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屋主谈,只要他肯出价,一切好谈。
尚朋呼了口气,看来这家伙是玩真的!你真这么喜欢这个左恩娣?
……
从屋子的资料里要找出她不难。尚朋笑得神秘兮兮,但是,只有名字还是无法满足我对她的好奇。
尚朋,别去惹她。孟霆的眸子顿时成了冰桶。
成。尚朋耸肩,不论用什么法子,我都会把那间房子给弄到手,不过,我也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尚朋顺手在桌面上拿起笔,写了些字。
孟霆看後,倏地睁大眸。卑鄙。
相信我,这是好事。尚朋邪恶的说。
成交。孟霆眯眯眼,皮笑r不笑,反正承担後果的人不会是我。
尚朋临走前,邀约道:晚上一块儿吃饭?
不了,我另外有约。
喔——尾音拉得长长的,跟左恩娣约会?
孟霆顿了顿,嗯。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老朋友,粉够意思的啦。
帮忙?孟霆笑著摇摇头,看来你对孟某人的了解,还有待加强。
尚朋微愣,半响,咧嘴笑了,说的是,是我失敬了。那就……各凭本事?就祝你心想事成了。
孟霆也绽著微笑,回应著老朋友的祝福。
季柔《总裁追妻秘笈》
第六章 恩娣的脚伤未愈,只得请假待在家里,一成不变的生活同时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首先是那对时常趴趴走的小俩口,居然自动归营,最难能可贵的是,朱湘居然开始买菜,洗手作羹汤!
可最大的改变,是那个准时回家吃晚饭的男人——孟霆。
他开始在她家出没,而且是愈来愈习惯。
朱湘说他是藉口吃饭,实际上是过来考查她跟力崐相爱的事实,所以每每晚饭过後,小俩口总是藉口走人,留下那个不爱看电视却霸占电视遥控器的男人,还有一个过敏症发作的女人。
他们一起看电视、聊天,偶尔会一同笑出声,但也少不了斗嘴相激……
不过今天,恩娣是真的希望别看见他,因为她要赶著去餐厅销假上班。
每次她一提到这个,总是马上引来反对声浪,所有人都要她脚伤全好了再上班,可恩娣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还不到下班时间,趁著朱湘和力崐不在,恩娣整装出门。
只是还没走出巷道,迎前而来的高大身影,就让她动弹不得了。
是孟霆。
你上哪儿?
我……出来买点东西。恩娣垂下肩,她还是不敢说实话。
孟霆眸光略闪,那买好了?
恩娣点点头,瞥了他手里两个日式餐盒,你买便当?
力崐他们说要去看演唱会,今天不开伙?所以我先把便当买好……顺便帮你多带了一个,走吧。他催促著她上楼去。
喔。恩娣牵强的笑,可是我想……
他挑眉,静待她的下文。
该死,恩娣j想痛扁自己一顿,这明明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不是吗?所以,她一鼓作气说了:我今天就想回餐厅上班。
好。
呃?好?平时他也会跟著朱湘他们反对的啊?呵呵呵,难不成这人忽然通情达理了?恩娣神色倏地转为轻松,对著他伸出手,笑说:那这个便当我带过去吃。
他便当却不给她。迎著她错愕的脸,冷冷地板著脸说:等你回来再吃也不迟。
放那么久会坏掉的,多可惜啊。
不久的。他以平静的口吻道:从这儿到餐厅马上回来,不用太久。
马上回来?我是要去上班钦,怎么可能马上——
你是去结算薪水。
我为什么要结算薪水?莫名其妙。
因为你被解雇了。
我什么时候被解雇了?胡说八道!
从你出门上班,我打电话给餐厅经理之後。
你——恩娣的嘴角在抽搐,一副毒性大发,随时会暴毙的样子。
孟霆!你凭什么这样子做?
凭我有能力可以做。
你以为你是谁?一通电话就可以命令所有人吗?餐厅的经理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对她耸层,冷冽的笑依然迷人,你可以试试看。
恩娣的心凉了一半,这男人的自信让人气馁,可另一股火焰也在她胸腔燃起。
试什么?你弄权的本事?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必要用在我身上!这是我的工作,是我个人的事,你管得未免太多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的人是你。加温的声音在低咆,他拉著她走,你现在就先领我上楼,记住,没有—个领台是拐著脚走路的。
啊!脚步因快速牵引,恩娣感觉脚踝处又在犯疼。
孟霆立刻上步,放开她,浓眉一拧,遽然熄火的眼瞳布满焦切、心疼……还有歉意,最後只成了懊恼。
也许我是不该管。可是,要工作也不必急於一时。他首度有种无措感。
恩娣咬著唇办,委屈的说:我知道,但是我怕再不去上班的话,就真的都不用去了。
不去就不去,怕什么?
怕什么?不去上班,老板会给我钱吗?没钱就没饭吃,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懂不懂?她没好气的应。
那——他沉吟的慎重表情,惹人关切。晚餐呢?
对著她懵懂的表情,续道:你这是在提醒我,该缴伙食费了?
恩娣愣了愣,跟著噗哧笑出声,噘嘴哼笑道:晚餐当然一样不能白吃的。
看著她终於又绽开笑容,孟霆唇角轻轻上扬,那种满足再度盈贯心头。
恩娣的笑容多了妥协的意味,她对这男人感到没辙,不知怎地,他就是有本事牵引她的心情。
回家吃饭吧。他的话很自然。
颔首应允的恩娣,却自然不起来了。
他们什么时候成了一家人?
。。 。。
脚伤一好,恩娣重新开始忙碌的生活。日夜衔接的两份工作让她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转眼间,来到龙凤楼上班,已近两个月。
这是一家颇负盛名的粤菜馆,美仑美奂的装潢格局,丝毫不逊於五星级饭店。
担任领台的恩娣,身著一袭中式旗袍,挺立在餐厅入口处。
此时,餐厅的经理忽然走过来吩咐有关订席事项,特别谨慎的当然还是设在二楼的龙凤双厅,因为那价格不菲的金字招牌包厢,一向都是重量级顾客的最爱。
随著用餐时间接近,客人陆续上门。
欢迎光临!请问有订席吗……好的,这边请。恩娣足下的三寸高跟鞋开始遍踩餐厅。
突然,恩娣发现龙厅,竟然是一片空荡荡,里头的客人哪去了?
一走到入口处,她竟发现——有人抢了她的地盘!
今晚订下龙厅的吴老板就站在入口旁,尽管冷气强烈,他依然拿著手帕频频拭汗,看来很紧张的样子。
而陪著他站岗的,居然清一色都是打扮娇艳的年轻女子!
恩娣忍不住上前说:吴老板,您的客人要是来了,我会招呼——
就说嘛,人家站在这儿看门是看假的啊?这本来就是她的工作,我们还是先上楼去嘛,人家站得脚好酸钦。其中一名女人附和道。
看门?恩娣拧著眉心,那女人明显的不屑让她十分不快,但,她也只能隐忍下来,毕竟以客为尊,是服务业的宗旨啊。
但吴老板还是十分坚持在门口站岗。
恩娣也没空理会他们,她忙得像陀螺打转,但偶然经过那群队伍一时,却听见了让人反胃的内容——
今晚谁能把人弄上床,谁就有好处——警觉恩娣的视线,吴老板打住话。
不过,恩娣已经听得够明白,而且还好想吐!
但她只能若无其事地掉头望向门外,来个眼不见为净。
倏地,她的眼睛窜入了一道身影——
孟霆!
门自动开启,他挺拔的身姿从容步入,而且一眼就发现了她。
孟霆一踏人餐厅,吴老板肥硕的身子马上挤过来。
唉啊,孟总裁,您来啦!我在这儿恭候大驾呢。
孟总裁您好!粉红兵团跟著大呼口号。
场面浩大,直叫恩娣反感透顶。原来这个害得餐厅j飞狗跳的重要客人就是孟霆?
他的出现太突然,而眼前的排场更叫她生气,虽然感觉到孟霆盯著自己的目光,她却故意闪避。
孟霆眉心微蹙,随即从她身上抽去目光,扫向周遭,问著吴老板:你老板人呢?
吴老板打揖陪笑,咱们尚董一会儿就赶过来了,他吩咐我先过来伺候您呢,来来……这边请。
恩娣睫毛压得低低的,扫到他欲上楼的背影时,一个快速抬头,喉头忍不住进出:喂——
三秒钟之内,她领受群体的侧目,尤其是经理快喷火的瞳孔。喂?这里哪个人可以让她喂来喂去的?
孟霆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似有等待。
我帮你们带路——窘态毕露的恩娣,头再次压低。
不用了,我来为孟总裁带路就可以了。吴老板极尽谄媚之能事。
孟霆不语,往她投瞥之後,转身随著那帮人上楼。
恩娣愣在原地久久,最後还有赖同事珍珍将她拍醒。因为又有客人上门了。
欢迎光临……凤厅,这边请。她,还是得守本分。
只是,每当行经龙厅时,她还是忍不住多瞟了一眼。
此刻的他,想必左右逢源,乐不思蜀吧?这也难怪了,凭他的身分地位,绝对具有寻欢的筹码,有钱公子哥嘛。
只不过要找女人,一定要这样子嚣张摆场面、把餐厅当酒店吗?
瞪著厅口镶金的龙字,她忽然意识到心里竟有种酸溜溜的感觉,赶忙摇头甩掉杂思想走人——
唉唷!厅里突然传出的声浪,让人心惊。
恩娣站在包厢口,意外发现孟霆不在里头,只看见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正对著服务生阿美发飙。
你这服务小姐是怎么回事?舀个汤也不会啊?笨手笨脚的,我这条裙子很贵的欵,现在被你弄成这样,你是存心的对不对……
我不是故意的……阿美拿著纸巾,卖力擦拭那位小姐的裙子,面对凶恶的护骂,她含著两泡泪水,委屈解释道:是你突然站起来撞到我,所以我才——
你自己犯错,还怪到别人身上来啊?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叫你们经理来!
小姐,我只是跟你解释我不是存心的,我知道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就是,你别生气。阿美可怜兮兮。
不用说了!叫经理来!我要换服务生!还好孟总裁上洗手间去,否则让他看见这个样子,简直是丢尽我的脸!一旁的吴老板强硬的说。
都已经道歉了,还要怎么样?讲点道理好吗?恩娣一句话抛过去,人已经大步跨进。
众人都愣住了。
待回神时,已是群起围剿。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不想待了?
对啊,看门的就乖乖看门去就好,凭什么在这儿c嘴?
就是嘛,做人要认分,什么样的身分就该做什么事!单是那条裙子要你们赔的话,可能要花掉半个月的薪水呢。
老板没教你们,付钱的最大,客人讲的话就是道理吗?
怒火烧痛了思娣,她再也忍不住了!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明明是你们撞了人还硬要怪罪,是客人就可以不讲道理吗?
不讲道理又怎么样?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分!粉红兵团发出嗤声。
恩娣快气炸了,身分怎么样?一条再贵的裙子也不会让你们更高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今晚在干什么,花枝招展、卖弄风s,不过就是想把那家伙拐上床!
这女人偷听我们讲话钦……一片女声哗然。
这种下流的勾当谁要听啊,是你们兴奋过度,讲得太大声了!恩娣撇嘴。
住口!耳边传来经理怒喝的声音。
接下来,控诉声浪几乎将人给淹没,经理在向客人赔不是,一边怒斥阿美和她……最後她只听见经理答应,要将她们两人辞退。
为什么?我们做错什么?明明是他们不讲道理、欺人太甚!恩娣拔高声音。
骂客人,就是不对!经理抬出店训。
那……是我骂的,跟阿美无关,经理你不能连她也开除啊……望著拂袖而去的经理,再看看泫然欲泣的阿美,恩娣紧紧咬著唇办,无法再言语。
孟霆呢?
旁徨的恩娣,下意识地梭巡他的身影。她发现自己此刻非常渴望他的出现,仿佛只要他在,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可他还是没出现。
稍晚,恩娣才从看守凤厅的同事嘴里听说,孟霆走了,就在经理颁布辞令的时候,一直待在角落冷眼旁观的他,一声不响的走人。
恩娣的脑袋整个嗡嗡作响,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怎么可以这样子……他怎么能……
不。他怎么不可以?他有义务帮忙她什么吗?这不过就是她私心作祟,只是她的妄想……蓦地,羞愤的感觉凌驾一切,甚至远远超过被解雇的难过。
他,真的是一只冷血动物!
。。 。。
下班前,会计送来这半个月的薪水,恩娣不发一语地收下。
拖著疲惫的步伐回家,爬上楼梯:心里头又无可避免的想著——
他会在里头吗?
闭上眼睛倚著门板,恩娣忽然想著这些日子,每晚,当拿出钥匙的一刻,她心里都在想著同样的问题。
她每天心中所想的,不是那对虚情假意的姊妹淘、不是桌上的点心,而是……他!
为什么不进来?里头的木板门忽然开启,孟霆隔著铁门望住她。
恩娣连忙站直,声音绷得紧紧,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他又开了铁门,迳自往里头步入。
恩娣的心情一时还无法调整。他……注意她下班的时间?
朱湘跟力崐呢?她放下腰包,看着桌面依然飘香的点心问道。
刚刚出门,说是看夜景去。
喔。顿了顿,她还是直接说了:他们不在,那你怎么……还在这儿?
桌上的东西快冷了。他恍若未闻,将桌上其中一碗海鲜粥推向她。
海鲜粥的热气冒上来,恩娣两眼发涩,不知怎地,他感觉鼻腔一阵酸。
咬着微颤的唇办,紧绷的脸上充满倔强,她仰首直接对上她的眼,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讨厌你——
一种被拉扯般的感觉袭上孟霆的心窝,来自她乏力无助的眼波。
每天望着她充满疲惫、失去光彩的脸庞,她的心总是一阵纠结,最后竟成了一种莫名的焦虑。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著我!她受不了了!她不许他再这般一脸忧郁地看着她。
恩娣拿出那只薪水袋,往桌面重重一丢。我被开除了!
孟霆瞄了眼,然後点点头,那种表情让恩娣又火冒三丈。
你点头是什么意思?是说一切如你所料?还是说……你很高兴?
如果是一份不合适的工作,也许丢了更好。他淡淡道。
你话说得可真轻松,你知道什么?工作丢了是没什么,顶多再找就是,可是……我还连累了阿美,如果不是我,也许她不会被开除,她已经待那么多年,现在却被我害得丢了工作……
揉著鬓心,她却看见他更不客气的点头!
你现在点头又是什么意思?
赞同你的话。你确实是连累了那个服务生。
你、你……难道他不知道有些话是拿来等著被反驳的吗?她的怨念开始决堤。
我就是看不过去,所以想帮阿美啊!我可不像有些人没血没泪的,只会袖手旁观,然後来个一走了之!
你是在说我吗?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是,就是在说你!迂回战术就省了,恩娣现在已经没那个力气。不要告诉我,你早就走人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在场,而且整个事件也都知道,但是——
但是你什么也没做!如果你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子!可是你却落跑!她好激动。
我没有落跑,只是刚好有重要的事要办,而且约我的人既然没到,我更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他沉声应。
没必要?瞪直眼,恩娣快喷火了。
面对她的怒焰,他整整神色,严肃问道:那你认为我该留下来帮你?这是你每天该面对的工作,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我……恩娣开始有点儿气馁,我的工作当然不必你来帮,可是今天吴老板如果不是招待你,事情也不会发生,阿美也不会落得没工作,不是吗?
胡扯,音量不大,但震撼力十足的反驳。
想端服务业这行的饭碗,就该有心理准备,随时有更多的吴老板出现。迎著她怒睁的瞳孔,他不疾不徐地接口:就算今天我出面把场面摆平了,难保你明天不会再跟客人吵起来。
你以为我爱吵啊?既然是对的事,为什么我不能争取?
你可以拒绝客人的无礼要求,但是跟客人吵,就是一种最愚蠢的态度,如果连这点认知也没有,你就不应该去做这份工作。他的话好冷酷。
说来说去你就是认为是我不对?你为什么不说是那些女人太嚣张了?我看你是被那些女人灌的迷汤给迷倒了,明明是她们的错,却硬要颠倒是非!
如果那些迷汤对我管用,我还会舍得离开吗?他目不转睛地盯著她脸上的表情。
那……不知怎地,她心里忽然开始有那么点舒畅的感觉。至少,口气开始转缓:但是,你心里还是认为是我的错,对不对?
你当然有错。不理会她欲发作的脸色,他板著脸说:每个人都该认清自己的本分,认清面对的现实生活,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去经营。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成败才是真的,能够生存下来的,就是对:而你,错就错在头脑不清楚,让自己败得彻底。
我哪里不清楚了?
那你告诉我,你今晚在跟她们吵什么?争什么呢?希望她们会因此懂得互相尊重?结果呢?
结果是……只争到一个被炒鱿鱼的下场。
恩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