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累吗?才来过一次。”她犹豫而又爱惜地挡了一下丈夫的手。
“我不累,请给我吧,让我今天来个够。我走了,就不再想它了。”
芩不再问什么,只是把眼睛闭上,四肢向两边摊开来。
这一次亲热的时间很长很长,可是,快感却没有头一次那么的强烈,甚至有时她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前后对比,丈夫似乎是换了另一件进入她身体的东西,……尽管丈夫还在不遗余力,兴趣昂然,可是她渐渐困了,只觉阵阵的迷糊。浑身的热情不断在消退和缩小,最后仅仅是下t小小范围中还有触觉,好像小虫在其间活动。丈夫的阳具原来犹如火种,可把激情瞬间燃遍身心,完全掩盖了那个东西的实质。现在火势消退了,该现身也就现身了,可专注的也就专注到了,此时,在机械式的磨擦中,你倒能知道它的实在粗细,长短和软硬,你的下t似乎麻木,又似乎特别的敏感,虽无快感,但又正是测量一切的最好时机。这些念头让芩觉得羞愧和奇怪,但可以肯定她是在清醒中产生的。她不知道丈夫何时才会平静地从自己身上下来,不知男人对女人的实在本质又是何种体会的。不过,这种状态中,也有让她私下宽慰的方面,生理上可能她会有犹豫,但心理上,她乐意丈夫如此的投入和贪婪,因为这无疑是一种对爱的签到与证明,只要对方不要搞到休克的地步,那任随他去好了,想必不会有第三次进攻了吧。
红杏俱乐部 第二部(1)
安全套
方芩调到工商局后,当上了财务室的出纳,一干就整整干了三个年头,说来日子过得也挺快。坐在她对面的是会计李素兰,年龄与芩差不多,也生有一女儿。不同的是素兰的丈夫也在工商局工作,是下面一个分局的副科长。家乡潮州的素兰喜欢说话,也很懂得关照人,认真算起,她比方芩还小几个月,但是,看上去,素兰倒象个大姐。大家熟悉了,在办公室聊聊家常是很自然的。
有一天在下班前,素兰问方芩:“晚上有空吗?没事到我家来打牌,正好缺一个。”
方芩想了想说:“不好意思。回家要陪‘太子’读书。”
“你女儿学习不错呀,还管她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就懒得理,孩子学习要靠自己,考成什么样就什么,难道你要孩子个个都做陈景润?”
“她哪有这个本事。今后能考上个大学就行了。”
“我看你一天到晚挺辛苦的,又要接送孩子,又要做饭做菜,长期这样一个人下去不行呀。”
“哎,不行也得行,我就是这个命了。”
“你老公那头怎么样?有钱拿回来吗?”
“没有。经常我这里还要填。”
“都出去三年了还挣不到钱,不如回来算了。”
“随他吧,现在厂子建了起来,怎么可能说回就回。”
“经常回来吗?”
“最近比较忙,已经两个月没有回来了。”
“阿芩,有些事情要小心。两公婆长期不在一起,容易出事。你看我们单位,多少女的老公在外面做生意,最后不是都出问题啦。”
“谁也不想碰到这种事情,但是落到自己头上,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他不回来,你就不能去看他?到广州也不远,两个小时就到了。”
“有时我也想去,可是我这边忙得难脱身,再说路上要花钱,来回就得四百多块。去一两次又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呆在那里盯着,看得了一时,也看不了一世。”
“你不怕他在外面有人?”
“怕有什么用?看他的了。”
素兰又一次仔细端详了方芩的脸色,那张几乎难见到血色的脸庞上有少许的暗淡,眉心的两道皱痕锁得更紧,而且双眼不敢直视素兰的打量,略显呆滞无神,两双细长白净的手神经质地搓来揉去,在谈话结束前,显得更加的慌乱和急促。方芩虽然总体来说是个口头和肢体语言都很少的人,但是,平时也参与同事们的说说笑笑,中午休息时,凑个热闹打上一通扑克也是常有事。人们一直只当她是个内向而不善辞令的人而已,并不认为她内心有什么苦楚而自我封闭。可是,今天(准确点说,素兰的观察已有多日)情况有了质的方面不同,素兰感觉到方芩无论是对答,还是肢体的小动作,都在流露着一种惆怅,不是由于身体一时不适,工作出现差错的那种情绪变化,因为女人对女人的惆怅是特别敏感的,上天给了她们一种相互间穿透性极强的心灵感应。如果说谈话之前,素兰对方芩关心多过同情,此刻却已是同情多过关心了。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更有一份沉重的伤感。
方芩社会圈子几乎等于零,老同学,老熟人也极少联系,是一个“两点一线”的女性,除了上班――回家,还是回家――上班。已经完全是个成熟的女性,可她一生中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下乡落户的郊区。办公桌上那部她和素兰共用的电话,对她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她从来不会主动去接听来电,因为没有什么人会找她。可素兰就不同了,她在单位内似乎和人人都打交道,分局的一百多位同事,她没有不认识的。在外面的朋友数量虽然少了些,但比起方芩来说,绝对是绰绰有余的。自然,她的所见所闻就会不少,单位里那些不幸女性的故事也基本有个了解。方芩的生活轨迹,方芩的行为表现,她见过,其过程与那些现在已经沦为怨妇的人没有绝对的两样,差异的只是具体的主角不同。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方芩比对别人更为关心和同情,而且越想越难过。她是精明的女人,她庆幸自己没有让丈夫去闯什么天下,去下什么“海”。她对男人把握得很好,任何事情都可以对丈夫百依百顺,唯有兵分两路不行。无论在外面有多高的金山银山等着丈夫去白挖,她都不会过多的心动,她认为,一旦金山银山搬回来,丈夫可能就一去不复返了。丈夫不守着家,不守着妻子,就和小孩子老到外面玩一样的道理,结果心还能不变野?她还认为,长痛不如阵痛,拖住丈夫也是难,但丈夫出了轨你就更难了。前者无非是吵个架,后者你可能是j飞蛋打,到头来连个吵架的人也没有了。
方芩哪有素兰如此之心计,她只当自己的忠诚就可以换到丈夫的忠诚。看管好丈夫,她觉得似乎有些太俗太累,何苦呢,男人真是要变心,就是在身边你也拦不住。对这种男人哀求,哭闹,撒野,阻拦,她做不到,她认为既没有了女人的自尊,又失去相互间的信任,还谈什么真正的爱情。她只是但愿情况并不象自己一度疑虑的那么严重,世上的男人到底还有许多是好的。她想了想,单位里不少女同事的丈夫也在外面做生意,分隔的距离比她的更远,但是,别人不也是相安无事,恩恩爱爱的吗?的确她说的是事实,素兰的那份怨妇名单也是事实,但是,不幸的是,方芩最后进入了素兰那份名单,而不是那个自我安慰的幻想之列。
事情发生后,她很想找人倾诉倾诉,特别是素兰,但是,多么的难以启齿,正经的东西都不善于去说,何况这类事情,你怎么能说“在皮包里发现了避孕套”。难道还要把丈夫的种种解释和借口也告知于天下否?其实不必对丈夫再深究了,天底下还有什么人比妻子更了解丈夫的呢。两三个月不回来一次,回来了连说累累累,上床要不是快速解决一次,或就是倒头大睡。甜言蜜语没有了,永不满足的求爱没有了,甚至那条往日生硬得让人生疼的阳具也疲软无力了,完全是为应付才强打精神。
方芩多么希望是自己想错了,或是误会了丈夫,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了素兰的提醒太多而变得神经过敏。丈夫不会那么做吧?在她的印象中他是个挺老实的人呀?如果说做a不够热情,可能他真的是为挣钱给累死了,你瞧他人也黑了,也瘦了,还开始出现了谢顶。可是,那盒避孕套,以及丈夫对此的解释完全是一种谎言,自己和他过去从来没用过这牌子的避孕套,何况自从放环后,所有避孕套自己已经亲手丢到垃圾箱的,怎么可能留下这一盒,即使是有,你老婆好端端地在家里等着你,可你卢海鹏又带在身上干什么?
还有一件事让芩觉得有些奇怪,近来卢海鹏曾经多次对她说,希望她再生一个儿子,因为卢家几兄弟个个生的都是女儿,父母很想有个孙子接香火。芩当然没有答应,她说自己是个公务员怎么能违反规定,再说自己的身体又如何吃得消?她还反问,嫂子们不能生吗,她们都不是公务员,有谁会追究。卢说,她们年纪大了,你最年青,生孩子要容易得多。谈话没有任何结果,但是,这无疑给芩带来的不仅是一道难题,而且是一块y影。果然,到了后来,卢海鹏把此当成方芩不能尽妻子责任,而自己不能不另找女人完成重要使命的主要理由之一。求子心切,虽然不能说动机十分高尚,但是,眼下真的成为许多有女无儿的男人到外面乱搞的挡箭牌。精明的女人自然不相信如此的鬼话,但是愚蠢的女人也许却会内疚。方芩介于这两者之间,她明明看出这条缝隙正让卢海鹏有机可钻,但她不知道如何去堵住它。正象她从来不善于把握男人,同时也不善于把握自己一般。
红杏俱乐部 第二部(2)
修女有何不好
红杏俱乐部备忘录:“方芩,一位白净如雪花,腼腆得似含羞草的女子,终于又成为一颗陨落的星。她很真诚,且与世无争,上天本来给予她的礼遇就不算丰厚,样样都是常人所得而已,可是,到头来连一个安宁和谐的小家她也没有能保住。她很仁慈,仁慈得她不愿对丈夫的行为进行公然的谴责,连一般情况下的大吵大闹也没有。如果说通常女人遇到这种事情,多是以大闹天宫开始,而以心若死灰结束,她完全没有这种过程,她开始就是心淡如水,现在仍然是心淡如水,发端――经过――结局几乎是条平行线。(不仅是当前的危机关头,即使是回顾她的整个情感过程也大致如此,当年爱的降临时,她没有狂热过,是那样的平静,现在当爱离去时,她同样没有狂乱过头。)上天赋予了她一条淡静的神经,无论是遇到喜讯或是危局,她不会欣喜若狂,也不会痛不欲生。这种天性并不多见,固此让常人难以理解-甚至连丈夫都打起寒战,如中一支冷箭一般,所以人们多猜测她这种状态是火山爆发的寂静前奏,也有人说,她是悄悄地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不,她是一座冰山,晶莹而又颇有风骨。别看她平时软弱,对人对已的把握并不老练,但是,当被到墙角而无路可退的时候,她脚跟就如大山一样比谁都显得更稳固。她没出手,也没踢脚,她什么都不想去做,只想默默地以积雪掩埋着自己,既然一切已经死亡,争吵就能再生吗?人遭到伤害居然无反抗,你可认为是种软弱。面对伤痕,她既不流泪也不呻吟,而是咬紧牙关挺过去,这又能称之为软弱否?方芩应为值得关注的对象,她的故事会比一般怨妇们特别,但现在说不上,这个‘特别’的特在什么地方,而她又会走向何方,她也许永远徘徊在俱乐部的大门之外,勇敢地跨进来的可能性应该说是极小的。
本部还留意到,方芩极为关心女儿的学习,每逢交谈必涉及这个主题,且态度颇为认真,看来她是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女儿身上了。但是,可能是文化和精力有限,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应当好好帮助她。”
芩一贯穿着以白色和浅黄为主,近来却穿得越来越灰,越来越黑。她没有刻意去表现什么,只是在打开衣柜时,好像有条看不见的线牵着自己的手,下意识地伸向了那些深灰的上衣和黑色的长裙。她明明知道,亮丽的颜色更美,但是,她觉得灰与黑更适合现在的她。她曾经给自己解释这种心理,穿什么样的衣服,是要讲心情的,比如过节,比如上班,心情的不同,对衣服的选择自然不同,她现在就没有太多的心情去用白色或是黄色来装扮自己。还有浅色代表着青春,而自己已经不是青春那个范围的人了。那么自己是哪个范围的人呢?说不清楚,也不想深入去想,反正穿深色点的衣服,她就觉得特别能受用,心理上就能得到安宁和协调。争奇斗艳她一点都没有兴趣,整洁大方是她穿着的主要原则,就象她做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原则一样,是完全在一个逻辑系统之中的。看着那一套套过去自己挺喜欢的素色衣服,她只是有一种感慨,象是在它们针线中藏着深沉回忆,和淡淡的美好印象。它们虽然式样普通,价钱也不昂贵,但是几乎都有一段美好的典故。比如她曾经喜欢的那套米黄色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