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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大哥,疼吗?王亦君闻声大骇,困意全消,猛地睁开眼睛。月光如水,纤纤赤l一身的坐在床上,脸上泪痕点点,眼光中满是关切之s,撞到他的眼光,突然露出娇羞之s,低下头去。
那雪白娇美的身体毫无遮拦的呈露在月光中,呈露在他的面前。
王亦君惊骇之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脑中飞速的回想。但只记得将纤纤抱入怀中,此后之事,再无任何印象。难道竟是他喝醉了,迷糊中竟作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么?低头望去,所幸自己衣裳虽然凌乱,但是似乎还未突破最后关卡,一颗心略微松弛一些。
但那罪恶感与愧疚之心却有增无减,又重重地挥手摔了自己几巴掌。纤纤大惊,连忙上前将他手掌拉住,大哥,这是……这是我自己情愿的。突然羞不可抑,低下头去。王亦君目光触及处,秀发凌乱,樱唇微破,那纤细莹白的脖颈上吻痕遍布,心中羞惭无以复加,纤纤,对不住。我只当你是我的好妹子,不料今r竟作出这等禽兽之事。我……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纤纤脸s突变苍白,全身微震,大哥,你说什么?王亦君胡乱地抓起枕边的衣裳,抛给她,好妹子,大哥对不住你。明r便是你的大典礼,所幸千错万错,还没有犯下最后的错误。心中羞惭责悔,难过已极。
纤纤心如万针齐扎,疼不可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亦君大哥,你不用自责。是我乘你睡熟时,自愿……
自愿如此的。苍白的脸上泛起奇异的潮红,热辣辣的羞意与隐隐的恐惧j织在一起,一颗心宛如在黑暗的深渊中半悬着。
王亦君颇为讶异,刹那间明白了少女情意,全身大震。猛地回头,瞧见她赤l的身体,又立即别过头去。
思潮汹涌,如惊涛骇浪。回忆诸多事情,突然一一明白。半晌才温言道:好妹子,我知道你明r便要做这圣女,心中舍不得我。我心里又何尝舍得你?
纤纤的心砰砰直跳,甜蜜害羞瞬间涌上心头。却听王亦君道:只是我对你的喜欢,决不是那男女之爱。
我只将你当作最为疼爱的妹妹一般,呵护关爱。此心天地可鉴。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倘若将来你有了喜欢的人,不愿做这圣女之位,哥哥定然为你做主。今夜之事,我需负全责。所幸大错还未铸成,希望你不要因此记恨……
他背着身,瞧不见纤纤的脸s,他每说一句,纤纤的脸s便要苍白一分。听到后来已经全无血s,怔然坐着,全身簌簌发抖。王亦君的话似乎越来越远,似乎从空茫无边的黑暗中传来,他的背影也越来越飘忽,远得不可触及。她的心就这般一点一点地沈入万丈深渊,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话语,只有呼啸的风声。黑暗中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他一点也不喜欢你,只当你是妹子呢。那声音越来越强烈,逐渐变成讥嘲的轰然大笑,仿佛全岛群雄都在讥嘲她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那空d茫然、黑暗寒冷的感觉突然变成尖锐的痛楚,犹如万箭钻心,疼得她突然呻吟一声,弯下腰去。王亦君听见声响,吃了一惊,转头看见她惨白的脸上黄豆般的汗珠滚滚落下,全身不断颤抖,心中大惊,连忙上前将她扶住,怎么了?
那疼痛撕心裂肺,突然一股彻骨的悲伤如山洪爆发,视线模糊,泪珠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王亦君手足无措,不断地追问,怎么了?她摇着头,泪水汹涌,费劲力气才颤抖地说道:我好难过。
王亦君瞧着她浑身发抖,泪水不断地淌落,牙齿格格乱撞,心中焦急难过,突然间竟一筹莫展,只能紧紧将她抱住。她浑身冰凉,但额头竟是滚烫。王亦君手忙脚乱地帮她套好衣裳,我去叫草本汤来。草本汤乃是土族名医。纤纤不断地摇头,亦君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只当我是妹妹,从来没有一点其他的喜欢么?
那目光哀怜恳切,王亦君心如刀绞,怜惜之心大盛,忍不住便要答应。但是突然心中一凛,自己确实只将她视为妹妹,倘若出于怜惜而哄骗,将来岂不是更要伤她的心么?当下硬起心肠,是。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妹子。
最后一丝希望也荡然无存,仿佛悬崖边上的人揪落了最后一根稻草,蓦然发现,自己倾力所注的,竟丝毫承受不住自己的托付。那凄裂的难过苦痛仿佛雷电般劈落。纤纤喘息摇头,泪水倾注,想说话却发不出声,过了半晌才颤声道:九姑说的一点也不错,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你为何不一剑杀了我,也胜于让我受这无穷无尽的痛苦。
王亦君心如刀割,难过之下,泪水险些夺眶而出。想要紧紧地抱住纤纤,却被她费尽力气推开。纤纤缩到床角,头发凌乱,曲膝抱身,不住地颤抖。那悲切、苦痛、凄凉、愤恨地眼光盯着他,你好!你好!突然拔出发上的雪鹤簪,用尽周身力气,狠狠地扎入了自己心窝。鲜血四溢,如红花般在月光中开落。
王亦君大惊失s,狂呼声中,抢身上前,已然不及,那发簪已经没入胸中。惊骇难过之下,手足无措,抱住纤纤大声呼喊,泪水顷刻间模糊了视线。纤纤望着他,目光涣散迷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声如游丝,大哥,这下你终究能记住我了罢?一口气接不上来,脖颈微摇,脸容含笑,就此香消玉殒。
王亦君脑中一片迷乱,轰隆做响,张大了嘴,发不出声,喉咙如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悲苦悔恨如巨石压顶,喘不过气来。刹那间往事历历,涌上心头,纤纤的音容笑貌在眼前、耳边激荡。低头望去,泪眼朦胧中,她那清丽的容颜上泪痕满布,嘴角那丝微笑又是凄凉又是嘲讽。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仰天大吼,发出痛切的哭声。
窗外灯火摇曳,人声鼎沸,脚步声此起彼伏,门吱呀一声开了,许多人涌了进来。灯火迷蒙,王亦君抱着纤纤头昏目眩,什么人也瞧不见,只是不住口地喃喃,纤纤死了,是我害了她。
清晨的y光从那石d中斜斜地照s进来,d内冰寒彻骨,宛若寒冬。纵横五六丈的d中堆砌满了大块大块的冰块,那是水族群雄以“玄冰法术”所制的人造冰。四壁水晶灯发出的光芒在这冰寒之气中,也有些森冷幽碧。中心的水晶棺里,纤纤安详地躺着,嘴角还牵挂着那丝说不清是欢喜还是凄凉的微笑。
众人都已陆陆续续退了出去,只有九姑、赤铜石等人依旧站着。这两r来,王亦君不吃不喝,就这般呆呆地站在水晶棺前。这开朗乐观的少城主竟如同忽然变成了一尊石塑。
咫尺之隔,王亦君怔怔地望着水晶棺中的纤纤,脑中一片空茫,依旧沈浸在那沈痛、迷茫的悔恨中。直到此时,他依然无法相信,纤纤真的已经死了。这两r来,他脑中一片混乱,浑浑噩噩,什么也记不得了。在他耳边,反反复复地响着纤纤的话:“只当我是妹妹,从来没有一点其他的喜欢么?”他原本非常笃定的心里,竟逐渐逐渐地迷惑起来。纤纤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那银铃般的笑声始终响彻不停。他对纤纤,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呢?想的越久,便越是糊涂,这种困惑又变成揪心的疼痛。
d口人影一闪,真珠怯怯地随着人鱼姥姥走了进来。两人在陆上行走颇为不便。辛九姑迎上前,你们是来瞧纤纤的么?我们是来救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雷鸣一般令众人一震,王亦君、蚩尤齐齐啊
的一声,猛地转头,你说什么?只要不是魂飞魄散,总有法子救回一命。
传说中倒有不少可以起死回生的圣药,但是多半要以北海、昆仑、南海等诸多宝物仙草混制数年而成。
即使眼下能将这些仙草灵丹尽数收齐,但也需费历三五年才能制成。待到那时,纵然有效,纤纤也早已魂飞魄散。赤铜石见王亦君满脸困惑,便又解释,城主,人体便如神器,将魂魄封印其中。一旦这神器损坏,则魂魄逸散,回归仙界。倘若有回生圣药,修复人体神器,再辅助以招魂法术,或许能令亡者重生。但这需在魂飞魄散的刹那间完成,否则神游万里,想要招回那是绝无可能。
是了!纤纤自杀所用的雪羽簪乃是封印神器,依照封印法术来说,她的魂魄当被封印其中,并未散去!
却见赤铜石摇头叹道:话虽如此,但这雪羽簪终究不是灵力强盛的神器,最多将她魂魄困住七天,便要开始逸散。七天之内,我们要从何处寻来这回生圣药?
人鱼姥姥她朝真珠点点头,真珠低下头,从口中吐出那颗幻光流离的无邪鲛珠,走到王亦君身边,将鲛珠递给他,王城主,虽然这鲛珠不能令纤纤姑娘起死还生,但是却能暂时凝聚纤纤姑娘的魂魄。纵然一年半载,也没有大碍。
众人都大为惊异,王亦君又是吃惊又是感激,这鲛珠乃是鲛人国国宝,亦是象征权力之物,她们竟然就这般借了给他,而且归还之r遥遥无期。你先别急着谢我。我借你鲛珠乃是有条件的。姥姥请说。倘若他r纤纤姑娘当真起死回生,你们便要尽力帮助我鲛人国复国!
王亦君与蚩尤对望一眼,心下大为轻松,两r来首次微笑,一言为定!这鲛珠并不能救纤纤x命,不过暂缓她魂飞魄散而已。要想起死回生,两位还得去东海龙宫。众人齐声惊呼,东海龙宫?难道去向东海龙神讨龙珠么?
东海龙神乃是大荒之外、东海之中的帝王,统辖九万里海域,有“天下第七帝”之说。言下之意,除了大荒神帝与五族五帝之外,以他为最大。但这东海龙神素来见首不见尾,正邪难分。相传为巨龙修行化为人形,法术神功,深不可测。属下龙魔海将不计其数,多有凶暴恶名者。六百年前,青帝羽卓丞殊死相斗的,便是当时龙神的六位兄弟。以青帝之威,竟也只能两败俱伤。
正是。嘿嘿,倘若能讨得龙珠,佐以海神泪、相思草,送吞纤纤腹中,再以两位的真气、法术,便可以令她魂魄归位,起死回生。王亦君口中念着“东海龙神”四字,越觉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苦思半晌,突然灵光一闪,是了!科大侠曾让我拿着珊瑚笛子去找东海龙神!心中登时狂喜。
当下王亦君将当r蜃楼城城破之时,科汗淮让他先行,假以时r候不着他们之时,以这珊瑚笛子为信物,去找东海龙神借兵等等诸端,说与众人听。众人俱是大喜,倘若科汗淮真与龙神有如此j情,纤纤还生倒有六七成把握。
赤铜石道:如此妙极。刻不容缓。城主不如尽快动身。圣法师,你去只怕不好。你是羽青帝转世,羽青帝与龙神之间有六百年的过节。倘若龙神见着你的苗刀,感觉你的碧木真气,只怕反倒不妙。况且水妖随时要来进攻,若城主、法师都不在岛上,士气要大打折扣。
蚩尤心中极想与王亦君一道寻回龙珠、宝物,救起纤纤,但赤铜石言之成理,权衡之下,当下拉了王亦君,走到一旁,臭小子,倘若此次救起纤纤后,你再这般对她,我决计饶不了你!双手用劲,紧紧地掐住王亦君的肩膀,两眼直直凝视着他的眼睛。王亦君心中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蚩尤松开双手,去罢。
王亦君将鲛珠j到辛九姑手中,心中百感j集,正要与众人告别,却听真珠道:王城主,我随你去罢。
讶异间回身望去,只见真珠红着脸,鼓起勇气,我对这东海颇为熟悉,由我带路要快一些。人鱼姥姥叹气道:也罢。就让她教你鱼息法吧。想去东海龙宫,必须在水里自由游行。
那有劳真珠姑娘了。王亦君不及多想,当下转身向众人告辞。先返回木屋中取出珊瑚笛子,想起科汗淮,心中愧疚更盛。飞奔出屋,一路与群雄稍作招呼,便奔往海边与真珠会合。
当下真珠先教他鲛人族独特的水下呼吸法:鱼息法。所谓鱼息,即可在水中自由呼吸,而无需换气。其实海水中,也有许多的空气。只是寻常人无法呼吸得到。鱼以两鳃呼吸,我们自然没有。但是我们有皮肤。
她瞧见王亦君望着她,心中羞怯,一边说一边两颊绯红,连语调也不自然起来。当下别过头去,鱼息法便是将水中的空气从皮肤毛孔之中吸入经脉,再传送到肺中。
真珠传授的口诀也甚为简单,参照水族法术中的“龙鳞诀”,潜入海中,运行真气。只觉周身毛孔突然完全打开,千万缕凉气冲了进来,沿着经脉缭绕奔走,汇集到心肺,清新凉爽,妙不可言。
突然旁边黑影闪动,扭头望去,却是真珠在水中翩翩摆舞,尾随而来。她嫣然地望着王亦君,红晕泛生,似是对他这么快便学会了鱼息法极为嘉许。鱼尾轻摇,悠然旋转,带着王亦君朝着东面三百里外的珊瑚岛游去。
海水湛蓝,彩鱼翩翩。他们从珊瑚丛中穿c而过,向着更深处的海底游去。
海底白沙绵延数里,然后是一片裂谷和山峰。许多生平见所未见的珍奇植物浮光掠影,j错而过。碧绿s的海藻在海水中缓慢地招展,宛如依依垂柳。海蛇、章鱼、诸多海兽在周围四侧懒洋洋的游过。s彩斑斓的鱼群倏然北往,倏然南折,错肩而过时如狂风卷过。
在这异彩纷呈的深海中恣意遨游,犹如在空中飞翔一般。王亦君虽然水x极佳,但这等境界却从未体验过。
得知纤纤尚有转机之后,心情已大为好转。在这海中逍遥游片刻,更是郁闷全消,过不多时已用手势与真珠谈笑起来。
真珠瞧见他复转开朗,心中颇为欢喜。见他忽然接连眨眼,满脸微笑,手势奇怪,猜了半天才得知,他说的乃是“这海中最为美丽的鱼就是你”。登时又是害羞又是隐隐的失落,红着脸佯作不知,朝前游去,“在他心中,我终究还是一条鱼。”心中顿感刺痛。王亦君只道她害羞生气,连忙追将上来,微笑作揖,接连赔礼。
突然一只巨大的蝠贲舒张巨翼,滑翔而来,翼稍轻轻地拂过王亦君的脸颊,又麻又痒。正愕然间,望见真珠掩嘴而笑,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却不好意思开口,终于轻轻比画,“谁让你取笑我,它就摔你耳光啦。”
她温顺腼腆,极少这般玩笑,刚一比画完,便两颊飞红,逃也似的翩然游舞。
两人就这般一路遨游谈笑,真珠初时颇为拘谨,但到得后来,也逐渐放开。并肩翔游,偶尔偷偷地瞥上一眼王亦君的侧脸,心中便要砰砰跳得厉害。她心中突然希望这三百海里的路程,远远没有尽头。
前方珊瑚礁如密林j织,艳红似火,想来便是科汗淮当r所说的龙宫入口所在。王亦君转头望向真珠,她微微点头。当下两人朝上浮游,环首四顾,东方数里处一片珊瑚岛巍然耸立,倒如海上城池一般。
忽听巨浪汹涌,何方狂徒,胆敢擅闯龙宫宝地!接着便有轰然应诺声如山崩地裂般同时响起。真珠惊骇之下,花容失s,不自禁地朝王亦君怀中靠去。四周碧波翻涌,掀起三丈余高的水墙,无数尖耳凸睛,肩胛长有鱼鳍的人形怪物迎浪而立,手中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参差j错。
为首一个十尺来高的彪形大汉长了两条触须,踏在一只巨型海龟上,反手握着一柄金光闪闪的叉子,见了巡海夜叉,还不跪下?在下汤谷城城主王亦君,特来拜会东海龙神。还请尊驾通禀一声,便说是故人科汗淮的朋友,有要事求见。
那巡海夜叉听得科汗淮三字,似是楞了一楞,眼珠转动,目光狐疑的在两人身上打量了半天,突然面s一变,我瞧你多半是大荒j细,想要混入龙宫捣乱罢?话音未落,突然闪电般扑了上来,金叉飞舞,朝着王亦君全力攻去。众龙兵齐声轰鸣,四面八方围攻上来。
真珠吓得尖叫一声,眼前一晃,已被王亦君抱在怀里。不用怕,瞧我怎么钓鱼捕虾。那笑容温暖亲切,眼神有说不出的安定之力。她一颗悬着的心登时放了下来。低头望去,见他的左臂穿过自己腋下,横亘在胸前,坚实的肌r挤压着自己的双丘,酥麻的感觉登时由此传遍全身。她啊的一声低呼,满面潮红,浑身酸软无力,如棉花般偎在他的怀中。一颗心突突乱跳,一时间周遭什么也听不见、瞧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