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紧手中的斩魂刀,耳边却传来神枪近距离划过的破空之声,并不很大却一瞬间透出刺骨的寒意,绝不容错认的杀气,一闪即逝却尖锐得仿佛它不是贴着我耳际划过而是瞄准了我的心窝一般,那一瞬我差点管不住自己的手拔刀自卫。
这一击自然是非常完美的解决了一只虚,我却完全高兴不起来,连之前那种临战的兴奋和激动都像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一般完全熄灭了。
市丸银,我眯起眼回头冷冷的看向他,丫绝对是故意的,明明有那么多目标可以选择,而且他只要移动下脚步,就能调整角度,我不信以他的程度会把握不好这些。更何况刚刚那一瞬间的杀气分明是冲着我来的,那种背后一阵发冷,身上每根汗毛都竖立的感觉,我是不会辩错的。
你要知道,你已经惹到过我一次了,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或许这对你来说是有趣的事,可对于我,根本毫无乐趣可言,甚至可以说非常的不舒服,我讨厌这种被人当成猎物一样的感觉。
对着那张毫无歉意相反却透着几分狡猾和嗜血兴味的狐狸脸,我沉默的盯着他,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根本连虚伪的道歉都不打算说吗?
的确,那些毫无意义的东西,现在真的很多余也很苍白无力。
蓦地重新扬起笑容,我快速扭转过身子,借势拔刀出鞘,直指身后的市丸银,我笑得很冷。被我突然拔刀相向的举动刺激到,虽然他的表情看不出太大变化,但握刀的手条件反s般想要抵御却又被硬生生压下的动作泄露了他的内心。
什么嘛,还以为他真的能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就这样也敢对我挑衅,看来我真是被小看了。
灵压骤然急剧升高,我唇边的笑意愈发的甜美腻人,眼底却密布着浓浓的杀气,将市丸银防备的姿态和隐约夹杂着兴奋和期待的神色收入眼底,心底更是有种恶作剧般的快意。
恶趣味的冲着市丸银轻蔑的一笑,我轻启唇瓣:“飞逝,银华!”手掌一松,斩魂刀眨眼间融入夜色般消失不见,如同幻觉一般。看着市丸银略显惊异的脸,我心底简直爽翻了,偏偏还要可爱的侧眼鄙视的看着他,嗔怪道:“你那什么痴呆的表情啊,又不是没见过。”混蛋,虽然老娘也很想立马劈了你,但现在真的不适合,我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真的掐起来,我未必就能占到什么便宜,事后更是理亏,毕竟市丸银那一手完全可以说成是无心的失误,顶多道个歉就了事了,而我可是主动拔刀指着一个队长级别的人物,先动手的人是我,不管有什么理由总归是错。
除非我脑残了,才会在这里动手。
能这么耍他一回,也算是捞到点安慰吧,我心满意足的转过身,也不去管背后的市丸银此刻的表情有多么扭曲,是否会破天荒的流露凶狠的杀意还是因为我的反应兴致盎然,总之,我的心情变得很好。饶有兴致的抬头望向天空,一道道银色光芒疾速滑落夜空,激起虚群爆发一般的愤怒的吼声,抬手打了个响指,再度开口,声音冰冷得不带丝毫温度:“爆裂,流星!”
话音落地,那些被如同流星光辉一般坠落的短小银色利箭s中的虚伤口处瞬时轰然炸裂,伴随着爆炸声燃起的赤色火焰,迅速蔓延开来,一时照亮了夜空,将虚苍白的庞大身躯整个包裹住,只需片刻的功夫虚的身影影便会随着火焰完全消失。
虽然说这一切看起来很酷很帅气,但我真的忍不住想吐槽,为什么一个该死的始解而已,还会需要分两步走,实在是太麻烦了,更显华而不实,要我选我宁愿要那些看起来简练却更为实用的招数。
最早,我就曾为我的斩魂刀的形态感到惊奇,这种首饰一般套在主人手上的形式真的有够怪异,然后我还傻乎乎的以为从手环到短刀的变换就算是这家伙的始解了,为此我还沮丧了好长一段时间——根本没什么用嘛,更是对那个未知的卍解不抱任何希望了,却没想到原来它还是有正常的始解的,而且算得上华丽壮观,犹如一场流星雨般的降临,又如战火一般的炽烈。只是,我很想仰天长叹,混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你让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晾在一边当靶子不成?我深深为自己防御力降到谷底的情形感到担忧,虽然攻击力是大幅度上升,攻击范围也广阔了很多,但我这人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小命。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只好热心的研究起银华的始解来,虽然怨念很深,但我相信还是有方法保全自己的。白哉的千本樱跟我的刀有些相似,所以借鉴是必然的。首先是灵活的c纵,必要的时候随时能够让武器回到手中,不至于要空着两手去拼,然后如果对手速度实在很快,超出了想象,自然是躲进银华的攻击范围内最安全,毕竟始解是受我c纵的,在这个攻击范围内,至少可以用箭雨攻击敌人。这样考虑的结果就是,每次战斗,我都不会脱离银华的攻击圈,虽然危险,对我来说却是最安全的。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始解而已,我要为此死那么多脑细胞。或许,真的是我这个人怕死吧,总是以自己的安全作为优先考量要素。我总是不能容忍任何一丝疏忽,让自己面对哪怕一丁点危险。
也因为这种种说起来有些好笑的原因,我很少解放斩魂刀,战斗中更多使用的是白打鬼道和斩击,幸好在一般的战斗中这些便已绰绰有余了。今天突然的爆发,都要怪那只白毛狐狸主动来招惹我。
结束战斗,我这才回过神来,四下寻找起雏森等人的踪迹,却差点被自己看到的一幕怄得一口血喷出来。
不带这样的,我掩面,简直欲哭无泪。
原来我那边打得正热闹的时候,蓝染已经展开他天使的笑容扑扇着他恶魔的翅膀,冲着雏森萝莉去了。呆呆的看着眼前和谐温馨其乐融融的场景,我恶毒的在心底扎小人诅咒蓝染。
混蛋,叫你捡便宜!叫你诱拐!叫你比我受欢迎!我钉死你!钉死你!
于是,原本的角色设定需要推翻重来,我也只好重新给自己定位。冷下一张脸,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像个严肃古板的教导主任,板着脸问道:“你们三个,为什么没有按照命令撤退?”
既然白脸唱不成,那就退而求其次的唱红脸吧,说实话这也更贴合我的性格,而且我也确实对这三个莽撞的小鬼的行为很不认同。热血是好事,但不自量力就是愚蠢,不要以为自己是重要角色就不会挂啊!
在我眼中,他们根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果不是我兴冲冲的跑来,而蓝染早有准备且相中了他们三个,他们现在哪还会活着站在这里?
“很抱歉……”,“对不起,但是……”吉良和雏森低下头小声的想要辩解,这态度虽然并不令我很满意,但比起另外那个蠢货实在是好太多了,阿散井一扬头歪着脑袋,“我们也是想要帮忙,要不是我们,桧佐木前辈早就……”那副不驯的样子看似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实则我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甘,他应该也很清楚自己确实是犯了错,只是不愿被我这样一个他眼中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教训吗?
雏森慌忙制止了他,有些不安的看看我,又求救似的看向蓝染,企盼他能出面说些好话。我想自己此行的目的算是彻底失败了。雏森桃,看来你终究是逃不过本来的宿命呢。嘛,本来就不关我的事,就连怜悯我都懒得给你,只不过看着这些曾经的剧情在自己眼前上演,心里要继续维持平静淡然真的不太现实。就像今天与露琪亚会面最初的那种焦躁不安,完全是因为这个故事的中心人物出现在我面前了,而我并不能如自己所愿的那样保持平静。
“洛衣!”蓝染温和的声音在一片可怕的寂静中响起,却毫无畏惧的四两拨千斤般的冲击着我周身的低气压,我闭了闭眼,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我知道一切却还是对他无可奈何,他就像神祗一般拥有难以企及的智慧和无法超越的实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握在手中,潜在的却又无处不在的压迫感。其实内心深处我一直在害怕吧,所以才总是避免和他正面冲突。
“洛衣,你今天的心情好像不太好。”蓝染并没有直接开口求情,而是突然扯到了我的心情,我淡淡的看向他,这是在提醒我不要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迁怒于人吗?
“是很不好。”我很坦率的承认,“但这不会影响到我所做的判断和决定。”
“我知道。”蓝染淡淡的笑着,温和儒雅的俊美脸孔带着包容,镜片后的目光似一池春水泛起柔和的波光,如同一双无形的手不经意间轻轻抚平躁动的心绪,带走全部暴戾,“只是你对他们太过严厉了,刚刚的事已经让他们受了很大的惊吓,也算是受过教训了,你就别再责备他们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挫败的叹了口气,我别过头:“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追究了。”稍许停顿,我再度幽幽的开口,在夜空下听起来透着一丝丝茫然,还掺着一点点的委屈,“蓝染,这个世界,什么才是真实的?是不是虚假的反而看起来会更加美丽,更加吸引人呢?”蓝染,你会偶尔觉得厌倦吗?又或者你镜片后的那双眼睛一直在暗暗的嘲笑那些看不清真相的人,嘲笑他们的愚蠢,无法了解真实的你。
猜不透他的感受,但我有时真的感到累了,却仍是本能的继续着这种生存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人家很勤奋吧,抱~
第十九章 真央(四)
我抱着便当盒在林荫道上小跑着,四周连绵不绝的蝉鸣和从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茂密枝叶间透过的阳光形成的点点光斑,勾勒出了一幅夏日午休的悠闲景象,此刻,我正忙着找人。
在这个大得有些夸张师生众多的死神学校里,这项工作真的很有难度,还好我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目标。就像现在,我望着约莫五十步开外坐在树荫下吃着饭团的少女扬起了比此刻正当空的太阳还要耀眼的笑脸,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更加奋力的跑了过去。
而露琪亚,就那么愣在原地,一脸傻傻的呆怔表情,还维持着张着嘴正要把手中的饭团往口里送的姿势,像尊石像一般完全的僵硬了。
我两眼瞬时亮了不止一倍,热血几乎忍不住想要嗷嗷的叫两声,纵身扑上去。
夏日,阳光,校园,树荫,蝉鸣,便当,萝莉,天然呆(纯属假想),神啊,我的人生总算圆满了。
“露琪亚,终于找到你了。”挨着露琪亚坐下,我笑着说,多少还带着些得意。
“怎么样?又被我找到了吧!不管你躲哪个角落,都难不倒我!”我想此刻我脸上的表情一定明显表示出了这个意思。
露琪亚颓败的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却在看到我的神情后满头黑线,嘴角不停抽搐着。
“朽木老师,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这样在校园里四处跑动了?”她用请求的口吻说着,但那微微抽动的眼角和略显扭曲的表情泄露了她此刻的真实感受,我知道她真的是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也不想这样啊,但是每次一下课露琪亚就不见了,害我好找,”我拖着懦懦的腔调有些委屈的说,微微嘟起嘴,我不满的看着露琪亚,“为什么不肯在教室里等我一起呢?人家只是想和你一起吃午饭而已。”又不是吃你,我在心里默默的补充。
其实在这个学校里,要堵个人,我还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的,只是我不小心发现这种游戏非常的有趣,也给我清闲沉闷的生活增添一些新鲜感,这才故意每天在下课后等几分钟再慢悠悠的晃去校园里找人。那什么,捉迷藏不都是会先数一会儿数,等对方藏好了之后才开始找的吗?
不知道露琪亚有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反正我是不会傻到自己告诉她的。不过,我偷瞄了面前的露琪亚一眼,以这家伙的神经,恐怕至今还在为每天能够成功的逃脱找个地方来躲感到庆幸吧。
我真是太邪恶了,xd
心里已经在笑得直哆嗦了,表面上我却还在用我那双水灵灵却饱含着怨念的眼睛默默的谴责着露琪亚总是抛弃我这个纯洁的孩子,伤害我脆弱的心灵。
被我盯得头皮一阵发麻,露琪亚的脑袋一点一点的低了下去,躲避着我那攻击力太过猛烈的目光。
“对不起,我只是……”她轻声开口,想要解释。
“呐,露琪亚。”我突然打断她,后背放松的靠向身后的树干,兀自打开饭盒,拿起筷子却没有动,微微抬头,阳光舒服的洒在身上,很喜欢这种温暖明亮的感觉,仿佛心都变得柔软了。微微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我凝望着天空,像是在严肃的思考着什么,露出了倔强的神情,又仿佛一瞬间做出了什么不容动摇的决定,“露琪亚,你今天的感觉不太对哦,有点不像你呢。”我收回视线看向露琪亚,淡淡的说,“你见过我哥哥了吗?”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你是不是觉得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被欺骗了……”抬手示意她听我把话说完,我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的确,你会这么想一点都没错,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们又怎么会注意到你呢?但是说到目的,我一早就说过了不是吗?因为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啊。”
我微微屈起右腿,手臂支在上面轻轻托起脸颊,短短的停顿,似是在思索着该如何去形容,形容那样一个女子。我并不喜欢绯真,却始终也没办法讨厌她,那样一个如梅花般纯洁又不失坚忍的性格,如樱花般美好短暂令人怜惜的女子,糅合了柔弱和坚强这两种南辕北辙的性子,的的确确是个特别的存在。
“她是我的大嫂。”不觉中想起第一次叫出这个称呼时的尴尬和别扭,竟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其实我和她的关系算不上亲密,我甚至会想为什么她一定要出现,如果没有她,哥哥就会是我一个人的。虽然很可笑,但我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可她去年去世了,然后我发现了你的存在,最开始当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见你,认识你。但渐渐熟悉后,我就发现你们根本不一样,所以露琪亚,如果你以为我一直以来追着你满校园跑是因为把你当成了替代品……”我好笑的看向她,“我要说,你完全不合格,除了长相,其他的实在差太多了。”我很恶毒的说道。
“更何况,我跟她并不亲,完全没必要找什么替代品来寻求安慰,不是吗?”我笑看向眼前有些怔愣的少女,“露琪亚,你应该对自己多一点信心,我喜欢你呀,傻瓜。”
……
咳,想歪的请主动自觉的去面壁,不要用有色的眼光来看待少女之间纯纯的友情。
忍不住趁着露琪亚脑袋打结之际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唔,手感不错,虽然没有我的好。
吃到了豆腐,我笑得更加明媚,开心的看着露琪亚捂着微微发红的脸颊有些恼火的看我。
“至于我哥,你可以无视他,真的。”白哉,不好意思,我又把你给卖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也该习惯了,再说我得先把人骗回家不是,其他的都好说,“最重要的是,我们能成为家人。其实以我的性子,是很难接受有人c入我和哥哥之间的,但如果是露琪亚的话,那就没问题了。”我想对于流魂街的人来说,家人这个词应该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吧?
我就这么满含期待的盯着露琪亚,而她也愣愣的看着我,四眼相对,好像即将要上演一幕感人情节,却始终都没有发生。
囧,难道我那么多话都沉到大西洋去了吗?亏得我还有那么点动真情的说,你少说给我个拥抱作为安慰奖吧。
可能,还少了点什么?我一向转得很快的脑子突然间变得有些迟钝,这让我十分懊恼,这关键时刻,你争气点行不?
唔,我边琢磨着边开口:“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让任何人强迫你,但如果你同意,你尽管放心,有我罩着你,绝对没人敢欺负你!”我临时有些故障的脑袋一发热,这句豪言壮语就脱口而出了。
不久的将来,我将会知道这句话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第二十章 回家
我一边忙着把东西打包,一边在心里头怨念。这到底是为毛啊为毛?为毛我要搬回朽木家协助完成露琪亚的精英教育课程?
我在这儿住得好好的,逍遥自在,现在突然要我挪窝,真的很舍不得啊!
这话还要从昨天的家族会议说起,天知道那些个长老怎么会突然想起我这个被人遗忘了好久的小姐,就这么一道雷劈下来,劈晕了我。真tm的太狠了!
难道就因为我在真央混了几年,有教学经验?相比这种保守良善的猜测,我更倾向于相信那些老家伙是把对于白哉这次行为的不满发泄在了我头上,而白哉居然没有反对,我不得不怀疑他其实蛮高兴能有个正当理由要求我回家住的。
总之,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完全不顾念老娘以往的辛劳和对朽木家的贡献,居心叵测的破坏了我的养老计划。
总算收拾完一抽屉的东西,我抬头,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种呆滞的表情。我痛苦的看着桌面上堆得老高的书本以及各类杂物,以一种奇异而微妙的平衡如同一座小山伫立在我面前,其中还零星的散落着糖果和一时兴起自己手工制作的书签……
如果贸然去动什么东西,应该不会发生坍塌事故把我埋了吧?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实在不想被人从书堆和杂物堆里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