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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欢乐时,就绝不会强忍。而且,好些将领的贤惠妻子,为了丈夫在军旅中不至于太压抑,还会收购小妾,专程伺候丈夫。这是当时衡量女人是否美德的重要因素。
对决3
连续几天,将领们都在纵情享乐。
尤其是源贺的这一次盛宴,虽然不是昔日齐国军营里的脱衣舞,但是,众将忽然发现,今日跳舞的女人多了,也媚了,甚至穿衣服的风格都变了。
一切的吸引力,远远胜过其他武将的宴请。
这些武夫哪里经历了这么香艳的场景?但觉同样是舞蹈,为什么源贺府邸的婢女歌妓跳出来,就要好十倍百倍?
就在这样的音乐声里,陛下驾到。
罗迦在军营里,也不拘泥小节,在源贺留出的上位坐了。先喝了三杯,就不喝了。
众人知道这是陛下的规矩,便不敢再敬了。
这时,源贺一拍手,鼓点虽然响起,那是一声十分缠绵的曲调,然后,一队纱裙缓缓出来。
但觉中间一人,如荷花里的花x,缓缓地出来,步履轻盈,美人如花隔云端。
她腰肢慢慢地扭动,身材成了一个漂亮的曲线,尤其是那微微露出的雪白的身子……让人来不及分辨她的美或者不美,都疯了,疯了。
这些男人忽然想起当日在城下见识过的小怜贵妃的风姿——尽管是遥遥一瞥,但是,那样的绝代尤物,是具有强烈穿透力的。
所有人立即明白过来,那是小怜。
源贺却勃然变色。
小怜出来跳舞,是他不知道的。小怜答应他的是在幕后训练舞女,但是自己不跳。因为,他怕陛下见了小怜——内心也是很恐惧的,这样的美人儿,谁见了,谁不想据为己有?而且,是臣夺君妃。
不料,小怜竟然自己跑了出来。
但是,他根本顾不得斥责小怜,也不敢,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打扮得漂亮如花的小怜,和其他的男人一样,只知道欣赏,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整个心魄都被美人儿吸进去了。
就连对陛下的担忧也忘记了。
对决4
罗迦也是一怔。
但见场里的美人儿,流云水袖,飘渺如仙,带着一种让人迅速沉沦的强烈的魅惑。
他忽然想起那些荒诞的日子——在皇宫里的时候,无数无次,便是沉迷在小怜的温柔乡里,什么都不想做。
就在这时,小怜身上的轻纱缓缓地往下掉。
但是,不是掉光,还保存着一些护体,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仿佛她的身子也是这样轻盈的纱,永远撕扯不断。
男人们都疯狂了。
这些武夫们,一个个差点跳起来。
若非碍于陛下在场,早已跳起来了。
小怜却笑得更魅了。
她深知,这是孤注一掷了。
若是这一次迷惑不了罗迦,等战争结束,陛下回了皇宫,自己便永远近不了他的身了,所以,才极力怂恿源贺设宴,只说自己训练舞女,让源贺面上有光。
源贺对她有求必应,又听得她不出席,脑子一热,便答应了。
不料,小怜却完全是冲着陛下去的。
一举手,一投足,脸上是无限的风韵。
所有人都迷醉了。
小怜却大大方方地居中坐了。
屋子里本是点着明亮的蜡烛。
但是,再亮的烛光都比不上她这样的雪肤花貌。
她居中而坐,抱着琵琶。
众人但觉灯光都黯淡了一下,只有座中的那个女人——她梳着小小的发髻,脸上无甚脂粉,那么淡雅,那么清秀,连旁边摆放着的几盆秋菊都淡了颜色。
更绝的是,她本是一层一层抛着轻纱,众人都以为能看到一场脱衣服,不料,她的衣服却那么整齐——她一身雪白的素服,清雅,高贵,端庄,凛然不可侵犯。
尤其,她抬起眼睛的时候,黑眼珠子如侵在雪白的水银里,慢慢地流淌,一抬头,目光流转——
每一个男人都心跳得砰砰的——美人儿在看我!
对决5
仿佛每一个人,都受到了美人儿的青睐——美人儿只青睐自己一个人。
小怜脸上带了一丝笑容,淡淡的,那么凄苦,拨弄琴弦,未成曲调先有情。尤其是素手扬起的一刹那,如雪白的葱尖一般。
单一双手,已经疯魔了全场。
她一边弹,一边唱:
虽蒙今日宠,犹忆昔时怜。欲知心断绝,应看膝上弦。
这歌声无限的凄凉,如泣如诉。
如绝世的美人,如秋叶寒露,如数不尽的冤屈。
如刚刚走远的晚霞。
如一片片凋零的红叶。
如花落成泥,随风飘打。
这些铁石心肠的男人,竟然都呆了一下,连酒都忘了喝。
一个个,仿佛变成了风流偏偏,怜香惜玉的公子哥儿,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美人儿——看着她脸上的珠泪滚滚,仿佛,每一个人,都该是她的保护神。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啪”的一声,小怜膝盖上的琴弦竟然断绝了。
屋子里,刹那之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仿佛都受到了一次心灵之上的强烈的震荡。
门外悄然伫立一人。
这时,暗呼一声“坏了”。
天下,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一招?
虽蒙今日宠,犹忆昔时怜。欲知心断绝,应看膝上弦。
————这是在表白什么?
她竟然生平慌张起来,甚至,她都站得那么靠近屋子了,也没有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踪迹。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般曼妙的琴声里。
然后,所有男人忽然疯了一般。
“天啦,这就是传说中的小怜贵妃?”
“真是倾城倾国,绝代尤物啊……”
“我生平也没见这般美人儿,妙不可言啊……”
“源贺这厮好福气,难怪他会主动抢先去追击齐帝,原来是打的这般主意……”
对决6
“源贺先下手为强,太不公平了……”
因为醉醺醺的,便口无遮拦,很多人当场竟然争执起来。
源贺坐在主人的位置,真是欣欣然,飘飘然。站起来,就一把揽住了小怜:“美人儿,心肝儿,过来……”
小怜被他搂在怀里,泫然欲泣。
目光只是看着罗迦。
“哈哈哈……源贺,你今日的歌舞不错。”
源贺一惊,立即从美人乡里惊醒过来,还有些诚惶诚恐的。“陛下,臣还准备了其他的节目……”
“哈哈哈,你就带着美人儿纵情快活。下一次上阵杀敌,你可要再立大功。”
源贺立即跪了下去:“陛下大恩……臣获得陛下如此厚恩,岂敢不尽死力?”
罗迦心里甚是欣慰,站起来,淡淡地:“朕困了,先回去休息了,各位爱卿继续。”
“陛下……”
“恭送陛下……”
就连小怜也差点惊叫出声,陛下,他竟然在此时起身离去。
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一刹那,门口,一个人悄然转身大步走了。
罗迦眼前一花,以为喝了酒,再一细看,只见帘幕处空空如也,哪里有丝毫的人影?
他出来,看看时间还早,自己答应了陪芳菲用膳,便急忙回去,心想,正好赶上。
寝宫里黑迷迷的,没有亮灯。
罗迦轻手轻脚地进去,但见床上静悄悄的,便低声道:“皇后,皇后……”
连叫了几声,无人答应。
伸手一摸,床上也没有人。
他一惊,立即喊一声:“来人,皇后呢?”
几名太监跑进来:“回陛下,娘娘去外面的花园走走……”
“啊?这个时候去逛什么花园?天都黑了,能看见什么?”
罗迦急了,马上就追出去:“快,马上去找娘娘……”
对决7
罗迦急了,马上就追出去:“快,马上去找娘娘……”
众人马上来到花园。
但见花园里,到处朦朦胧胧的,秋日的枝叶虽然没有那么繁茂了,但是这南方的季节,万物都还是葱茏的,到处是一丛丛的常青灌木。
偶尔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窜出去,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皇后呢?皇后在哪里?
现在天色已晚,她一个人来看什么花?
而且,也根本就看不见了。
“皇后……”
“娘娘……”
“芳菲,你跑到哪里去了?”
……
芳菲其实就坐在一棵矮榕树的枝桠之间。
麻麻的黑夜里,甚至能看到那些人从树下跑过去。能看到陛下从树下走过去。
可是,她却不想下去,也不想回答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委屈。
陛下,他为什么要去看小怜弹唱?
这都是第二次了。
以后呢?
以后还有第三次,第四次?
而且,他还瞒着自己,根本没跟自己说。自己这些日子,天天跟他在一起,只是偶尔不适,才不随同,就这么短暂的间隙,他都要“出轨”——难道自己要昼夜不分,时时刻刻跟着他?
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变成回纥氏。也被陛下赶走,打得鼻青脸肿?
她闭着眼睛,坐在树上,抱着树干,沮丧得一塌糊涂,就如一个赌气的小孩子一般,无论如何都不肯下去。
她甚至亲眼看到陛下从树下走过——其实,她是看到他追出来的。
此时,却完全不想理睬他。
所有寻找的人都陆续跑回来:“陛下,没有人……”
“陛下,我们也找不到……”
“娘娘到底去了哪里?”
“娘娘……”
……
大家都慌了。
对决8
罗迦这时忽然抬起头,不经意地看了眼榕树。
芳菲心里一跳。
陛下看的,正是自己藏身的这颗榕树。而且,他已经连续在这里走了几次了,这还是第一次抬起头。
她屏住呼吸,这时,罗迦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皇后自会回来。”
“这……娘娘她……”
“朕差点忘了,皇后说了她要去一个地方。你们不用找了。”
“是。”
众人全部退下。
唯罗迦在榕树下站了一会儿,但也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树上,转身就走,边走还边自言自语:“这花园里,晚上蛇鼠特别多,朕赶紧回去了,要是一条蛇蹿出来,就太可怕了……长蛇又冷又长,听说卷曲了人的身子,会勒住人的脖子,让人慢慢窒息而死……啊,真是太可怕了……朕可不怕什么狮子老虎,但是,最怕的就是长蛇了……长蛇来了……朕赶紧走了,太可怕了……听说青州到处都是蛇,这花园里也到处都是……”
芳菲情知他发现了自己,可是,却不再找自己了,竟然就这么走了。
又怕长蛇真的从树上掉下来,更是害怕。
心里沮丧得一塌糊涂,竟然差点要掉下泪来。
她见天色完全黑尽了,自己一个人呆在这树上,现在倒好,难道就不下去了?就一直呆在树上?
眼看罗迦越走越远。
再也不会有人来找自己了。
连台阶都没得下了。
她心里一横,竟然不下去,就坐在树上,靠着树干,闭着眼睛听秋夜的凉风吹过树梢。
冷风吹来,幸好她穿得多,倒不至于冻得瑟瑟发抖。
“傻东西,朕数到三声,你再不下来,一定揍你一顿……”
她惊得惶然睁开眼睛,差点掉下树来。
“一……二……”
对决9
“一……二……”
“三”字刚一落口,芳菲已经跳下了树。
罗迦一把揪住她,就拉了耳朵:“小东西,你竟敢跟朕耍赖?你几时学会离家出走了?”说着,一掌已经拍在她的p股上,落下去时,当然是轻轻的,“你还敢玩儿这一套?是不是朕太久没教训你了?”
芳菲好生委屈,扑在他的怀里,什么话也不回答。
小人儿抱在怀里,无限委屈的样子,罗迦还能说什么?
罗迦拉了她就走:“你不是风寒了么?还敢跑出来离家出走,手都快冻僵了……吃饭没有?你不是说准备了宵夜要和朕一起吃么?朕看你是越来越懒了,黑漆漆的,也敢跑出去玩儿……”
芳菲也不回答。
明明是他临走时说要准备宵夜请自己吃,好不好?
就爱颠倒黑白。
寝宫里早已亮着灯。
罗迦捉了她走进去,她就那么站在书桌前,垂着头,一脸沮丧。
罗迦见她如一个小孩子一般垂头丧气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皇后,你的精神好多了。伤寒都好了?”
“这是一点伤风感冒而已,本来就无关紧要,早就好了。”
“好了就开始耍小性子了?”
“……”
罗迦心里暗笑,也是不容易啊,多久没耍过小性子了?这么多年也不长进,现在竟然如小孩子一般跑出去躲起来,要自己去找。
“咳咳咳,以后,你再跑了,朕就不会去找你了……”
“!!!”
“青州城里到处是野狼,老虎……你夜不归寝,老虎抓了你,朕可不会管你……”
她一撇嘴巴,吓唬谁啊。
罗迦语重心长:“皇后,凡事不可像小孩子一般使性子……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看,你来青州,做得多好多气派?为什么现在又老毛病犯了?”
对决10
“谁是小孩子啊?我只不过觉得花园风景好,去逛逛而已……”
罗迦失笑:“那好,以后逛花园,也得白天去。”
她哼一声,不经意的,“陛下,今晚去哪里了?”
罗迦随口道:“源贺那厮设宴。朕不好不去,随意喝了几杯。”
“是么?都有哪些人啊?”
“还不是乙浑那些老家伙……”
“那前天呢?前天是谁设宴啊?”
“前天?是乙浑。”
“前天都有哪些人参加?”
“还是那些老家伙……”
“陛下,见了多少美女?”
罗迦是何许人也?一把就搂住了她的肩头,哈哈大笑:“小醋坛子,你这是绕着弯儿套朕的话啊……”
“哼!”
罗迦笑嘻嘻的:“今晚,朕觉得一阵眼花,老觉得源贺的营帐外有人,看来,真的不是眼花,是你这个小醋坛子……朕就说嘛,谁敢在巡视如此森严的地方出没,想必除了皇后,谁也办不到了……”
这个醋坛子,想必是看到小怜出来弹琴,就妒恨不已,所以才跑到花园玩儿离家出走。
哼!
芳菲被他抱着,扭也扭不动。
这家伙,这次倒好,晓得主动坦白了。
要不是偷偷看到小怜出来,陛下就主动离开了,不然,谁饶得了他?
罗迦紧紧抱了她:“小东西,朕看你的风寒真的好了,不然,也没心思吃醋了……”
“哼,看你还敢不敢随便在外面听人家弹曲子之类的……你以为我不晓得啊?小怜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知道吧,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小怜弹琴,志在北皇。
就不相信,他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罗迦哑然失笑:“小东西,你还在监视朕?”
“我哪有闲心监视你?……”
监视当然是有的,承认却是不必的。
对决11
“是那个好小怜,神通广大,得源贺的发妻回纥氏要自杀。回纥氏今天跑来求我,要我帮她出头,不然,我还不知道小怜竟然又到了青州城里……”
罗迦听得暗暗心惊。
源贺竟然会如此失控。
小怜!
充满了魔力的小怜!
“陛下,这些你都不知道么?”
“朕哪有闲心管理源贺的家事?而且,据朕所知,源贺家的妻子,也不是善茬……”
“我是问你,你不知道小怜到了青州嘛?”
“这个嘛……嘻嘻嘻……”
某人嬉皮笑脸的:“她来了又如何?朕有皇后坐镇,谁有闲心管其他女人啊!青州城每天来来往往成千上万的女人,朕哪有闲心,天天去管别的女人?”
反正打死不承认就是了。
再说,小怜还有“亡国”之功呢——当然是亡齐国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