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的哥哥就是裴铠泽?她去过岱山岛的那座庄园,对吗?”她的情绪微微激动起来。
他定定望着她,为她苍白的脸色微生歉意,但也只是一晃而过,再冷道:“他们是去过古宅,怎么了?”
“没什么。”她立即道,突然转身大步往门口走。
“去哪里?”他极冷出声,眉心拧成一座小山,并没有追上来,“现在很晚了,别到处跑。”
“我只是出去走走。”她脚下一顿,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很安静,晕黄的灯光淡淡洒落,两盆绿萝翠色欲滴,她将背靠在墙壁上,双眸没有焦距的看着对面墙上的油画。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小到,一抬起头,就能撞见一些不想见的人。裴铠泽、裴妍奚、裴云姿,他们这个裴姓的世家,就这样与她缠绕在了一起。她突然发现敖宸给她挖的这个坑很深,陷身快,抽身却难。
017
h市皇都大酒店,订婚宴。
豪华的贵族饭店,衣着鲜亮的名流,永远围绕财富与身份的话题。说不清的富丽华贵、道不明的高调奢侈,却有一个格格不入的中年女服务生端着酒水,穿梭在人群中。
那是个至少四十岁出头的女子,皮肤虽白皙,却松弛了。急急走着,低垂着头,哪个宾客也不理,往休息室方向去。
等走到门口,她并不敲门,端着托盘帖耳倾听。
而休息室里,如雪一身valentino白色斜领贴身丝裙,正坐在梳妆镜前安静让化妆师上妆,不吐一语。一袭黄色长裙的裴妍奚则歪在桌沿,把玩着与那套白色丝裙配衬的白色印花丝巾,要笑不笑道:“你就那寒酸样,再怎么用奢侈品包装,还是成不了凤凰!valentino、i,是典雅和奢华的象征,只适合公爵夫人和淑女名流们消费。穿在你身上,简直就是金布裹着一只不入流的乌鸦,笑掉大牙!”
如雪眉心拧了一下,睁开上妆好的艳光大眼,启唇笑道:“我是出身寒微,没有大小姐你养尊处优。但你宸哥哥就是选了我,只愿与我这乌鸦订婚,而不屑看某些要靠身体勾引男人的大小姐。名流宠儿又如何,这套礼服穿在你身上,不见得比我时尚到哪去!”
“你!”裴妍奚被堵得小脸一白,霍的站直身子,将手中那条丝滑的印花丝巾砸到桌上,“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宸哥哥用来发泄的牺牲品而已!你以为宸哥哥是真的想娶你吗?他不过在拿你当猎物耍,拿你与我姐赌气、打拉锯战!等我姐回头,你这可怜虫就该从哪来滚哪去,哭爹喊娘!”
如雪听着,脸色立即黑了一层,示意化妆师停下、先出去,站起身看着这个不断冒酸泡的裴妍奚:“你也喜欢敖宸,对吧?”
“关你什么事!”裴妍奚双目一瞪,就是看她不爽。
“既然喜欢,那就用心去追,别在我这撒气!”如雪冷冷看着这个比她矮半个头、一脸妒意跋扈的女子,重重推开椅子,“昨晚裴云姿已经在加拿大旅行结婚了,你宸哥哥追去了加拿大,你若真的喜欢他,就去安慰他,别把怒气发泄在我这里!”
三天前,她因淋雨、疲累晕倒在了康菲酒店的走廊上,等高烧退去醒来,她的人已经被接到了h市。而这次订婚宴,男主角根本不在,全靠他们敖家撑场面,等着他回国。
“我……”
“嗙噹!”不等裴妍奚开口说话,虚掩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杯子连续落地的声音,惊得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大小姐一脚跳起,气势汹汹往门口跑,“谁在外面,给我进来?!进来,听到没有!”
木门这才被缓缓推开,露出一个服务生的脸,“我想问问,小姐们是否需要酒水?”
“湘嫂,原来是你!”见到来者,裴妍奚发出一声大叫,如碰到火炉般的弹跳开,“酒店里没有服务生了吗?怎么让你这样的人来丢人现眼!我们不需要酒水,你该待哪待哪去!快走!”
“是,妍小姐。”中年女子躬了躬身,端着托盘打算离去。
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一身正装的郑淑贞怒气冲冲拨开挡道的湘嫂,y沉着脸,看向如雪,“敖宸说几点回来?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她是故意这样问的。儿子今天凌晨的飞机,早已带着求婚戒指匆匆去了加拿大。所以她特意让这场订婚宴如约而至,为的就是儿子向云姿求婚成功,能及时赶回来,直接做这场喜宴的男女主角。至于韩如雪,她是不会让她在宾客前露面的,顶多应应急。
“他没给我打电话。”如雪摇摇头。敖夫人心中的盘算,她又岂会不懂。她恰好等的也是这个机会。
“那你打过去,客人们在问!”郑淑贞y冷盯了她一眼,将目光转到中年女子身上,脸色蓦然一变:“你怎么来了?给我滚出去!!”声线突然拔高,如一秒钟攀上珠穆朗玛峰。
中年女子不悦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将头低下去,转身出去。
如雪也皱了皱眉。敖夫人对这湘嫂有仇吧。
“妍奚,你出来,别待在这!”郑淑贞对裴妍奚招招手,最后狠狠扫了如雪一眼,带着眉开眼笑的妍奚,‘嘭’的甩上大门。如雪冷冷看了那厚重的大门一眼,伸出手去扭门把手,发现门果然正被反锁。
她无所谓的扯了扯唇角,坐回梳妆台前,将盘好的长发给放下,拨顺,再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给安安打了个电话。
“如雪,你真的要订婚了?!”安安的声音差点将听筒撑破。她在岱山岛就待了几天而已,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应该订不成。”她浅浅一笑,将手机拿开一些,“安安,你帮我守好家门,我过几天回去给你详细说。”
“好!不过你在回来前,可以先去看看黛丽。听说她的新房子跟敖家在同一区,隔的不远的。”
“嗯。”她收了电话,重新拨号,拨的是敖宸的号码。其实她的手机根本不能打国际长途,她只是顺手拨一拨,说不定他已在区号内,带着他心爱的云姿,在电话里跟她把协议解除。
“嘟!”没想到那边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了。“是我!”电话里传来他嘶哑疲劳的声音,低低哑哑的,隐隐含着一股无力,“我已经到酒店门口了,你准备好了吗?”
“已经到了?”她微微惊讶,望向那紧闭的门扉,喜上心头:“既然你们已经回国了,那你和我的订婚宴还需要继续吗?”这场盛宴里,没有一个人抱着喜悦的心情。结束了,对大家都好。
“当然继续!”他立即道,磁性的声音有些严肃、消沉,“我想定下来了,很期待这份婚姻。为我们的相遇庆祝吧,这场盛宴过后,我们的人生将会不一样!”
“敖先生!”这番话莫名其妙!
“啪!”他已挂断了电话。
五分钟后,门锁被转动,他一身银灰西装、黑衬衫、不打领带的风尘仆仆模样出现在她眼前。却不吐一语,复杂万分看着她。而后几大步上前,突然一把抱她上梳妆台,狠狠吻住了她。
她大吃一惊,脸被那新生胡渣刺得生疼,更被他浓烈的男性气息和力量弄得身子轻颤,手中的手机摔落下去,砸上梳妆台,再滑到地上摔成碎片,“你不要碰我!”他又怎么了! 他的吻很强势,紧紧箍着她的后脑勺,不顾她双手在他背部的捶打,执意将她压在镜子上,扫落所有的化妆品,在那片乒乒乓乓声中,吮痛她的唇。
继而,突然将她的身子往怀里一揽,紧紧抱住,哑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
她挣扎的身子骤然一僵,在那一瞬间,竟是清晰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脏,如困兽在饮泣。她捶打的手缓缓停下来,一颗心也随他在狂跳。他是怎么了?将她抱得这样紧,如救生浮木一般。
018
这边,郑淑贞刚刚带妍奚出门,就将大门给反锁了,脸上的y云一点一点散去,换上对妍奚的宠溺:“妍奚啊,如果敖宸追不回你姐姐,今晚就让你做宴会的女主角,如何?”
妍奚一听,忙朝她扑过去:“嗯!谢谢敖伯母!”
“谢什么!”郑淑贞拍拍她的手背,故意拧起眉头,带着她往走廊走,一脸的笑,“你们裴家的两个丫头,我都喜欢,伯母呢,巴不得敖宸将你们姐妹俩都娶进门。可惜云姿那丫头喜欢闹性子,让人不得心安……”
“伯母,姐姐只是在国外求学。”妍奚娇脆嗔道。
“妍奚,伯母问你个事。”郑淑贞却突然脸一沉,停住脚步,定定看着妍奚:“听说云姿在国外与那个男人交往两年了,是真的吗?他们发生关系了?”
裴云姿执意在加拿大旅行结婚的事,闹了几天,硬是闹得他们敖家面子险些挂不住,用人参吊命的敖家老太差点就那么离世。她气啊,恨不得将那任性的丫头打一耳光,打清醒些。
这婚姻大事能儿戏吗?她与敖宸交往了那么多年,从十几岁两人就形影不离,早已是他们敖家认定的儿媳妇。只等订婚、结婚,让两家人抱孙子了。这下倒好,好不容易等她长大,她就长翅膀飞到国外,不仅瞒着他们调换专业,更是背着敖宸勾当上别的男人、说要结婚!那天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一直是喜欢那个乖巧的丫头的,自从这事,她的心里就起了疙瘩,想狠狠抽这丫头两耳光,以泄心头之愤!好在裴家还有一个小公主喜欢敖宸,虽只有20岁,有些刁蛮,但很听话。
她总算欣慰了些,饭咽得下去,美容院有心情去了。反正不管云姿怎么闹,他们裴家都有替补,等妍奚做了她的儿媳妇,肯定比云姿更听她这个婆婆的话。
妍奚看着她时y时晴的脸,咬咬唇,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圈:“伯母,也许是姐姐突然发现跟宸哥哥不合适,所以放弃了,毕竟兄妹之情跟男女情爱还是有区别的。”
“兄妹之情?”郑淑贞打了瘦脸针的脸蛋猛的一冷,紧紧盯着妍奚:“你姐姐是这么跟你说她与敖宸之间的关系的?”
“不是,这是妍奚自己的猜测!”妍奚连忙摇摇头,不敢太兴风作浪。因为这个敖伯母,不是个好惹的主。“这是姐姐抛下这么好的宸哥哥,转身爱上别的男人,唯一说得过去的地方。”她就小小推波助澜一番。
“是吗?”郑淑贞杏眸一眯,果然将妍奚的话听进去了,想了想,扭回头:“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妍奚,你去前厅招待客人,今天来了不少市政厅的贵客,你去与他们打声招呼。”
“好!”妍奚乖巧的点头,几步没入拐角。而后靠在墙上拍了拍胸脯,换上迷人的笑容。今晚,她一定要成为这场盛宴的女主角!
原地的郑淑贞等她离去,将休息室的房间钥匙重重塞进手提包,大步朝酒店的餐饮部走。那里正在为宴会准备食物和美酒,服装统一的服务生进进出出,对她的出现有些惊讶。
“好好准备。”她笑颜以对,轻轻鞠躬对他们表示感谢,继而走进更衣室,将大门锁上,一间一间的搜更衣间。末了,一掌推开最里的那间,“韩湘雅,你果然躲在这!你以为你女儿会嫁入我们敖家?!癞蛤蟆也要撒泡n照照自己的德行!”
韩湘雅正在换衣服,受惊的抱着衣服往后一缩,左脸上的粉色淡疤暴露在眼前。等看清闯入者是郑淑贞,她站直身子,慢条斯理的抚平衬衫,穿上,“哟,敖夫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我韩湘雅虽是仆,但依旧是你丈夫最疼爱的人。你不知道么?他信任我、疼我,从不把我当下人看……昨天还送了我……”
“你……不要脸!”郑淑贞一下子被戳到心窝的痛处,一声尖叫,发疯的扑上来,想抓韩湘雅的脸。却被韩湘雅一个反肘,摔到门板上,狼狈的被按住脑袋。
“25年前,我是怀有身孕、动弹不得,才被你欺凌。但我现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你给我的屈辱加倍还回去!我警告你,除非你丈夫站在你这边,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否则,不要惹我!我会让你知道惹我的后果!”
韩湘雅冷冷‘呸’了声,狠狠往后拽了郑淑贞头发一把,再不客气放开她,拿起一旁换下的制服,若无其事走出去。
“韩湘雅,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郑淑贞狼狈追出更衣间,想再大骂两句,又怕被门外的人听到,咽下了。继而发出一声嘶吼,望着镜中的自己,将手提包砸上去。她与韩湘雅这个贱女人的恩怨,这辈子都不会完!
两分钟后,她收拾好情绪,理了理乱掉的头发,努力恢复一贯的雍容,眉眼带笑走出去。
敖世政刚刚与宾客们打过招呼,正往休息室方向找来,一个转角,就与她打了个照面,“你去哪里了?听说敖宸回来了。”他冷漠道,一张上了年纪的俊脸非常威严。这张脸,每次在面对郑淑贞的时候,都没有一丝柔情。
郑淑贞看着,心中的委屈更深一层,突然问道:“世政,你告诉我,这些年为什么要那么维护韩湘雅?既然那么信任她,又为什么不干脆娶她做小算了?我又不是不答应!”
敖世政被她这突来的问题弄得一怔,问道:“你又为难她了?”
“有你在,我敢为难她吗!”她气得大吼,立即转身朝休息室方向走。
扭开门,却见敖宸将韩如雪抱坐在梳妆台上,紧紧拥着、吻着,极尽缠绵,化妆品扫落了一地,座椅翻倒,足见两人之前的激烈。
她的心,又是猛的一沉,“敖宸,你回来了?!”
敖宸的心房猛然一震,如梦初醒。放开怀中的娇软,缓缓转身,看着母亲:“宴会开始吧!”平稳沙哑的声线、无波无澜的俊美脸庞、不见情绪的深邃双眸。
“敖宸?”她一把扯住儿子,不解望着他。云姿呢?
敖宸知道母亲在问什么,单薄的唇线抿直,不答她,却抬眸冷冷看向父亲:“你那天说,我和云姿不合适。为什么?”
敖世政沧桑的利眸微微闪动,严肃道:“不是不合适,而是韩如雪更适合你。”
“更适合?”敖宸冷嗤一声,抿直的唇角泛起讥诮,“那天你和她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不过她的确是一个好妻子人选!”言罢,信步走出去。
如雪没有跟上他的脚步,定定望着敖父,“我想,我们现在订婚对大家都不好。”她的唇齿间还弥留他的味道,夹杂淡淡的烟味,但她知道,那不是一个吻。
“我希望你们订婚。”敖父朝她走近一步,眼神认真而执着,“你是一个好孩子,伯父希望,你能全心全意待他、爱他。”
“我……”如雪红艳的樱唇微开,想果断拒绝。
“老爷、夫人。”这时,敖宸的助理和化妆师匆匆从门外跑进来,打断了门内的谈话,“敖少爷说,宴会马上开始了,希望少乃乃准备好。”
“少乃乃?”郑淑贞发出一声尖叫,胸口又堵上一口浊气,“我还没有答应……”
“淑贞!”敖世政一声厉喝,一身威严凛然而不容驳斥,“我已经答应了,而敖宸也愿意!”
“但我不愿意!”如雪却慌了,一把拎起手提袋慌乱往外跑,目前的情况似乎有些失控了,超乎了预测。她可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陪上一辈子!
然而,她还是被堵住了,并被直接带到了宴会厅。一出场,就是刺花眼的镁光灯朝她闪来。这场盛宴,是世界各地所有电视台直播,第二日就会上报章和杂志,成为世界焦点。
她依旧是那袭贴身的白丝裙,瀑布长发放下,化妆师给她在发间系了一条同色系丝巾,让她犹如刚刚游出海面的美人鱼,走上了红地毯。
对,是红地毯,象征婚姻的红色。
这不是一场订婚宴,而是直接升级成了一场结婚宴。换上笔挺白西装的男子,站在地毯尽头,对她淡淡的笑着,那温和的笑容里是满满的掠夺与报复。
他是真的想娶她,与她结婚,却在这神圣的婚姻里,掺杂了其他情绪。
当他抓起她的手,将那价值700多万的七克拉钻戒套入她无名指时,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下,继而张皇的拖着丝滑长裙往地毯末端逃。
不对劲,真的是结婚宴,他违反了协议!
分列两边的宾客为她的逃跑,发出惊叫或大笑,没有人一个出来拦她,皆为新娘的换人,裴敖两家取消联姻,兴趣盎然的等着看好戏。而那个冷漠的高大男人,也没有过来追她,只是静立红地毯的尽头,锐眸隐隐浮起笑意,那是报复的笑。
019
直到这刻他才知道,那天接听电话的人是云姿,云姿把打电话的人当成了他,做了最后的挣扎。然而,韩如雪却没有将手机拿给他接听,直接挂了电话,让云姿以为他厌烦了。
他就这样错过了与云姿的最后一次通话,错过了云姿卑微的乞求。云姿从此关了手机、断去了一切联系方式,只在她微博里发表了一篇短小日志,上传了她与韩峻熙近日在巴黎埃菲尔铁塔前和教堂里的结婚照。
一袭无肩修身雪白婚纱,捧着花束偎在韩峻熙身边,甜蜜而满足。日志里只写了一句话——嫁给最懂我的人。老公,我们要相亲相爱。
今天凌晨1点,等他坐飞机再次赶去加拿大,她的公寓已经易主,什么也不曾留下。这个女人就在这短短一周内,果真嫁给了韩峻熙,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转变之快,根本让人抓不住!而刚才套入韩如雪无名指的七克拉钻戒,是他两个月前给云姿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第一次捧了999朵白玫瑰,赶去了她的公寓。
他一度以为她会喜欢、欢喜,会一如两年前,勾着他的脖颈,吻吻他的唇,在唇缝里取笑他捧这么大束花的行径。因为她认为,男人买花、送花,是很掉面子的事。而他,也从不曾做,顶多让花店代送。
却不曾想,礼物盒她根本没拆,一把抱起那大捧娇艳玫瑰,一点不领情的当着韩峻熙的面,直接从窗口扔了出去。求婚戒指从被她踩坏的盒子里滑出来,摔在屋外的草坪上,发出刺眼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