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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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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脑残不死圣战不止”的,坚决拥护者,李江潮喃喃道:“看你个鸟。”啃着一块五毛钱一根的油腻香肠充饥,李江潮直接对那畜生展开大篇幅酣畅淋漓的国骂,直到把对方骂得退群为止,然后李江潮世·被踢了,骂了一声草,李江潮打开凹界面,发现狩猎和风水两个相关网站认识的朋友都不在线,现在是凌晨2点半,有人在线才见鬼了。


他的qq签名是,tt。sanctanl/5/4anctanl/239一条古老的马青公式,基本上每个脑残非主流都会问他的答名什么意思,李江潮也从不回答。谁能想象在高中成绩半死不活的李江潮曾经被著名奥数教练视作数学和物理奥林匹克竟赛都可以拿金牌的理科天才,事实上李江潮的姐姐李青乌学生时代就是绝对的尖子生,年年拿特等奖学金,只可惜李江潮文理科严重倾斜,等于是瘸子,文科一塌糊涂,偏科成他这样用老师的话调侃说就是也算很厉害了。


李江潮本来已经放弃高考,最近重新开始振作,连续用功大半个月后实在憋不住手痒,加上前两天在学校干了一架,实在窝火,才从学校爬墙出来混闪吧,边上那个流着哈喇的家伙作为李江潮小学时代就是同桌的死党,一直是他坚定不移的战友,出来玩耍自然也共同进退,两人十多年骂战一起,打架一起,吃饭一起,就只差没有睡在一起。


无聊的李江潮只好去看一本连载小说,转头发现死党又快把眼珠子贴到正在播放岛国精彩床上战争片的屏幕上去,他叫陶簧,这家伙不高不低不胖不瘦,可长了一张貌似憨厚但却被~眼d穿猥琐本质的戏剧化脸庞,从幼儿园到现在的高二,没有一个女孩愿意跟他坐一桌,举个例子,一个漂亮女孩迎面走来,正常人都会不动声色地擦肩而过最多瞄几眼或者正大光明打量,但他却会停下脚步,从第一秒钟开始就自作聪明地用余光瞥美女,直到美女消失于他所站位置水平线,留给漂亮美眉的最后印象就是一对狗眼外加斗j眼。加上父母都是穷人,这家伙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别人出气包,穿上新鞋子永远是上学第一天就被踩成旧鞋子,新书第二天就会被人撕去一半折成纸飞机;初中后连早恋被老师抓住的放浪丨女生都会劈头盖脸打他一顿,只因为他恰巧站在离她·“只有”四五米的地方碍眼,同学要租黄带永远是第一时间想到他,出了事情也永远是第一时间想到他去顶缸,哪怕是女生被搞大了肚子;到了高中后女生没几个记住这个永远躲在角落一声不吭的丑八怪,如同《巴黎圣母院》里的钟技怪人卡西莫多,更加不中的是,李江潮身边这位野兽没有卡西莫多的纯洁心灵,他从初中开始就开始把英语老师当做意y对象,或者说,后来戴眼镜穿丝丨袜的英语老师对他简直就是致命的,完全能够将他百米内秒杀。


李江潮哀其不串怒其不争地摇摇头,也只有他能够跟这个神经病做朋友。


“是留校察看还是记过处分?”舌头舔着香肠的陶簧问道,其猥琐值跟《色即是空》中在巅呼状态下的男主角有的一拼,配合他屏幕上播放的生动性丨爱教育片,连李江潮都觉得这鸟人被人揍了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都不冤枉。


“本来应该是记过,不过那混球有个在教育局做官的外公,所以变成留校察看了。”李江潮盯着屏幕漫不经心道。“再犯事岂不是没毕业证了?”陶景紧皱眉头道,很浓重的乡土口音,他的英语口语水准是出了名的让仇者快亲者痛,四个字,惨绝人寰。所以这位很幸运从初中时代历任英语老师都是漂亮女人的钟接怪人一直注定一辈子完不成某个远大志向,那个亲手扒下女老师性感丝丨袜的崇高理想。


“差不多。”李江潮无所谓道。


“明天下午学校放假,过了周末你刻要让家长去学习,到时候咋办,这次政教处主任盯上你了,不太可能再花一百两块钱请人充数,你还真让你妈或者姐姐去学校?如果家长不到,政教处主任肯定不会放过你。”陶景忧心仲仲道,咽下香肠,蜷缩在沙发里,屏幕上的男女贴身r搏战也吸引不了他,他没家世没背簧,没体育特长,没相没貌没钱,学生生涯就只是一部凄惨史,只有李江潮跟他同病相怜,即使李江潮家境随着姐姐李青乌的毕业挣钱开始好转兄弟也没有抛弃他,陶景被谁打被谁骂被谁嘲讽都乐呵呵,唯独李江潮能够轻易击溃这qq签名是“他是历史的怪物,是上帝之鞭”的傻子十疯子,再渺小卑微的孩子,也有他的自尊,哪怕这种自尊一到社会就会被彻底摧毁。


“不说这个,我们挑星际。”心中烦躁的李江潮打开游戏文档寻找sc。


李江潮和陶案两个人銮战到早上四点半,才打车回学校翻墙而入,然后在早自习课上打瞌睡,陶景的变态在于他能竖起书,眯起眼睛睡觉,不是完全合上眼,而且他正常阅读状态也是这样,老师也都不怎么愿意跟这个成绩垫底的学生过多交流,所以任由他蒙混过关,同桌李江潮则毫无顾忌地倒头大睡,睡得正香,突然被推了一下,抬头看到政教处主任那张愤怒的脸庞。


“出来一下。”检查各个班级早自习状况的政教处主任丁宏达,直重点“照顾,李江潮,板着脸把这名不知上进整天惹事的害群之马喊到走廊上。


班里几个跟李江潮不对付的男生申灾乐祸地偷偷溜到门口观看战局,他们都是初中时代甚至是小学时代就跟李江潮作战的称职敌人,只是越往后越不占优势,因为李江潮这小畜生有一个相当优秀的姐姐,名牌大学毕业生,月薪破万的白领,相貌气质俱佳,一人得道j犬升天,李江潮已经不再是那个衣服裤子上总能找到细微补丁的穷光蛋,所以他们现在只好拿李江潮父亲是劳改犯来说事,许多女生因此都下意识跟李江潮疏远不少,导致李江潮几次在台球室等小场子打架后跟一群道上混的痞子走得比较近,学校里一些个称王称霸的问题学生也都喜欢拉李江潮吃喝玩乐,前段时间李江潮跟一个好学生代表争一个校花级美女,其实李江潮并不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而对手是那种成绩出色到早恋都能够让班主任视而不见的尖子生,稳坐年级前十的位置,这种学生对老师来说就等于一个十拿九稳的北大清华名额,间接等于一笔不菲的奖金,李江潮一个混吃等死的下游学生竟然敢打架,还把人家揍到去医院休假一个星期的地步,学校方面如果不是考虑到李江潮并非挑衅者,早就直接开除。


“李江潮,我再一次提醒你,周一要是见不到你家长,你就可以不用来上课了,什么时候我能见到你家长,你什么时候来学校。”、丁宏达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死气沉沉,教政治,所以搞起政治批斗是一把好手,加上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出了名令人作呕,何况江湖秘闻他老婆跟教育局某位大佬关系很“深入”,所以去年坐上政教处主任的位置,学校公认的头号捕快,抓作弊最狠,抓早恋最起劲,不过男女待遇截然不同,一般女生和漂亮女生待遇更是天壤之别,上课的时候总喜欢拿着书本转圈圈,最后在最漂亮的女生桌位停下,居高临下,眼角余光欣赏青春活泼美女的双呼风采。


“你说完了?”李江潮冷笑道。


丁宏达一阵气恼,却不好发作。李江潮径直走回丨教室坐到位置上继续睡觉。


“上粱不正下粱歪。”丁宏达扶了一下领框鄙夷道,继续视察早自习状态。


陶景除了英语课都是在竖起书养精蓄锐,临窗的李江潮则在睡了两堂课后,托着腮帮望向窗外,学校捧场边上有一棵老柳树,腹部已经中空,但每一年该发芽还是会满树嫩黄,该茂盛还是会撑出大片树荫,李江潮和陶景初中就在这所学校的初中部就读,李江潮清楚记得三年前的某天,他就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站在树下递出第一封情书,最后它被那个貌似清纯其实放浪的漂亮女孩给公开示众,贴在学校宣传栏,那一次,姐姐李青乌被班主任喊到学校,李江潮看着骄傲而优秀的姐姐陪着笑脸道歉认错,像针丨刺在他手心,他当时发誓将来某天一定要将那个女生那些男生全都亲手打倒,事实上李江潮没有动手,因为那个女生后来已经是里公认的万人c座,李江潮这两年在学校逐渐蛮横起来,已经不清纯而是妖艳得矫揉做作的她想要吃回头草,结果李江潮连耳光都不想甩,嫌脏,他没有打倒她,是她自己被生活嫖了。


后天对李江潮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


小时候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盼望,越长大,就越拒绝它的到来。


下午放学回到家,李江潮发现姐姐竟然还在他母亲一起下厨,李江潮知道姐姐李青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上作狂,在公司加班不说,回到家里也一样会熬到凌晨,她房间里总是放满各种与她专业无关的专业书籍,飞库网站李江潮甚至不知道她考了多少个证,一向节俭的姐姐唯一的爱好就是喝咖啡,那是通宵熬夜出来的,能够准时回家做饭吃饭已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这两年没碰到过她提早在家休息的情况,李江潮有点忐忑,生怕学校里的事情传到她耳呆里。


不过吃饭的时候李青乌一直在跟母亲拉家常,瞧不出异常,李江潮也就松口气,吃完饭李江潮窝在小房间伺机杀去网吧,没料到姐姐敲门而入,李江潮立即头皮发麻,心想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反正看政治处那老贼态度这次是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正准备主动坦白的时候,同样酝酿很长时间情绪的李青乌小心翼翼问道:“江潮,后天跟我一起去接爸,好不好?”


李江潮脸色一变’y沉着脸。


李青乌还想要解释什么,李江潮直接冲出房间,摔门而出。


李青乌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她作为思想成熟的成年人,尚且存有挥之不去的怨恨,她拿什么去要求一个孩子豁达?


李红兵走出南京监狱大门,监狱外的头顶阳光似乎格外剌眼,伸出手挡了一下,看到不再年轻的妻子和已经长大的女儿,眼睛一红。


年,让他成为少数蹲过南京早前老虎桥监狱和后来这座在宁双路9号上监狱的犯人,14年已经足够让他人生走过一大半路程的妻子鬓角泛白,也足够让没多少机会去宠溺的女儿李青乌茁壮成材。


“红兵”。中年女人抽泣道,低头擦拭泪水。


“爸。”李青乌红着眼睛,见他衣服单薄’特地把脖子里的围巾给他围上。


“回家。”李红兵哽咽道。


来到前年年尾李青乌贷款买到的二手房’李红兵喃喃道“闺女出息了’”把房间每一个角落都走了一遍’光其在李江潮的房间逗留时间最长,但他甚至不敢坐在椅子上,只是怔怔站着环视四周,这个侦察兵退伍后在生活中经常为朋友两肋c刀的男人轻轻从桌土拿起一个精美相框,照片上是当时是15岁的李江潮和24岁的李青乌,站在玄武湖畔,阳光明媚,飞库手机站风景如画,李青乌柔柔弱弱却笔直站着,李江潮做了个调皮的大鬼脸,李红兵拇指摩挲着镜框,低头道:“像我,不,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帅气。”李青乌撇过头,咬着嘴唇,眼眶湿润。


饭菜全部都端上桌子的时候,李青乌还是没有能打通李江潮电话,等了半个钟头,饭菜已经凉透,李青乌勉强笑道:“爸,咱们先吃。


“再等等”李红兵看不出一点哀伤地大笑道。


“我去找他。”李青乌知道这样等下去就是等土一天都未必有结果。


晚上9点钟,李青乌一个人徒劳无功地回到家,李江潮没有呆在任何一个李青乌能够找到的网吧,当她走进屋子,发现父亲李红兵还是没有动一下筷子。


李青乌一下子蹲在地上哭泣起来。


李红兵手忙脚乱,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陈浮生驾驶奥迪a4回到小区已经是凌晨1点半,却看到李江潮被坐在楼梯口四个多钟头的李青乌堵住。


“李江潮,去给爸爸道歉!”李青乌带着哭腔道,谁能想象这是一个在学校痛经痛到晕过去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的倔强女人。


“他不是我爸,我没有爸。”李江潮一板一眼道。


啪。


李青乌一巴掌摔在李江潮脸土,这是她第一次打李江潮,以往她是一个连骂都舍不得的姐姐。


“我只有一个妈,和一个姐姐,没有爸爸。”李江潮再次沉声道,双手c在裤袋里,火辣辣的脸庞揉都不去揉一下。


李青乌流着泪,死死压抑不哭出声。


李江潮转身离开,与陈浮生擦肩而过。


李青乌坐在台阶上,木然,眼神空d。


陈浮生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李青乌身上,坐在她身旁,轻声道:


“江潮这孩子不愿意见他爸?”


李青乌咬着嘴唇点点头,渗出血丝都不自觉。


“不介意让我去跟江潮说说?”陈浮生问道。


李青乌轻轻摇摇头,然后使劲摇摇头。


“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陈浮生温柔劝慰道,起身走到a4旁边,本来准备离开的周小雀也将卡宴停下来,两辆车一起驶出小区。


李青乌回到自己房间,从床底抽出一只箱子,都是一些很老旧的东西,百~万\小!说就到飞库手机站有父亲李红兵给李江潮亲手做的小木剑,被李江潮扔了又被她捡回来,有父亲送给她的第一双凉鞋,还有十多年来他从监狱里寄出来的信件。从箱底拿起一本她初中时代的日记薄,从第一页开始翻阅,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终于翻到最后一页,那一页只有九个字。


挤出一个笑脸,李青乌扬起拳头。


轻言放弃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轻轻将身土陈浮生借给她的外套脱下来,折迭整齐,放在床头,她躺到床上,侧身凝视着注定瞧不出花朵来的那件西装外套。


李青乌收回视线,闭土眼睛,喃喃道:“我艰苦,我坚强,我坚持。”


第4卷 那一束狗尾巴草 第15章 不矫情的陈世美


这个世界总有人比你幸运,这个世界总有人比你凄惨。


陈浮生在被村民骂二狗的时候就懂得这道理,所以他一点都不恨那个蹋了娘就拍拍p股走人的男人带给他的20多年白眼和讥讽,陈浮生放不下的是那人对娘的创痛,富贵没有说,但陈浮生相信到兄弟俩成人都死死护着那张泛黄照片的娘在临终前,也一定还惦念着她不恨不怪不恼不怒的白眼狼。陈浮生大口抽着烟,终于在小区外马路上看到蹲坐在路灯下发呆的李江潮,停下车走下a4,李江潮显然已经将他划八阶级敌人范畴,如临大敌。


“听说你在学校跟人打架,把对方都送进医院?”陈浮生笑道,没有开门见山给李江潮灌输大道理,一来他说不出冠冕堂皇的东西,二来他也不想跟一个钻牛角尖的孩子扯一些花哨玩意,李江潮身上今天表露出来的固执,他当年也有,否则他还真不会c手别人的家庭事务,接下这个难题,权且就当是间接报答李青乌对自己媳妇的种种邻里间的体贴照顾。


“我姐告诉你的?”李江潮警惕地瞪着陈浮生,本来确定这男人身份不俗后出于自卑李江潮已经不敢正视陈浮生,只不过现在他就是一只刺猬,竖起浑身尖刺,逮谁刺谁。


“没有,你姐恨不得你在我这个邻居心目中是十全十美的听话孩子印象,怎么肯说这些。”陈浮生笑道,抽出一根烟,抛给远处站在路灯后的周小雀,烟酒不沾的周小雀犹豫了一下干脆夹在耳朵上,陈浮生自己点燃后惬意轻松地吞云吐雾,说了一此让李江潮匪夷所思的话“你和你姐姐的档案记录我都察看过,当然,还有你爸的,就你在学校那点j毛蒜皮的小事,要不是你住在我一接,我懒得瞧。”


“你想说什么,有p快放!”李江潮恼羞成怒道,涨红了脸,他这辈子最帐恨陈浮生这种充满优越感的语气和姿态。


“呵,我还就不说,你个小王八蛋还敢揍我不成?”陈浮生不屑道。


李江潮气得浑身颤抖,却很悲哀地发现他根本就不敢对身旁高深莫测的男人动手,这个男人有一个他觉得完全是国色天香的妻子,有一批换一批的彪悍保镖,有各色车辆来来往往,李江潮在学校敢一挑六七号人物,还把那出言不逊的情敌用拳脚撩翻,那只是因为他知道做那壮举最多也就是他一个人遭罪,家里人都不至于被牵连,眼下不同,且不说能不能把拳头砸到身份神秘的男邻居身上,就算能,事后铁定是全家遭殃,李江潮满眼血丝,攥紧拳头。


“现在是一个外公是教育局领导的优等生污蔑你爸是qg犯,骂你姐是靠出卖身体来帮你读书的故女,你还能靠拳头捍卫你那可怜的自尊,以后走出学校,你还是靠一双手两个拳头吗?你一米七五的个子,百五不到的体重,光靠狠能挑得过在社会土靠玩命吃饭的混子?你这种未必能考上本科的高考废柴,最多读一所野j大学,毕业后一个月撑死拿三四千的工资,也许你能养活自己,你就算不报答从不奢望你去报答的姐姐,你怎么报答你越来越年迈的母亲?靠只能摆在心里的狗p愧疚,还是等着天下掉馅饼下来,买彩票中个头等奖,或者某位富家千金眼睛瞎了只看上你这个没事刻往网吧通宵的有志青年,?”陈浮生淡然道,神情平静,吐出一个烟圈,仰起头望着路灯”想起在土海也是这种时间在灯光下埋头啃书,蚊子咬,饿肚子,头昏眼花,都死撑过来了。在李江潮并不宽泛的人生中,陈浮生注定是最有资格教训他的人。


李江潮低下头一脸就然和茫然。


“想听一听我的故事吗?”陈浮生轻声笑道。


李江潮没有反应,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土。


“我是东北黑龙江人,出身在一个小村子,一个外地男人让我娘怀上我后就跑路了,我娘一个人拉扯着我和我哥不说,还要照顾我那个天天醉酒的疯癫爷爷,我们农村跟你们城市不一样,就那一亩三分地,一刻都歇不了,要想不饿死刻只能刨黑土地,不仅不能指望谁帮忙,还得跟村民斗,跟老天爷抢收成,你们城里人吃饱了撑着的家伙都喜欢说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无穷他妈个·咸”


陈浮生眼睛也有点泛红,掐灭一根烟,又继续点燃一根,道:“你在你爸入狱后就遭人笑话,可总不会有人往你家里倒粪吧?不会有人在你一出门就用弹弓s你吧?你们城里人,大了人情就自然而然淡薄,普通人之间不会太友善也不会太恨,我那个村子不一样,他们戳我脊粱骨,恨不得戳断,说到打架,你跟真的是没法比,所以我不是富了有钱了就要对你一个小p孩指手画脚,也不是出人头地了有力气去怜悯谁了就跑来施舍你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得像你姐姐那样过苦日子,飞库网站不能被自己打趴下,被别人揍翻了,还得在原地站起来往前跑,不仅你姐和你妈不欠你什么,你爸也一定不欠你什么,你这么多年只知道拿你爸一个·无心过错惩罚你自己,你姐不骂你,你妈不打你,你自己就不觉得丢脸?你现在口岁了,也该像个爷们一样思考问题。你摸一下自己的良心,你爸除了替人背黑锅进监狱,他哪一件事情做得对不住你?就你苦?他在监狱里旧年,不比你更苦?哦,现在好不容易出狱了,你说他能不想听你喊他一声爸?你连一顿团圆饭都不肯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你觉得自己很有骨气吗三我哪怕是旁观者,抽你一嘴巴,都不过分。”


李江潮哭得沙哑。


“谁都是从不懂事走过来的。”陈浮生揉了揉李江潮脑袋,轻声道:“男人做错事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得知道怎么做才是真正的问心无愧。”


“她还是那个她,善良的一塌糊涂啊,当着死党的面甩了我一耳光,说就当没认识过我。我是陈世美啊,当然不可能哭着嚷着跪下来请她原谅,就贼有风范地转身走人,其实我知道她只是怕我愧疚才扇那一耳光,她肯定比我的脸要疼无数倍。”


陈浮生吸了一口气,扔掉烟头,揉了揉脸,朝李江潮苦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风光?可我告诉你前几天我还连睡觉手上都帮着刀片,你信不信?你觉得一个媳妇摊上这么个·丈夫,如果是单纯得以为世界只有黑白两色的善良孩子,能有幸福吗?即使现在还有,能一直幸福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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