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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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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宸俊脸闪过愧色,抿唇闷声不吭,最后眉头拧了拧,沉声道:“如雪有你们照顾我是放心的,她有乃乃、妈妈、哥哥、妹妹,有一个全新的家,做回了裴家大小姐,得到了她渴望已久的东西,她该是幸福的,可云姿却一无所有,她甚至怕让你们看到她伤心,独自一人躲了起来,孤苦无依。我们以前只是看到了她的任性,却没看到她的脆弱、无助和偏执,她很单纯执拗,只是因为喜欢我。”


“敖宸,你只是为与她重续前缘找了个借口!”颜夏冰冷冷打断他,“你爱这个孩子,爱到不惜用赌气结婚去报复她!而你又是一个占有欲强、行事乖张的人,你呵护的珍宝你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但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的心向云姿那边靠拢的时候,如雪已经受伤了!如雪也是爱你的,虽然时间不及云姿的时间长,可她做了你的妻子,全身心的信任你,为你流过孩子,为你这个家付出,而你也爱她。”


听到这里,敖宸眉梢一掠眸一眯,坚定道,“我爱如雪。”


“我以前一直认定敖宸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女婿,你身居高位,洁身自爱,不玩女人,专情霸道,是乃乃和伯母我极喜欢的,可现在,当我听说你玩婚外情,并且对方是云姿时,我的心就撕心裂肺的痛。因为这段婚外情不是单纯的出轨,可以玩腻了就一拍两散,而是你在泥足深陷、不可自拔。敖宸,你是被如雪捧得太高,被她事事顺着,才想与云姿重续这段情,寻找刺激感,只是猎奇不一定是真的还爱云姿,是人的劣根性在作祟。但云姿爱你,她在落寞的时候最需要你,依赖你,会越陷越深,你若不是真的爱她,最好现在就回头!”


敖宸眸子暗沉继续不吭声,迈开步子,直接冲上楼。


法航空客上。


女子身高一米七二左右,穿一袭极修身的浅蓝色空姐制服,腰肢婀娜,不显硬瘦,犹有腴嫩之感。乌润的秀发盘起,露出一截粉嫩的颈子。那颈子又细又长,剔透得依稀可见青络。


她微笑迷人,端着乘客所要的果汁和酒水走进舱内,每走一步便带起一阵淡淡的香草芬芳,虽然若有似无,却怎么也不会消失,仿佛那微带透明的肌肤就近在鼻端,每一刻都换上一处新部位。


“请问是要苹果汁还是葡萄酒?”她先用中文说一遍,再用英文说一遍,最后用西班牙语说一句。乘客终于有反应了,端起酒说了声谢谢。


她微微一笑。


“乘务长找你。”另一位空姐走过她身边时低语了一句。她黛眉一蹙,转身走了回来。


中年女乘务长正在调节客舱温度和灯光,检查为旅馆保管的衣物,对她道:“大小姐,飞机快降落了,你下飞机后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打电话通知铠泽少爷?毕竟你这样随我们到处飞,你家里人会担心。”


“别告诉任何人,我随你们出行下一次飞行任务。下一班飞机是不是澳大利亚?”她翻了翻行程表,脸上的表情很淡。


“是澳大利亚,不过是联航路线,在澳大利亚转机。大小姐,飞机降落后你去机长室一趟,地面有信号,机长说是找你的。”


乘务长无奈望着她,话语一落,便去广播下机准备事宜了。半个小时后,乘务长和空姐们打扫完飞机上的清洁三三两两下机了,留下她一个人依旧站在过道上,很安静。


她没有去机长室,也没有下飞机,因为她不知道走上这块陌生的异国领土,该何去何从。这几天她随飞机去过伦敦、纽约、罗马、阿根廷,但每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的心就沧寂一分,平静的心湖下藏着急涌。


因为不管她走到哪,她生日那天,敖宸在办公室给裴云姿庆生,两人在沙发上欢爱的画面,总是如影随形历历在目。他们是早就商量好的,裴云姿前脚才给她看了那段不堪入目的视频,他后脚就上演了一场真人秀,还口口声声说爱她,只要她!


她深爱的男人不但无情,而且无耻了起来!


“如雪,我知道你还在飞机上,你过来跟我说话!”驾驶舱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敖宸低沉、浑厚带有张力的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焦急不已:“要不你把手机打开,我们平心静气谈一谈?”


她把手机开机,发现语音信箱、短讯留言全被他的信息塞满了,已经没有空间接收。未接电话短信提示,也一条接一条,估计在她关机的这几天,天天发信息、打电话。


“我和云姿在牧场、温泉没有发生什么!是她跟着跑过来,不肯离开,我只是送她走……我在基隆港安置了她,但从没去过她那里……”


“那你们在单身公寓的那次呢?还有办公室的那次!”她拿起对讲机大声道,眼眸艰难一眨粉唇咬起,眼眶还是湿了,“得到了她的第一次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她那么爱你,不管遭受什么,有多少人追她,都为你保留纯洁之身!而我,曾经被别的男人玷污,爱过峻熙也不肯对你吐露爱语,身和心都不纯洁,所以在你心底,永远是残花败柳!你只是用那一朵朵白玫瑰羞辱我!”


他在那端沉默,片刻,嘶哑道:“雪,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高贵纯洁的白玫瑰。”


“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与她……发生关系了?!”她嘶吼起来,把驾驶台上的东西撞翻了,身子微微倾在驾驶台上。


视频里他绯红的脸,办公室里他陷入情欲的脸,都是真实的,跟数年前他那么痴迷少女裴云姿的侧脸如出一辙,他爱那个云姿,得不到更要爱,更要抢、偷,而她裴如雪爱他他问他,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自作多情罢了,他不屑一顾,可是她要他的亲口回答!


“雪,我只能在她身上找到完整,而这份完整,你给不了。”他在那端暗哑愧疚道,浑厚的男中音依旧那么好听,她却听得全身发凉,对讲机从掌中无声滑落了下去,泪水急急而下。


“雪,我需要你,我爱你,但我也需要安顿她,让她有个居所,是我把她从那个家赶出去的,她现在一无所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吃苦,而你什么都有了……”


她将双眸闭上,身子从驾驶台上缓缓滑落,跪到地上,低下头捂住了脸。


他说她不完整,没有把第一次给他。他说她现在什么都有了,比谁都幸福。他说爱的人是她,却需要安顿另一个女人。


“雪,不要哭,回来好吗?原谅我的这一次,给我改过的机会,我爱的人是你。”


她捂住面庞的手在打颤,泪水如落不完的雨珠,在十根青葱玉指间蜿蜒,啪嗒砸到地上。他说给他改过的机会,他是真的犯了错。


“雪,你现在待在机场不要走,我去接你……”


啪!他的声音被陡然按掉了,一双白色空军皮鞋与一小截裤管出现在面前的地板上,“你丈夫?”


流利的中文,带着微微的英腔,声线如地窖百年葡萄酒,醇厚磁性,却不含感情:“我要下飞机了,你是继续跪在这里哭,还是随我下去?”


他把白手套脱了,甩在驾驶台上,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她。


她没有抬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无焦距走了出去。外面的天气y沉沉的,飘着细雨,冷风扑面,机场的航班在不断起飞降落,嘈杂不已。


她望了一眼,想就这么闭着眼睛扑下去算了,做一只自由翱翔的鸟儿,飞上云端,不被关在笼子里,不做外表鲜亮的金丝雀。


来世今生,做回原先的韩如雪。


她曾是一只雀,身份低微却能为心爱的人跳舞,自由自在起舞在灯火通明的海滩,回眸一笑,迎风翩跹。


就是那一眼,她看到了敖宸。那个把她从地狱边上捞回来,又一掌将她打进地狱的人,她又爱又恨的人。


那个人是她的丈夫。丈夫。


亲爱的,既然爱已不再,就让我最后给你跳支舞。那片海滩,我火红的草裙,第一次在你深邃的眸前翩跹,你看得那样深、那样忧,我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双眸子,我多么希望等的那个女子是我,可惜不是。既然不是,那我们结束吧。带着我们的孩子。


“嗬,你是不是找死!”一只大手从后拉住她,将她差点滚下登机梯的身子往回扯,摔回客舱里,“要死换个地方!现在这飞机里只有我这个机长和你,你想让我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不过你有必要为了这个男人搭上一条命?”


她清醒过来,抬起头,发现这是个很高很高的男人,宛如一座高山巍然不动,穿一身纯白的空军制服,挺拔高大,有一双深蓝色的海洋一般的眼睛。高贵如英国皇室绅士,深沉内敛如夜幕。


他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盯着她,再将她冷冷一放,转身自己下梯了。


不过他没有离开机场,而是上了航空飞机下的一架小型的战斗机似的私人飞机,坐在驾驶舱望着她,似在等她。


当再次踏上h市这片土地,她恍如隔世。同样的机场,同样的人流如织,却不再有敖宸的音容笑貌,也不再有顽皮恶作剧的她。


她和敖宸的甜蜜,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她拦了的士,坐上去裴家的路,却在锦帆路看到了敖宸停在路边的车。


依然器宇轩昂、一表人才的他从那间咖啡馆急匆匆追出来,焦急的四处张望,喊着某个人的名字,“细细,云姿,你出来,别生气了!”


她痛彻心扉的轻轻一笑,将脸偏开了,出租车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她把手机开机,给他打过去:“宸,我回国了,在机场。”


他接的飞快,迟疑了一下,道:“你先在机场等一下,我有点事走不开,我让lee去接你。”


她便把电话挂断了,并关了机,而后将头轻倚在窗玻璃上,静静的流泪,眼泪蜿蜒到嘴角,已不知是何种滋味。


与他结婚的那一天,她坐在车里等峻熙回来,为命运的转折哭泣,可今天,却又要为这个认定的男人哭的肝肠寸断。一次又一次,她不知道这样的折磨到底还要循环多少次。


如果真的是她身世惹的祸,她宁愿不要。不要!


回到裴家,她没有见任何人,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分时段的睡。睡醒了继续把头埋在被子里,用枕头压着脸,闭着眼睛不让光线s进来,再趴在床沿干呕不止。


他打开门冲了进来,一把抱起她:“雪,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她笑了起来,静静看着他。


他一脸胡渣,为她微笑和淡漠的样子怔愣了一下,墨眸暗沉而忧伤:“不要这样对我笑,雪。”


“好!”她立即道,依旧静静望着他,甚至笑得更大声,可那笑靥已失去了昔日的颜色,隐隐带着泪花,“我高兴才笑的,你知道吗?孩子在走出你的办公大楼那晚就没了,我们的最后一个孩子,我在天桥上站起身来的时候,它就化成了血水。呵呵,我身为女人,怀上的……最后……一个孩子。”


她的泪扑簌簌的落,却还在笑,贝齿把唇瓣咬破了,让他心神俱裂的一把抱紧她,“别笑了,别说了,雪,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雪。”他痛苦不已,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不断把她搂紧。


她哭起来,笑声渐渐成了啜泣,而后突然一把推开他,力道之大,把高大的他推得连连后退数步,撑在墙上,“刚才经过锦帆路时,我看到你站在咖啡馆外焦急寻她。”


他脸色大变。


“敖宸,我爱你,可你让我觉得我的爱很脏!”她抽噎不已,话语已是不能完整说不出口,心绞痛呼吸不过来,娇娇喘着,冷峭盯着他,“无论你是什么理由变心,我们都回不去了!我没有第一次,我被人强暴过身子不干净,我是真正的裴家大小姐,我拥有一切锦衣玉食,我不需要、也没必要这一生只有你这一个男人!你喜欢纯洁的她就去找她、娶她,不要再来我这里说爱我!我要不起你的爱。”


她一声长长的哽咽,泪如泉涌,看着站在床边一脸痛苦的他,“敖宸,我恨你现在这个样子,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很无耻!”


她却恨自己的泪永远流不完。


他脸色又是一变,朝她走过来,“雪,给我时间,给我机会弥补你,不要恨我。她已经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不会再回来了。”


“爱她吗?”


他一顿,盯着她的双眸道:“我爱她,也爱你,你是我妻子,曾为我流过孩子,为我吃苦,曾那么信任我,我不能负你。”这一次他没有不断的说爱她,而是两个都爱,是实话。


她垂下视线:“什么时候发现还爱她的?”


他定定看着她,眸光犀利,冷静下来:“在看到她孤独一人坐在旋转木马上哭的时候,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地方,我们以前经常在那里约会。”


她一声无声悲戚,苍白笑道:“那你对我呢?”她不让他答,自顾说道:“为了与她赌气,报复峻熙,所以娶了我。娶了我之后,又发现我很可怜,便同情我。由于我们有同样的遭遇和童年,同情中便夹杂了心心相惜,但那不是爱。”


他默默注视她,不做声,眸子幽深。


“你期待第一个孩子出世,是因为乃乃想抱重孙,而你恰恰需要一个妻子。你说爱我,是因为你只是爱我的身体,一种男人的生理需要,你没理清这身与心的区别而已。再然后我做回了裴大小姐,你的同情和怜惜便没了,加上她的颠沛流离,你冷漠的面具终于肯摘下,对她积压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呵呵,原来在你眼里,我比妓女还廉价!”


他剑眉拧起,俊脸上终于有了情绪反应:“如雪,不要这样说你自己!除了结婚是为了赌气与报复,其他我都是认真的。我爱过,你也感应得到!”


她微微偏着头,轻轻的笑:“是啊,我感应得到,所以我义无反顾的一脚踏进了你温柔的漩涡里。踏进去后,才发现是…无底深渊,被摔得粉身碎骨。呵呵。”她眼眸眨动,卷翘的睫扇挂上泪珠,晶莹剔透,心底在叹息,冰凉、无力、绝望感在蔓延,“难怪你不肯再让我怀孩子,因为你两个都爱,但爱她更多一点。你将她接回来吧,我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她已经走了,在我找到她之前,默默的离开了。”他皱眉道,深邃的眸子有丝愧疚与复杂,“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雪,如果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就等等我好吗?我对她已经彻底放手了,只是还放不下她的孩子。”


孩子?如雪心头一惊,再一凉,望着这个男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泪却又落了下来。


裴云姿并未成功的去美国,而是被铠泽从机场拖了回来,一进门就被摔到了地毯上,可怜巴巴的哭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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