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世政有一些惋惜,从公事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说道:“这是当年你和敖宸结婚的时候,我转到你名下的埃弗森百分之十五的股以及你和敖宸离婚的财产分配,都在这里。虽然你在离婚协议和向法院申请离婚的起诉书上写明不要敖家一分钱,但法院判决敖宸必须补偿你一些财产。你都收下吧,这些是你应得的。”
如雪没有接,静静看着那些文件,启唇笑道:“当年看我失踪,法院便宣判我们离婚了?呵呵,不过我不需要这些补偿,爸你还是拿回去吧,给叶细细他们mǔ_zǐ 。”省得叶细细那女人又说她抢了她什么。反正她从没想过要敖家的钱,这些钱她就当打发那女人了。
敖世政也没将东西收回去,坚持道:“如雪,你这又是犟什么呢?既然是法院判给你的,你就名正言顺收下,留给啸啸。啸啸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那我收下了,谢谢爸。”她眼睫压下,便把东西收下了。是啊,东西是她的,她凭什么打发叶细细mǔ_zǐ ,她就是送给其他人,捐给灾区,也比送给这对mǔ_zǐ 好。
“好、好。”敖世政欣慰的笑了,望望办公室四周,又说道:“如雪,你回国这么久,爸还没见过啸啸。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把啸啸带来敖家玩,乃乃很想你。”
她收着那叠文件,放到办公桌抽屉里,轻道:“啸啸现在在上幼稚园,我周末带啸啸过去。爸,午餐时间,我们出去吃个饭。”
敖世政喜不自胜,忙站起身:“好,我给淑贞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她就在附近,一直想见你,又觉得没脸见你。”
吃过午饭,计划没有按原定的那般走。因为学校的老师突然打电话来,说啸啸睡完午觉吵着要妈妈,啼哭不止,犟起来了。于是她与曾经的公公婆婆一起赶往学校,看望啸啸。
小家伙是这样的,乖的时候很乖,哭的时候很倔,经常在觉觉没睡好,或心情不好的时候,用大哭的方式发泄。他估计是不习惯睡这样的儿童床,对这里的环境还没有熟悉,闹闹小性子。
“呀,原来这个就是啸啸!”见到坐在儿童床里的啸啸,敖世政一声带笑的惊呼,几步过来抱抽噎的小家伙入怀,宠溺说道:“告诉爷爷,为什么哭?”他捏捏啸啸的小鼻子,惹的小家伙好奇的看着他,忘记了哭泣。
郑淑贞也走过来,抓着孩子的小手,感慨道:“这孩子长的真像敖宸,特别是这双眼睛,跟小时候的敖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啸啸的爹哋是廷轩。”如雪站在后面轻轻说道,俏脸上风淡云轻,把孩子从敖世政手上接过去,对儿子道:“啸,喊舅爷爷、舅乃乃。”
这两个词有些绕,啸啸喊的有些吃力。不过还是让敖世政和郑淑贞笑了:“啸啸原来是廷轩的孩子,也是一家人。如雪,不如和廷轩结婚后,在敖家住一段时间吧。”敖世政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改口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在外面住,一切还是看你跟廷轩的意思。”
接下来,两人硬是把啸啸抱上了去敖家的车,说要去见见太乃乃,太乃乃在家等着。如雪无奈,只得跟着孩子去了。
阔别四年,敖家宅院还是那样,一点没有变。不过敖宸与叶细细的住处搬到四楼了,三楼空着,二楼住敖世政和郑淑贞,乃乃住一楼。
此刻乃乃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白发苍苍、老态龙钟,比之四年前,整个人又消瘦了一圈。她双眸浑浊无光,似灯枯油尽,当见到如雪牵着孩子出现在她面前,她的眸光猛然闪动了一下,枯瘦小手轻轻抖动想站起身。
“乃乃,这几年您过的还好吗?我回来了。”如雪蹲到她身边,握住老人家枯瘦的双手贴在颊边,轻轻摩挲。乃乃点点头,嘴唇嚅嗫喊了一声‘如雪’,目光便转到小啸啸身上。
只一眼,老人家的唇瓣轻颤起来,“敖宸的孩子?”
如雪摇摇头,把小啸啸牵过来,让他喊太乃乃,说道:“当年的那个孩子早流掉了,这是廷轩的孩子,长的比较像我,脸型像廷轩。”
老太太轻轻哎了一声,闭上眼睛。
“如雪,在这吃饭吧。”敖世政在旁边出声道,把小啸啸牵过来,蹲在孩子面前,“今天是爷爷亲自下厨,啸啸和妈妈一定要吃哟,不然爷爷会很伤心。”
“爸,我乃乃和我妈还等着我带啸啸回去呢。”如雪婉拒。
“这个没事,刚才在接你们过来前,我就给裴家乃乃打了个电话,说啸啸在这边吃饭了。”敖世政呵呵笑道,已牵着孩子走到大厅了,拿玩具给孩子玩,而后果然再给裴家打了个电话。郑淑贞也对如雪道:“尝尝你公公的手艺吧,这几年他一直在学做菜,手艺精进了不少。”
而这个时候,敖家司机和保姆接小敖奕回家了,小家伙背着小书包、戴着太阳帽不等保姆抱他,就哧溜钻出车,蹦蹦跳跳往太乃乃怀里扑,“太乃乃,我的手被针扎到了,好疼,您看。”小家伙将小手放在老太太面前,撒娇的要让老人家,还要吹吹。
叶细细拿着儿子的外套走在后面,见到如雪mǔ_zǐ ,狠狠惊诧了一瞬,笑道:“原来家里来客人了呀,难怪这么热闹。”她走到老太太面前,将儿子拉开,拉进自己怀里:“是你在露营的时候不肯听指导员的话,非要抢着玩针,被扎到了吧,下次还敢玩不?妈妈告诉你,你在太乃乃这撒娇也没用,做错了事一定要受到惩罚!”
话音一落,果然啪啪打了儿子的p股两下。小敖奕立即大哭起来,又扑进老太太怀里,死活不肯出来。老太太颤巍巍伸出手,抚摸孩子的小脑袋,“奕奕别哭,把手给太乃乃看看,扎到哪了?”
“这儿呢!”小敖奕立马伸出自己的大拇指,上面还包扎了一块贴贴。
郑淑贞在旁边淡淡看了一眼,继续对如雪道:“来,我给你把外套挂上。我们去厅里坐坐。”并帮她把啸啸牵过来,往客厅带。
她对如雪非常谦和,暖暖笑靥中夹杂着些许愧疚,整个人变的温婉。她亲自给如雪把外套挂在衣架上了,没有怎么理叶细细,坐到如雪身边,说道:“我跟你公公复婚了,相处得像老朋友,重新认识接纳对方。其实这就是老来伴,两情相伴再相依,老来无伴冷凄凄。”
“妈,您和爸过的这么幸福,怎么冷凄凄了?”叶细细走过来c嘴笑道,给郑淑贞和如雪各自倒了一杯茶,并端来了几碟精致点心,对如雪客气道:“肚子一定饿了吧,先吃点点心,一会就开饭。”
如雪冷冷睥睨她,没有喝茶,也没有吃点心,笑道:“谢谢敖少夫人了,我不饿。”
叶细细也一点不觉得尴尬,又把点心盘子往这边推了推:“多少吃一点吧,饿坏了你的肚子,可就是我的不是了。要不给啸啸喂一点,孩子的肚子容易饿。”
“细细,你带小奕上楼洗个澡吧,我看小奕的身上滚的都是泥。”郑淑贞突然冷道,语气平和而又隐含厌恶,“一会就开饭了,快些换好衣服下楼吧。”
“好的,妈。”叶细细便温柔一笑,没说什么,逆来顺受的接受,拉着正在跟啸啸抢玩具的小敖奕上楼了。
如雪看着那熟悉的楼梯口,白玉雕花楼梯扶手,二楼转角的那幅油画,以及叶细细上楼的背影,心窝蓦然有些发涩。真是讽刺啊,她和韩云姿这个女人什么都调换过来了,四年前她是这里的少乃乃,叶细细这个女人才是穿着一身黑裙来作客的那个人。可如今,叶细细是主人,她是客人。
“如雪,四年前乃乃是看到细细把孩子折腾得太惨,才把孩子接进门的。当时乃乃把敖宸痛斥了一顿,发了好大的火,直呼对这个孙子失望透顶。然后敖宸就搬出去了,情绪一直很消沉,有时加班加到胃出血……哎,你们现在就是在走我们当初的老路,叶细细就是她妈韩湘雅的翻版。”
“韩湘雅现在在狱中怎么样?”如雪喝了一口叶细细端过来的茶水,微微垂眸,情绪起伏不大。她不惊讶,是因安安和黛丽已经把叶细细以死相的事讲给她听了。她估计叶细细再闹自杀一次,是没人管她死活的。不过敖宸不在这个‘没人’之列。
“叶细细住进敖家后,给监狱塞了一点钱,疏通了一番,所以韩湘雅现在过的还行,没有像以前那样痛苦。”郑淑贞平静道,丝毫不激愤,似是对以前的事淡了,“如雪,乃乃后来接叶细细进门,是想让敖宸对他曾经做过的事负责,不要两边都辜负。呵呵,其实老太太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她儿子、孙子过的好,儿媳妇、孙媳妇是谁都不重要,小三不小三的,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点很多年前我就看出来了——她是一个慈母,却也认为,男人在外面有女人没什么,一切以她儿子、孙子为先。
不过她并不太喜欢叶细细,只是疼她那个宝贝儿子,是以韩湘雅的女儿才在这敖家有一席之地。”
如雪没吱声,静静听着。
郑淑贞叹息一声,又道:“我从来就没想过敖宸会走上他爸的老路,但他偏偏走了,现在过的痛苦谁都不会体谅的,外人只会骂他活该,骂他花心,以为他现在带着叶细细mǔ_zǐ 过的逍遥自在……”
“他现在的确过的很幸福,有妻有子,有事业,什么都有,呵呵。”如雪冷冷笑开,站起身去帮敖世政布菜,思忖着用什么理由来推却这顿尴尬的晚餐。如果敖宸回来了,与叶细细mǔ_zǐ 大秀恩爱,她会食不下咽或如鲠在喉的。
然而,她正想着,敖宸竟然就回来了,一边脱外套,一边问候乃乃,健步走进厅来,“刚才爸打电话给我,说家里来了个重要的客人。”他目光搜寻客厅里的客人,当看到站在饭桌旁,只穿一件素雅单衫的如雪,黑眸着实一愣,随即变的火热与幽深。
如雪把最后一双筷子摆好,走出花厅来,说道:“我带啸啸来看看乃乃,现在该走了。”
“如雪,不是说留下来吃饭么?”敖世政与郑淑贞双双挽留,此刻也觉得有点尴尬,特别是叶细细这时正牵着儿子下楼来,小敖奕欢快扑进敖宸怀里,直喊爸爸。
如雪脸蛋有些白,却一直保持着微笑,抱起儿子拿起风衣外套往外走。
“如雪,我送送你!”敖世政急追过来,帮她接过孩子道:“敖奕的学校说组织露营,需要几天回来,谁知细细突然就带着孩子回来了,电话都没打一个。”
“爸,您不要再给我和敖宸制造机会了,难道您想再次看到他背叛妻子?”如雪紧紧蹙眉,心底不由一阵冷寒。她把风衣外套穿在身上,边走边接电话,“噢,原来是廖总,我正在过来的路上,您先点餐吧。”
“怎么了,有应酬吗?”
“嗯!”如雪把孩子的小书包递过来,看看手腕上的表,“刚才忘记有个应酬了,是关于明天珠宝展的。爸,麻烦您帮我把啸啸送到裴家,我现在打车过去!”她伸手拦车,拦了几辆都是有客。
敖世政把自己的车开出来,朝她按按车喇叭:“先送你一程,再送啸啸回裴家。都怪爸下午自作主张将你们mǔ_zǐ 带过来了,害你车都没开过来。”
她莞尔一笑,弯腰钻进敖世政的车里。
而后等到达丽华大酒店,她才发现这次吃饭也约了埃弗森的老板,也就是敖宸。不过他没有来,此刻待在家里陪娇妻爱儿吃晚餐,享受家的温馨。
“敖总太不给面子了。”坐在对面的廖总放下手机道,应该是给对方拨电话没有拨通,“上午通电话时,他秘书还说晚上敖总一定到,她已经遵从敖总的意思,把所有应酬都推掉了。既然已经推掉了,又放什么鸽子呢。”
“敖总贵人多忘事,估计是让什么重要的事给绊住了。来,我们先点餐。”彬彬有礼的‘蓝爵’珠宝行的总裁给女士们把餐单推过来,温文儒雅笑道:“裴设计师、柳店长,这次珠宝展,fenis可一定要我们购得维多利亚,我们这次啊,就是奔着这颗黄钻来的。”
“听说蓝总是泰国华侨,专做珠宝生意的……”
几人正在酒桌上说着,正对着包房大门主客位的客人就到场了,来人让穿旗袍的服务小姐带进来,朗声说道:“刚才家里有点急事,耽搁了一点时间,让大家久等了。”
他脱下昂贵外套、取下围巾,让服务小姐放在旁边保管好,入座主客位,然后与众人寒暄。当看到坐在他旁边的如雪,他的深眸再次闪过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灼亮,徐徐笑道:“原来你也来了这里。”
如雪与他目光接触,也笑道:“是啊,好巧,没想到敖总也邀约而至,让我们半个小时内能见面两次。”谁会想的到,两人竟也有形同陌路的这一天呢。她那不叫笑,而是客套与心酸。
108 与他应酬
晶丽华酒店,饭局持续了十来分钟,蓝爵珠宝的蓝总不断给如雪倒酒敬酒,表现非常绅士殷勤,一口一个‘裴设计师’喊的特亲切,还把身子靠了过来。如雪由于坐在他旁边挡酒挡不过,只有喝了两小杯白的,把那白皙精致的脸蛋喝的嫣红,一双水灵美目渐渐敌不过醉意,涣散起来。
旁边的柳店长见她快醉了,忙举杯给她挡酒代酒,说些酒桌上你来我往的客套话,把那姓蓝的泰国华侨的注意力给转移了过去,单枪匹马活跃气氛。
如雪对她感激一笑,知柳店长是为明天的珠宝展顾全大局,怕她醉的走不了t台,遂起身走到洗手间洗脸,靠在洗手台休息。刚才由于赶的太急,忘记在饭局前吃醒酒药了,现在两杯白酒下肚,那酒后劲在五脏六腑里剧烈翻涌,如刀子在肚子里割扯。很难受。
她轻闭双目等酒劲过去,再躬下身用冷水泼了泼脸,边往外面走,边掏出手机接电话。
“如雪,啸啸我给你送到裴家去了,你现在还在应酬吗?”是敖世政的声音。
“爸,谢谢你。我马上就回去了。”
“敖辰也去了晶丽华,你们是不是在同一张桌子上?”
她顿了一下,轻应一声恩。
“那让他送你回来吧,他是开车去的。”
“爸。”她一声叹息,打断敖世政,“我跟他已经离婚了,早已没有任何关系,您何苦非要把我们往一块扯?四年前我和他错了一次,四年后的今天我不想再在他身上赔上自己的尊严。”
她紧蹙双眉,从走廊的落地窗前转过身往包房方向走,“他现在结婚了,我也准备嫁给廷轩,我们早已是陌路人!”
只是一回头,她才发现她身后站了一个男人——敖辰,他似乎是从这里路过去洗手间,又似来这里抽烟,一双深沉的双眸静静看着她,薄削的唇瓣紧抿,一双英挺的眉峰,在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时,也轻轻皱了下。
她结束了通话,看着这个与她重新回到原点的男人,客气的微微一笑,优雅走过来,与他擦身而过进包厢。而包厢里,柳店长已经被那姓廖的和姓蓝的灌的差不多了,正在酒兴上与两个男人大声谈笑,香烟一根接一根。
“裴设计师要来一根吗?”蓝总将那精装的烟盒打开,给她递过来,一双温和的眸子里暗藏y秽。
她摇头婉拒,坐到柳店长身边,与柳店长对视了一眼。这姓蓝的泰国华侨是廖总介绍来的,常年做珠宝生意,蓝爵总部在泰国,这次回国是想竞拍维多利亚钻,面子大的连敖辰也请过来了。
不过不管敖辰来不来,她都看这个姓廖的不顺眼。
“裴设计师,刚才那么给蓝总面子,现在该我廖某来借花献佛了。”姓廖的将满满一杯白酒朝这边推过来,双指间还夹了一根点燃的雪茄,咧嘴一笑,便是满嘴黄灿灿的金牙。他把酒推过来,非要如雪喝不可,说道,不喝便是不给他面子。
如雪扶扶额,说喝高了,给他面子的喝了一点,但这男人说不够,愣是将酒杯托在她唇边不肯放开,非要她喝干不可。如雪便有些不悦了,说廖总,您这是非维多利亚钻不要呀,把我们都喝倒了。
廖总呵呵一笑,笑露一口金牙,趁机把椅子拖了过来,用臂膀把如雪圈在自己的范围内,用微熏暧昧的眼神紧紧盯着她嫣红如胭脂的脸蛋,说,这次是非维多利亚不要,不过这钻就不要了,钻是蓝总的,我不与蓝总争,但这戴维多利亚钻的人我要,我只要人不要钻。饭局后我们去酒店洗浴中心放松放松,我已经订了地方,裴设计师、柳店长我们一起去。
如雪笑道:“柳店长已经醉了,怕是不能接受廖总的美意了。”
“那裴设计师你去,待会我们在洗浴中心谈谈竞拍的细节问题。”姓廖的立即道,臂膀搭上椅背,将如雪圈在自己怀中,在她颊边暧昧的吐烟圈。
如雪挪了挪身子,看一眼软趴趴醉倒在桌子上的柳店长,面不改色继续笑道:“难得廖总这么给我面子,我不去便是我的不是了,不过我先把柳店长送回去,她得醒醒酒。”
“这个我让服务生去做……”
“廖总,服务生护送哪有你亲历亲为来的好。”敖辰在这时推门而入,剑眉斜飞,一身意气风发。他一双锐眸噙起冷漠的笑,笑看歪歪躺在椅子上的廖总,沉声道:“服务生都是粗手粗脚的,哪比得上廖总你怜香惜玉,不如廖总你送柳店长回去,我和蓝总与裴设计师谈谈珠宝展的细节问题如何?”
他坐到椅子上,优雅吐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