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时间,明芝开车去西江。
因为来过,她熟门熟路,在门口看见有孩童卖花,目光顿了顿,没停留,报了季清植的名号就进了会所。
会所里分好几种场,有内有外,有地下也有酒店,上次裴丽丽带明芝去的是外场,这回季清植约在玻璃门之后清净的露天音乐
餐厅,他已经到了,明芝走过去,桌前放了一杯苏打水。
“你就请我喝这个?”
季清植说:“你酒量不行。”
明芝的酒量季清植是见识过的。浅,还容易过敏。说实话,醉酒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在于明芝的酒品确实不怎么
样。在澳洲时,明芝喝醉酒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回,都会毫无例外地拉着他哭说自己想回国。等他配合着说想回就回没人
拦,她又会摇头说不可以。他问为什么,她说她怕明珅生气。
他便哑口无言。
其实一开始在澳洲相遇,他们俩之间的联系还真算不上热络,顶多只算点头之交。等到后来他们真正成为谈得来的好友,还是
因为他承认自己早就知道了她和明珅的关系,俩人这才有了较多的接触。
有那么一段时间,对于明芝来说,他就像是一个可以任她宣泄的树洞——她看到一个番茄都要说明珅给她做过的番茄牛肉
面,看到一个单词都要说明珅当初为了让她记住还编了一个小故事……她无时无刻不在想明珅。所以评价明芝是痴情种,实在
不是随便说说。
但季清植不喜欢听这些,只是心里喜欢明芝,便想要更了解她,更接近她,也就一直忍着。可是越了解,他就越不爽。明珅之
于她的份量,太重了,沉甸甸的,像浇了水的泥,混进钢筋铁骨,风干后结了块,就再也散不开。可一个随便把她赶走的人,
值得她这么念吗?就因为过去那十几年?
终于,他忍无可忍地说了出口。
明芝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醋意,她坐直了身子,十分冷静地说:“你不懂的。”
季清植从那天过后,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疏远。
他才知道自己心急了。像明芝这样的,在国内吃得开,光到了澳洲也不会被淹没,她的追求者很多,基本没断过。但她挑三
拣四,只觉得明珅样样都比那些人好,拒绝起来笑里藏刀,一点余地也不留。
认识她那么久,他明知这点,却还是栽了跟头,全然是因为自己对另一个男人的妒意。
之后俩人和好,还是因为他说他看上了一个女留学生,问她要追求方法,她才冰释前嫌,热情地给他出招。虽然后来他很快就
和那女的分了。现在想起来,脸都快记不清,更别说名字,已经完全没了印象。
诚然,她为明珅可以断掉所有追求者的念想。但同时,她也是个珍惜朋友且重视朋友的人。
在澳洲,他算是她为数不多的交心朋友之一。他心知肚明。
“我还没吃饭。”
明芝撇撇嘴,也不否认自己酒量差,她把包放在一边,坐下后叫来服务生,要了份单人套餐,又看季清植,“你吃吗?”
季清植摇头。他呷了口酒,问她:“怎么非要在今天请我吃饭?”
明芝今天没怎么打扮,只嘴上涂了唇膏,t恤短裤就出来了,但仗着年轻漂亮,照样吸。她翘着腿,好似不经意地开
口:“你送了我一周的花,我还不得赶紧回你一顿饭么?”
季清植听后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我还以为你得过段时间才能猜到。”
“为什么?”
“听花店那边的人说你没有拒绝的意思,我就猜到你肯定是误会了送花人的身份。”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送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