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音乐盒是韩峻熙送给你的?”他倚在门边,闲闲问了句。
她右手一僵,将那些音乐盒又塞进了提袋,扔到床下。转而拉开衣柜,将几套裙子挂进去,说道:“你的衬衫和西裤,我都已经给你熨好了,在你衣柜里挂着。”
他朝这边走过来,瞥一眼那柜子里少得可怜的衣服,坐到她的床上:“你这么勤快,怎么不给自己多买几件裙子?谁会想得到敖少乃乃的衣柜里连双高跟鞋都没有。”
她听着,知道他不是讽刺她,转过身:“衣服买多了,到时候不好打包。我可不想在找房子时,要拎着大包小包。对了,听说拆迁工程开始动工了?”这是安安告诉她的,说村里的人已经在搬了,吊车、滚筒车、挖土车一辆接一辆。
“是,已经开始了。”他慵懒躺上那柔软馥郁的大床,双臂枕在脑后,盯着她垂下的脸蛋,“那里准备建停车场,如果你舍不得拆,可以保留你的房子。但是独留你一户也没什么意义,大家都走了,村子已不再。”
“那就拆吧。”她断然道,眉睫低顺,长长的睫毛罩出一道y影,“拆迁费能拨多少是多少,全部给我妈。”
他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继而接着道:“毛博山在狱中自杀了,是韩峻熙干的,你相信吗?”
031 见识她的真面目
“我相信,但那又如何。”如雪没有惊讶,将零零星星的小东西收拾好,走到门边打开门,“敖少爷,我现在想休息会,你请便吧。”
见她不想谈,他从床上坐起,潇洒走到门外:“那好,我去公司了,晚上见。”
“好。”她轻轻关上门,坐到他刚才坐过的位置。
今天去见了安安,听她絮絮叨叨说了基隆港被拆迁的事,她没有惋惜,突然觉得那个地方没了也好,没了以后,大家都不用回来了,很好。因为比起没有意义的等待,她宁愿名存实亡的家破人亡。
这么想的时候,她的身子一阵发冷,坐起身喝了杯茶,又在窗前站了站,看着他的车开出院子,而后坐在桌前画设计稿,浏览求职信息。
最近一段时间,敖家小姑姑对她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不仅拉她同出同进,而且邀她去她的d&m,介绍老顾客给她认识,同时不忘与裴夫人一起品茶叙话。
她起初不太适应,与裴夫人聊过几次后,就淡然了,她开始觉得,裴夫人是个很值得交心的长辈。这个长辈看她的每一个眼神都是温柔的,为她喜、为她忧,都表现在脸上。有时她还会注意到她身上微小的伤疤,问这是怎么了,还疼不疼。
她摇摇头,暖流在心窝横生。
她与裴夫人真的很有缘,比如她们都喜欢吃蜜汁杏r,喜欢同一风格的衣裙,习惯用左手端瓷杯饮茶;她们互相为对方挑选的衣装款式,对方一定喜欢……这是她从母亲那里从不曾得到过的柔情。
想到此,她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拉开左手边的抽屉。那里摆着一个深紫色锦盒,盒里盛装一枚价值七百多万的结婚戒指,璀璨夺目。
傍晚一家人围在饭桌前用餐。见儿子不在,郑淑贞让佣人将电视打开,故意调到娱乐频道,边看边挖苦道:“这个男人死了又怎么样,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人要脸,树要皮,出了狐狸精又出姘夫,我们敖家这次还怎么抬得起头!”
“你也知道是‘以前’!”敖父重重放下筷子,用餐的心思全没了:“这些都是娱乐八卦,三天两头的闲言碎语,一阵风一阵雨,你少说两句,日子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
“怎么安安稳稳的过!”郑淑贞左手一挥,将碟碗全摔了,没有上妆的面容憔悴中带上几分狰狞,“你让我每天一下楼,就看到这一老一小狐狸精在我面前晃荡,每天一开电视,就是儿媳妇的丑闻,出个门,被人指指点点……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你说呀,这是人过的日子的吗?”
她大吼起来,站起身将周边所有的碗盘一股脑儿全摔了,冷冷盯着她的丈夫:“这个家,就是被你给毁的!你想安安稳稳过下半生,等我死了再说!”
敖世政灰眉一皱,不看她,吩咐旁边的韩湘雅:“湘雅,将这些撤了,上一些饭后甜点。”
韩湘雅带着几个女佣,忙上前来收拾。
“你给我滚一边去!”郑淑贞双目充血,抓起一只碗就朝那边砸过去,惊得韩湘雅连连后退,而后双手拽住桌沿一把掀了整张桌子:“我这个主母还没吃完呢,收什么收!敖世政,不要以为我父亲有求于你,你就可以在家里为所欲为!我现在已经被你们得什么都不求了,只求下半辈子让你跟这个女人不得好死!”
大吼着,她突然朝韩湘雅走过去,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装啊,你越装我就越让你没好日子过!你不是会拳脚吗?现在还手啊。你要是不还手,我买人打残你的双腿!”
“你疯了!”敖世政一把拉开她跟韩湘雅,将一脸委屈的韩湘雅拉到身后,抬眸对众人吼:“都给我下去!”
“不准下去!”郑淑贞一声尖锐咆哮,将脚架上的古瓶狠狠磕在地板上,架子推倒,只要是能泄愤的东西,一律砸烂:“下去什么!你们的丑事,大家心知肚明,越遮越丑!敖世政,你不知道么?!你和这个贱人的丑事,早已让人传得沸沸扬扬了,比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的丑闻还要有嚼头!”
敖雪莲夫妇和一众佣仆果然噤若寒蝉,后退几步,看好戏的瞟了几眼,挪开步子往外走。
“韩贱人,你躲什么!”郑淑贞此刻已频临疯狂边缘,一把撞开丈夫,去拖躲在他身后的韩湘雅,边拽边骂:“25年前你不是很厉害么?有本事再往自己脸上泼强水,反正你是不要脸的,还要那右半张脸做什么!等你把右半边脸也毁了,我就将这个正室的位子让给你,到时候让你们母女做婆媳……”
她拽着韩湘雅的头发往碎片满地的地上拖,脑海不断徘徊二十五年前这个女人在她面前的耀武扬威,不断的笑,不断描述敖世政是怎样的爱她……右手抓到地上的一把银叉,她想也不想,对准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就要刺去。
“淑贞!”敖世政脸色大变,惊慌失措朝这边扑过来。
韩湘雅眼见那银叉朝自己的脸庞刺过来,瞳仁不断收缩,右腿曲起,想要将郑淑贞扫开自保。却见敖世政急急忙忙朝这边扑过来,她唇角立即翘起,将身子娇弱摊开,梨花带雨反抗。
银叉擦到了她的脸颊,破了皮,渗出丝丝血丝。郑淑贞却被丈夫匆忙撞开,额头磕到一旁的小桌,昏死过去。
“老爷。”她抖抖索索从地上爬起,受惊的缩到一边。
敖世政没有过来抱她,看了她脸上的伤痕一眼,抱起郑淑贞大步往厅外跑,“叫凌医生!快!”
厅外脚步声立即凌乱,来来往往,没有人再关注这里一眼。
韩湘雅有些失望,避开地上的碎片小心翼翼爬起来,反手摸了摸刺痛的背部。一片濡湿,她果真被碎片刮到背部了,而且很疼。
“妈,我带你去看医生。”有个身影一直静静站在门口,目睹了全过程。从婆婆情绪激动掀了饭桌起,如雪就没有离开,她看着婆婆发了疯的冲向母亲,又打又骂,母亲却不还手。
她以为母亲是因为愧疚,所以不还手,直到她准备冲过去救母亲,看到她抬起腿,又突然放下,任婆婆欺凌,她才明白母亲是做给公公看的。
那抱着自己猛的缩到沙发边的动作,刺伤了她的眼睛。她怎么能忘记那日母亲抢夺戒指的蛮劲,大骂她的泼狠,纵使没有与母亲相处过,也该明白母亲不是一个娇滴滴的人。
母亲的演技可以去拿奥斯卡影后奖。
“我不要你管,你管好自己!”韩湘雅抚着背部,瞪了她一眼,从她面前走过。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听说你在这里待不到一个月,是真的吗?”
“你从哪里听来的?”
“白天郑淑贞在客厅故意说给我听,难道我听不到!”韩湘雅的怒气真是不打一处来,暗暗骂了声,转身朝这边走,“你也是的,既然是假结婚,为何不告诉我?!你还记得我是你妈?”
如雪蹙了蹙眉,冷道:“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会嫁到敖家?”
“紧张?”韩湘雅的脸绷得更冷,投s过来的目光如腊月冰凌,隐隐含着一股怒意,想破口大骂,声音却突然柔和下来,叹息了一声:“你刚才也看到了,郑淑贞一直紧咬我不放,又打又骂,你若是嫁进来,会让妈妈更不好做人。”
“妈,以后我可以养你,你把这里的帮佣工作辞了……”
“你养我?”韩湘雅断然打断她,“你拿什么养我!你现在有工作吗?你妈妈现在的工资可以够你吃几个月,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到!”
“既然这么高的工资,为什么家里被追债的时候,你不理不问。”她冷笑道。
韩湘雅一愣,被问住了。旋即脸蛋再次绷直,不再说一句话,大步走出去。
她有些心寒,静静站了一会,走到外面客厅,却见敖宸早一脸y鸷坐在沙发上,抿唇不语,对面的敖父亦是一脸铁青。
032 赖在她房里
父子俩在客厅相对无语,脸色都很难看。
“老爷、少爷。”给郑淑贞检查完毕的凌医生走下楼来,看了两人一眼,担忧说道:“夫人只是心神不宁,并无大碍,休息一两天就好了。不过不能再受刺激,不然会引发旧疾。”
敖父点点头,没做任何表示,让佣人送医生出门。
“凌医生。”如雪在门口喊住医生:“请凌医生也帮我母亲看看,她的背部有刮伤,破皮流了血,我怕感染。”
姓凌的医生顿住脚步,有些为难,“少乃乃……”正要说话,客厅里突然吵闹起来。
“妈已经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敖宸一脚将面前的茶色茶几踢开,发出刺耳的擦滑声,又一脚,玻璃几上的烟灰缸顺势摔落下来,砸到地毯上,“该死的,你们当年就应该离婚!”
敖父一言不发,起身,甩袖离开客厅。
敖宸看着那背影,俊容瞬息布满寒霜,腮帮子一紧,又一脚将茶几踢倒。顷刻,客厅里只剩乒乒乓乓的声音,没有人敢动一步。
他恨透了父亲的这种态度,每次都是不说一句话,一走了之。以前他可以不在乎,但是现在母亲已经被疯了,他这个负心人还想怎样!就这样含含糊糊、不清不楚过一辈子?!
心头一冷,他将眸光扫向凌医生站立的方向,冷道:“凌医生是我敖家的家庭医生,不负责给敖家的下人看病,请回吧。”
“好。”凌医生刚才正想回绝,见少爷这样吩咐了,躬了躬身,飞快走出大门。
余怒未消的男人朝如雪走过来,黑眸中盛着许久不见的怒火与戾气,y霾道:“跟我上楼,我们谈谈!”再侧颜瞥了一眼韩湘雅,大步走上楼梯。
如雪心里有几分明白他要说什么事,与母亲对望一眼,跟着上楼。
这一次,他大刺刺走入了她的房间,背对着她站在书桌后,望着窗外:“我刚才已经给律师打了电话,明天我们办理离婚手续,今晚你把行李收拾好。”
“好。”她预料中的轻应了声,走进房里,将门带上,“你准备怎么处理我妈的事?”
“给她一笔钱,让她滚蛋!”他怒骂道,扭过头来铮铮盯着她,“这次你们一起走,我会给你一笔钱,作为赡养费。如果你需要在h市找工作,我可以帮你介绍!”
她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缓步走过去,从抽屉里取出那枚钻戒和股权转让书,“这些都还给你,你确认一下。”
他斜眸瞟了一眼,音质柔和下来,“这是一场交易,你必须要点什么,否则不对等。”
“我想进裴氏航空。”她突然道,并不是什么都不要。裴夫人曾给她提过,裴氏航空的人事工作依旧由她亲自打理,她平均半个月去公司视察一次,与员工接触的机会很多。
而上次的信函面试通知,也正是裴氏航空公司的,每隔一年才有一次征召机会。所以,她这次求他办点事也不算为过。
他一听到裴氏这两个字,立即就想到了裴铠泽,脱口而道:“为什么一定要去裴氏?他们今年的征召额已经满了。”
“专业对口。”她粉唇掀开,想洒脱一笑,可惜有些牵强。因为她是为了裴夫人而去的。
他瞥了一眼,转过身来,坐到床沿:“专业很不错,回头我给铠泽说说。”
“那先谢谢你了!”她这才舒心的笑了,绷紧的身子即刻放松下来,跑去收拾行李,仿若明日要出门远行。
“现在收拾会不会有点早?”他皱了皱眉,觉得她欣喜的样子有些刺眼。
他特意将卧室让给了她,自己去客卧挤小床。浴室先给她用,自己再在那溢满香露味的小间里冲冷水澡;早上晨运回来,若看到她起床了,他就跑去一楼冲澡、换衣裳;若碰上两人都熬夜,他煮咖啡的时候就会帮她也煮一杯……他发现她喜欢晚睡早起,习惯用左手握牙刷柄刷牙,做家务的时候会将大把青丝扎成一个马尾,没事的时候喜欢趴在床上写写画画……
相处的短短半个多月,没发现她的欣喜若狂,反倒在离婚的时候,她如飞出鸟笼的小雀,雀跃不已。和他结婚,真的有这么痛苦吗?
“明天要出去找房子,今天当然要收拾。”她理所当然道,蹲下身去收拾放在床头柜里的东西,浑然不知她宽松的领口可以让男人将胸前春光一览无遗。
他淡淡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脸上没有表情:“以后不要穿这么低的领口,容易走光。”
她的脸轰的一下滚烫,慌忙拉了拉领口,站起身。不是她穿的低,而是他坐的高,而且他最近很喜欢往她房里跑,一坐就是大半个小时。有时他不说话,只用目光凌迟她,她走到哪,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好奇探索各参半,就好比现在……她清晰感受到呼吸的困难,心跳的加速,以及吸入肺部的,他身上好闻的阳刚味。
那味道独属于他,是他以前抱着她时散发的体味,却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显得这么浓烈人,让房里的空气一时间炙热稀薄起来。
“我……敖少爷,我们还有什么需要谈的吗?关于离婚的细节。”她开始没话找话。
他觉察到了她的不自然,轻嘁一声:“细节等明天律师来了再谈,应该不会太复杂。”纹丝不动坐着,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喔,那就好。”她绕到另一边去打包柜子里的衣服,声音开始微不可闻,不再找话题。尔后每到弯腰的时候,她都要捂住胸口蹲下去,在他的注视中步履蹒跚。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走钢丝的猴子,步步惊心,而他就是气定神闲的观众。
“收拾的差不多了。”她隐隐有了怒意,扭头去看坐在床上的挺拔男人,“敖少爷,你检查一下有没有遗失,若没有问题,就请便吧,我想去洗澡了。”
“好。”这一次他爽快站起身,拍拍p股走人,“有事敲我房门。”临走前,还给她轻轻带上了房门。
033
h市埃弗森皇家银行总部。
一季度一次的财务总结大会,敖宸一边听着财务报表分析,一边看表,金笔在桌面敲了敲:“好了,会议到此吧,各位若有事去我办公室。”
会上讲的这些,他在会后将会议记录过目一遍即可,现在他有重要的事做,没时间在这耗。
男助理早等在会议室门外,说道:“老板,严律师来了,老爷子也来了。”
“他来做什么?”他不悦起来,将总裁办公室门大力推开,俊脸y云密布,“今天不是股东大会,不劳敖董事您大驾光临!”将手上的文件夹啪的扔在桌上,倨傲坐到书桌后,扫一眼沙发上的敖父和严律师,“什么事?”
严律师扶了扶眼镜,清清嗓子道:“敖总,离婚的事可能需要暂且搁后了,老爷子有话说。”
“说什么?”他犀利的目光立即打在敖世政脸上,带了丝丝火药味。
“这段时间我会搬出去住,希望你们不要离婚。”敖父沉沉出声,无视儿子眼中的腾腾怒火,接过律师递过来的一份一式两份文件,扔过来,“这是我的股权转让书,放在严律师这,随时生效。”
敖宸接过,飞快扫了一眼,抬眸,恨得咬牙切齿:“如果离婚,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就归于第二大股东名下?明年的特别股东大会让你儿子滚下台,敖家的家族企业从此拱手相让?!你以为在闹着玩啊!”
将转让书狠狠扔回去,宽背后靠,长腿搁上办公桌,“要滚你自己滚!但这百分之十是乃乃名下的股份,她不会放任你以此成全自己的私欲!”
敖父听得老脸一板,灰眉堆成小山,字字铿锵:“严律师,将这百分之十转到沈廷轩名下!”
“廷轩?”敖宸将双腿放下,坐直身子,眸子闪起不可思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沈廷轩是姑父的儿子,姓沈,不姓敖!”而且姑姑一家早把乃乃留给他们的那份股卖掉挥霍了,他们摆明贪得无厌,坐吃山空,而父亲却该死的以此威胁他!
“我是在威胁你。”敖父冷道,一张饱受岁月风霜洗礼的老脸永远透着jūn_rén 的威严与冷漠,直直望着自己的儿子:“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保持这段婚姻,二是等着明年下台,自己看着办!”
撂下话,缓缓起身,负手而出。
“去他妈的!”敖宸一声怒吼,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如雪拎着大包小包走向敖宅的后门,韩湘雅帮她拎了两个,走在后院的那片小林里,感慨说道:“你看这些树都有一怀抱粗了,当年妈来这的时候,它们还只是树苗。”
她瞥了一眼,没有应声。婆婆让她从后门出来,是因前门又围堵了一群记者,一个个苍蝇似的堵在大门口,不眠不休守了一天一夜。为免生事,她不得不从后门离开。
“好了,妈就送你到这,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韩湘雅拍拍她的肩,放心的笑了,给她塞过来一沓现钞:“这是三千块,你先去租个房,再找工作。”
“妈,那你呢?”母亲的笑脸总是带着算计。女儿被赶出来了,很值得高兴么?
见她不接钱,韩湘雅将那沓钱直接塞进她的领口,一双乌目闪烁兴奋的光芒:“妈在敖家这么多年,生是敖家的人,死是敖家的鬼,除非老爷亲口说解聘我,让我离开,我才会去找其他工作。”
是吗?如雪将那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