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他并不讨厌她,所以他选择顺着她的话说:“哪里的话,那个败类,没资格喝喜酒。”
“谢谢,请你帮我拿两瓶香槟给一桌。”
“不客气。”小曼喜不自胜。
明明是她自告奋勇,但她却一厢情愿地认为,在这萍水相逢的一刻,他对她不单有救命之恩,还愿意把他的工作分给她做,这就表示他已经当她是朋友;有了朋友这层关系,正表示他们可以进一步发展成情侣……
虽然现在是秋天,可是她明显的感觉到,春天的脚步正一步步向她扑来。
从宋辰弼手中接过香摈,小曼有意无意地碰触到他修长的手指,心中一片乐陶陶,拿着香板的手像荡秋千似地摆动;她的身体虽然转了过去,脚也随着他手指的方向而去,但脸却依依不舍地往后顾盼好几眼……
不巧用正要自己来拿香摈的中年男士相蹭,手上的香摈又刚好落到半空中,眼嘟一声,原本就比较薄的香按瓶子,遇上力大无穷的她,自然碎成千万片……
宋辰弼赶了过来,担心地捉住她的手检查。“你有没有割到手?”
“没……”小曼满脸通红,幸福的感觉充满四肢百骸。
“妈呀!我毁容了!”中年男士哇哇大叫,脸颊上c着一块玻璃碎片。
“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宋辰弼松开手,拿出手机拨号。
中年男士气呼呼地说:“小姐,你要负责医药费。”
一想到要永存括出来,小器的小曼立刻发火;但在宋辰弼的面前,她必须要有淑女风范,于是她若无其事地说:“我的后背又没长眼睛,是你自己要靠过来的。”
“你……你……”中年男士气得牙齿发抖,舌头打结。
“我很可爱对不对?”答他接着说,说给宋辰弼听的。
“我要告你伤害。”中年男士决定上法院向她索取医药费和民事赔偿。
“不过是一点小伤害了,用不着小题大作。”小曼的手从他眼前飞快掠过。
中年男士还以为她要出他锅贴,吓得连退两步。“你干什么?”
“好心帮你拔玻璃碎片。”小曼将手上的玻璃碎片一弹。
一个在远处的小姐突然起身大叫。“是谁朝我的头上乱丢垃圾?”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中年男士吓都吓死了,只好自认倒据地摸摸鼻子走人。
“你的力气真大!”宋辰弼以目光衡量她的弹指神功,至少有三百公尺。
“人家是女孩子,你这么说会伤了我的心。”小曼故作楚楚可怜状。
但宋辰弼已经看出她是瘟神的化身。“我看,余小姐”
“叫我小曼。”小曼立刻纠正他,眼睛还妩媚地一勾。
“小曼你还是回座位去喝喜酒,我自己去送香流就行了。”
小曼像只小绵羊,顺从地点了点头,以为他是心疼她,怕她辛苦,所以才会不需要她的帮忙;但看在宋辰弼的眼中,她却是只披着羊皮的大野狼,如果他不离她远一点,他很可能会被她吃掉……
灾难接二连三地发生,连外面都开始打雷刮风下大雨。
对没带雨伞的小曼来说,这是天公替她制造的绝佳大好机会。
终于,宋辰弼是最后一个步出宴客厅,见了她,脸色如见了鬼般苍白。
小曼拦住他的去路,开门见山地说:“宋先生,我没有带雨伞。”
“很抱歉,我也没带雨伞。”宋辰弼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
小曼强迫中奖地说:“你应该有开车,你一定很乐意载我一程。”
“对不起,我还有事,我要赶时间。”宋辰弼立刻婉拒。
“你总不会希望我淋雨生病吧!?”小曼又装可怜。
宋辰弼不为所动地说:“门外有排班的计程车,你可以搭计程车回去。”
“我身上只有公车票。”小曼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把皮包打开来给他看。
其实,她这么做还有另一层意思;皮包里所有的物品都放得井然有序——口红、小梳子和镜子放在透明袋里,手绢把在整齐,还带了记事本,原子笔c在上面,显示她是个爱干净的好女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是在暗示他放马过来追她。
“这是一千块……”宋辰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从皮夹里取出钞票。
“不行,我姐说拿人的会手短。”小曼把双手背在身后,拒不接受。
“你当是我借你的。”宋辰弼只想快点甩脱她,她比烫手山芋还麻烦。
小曼却以为他是真的有急事,所以不方便送她回家,但他用借钱这招,为的就是要留下两续交往的线索;她从皮包里取出记事本和原子笔,像个记者在采访总统般笑脸相迎。“把你的电话用住址给我。”
“你拿给宋云儿,请她还给我就行了。”宋辰弼眉头皱了起来。
“她要去蜜月旅行,我不想欠钱欠太久,我娘说欠钱不还的人会断手。”
“这样好了,楼下有精品店,我去买把雨伞送你。”
“但我还是会拿雨伞还你,你的电话和地址方便给我吗?”
宋辰弼深吸了一口气,她手长脚长,称得上是美人,对大部分的男人来说,英雄救美是走桃花运,但他却觉得是厄运的开始。
他有女朋友了,他不需要她以身相许,看她一副要免费奉送自己的样子,他吓得“皮皮挫”。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应该到此为止。”他只想跟她划清界线。
“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曼一时之间没会意过来。
宋辰弼残忍地说:“我不希望你继续纠缠我。”
“你讨厌我?”小曼难以置信地惊呼。
“那倒不至于,而是我有个很会吃醋的女朋友。”
小曼退而求其次地说:“我们只做普通朋友,不行吗?”
“最好不要。”宋辰弼无情地摇头,一点机会也不肯给她。
“呜呜呜……”小曼双手遮脸,使出假哭攻势,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你不要哭,我没有恶意。”宋辰弼光听声音就知道她作假。
小曼从指缝间偷看他的表情。“你很爱你女朋友?”
“是的。”宋辰弼坚定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没人肯跟我做朋友?”其实小曼想说的是男朋友。
宋辰弼知道她的心意,也很想告诉她,因为她的力气大得吓人,做她男朋友迟早会因内出血而死;但他终究还是选择不回答,看了眼手表,脸上出现担忧的表情,向她道别:“我真的有事,我不能陪你聊下去了,你自己保重。”
正文 第二章
呜呜呜……
小曼坐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饭店经理跑来关切;原来是扫地的欧巴桑跑去告诉饭店经理,说有个女孩可能会自杀。
在饭店经理的劝说下(还包括威胁要叫警察来),小曼才肯拍拍p股走人。
手一碰触到p股,她立刻联想到宋云儿,这才明白自己误会她了,她一定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所以才会极力反对。可是她对宋辰弼一见钟情,爱情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克制住,莎士比亚就写不出罗密欧与莱丽叶的故事……
一想到宋辰弼那么专情,她的心情很复杂,对他的马子是既自幕又嫉妒。
不过,饭店经理人还不错,拿了把雨伞送她,让她感受到温暖的人情味。
小曼吸了吸鼻,止住泛滥的泪水,接过雨伞。若不是饭店经理是个长相抱歉的中年人,而且她的心又还在宋辰弼的身上,她把不好会移情别恋;但她心中暗暗期许,当她结婚时一定要再回到饭店,算是对饭店经理的一种报答。
顺着饭店前的公园走过去,小曼忽然看到暗处有可疑人影晃动,仔细一瞧,居然是四个青少年在欺侮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她正在失恋中,心憎恶劣,这四个青少年刚好做她的沙包,让她发泄一下。
“你们在干什么?”小曼边大喝边走过去。
“小姐作快去报警,他们在抢劫我。”老爷爷急声说。
一个穿着夏威夷花衬衫的青少年立刻叫道:“快捉住她!别让她跑了!”
小曼像黄飞鸿似地蹲着马步,摆好干架的姿势。“我会很多中国功夫。”
三个青少年围住她,穿花棕衫的扭住老爷爷,一副杀j不用牛刀的模样。“以一对三,就算你会降龙十八掌,也打不过我们。”
“你们四个一起上,省得浪费时间。”小曼说的是实话,不是大话。
穿花棕衫的发出y阳怪气的笑声。“你们听听,她想跟我们上——床。”
“小姐快逃!”老爷爷不想连累她,心里觉得她有勇无谋。
“老头,没你说话的分。”穿花衬衫的手掌高举起来。
小曼火速冲出重围,将他的手反折。“你居然敢欺侮老人家!”
他痛得大叫。“快来救我!我的手快被她折断了!”
“一起扁她!”三个青少年一窝蜂地拥上。
这些青少年作梦也没想到,遇到余小曼,他们的这种行为根本就是找死。
老爷爷一眼张一眼闭,又担心又害怕,但他随即发现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只见她左一拳、右一腿,打得那些恶少如落花流水,跪在地上叫她祖乃乃,然后以狗爬的方式离开公园,老爷爷顿时感到大开眼界。
小曼捡起恶少留下的皮夹,应该是老爷爷的。哇嚷,她居然救到一个“好野”老爷爷!她一眼就看到皮夹里至少有三十张千元大钞,她虽然数学考试常拿个位数,但对钱向来灵光,心里暗暗希望老爷爷拿出十张钞票报答她。“老爷爷,你有没有受伤?”
“幸亏女英雄来得快,我毫发未伤,不过吓得两腿发软了。”
“老爷爷,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小曼扶着老爷爷走出公园,伸手招了辆计程车,拉开车门,礼让老爷爷先上车,然后她才坐进去。她向来喜欢老人家,因为爷爷乃乃和外公外婆都疼她,每到她生日和过年都会各包一万块给她,让她的存招里有七个零。
老爷爷向司机说出住址。外双溪,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还有好多豪华别墅;小曼又有了新想法,希望老爷爷能有年轻英俊的孙子。
这时老爷爷仿佛跟她有心电感应,刚好提到他孙子。“小姐你心真好,不像我孙子的女朋友,心眼很坏。”
“那很简单,你是爷爷,你可以命令他跟她分手。”
“偏偏我孙子是死心眼,宁可天下人负他,也不愿负天下人。”
小曼握紧拳头说:“这个笨驴,让我去把他打聪明一点!”
老爷爷叹了口气,他的孙子是个大好人,让他非常担忧,于是他和他女儿联手,故意把公司的资产掏空,留下烂摊子给孙子。
果然如他所想,孙子的女朋友开始不像从前走得那么勤;偏偏孙子看不透女友是个拜金女,还说她是因为工作忙,所以无法带来看爷爷。
其实这样也有个好处,只要她不来,他的心情就会很好,多活几年没问题。
“该打的是他女朋友,居然建议我孙子把我送到安养院。”
“那你的儿子和儿媳妇怎么说?”
“他们都去世了,我现在回我孙子相依为命。”
“老爷爷你好可怜,孙子居然不要你……不如你来我家住,我家很大。”
“我家也很大,而且我才不会让那个坏女人称心如意。”
“那个坏女人现在在哪里,我去海扁她一顿。”
“在飞机上,她是个空姐。不过她下飞机时我会通知你。”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老爷爷在饭店前出现,又是个好野人,笨孙子的马子是个空姐……种种蛛丝马迹合在一起,不难让小曼有所怀疑。“我刚才喝喜酒时,遇到一个男生,他女朋友也是空姐。”
“真巧,我刚才也在喝喜酒,是我外孙结婚。”
小曼是以肯定的口吻问:“老爷爷你姓宋,对不对?”
“而你口中的那个男生,也姓宋对不对?”老爷爷也恍然大悟。
“没错,老爷爷你是宋辰弼的爷爷。”小曼真的要好好感谢上天待她不薄。
这种巧合,一定是上天的安排,让她救到他爷爷,让她名正盲顺地走进他的世界。虽然从老爷爷口中,得知他女朋友不好,而且他仍然死心塌地地爱她,令她没有把握得到他的青降,但她心中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期待有朝一日……
老爷爷突然打断她的思绪。“你待会儿见到他,要帮我演一出戏。”
“没问题,演一百出戏都没问题。”小曼巴不得天天都能到他家报到。
“在我孙子面前,我假装得了老年痴呆症。”
“为什么?”
老爷爷以平静的语气说:“说来话长,你以后慢慢就会了解。”
果然如小曼所料,宋辰弼是住豪华别墅,她变得更殷勤了,下了车之后,身体横在车内,搀扶着老爷爷下车。在兴奋的心情之下,手劲不知不觉地变大,砰地一声,关上车门的同时,计程车如经历大地震般摇晃不已……
宋辰弼还没回到家,偌大的别墅也不如小曼想像得那么华丽。
院子里有杂草丛生,一进到客厅,报纸乱扔,电视机上还开着。
老爷爷看起来一脸疲累,小曼不想烦他,主动地把地吸好。当她到厨房要去拿抹布时,灯一打开,几只蟑螂吓得到处乱窜,洗水槽里有很多待洗的碗和杯子,上面残留发酸的牛奶和燕麦粥,由此可见是早餐留下来的。
抹布就扔在脏碗上,有股浓浓的恶臭味。小曼边用沙拉脱用力搓洗,边想着老爷爷家中的菲佣为何这么懒惰?
也许因为今天是星期日,菲佣放假。像她家隔壁就住了一个半身不遂的老人,那个菲佣每列假日就玩到清晨四、五点才回去,很恶质。
看来宋辰弼是个倒霉蛋,不仅交到坏女朋友,连请来的菲佣也是坏的。
把客厅整理好之后,她看见老爷爷在看新闻,于是又回到厨房彻了杯热茶,想帮助老爷爷消化,避免胀气;这可不是刻意讨好,而是她本性善良。
接为她阔始清洗流理台,不一会儿,从客厅里传来宋辰弼的声音……
宋辰弼惊魂未定地说:“爷爷!我找你找到快疯了!”
爷爷眼睛盯着电视,不当一回事。“我一直都待在家里。”
“爷爷你忘了,你跟我一起去喝叶峰的喜酒了吗?”宋辰弼指出。
“叶峰是谁……哦,我想起来了,他是我外孙,他今年不是才上小学吗?”
“他已经二十一岁了,现在读大三。”宋辰弼耐心地澄清。
“我外孙结婚,为什么没请我去喝窖酒?”老爷爷装得跟真的一样。
宋辰弼吃惊地问:“爷爷你西装上有泥巴,你跌倒了是不是?”
“我有跌倒吗?”老爷爷挠着头,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
宋辰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每次跟爷爷说话就像对牛弹议,送爷爷去安养院,那里有专业的护士会照顾爷爷;毕竟他每天从早忙到晚,有时加班一夜不眠,让爷爷一个人在家,他很不放心。
但是现在他们的经济状况不如从前,因为爷爷和姑姑投资高尔夫球场,虽然姑姑还算理智,只投资了一千万,但爷爷却瞒着他和姑姑,挪用公款一亿,结果血本无归。
虽然别墅仍在,但每个月光是付银行贷款就要十五万,穷到连菲佣都请不起。
爷爷坚持自己煮饭,所以他每个星期天都会去超市一趟,买齐一个星期的莱色。爷爷用过的碗盘,穿过的衣服,还有看过的报纸,甚至连马桶用脏了,都不会清理,于是每到星期天他就要大扫除,比上班还累。
突然,宋辰弼眼睛一亮,发现今天客厅特别干净,跟他出门前不一样……
他正感到纳闷之际,从厨房里走出他最不想看见的女人。
“哈啰!我们又见面了1小曼端了热茶给他。
宋辰弼不悦地板着脸。“你怎么在我家?”
“我跟你爷爷一起来的。”小曼维持着甜美的笑容。
“你遇到他!”宋辰弼觉得她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小曼以骄傲的语气说:“老爷爷被四名恶少抢劫,是我救了他。”
宋辰弼用责怪的口吻对爷爷说:“爷爷,我叫你等我,你为什么要自己先走?”
“我哪儿都没去,我记得我一直都在家看电视啊!”爷爷一副冤枉的可怜模样。
“老爷爷受了惊吓,你就别再念他了。”小曼反过来责怪宋辰弼。
“你是谁?”爷爷茫然地看着她,演技足以拿下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
“我刚才救你一命,老爷爷你忘了吗?”小曼充分配合。
爷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我孙媳妇。”
其实,爷爷这个老狐狸是故意试探小曼的反应。如他所料,她听了之后,脸颊立刻变得像颗红苹果,足以证明她喜欢辰弼;可是辰弼却双眉紧锁地瞪着茶杯,好像发现有一只苍蝇在莱里游泳似的。
严格说起来,小曼和花若琳都是美女级,花若琳身高也有一百六十八公分,两人同样是纤腰细骨,同样是肤白后红,但小曼不及花若琳的气质,花若琳又不及小曼的善良,若是要他在她们两个之间作出选择,老爷爷绝对会选小曼。
娶妻娶德,这是婚姻幸福最基本的要素,爷爷已经跟辰弼说过很多次,但是辰弼老是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因此爷爷才会不得已装痴呆,把公司让给辰弼经营,并且事先故意把一亿元藏在瑞士银行,让他忙碌,借机疏远他和花若琳的感情。老爷爷相信再过不久,花若琳自然会露出狐狸尾巴……
宋辰弼没好气地说:“爷爷你糊涂了,我还没结婚,而且她不是我女朋友。”
爷爷咄咄人地问:“叶峰上小学都结婚了,你为什么还不结婚?”
宋辰弼避重就轻地说:“我忙,若琳也忙,我们没时间结婚。”
“若琳……这名字好熟,我想到了,她很爱钱。”
“爷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