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走到门口,回眸一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谁才是最爱你的人。”
“问题是,我最爱的人绝对不会是你。”宋辰弼投以想呕吐的表情。
虽然很气很气宋辰弼,但小曼还是原谅了他。
这就是爱情的伟大,小曼对自己的死心塌地越来越敬佩。
不一会儿,几个青少年拿着喷漆和球棒,大摇大摆地走进办公室。
照理说,整栋大楼有保全警卫,应该不会让手持武器的青少年人内才对,但如果有人罩着他们,自然另当别论,而这个人就是老爷爷;老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狠角色,直到遇见一位富家女,也就是老乃乃,才改邪归正的。
但他们约定,绝口不提往事,所以没有一个晚辈知道老爷爷的过去。
老爷爷为了要让辰弼认清花若琳的真面目,无所不用具极。前些日子,他碰到过去的同伴,现在已经升格做精神领袖。
两个子孙满堂的老人家闲话家常之余,老爷爷说出自己的烦恼,精神领袖就想出这个计谋——派几个手下,以地下钱的名义来围事,让花若琳以为公司快倒了。
你们查事长出来!”带头的青少年,满脸长红豆,看来不超过十八岁。
“他不在,你们找他有什么事?”钟经理很有男子气概地挺身而出。
“他上个月向本公司借了一百万,一毛利息也没付。”
宋辰弼闻声走出总经理室。“要付多少!”
“利息八万,本金二十万,总共是二十八万。”
“我明天给你们。”宋辰弼打算晚上去向姑姑求救。
“老板要我们今天就拿到。”红豆少年不知道这是个骗局。
“银行已经关门。”宋辰弼面在难色,幸好银行关门,不然他就粮大了。
红豆少年一p股坐到桌上,抠着鼻孔说:一用信用卡,凑一凑应该没问题。”
“我有,我先付给你们。”小曼只好拿向她娘借的钱先应急。
宋辰弼不领情地说:。不关你的事。”
小曼再自然不过地说:“你明天还我不就得了。”
宋辰弼感到心乱如麻。欠钱是小事,欠她人情才是大事,可是一文钱足以死一条好汉。
她的心意,他一直很清楚,不管他是疾言厉色,或者是好言相劝,要她别浪费钱买三餐给他吃,她依然照买不误,让他觉得压力好大。
这时,红豆少年不耐烦地催讨。“快把钱拿出来。”
小曼主动地说:“你们跟我回家去拿。”
“我陪你一起回家。”宋辰弼为了她的安全起见说道。
小曼高兴的眼里闪烁着晶亮的泪花。“你终于肯对我好了……”
“少发花痴了,我没时间看你们谈情说爱。”红豆少年轻蔑地努努嘴皮。
“你敢破坏我的好事!”小曼大为愤怒,恶狠狠地瞪着他。
红豆少年一脚踏在桌上,一副挑衅的样子。“你想怎么样?”
小曼走到他面前,拳头高举,指关节团握紧而泛白。“我要你道歉!”
虽然她娘耳提面命地提醒她,别在白马王子面前露出力大无穷的本性,可是她忍不下这口气;现在的青少年目无法纪,而造成他们越来越猖狂的原因,就是因为大部分的人都宁可做缩头乌龟,也不愿做英雄好汉。
更何况,他们是来找碴的,她出手替公司解围,宋辰弼应该感激她才对!
“笑死人……”红豆话还没说完,一只眼睛突然看到满天星星。
小曼朝着拳头吹气。“是你自己要找死的。”
“贱货!给我打!”红豆少年叱喝着无知的同伴们。
宋辰弼以身体护着小曼。“你们七个男生对一个女生,要不要脸?”
“你别担心,我没问题。”小曼把他推开,抓起椅子和拿球棒的少年对峙。
还没下班的同事都看得眼花撩乱,仿佛在看一出武侠剧。只见小曼一会儿用腿,一会儿用手,把围攻她的少年郎一个个打得哭爸叫母、鼻血流满地,还有桌椅也东倒西歪,大家对小曼的感觉是充满畏惧比敬意还多。
这些少年郎顿时连钱都不要了,纷纷落荒而逃,赶去医院疗伤止痛。
小曼邀功地看着发呆的宋辰弼。“下次再有人来找碴,交给我处理准没错。”
“你好厉害!”钟经理第一个走向她,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小意思。”小曼洋洋得意,打架总会使她心情好。
钟经理怀疑地问:“我额头上的疤是不是跟你有关?”
小曼不动声色地说:“你那晚喝醉了,走出料理店时自己摸到门。”
就算钟经理知道她说谎,但他也不敢跟她算帐,只好自认倒媚,并且提醒自己,以后要和她保持距离,不然下一个住院的可能是他;至于第一个住院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总经理,他无限同情地看了眼宋辰弼……
他完全能想像得出被她爱上的宋辰弼此刻的心境——生不如死。
钟经理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说:“把办公室整理一下,今晚大家留下来加班。”
“你可以回家了。”宋展迅回过神来,对着小曼下逐客令。
“我也是公司的一份子,我当然要为公司尽心尽力。”
“你就是出大多力了,所以我才请你回家休息。”
“我不累,我有用不完的精力。”
正文 第四章
女追男,隔层纱;这是余小曼的信念。
所以小曼自告奋勇地帮同事们影印资料,到楼下的便利超商去影印,希望能让宋辰弼注意到她的优点。
公司里当然有震旦牌影印机,虽然用了五年,但性能跟新的没两样;直到小曼碰到它一下,它就莫名其妙地寿终正寝,连震旦行派来的修护员都束手无策。
修护员建议钟经理买台新的影印机,钟经理不好意思说公司没钱,以“考虑一下再说”敷衍了事,幸好罪魁祸首主动扛起责任,替大家跑腿。
小曼为了力求完美表现,好让宋辰弼对她刮目相看,期许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所托,一遇到电梯向上,她就从位于五楼的公司跑下楼,勤快的声音从楼梯间回传到办公室。
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多,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辛劳,有车的同事载没车的同事回家,唯独小曼没人敢拿自己的爱车开玩笑;当然小曼也不需要他们j婆,跟大家…一道别之后,她敲了兰总经理室的门,得到“请进”的回应。
“你怎么还没走4’宋辰弼很后悔自己设先问是谁油找罪受。
“我想留下来陪你。”小曼的字典里没有“害羞”这两个字。
切谢你,不过我不需要你陪。”宋辰弼断然拒绝。
小曼找借口地说:“万一地下钱庄的人又来,我可以做你的保镖。”
“不用了,我已经跟楼下的警卫说了,如果他们再来就报案”
“远水救不了近火,保护总经理的安全,是做下属的责任。”
宋辰弼直视着她充满爱意的眼神,心里大喊救命。他无法忍受的,不是她的力大无穷而是她像极税蝇纸的个性,几乎快让他透不过气来,她简直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克星。
他语带烦躁地说:“你不要烦我,行不行?”
小曼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她的表情让他觉得他好像踢到一只长颈鹿。
那种受伤的眼神,使他于心不忍,他努力让自己和蔼些。“我的工作还没做完,我需要安静。”
“我去帮你买咖啡提神。”小曼的复元能力比断尾的壁虎还要好。
宋辰弼求饶地说:“我口不渴,麻烦你快点回家。”
“我爹我娘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
“你累了一天,又打架、又跑楼梯,应该早点上床休息。”
“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小曼自作多情的毛病又发作了。
“我……”宋辰弼正想解释清楚,他是要她滚蛋,但肚子突然一阵哀嚎。
“你肚子饿了,我去买消夜,你喜欢吃什么?”小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甜笑。
宋辰弼像被打败似地双肩垂落。“你能不能放我一马?”
“你别跟我客气。”小曼一副了解他是不好意思叫她出钢的表情。
待她一走出总经理室,宋辰弼立刻把没完成的工作全包进公事包里。明知这么做很没男子气概,但……去他的,他田要安静,他需要专心,这份工作关系到公司的存亡,她却像只打不死的蚊子在他面前卖弄风s。
回
临走前,他突然有些良心不安,毕竟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他好,严格说起来,她比若琳还关心他……
他随即快速地摇了摇头,他已经有若琳了,他不该拿小曼跟若琳比较,若琳在他心中的地位,应该是无可取代的。
可是若琳在知道他今晚要加班,不能陪她去参加派对之后,用力摔他电话,他居然毫无任何感觉……
他在有背胶的便条纸上,写下歉意和解准一一他是为了工作而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小曼手上提了一袋卤味和一袋各种牌子的咖啡回到办公室,看到黑漆漆的总经理室,脸上的笑容在瞬间凝结;她正感到伤心不已,门外突然出现一个身材娇小、大多数男人一见就会心动的女人,只可惜……
小曼第一个直觉反应,她不是花若琳,因为花若琳绝不会像她,穿着经得像悔于菜的套装;也不会口红被吃掉大半,只留下唇廓周围有淡淡的红晕;更不会将头发像稻草般束在头上……很明显的,她是个乱七八糟的怪女人。
“小姐,借我一包咖啡包。”女人像来到自己公司般轻松自在。
“给水间在那儿,你自己去拿。”小曼颓坐在椅上,手指向给水间的位置。
女人并没随着小曼手指的方向移动,她的鼻翼亩了龛,看起来像闻到香味的天竺鼠,逞自走到放着塑胶袋的桌前,手指夹着袋口一掀,兴旧地惊叫。“哇!你一个人吃这么多东西,你不怕变成肥猪啊!?”
“这是两人份,主要是买给总经理吃,不过他跑了。”
“正好,我肚子饿了。”女人拉了张椅子,拿起袋里的竹筷开动。
“你脸皮很厚!”j、曼嘲讽地撤撇嘴,但她对这个怪女人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好感。
“厚才好,连蚊子都无法欺负我。”女人语带快活和得意。
小曼想交朋友地问:“我叫余小曼,你叫什么名字?”
“冷杰。”冷杰简洁地应道。
“你的头发上有好大的头皮屑。”小曼忍不住地指出。
“是纸屑,我刚才拿纸屑当雪花玩。”冷杰一边澄清一边吃不误。
已经快十m点,你不回家睡觉,玩什么雪花?”小曼像疯子似地看着她。
“我加班加到心烦,想找点乐子舒缓心情。”冷杰有问有答。
小曼好奇地问:“你是做什么的?”
“六楼,建设公司装演部门的一员大将。”冷杰往自己脸上贴金。
其实她只是一名小助理,她的主子美其名为设计师,却连透视图都不会功,说穿了,是个靠两腿吃饭的花瓶。不过她o两人合作愉快,主子陪老板睡觉,睡完就有大案子给她画,而且奖金向来是两人平分,算得上是鱼帮水、水帮鱼的组合。
但是最近经济不景气,买房子的人少了,装演房子的人不少,所以老板打算裁员,听说她和她主子都在黑名单内。不然她加班到深夜,可不是努力工作,而是利用公司资源,设计一些装演图,打算日后去应做新工作用。
她大部分的薪水,都交给她生意失败的大哥拿去偿债吃俭用的她,今晚运气真好,不仅吃到免费的消夜,而且是一人独享!
小曼突然有感而发地问:“你谈过恋爱吗?”
“男人看到我都退避三舍。”冷杰不怎么难过地耸肩。
“这么说,咱们是同病相怜。”小曼一副找到知己的模样。
冷杰打量着她清秀的脸庞。“我的缺点是乱七八糟?”
小曼十分泄气地坦承。“力大无穷……我一掌能劈破块屋瓦。”
“你喜欢总经理,对不对?”冷杰肃然起敬。
“但他有女朋友了,是个空中小姐。”小曼语带伤感。
“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冷杰投给她一个“寡妇死了儿子”的眼神。
小曼痴情不悔地说:“在我眼中,放眼天下只有他那一株草。”
若不是吃人嘴软,否则冷杰会笑她是笨女人,不过她对那位未曾谋面的总经理充满了好奇。
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女人匍匐在他脚下?她心想,能坐上总经理的位子,应该是多金的男人,女朋友是空中小姐,应该是长得不错……
显而易见,他是个英俊多金的男人,但冷杰却认为,小曼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中了白马王子的毒!
小曼有铁打的意志力,在宋辰弼没结婚以前,她不见棺材不掉泪。
星期天的上午,她拿着学生证去做脸,看到一个爸爸级的男子坐在沙发上。
哇咧!玻璃门上明明贴着“男宾止步”的大字报,他怎么可以进来?他的眼睛虽小,却在她进来时忽然一亮,小曼被他这么色迷迷的一瞧,j皮疙瘩掉了满地;看来他不是瞎子,而是护肤坊的老板娘见钱眼开。
这个爸爸级男子是陪他老婆来?还是陪他女儿来?
如果是两者之一,那么她还能原谅他,不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但当小曼经过他面前时,。股足以黄死蟑螂的浓浓古龙水味道,差点让她害喜;根据她聪明的大脑推测,他是陪情妇来的,若不是她快吐了,她一定会海扁他一顿。
换好了布袋式的衣服j、曼被带进一间已经有另一位女客人也在做脸的房间。
她看了一眼情妇的长相,虽然脸上救了一层厚厚的冰河泥,但她的脸蛋很小,鼻梁也很挺,应该是个美女,也只有美女才有资格做好野老头的情妇。她一想到这个女人要跟好野老头上床,一股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隔壁床服务的美容师说:“你换男朋友啦?”
“还没,考虑中。”美女的声音就像她的长相一样迷人。
“你们的感情出了问题吗?”美容师关心的口吻中有八卦的成分。
“感情没出问题,而是他的公司出了问题。”美女有意找人吐露心事。
“他的公司怎么了?”美容师问,小曼也竖着耳朵倾听。
美女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快倒闭了。”
“贫贱夫妻百事哀,我劝你趁早离开他好。”
“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我对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这个美容师小时候一定是穿好奇宝宝牌n布,才会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
小曼本来想像她娘一样,骂美容师下辈子要去牵猪公!考虑了一下,她决定闭上嘴,因为这些不关她的事;而且,她没资格骂美容师,她自己正在做的也算是破坏别人感情的坏事
她听到美容师又问:“什么希望?”
美女乐观地说:“以他的能耐,不是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从美容师的鼻孔里传出冷哼声。“起死回生恐怕要花好几年的工夫。”
“没错,所以我很苦恼,要不要等他几年?”
“万一回天乏术,你岂不是自白浪费了好几年青春!”
“我知道,可是你是知道的,我男朋友好帅,我有点舍不得离开他。”
“你别傻了,聪明的女人都该知道,爱情和面包之间,应该选择哪一个!”
“当然是选择爱情。”小曼忍不住地脱口而出。
美女没好气地回嘴。“你懂什么?”一股火药味弥漫,基于两住都是客人,美容师不便出声,但她心里却责怪小曼冒失。偷听人家谈话已经是不礼貌的行为,居然还敢大放厥词!美容师以咳了雨声暗示小曼闭嘴,小曼依然我行我素,不吐不快地说:“外面那个老头子,足以当你爹了。”
美女坐起身子,瞪着上了面膜、看不清楚脸的小曼。“不关你的事。”
小曼收不了嘴地说:“而且,那个老头子应该有妻儿了。”
他和他太太离婚了,你别把我说得像狐狸精。”
“旁观者清,你跟那个老头子就像一朵鲜花c在牛粪上。”
“我的事没有你c嘴的余地。”美女气急败坏,用力甩门而出。
小曼不屑地撤了撇嘴。“真是好心被雷打到!”
“你别再说话了,不然嘴角会有细纹。”美容师适时地转移话题。
“这是什么?”宋辰弼以有点受不了的表情看着桌上。
“我亲手做的便当。”充满了爱的便当;小曼在心里补充。
“我跟若琳约好吃午饭了。”宋辰弼双手环胸,摆出拒人于千里外的姿势。
“那当餐也行。”小曼的心一阵抽搐,但脸部仍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宋辰弼低着头假装在忙。“你自己吃,我上要跟客户吃饭。”
“那当消夜好了。”小曼的脸上刻着不容拒绝的决心。
“我没吃消夜的习惯。”宋辰弼懒得看她一眼。
小曼感到极度悲伤。昨天做完脸之后,她骑着隔壁邻居小孩的脚踏车,跑到大老远的万客隆、花了好多钱买菜,但她一点也不心痛,为所爱的人做饭,是再快乐不过的事;而且她还买了三本主任的书,整整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研究……
一开始,她只用少许的材料试验,每失败一次就会难过和生气,但一想到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她就会激励自己,重新再来。
从黄昏一直做到晚上九点,“爱的便当”才大功告成,没想到他连打开盒盖,看一眼她努力竹成果都不肯。
不过,她很快又有了自我安慰的想法,他是因为跟别人约好才回绝她,今天不行还有明天,叨天不行还有后天,天天都有机会。小曼预约地说:“那明天我再做便当给你吃,你别再跟别人约吃午饭。”
宋辰弼心想,和她争辩是不会有结果的,干脆泼她冷水算了。’‘你不用为我费心费力,你的心意我了解,但我对若琳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黑白分明的眼眸浮上一层淡淡的水雾,小曼咬着指甲,试着控制泪水不要流下来。宋辰弼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正要答应她,总经理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很有品味的女人走了进来。
“辰弼,我来了。”
她一定是花若琳!小曼赶紧背过房子,硬是把眼泪进心里。
“我马上就好。”宋辰弼收拾着桌面上的文件,手脚显得有些慌乱。
“她是谁?”花若琳打量着小曼的背影,对她高贵的身材产生莫名的敌意。
宋辰弼尽可能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新来的总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