保护的,谁能偷得走?


偷窃青铜祭祀品,可是天大的罪行。


他下去,远远地,只见广场的偏殿上,也就是昔日举行祭祀的高台上,已经树立了一根巨大的木桩,上面绑缚了八名男子,每人都被刨光了上衣,绑缚在木桩上,下面,已经生了一堆熊熊的大火。


众人见太子殿下过去,立即让开一条路来。


“殿下……”


执法的僧人见了他,急忙行礼。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几名南蛮不怀好意,半夜三更闯入神殿……祭祀期间,如此冲撞大神,实在是罪无可恕,因此将他们火祭……殿下您看,这是罪证……”在旁边,摆放着几只瓦罐,很小的青铜器酒樽,都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很难令人信服,他们冒了大险,就是去偷窃这样的东西。


太子定睛一看,才发现不妙,这里面好几人,都是北武当的信徒,其中几名还是道教的弟子。


这些人,怎会半夜三更去偷东西?


可是,众人的嘴巴里已经塞了东西,一个个怒目圆睁,却根本无法辩驳。


“点火……”


一声令下,众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投掷进去。那是加了一种强烈的松油熬制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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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众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投掷进去。那是加了一种强烈的松油熬制的火把。一丢下去,立即熊熊燃烧起来。


太子甚至来不及喝叫,大火迅速蔓延,腾地一声,众人吓得后退几步,那几个人的喉头发出一声惨叫,大火已经彻底将他们淹没。


通灵道长铁青着脸跑来时,四周,只剩下一阵灰烬和烤焦了的r的味道。


北国人欢呼雀跃,一些老贵族更是欢欣鼓舞。


这是摆明了给北武当的下马威!


在他们对面打杀他们的锐气。


人们被这样威武壮观的人殉场面再次吸引,甚至盖过了对于伏羲大神的展品的好奇。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


“南人真是贼,竟敢去偷窃大神的神品……”


“他们也不想想,我们的国宝,他们怎么偷的走?”


“神是有灵性的,大神是活的……烧死这些该死的南蛮……”


“触怒了神灵,就得死!”


太子暗暗吃惊,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神殿竟敢如此出手!


这是显然要迫父王露面了。


只要父王不露面,这样的戏码,只怕天天都会上演。


现在的北武当,几乎处于全面的被动挨打的地步。


但奇怪的是,偏偏道教的展品,一点也没有遭到破坏。


几千士兵排列在那里,两班倒,十二个时辰内,从来没有缺乏过人。


在他身后,是一排熊熊燃烧的火焰,冲天而去,这一场杀j骇猴,已经到了尾声。这样的每天一乐,才刚刚开始,人们议论纷纷着正要散去。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太子也情不自禁地看过去。


那是二十几骑快马。清一色的黄色骏马。这黄色跟其他的黄不一样,那是纯粹的金黄,抖动起来,如奔跑的狮子,威风凛凛,又无限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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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骏马,北国是不产的。而且,就算在柔然,也只生产于一个神秘的小部落。这样的骏马,可以和世界上任何的良马媲美,单是一匹都很罕见了。这时来的,却是二十几匹马。对于祖辈骑马s猎的北国人来说,许多人都是行家,就算不知道这马叫什么名字,但是一见到那么巨大的一片金黄,就如挪动的晚霞,向这里靠近,仿佛是活生生的一团火烧云,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


众人都惊呆了。


甚至比南朝名士嵇阮的出场更加显赫。


那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丽——充满了力量,游牧民族所崇尚的阳刚、健美、力量和速度。


所有人,哗啦一声就拥过来。


却是跟着马匹。


御林军已经让开一条道。奔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勒马。他修长的手臂,腿也很长,在马背上,姿势那么优雅。程亮的马靴也带着金黄,他整个的人,仿佛是刚刚从太阳里走出来的年轻俊美的太阳神。


太子只看得一眼,立即欣喜若狂,几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在臣民面前该有的威严,大步就走过去,大声道:“安特烈,你来了……”


安特烈跳下马背,冲过来,张开双臂,一下抱住了他:“哈哈,表哥,别来无恙?”


他一时无语,只是紧紧地握住安特烈的手。


好一会儿,才往太子的会客室走。


安特烈目光转了一圈,看到身后,潮水一般涌来,又被御林军挡在外面的北国人民。他忍不住笑起来,一挥手,做了个很潇洒的姿势。


他这样的举动,左挽弓,右挽箭,一身劲装,更加符合北国人的审美观念。这一次发出唏嘘的,就是男人了。


男人们更爱的,便是这样的类型,仿佛一看,就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二人进了内室。


太子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来人,给柔然王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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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来人,给柔然王上座。”


众人忙起来,很快,给安特烈,按照国君级别,安上了华丽的座椅。


兄弟二人对坐,案几上放着两盏清茶。


“舅舅还是不许你们饮酒?”


太子摇摇头。


“祭祀期间也不许饮酒?”


太子的声音微微沉重:“就因为是大祭期间,更加不许随意饮酒。除了神殿的人,老百姓一律不许饮酒;就在两个月之前,平城卖酒的已经很少了。”


安特烈仔细地听着。这已经不是喝不喝酒的问题,而是一场大规模的较量的先驱。


表兄弟二人,久别重逢,真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但一时,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好一会儿,安特烈才道:“唉,真没想到,太子妃也薨了……”


太子苦笑无言。


这的确是没有想到的,上一次安特烈来北国,自己还在安慰他,那时,正是他新丧了爱妻。不料,匆匆一别,不过两三年,自己也成了鳏夫。表兄弟二人,先后成为鳏夫,这真是难以想象的。


“我怎么没听说你新立了皇后?”


“因为我本来就还没立后。”


“为什么?难道是对昔日的爱妃念念不忘?”


“这倒也不全是,只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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