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细细?敖宸暗吃一惊,这才明白自己是越解释越让这个女人误会,把事情越描越黑,剑眉严肃掠起:“如雪,叶细细不是我老婆!”
如雪却压根儿不信他,一双美目冷冷笑看他,红唇边抿起一抹讥笑,“我可管不着敖总你的老婆是谁,我现在只管锁门下去接我儿子,让他早点回家。敖总,需要我叫来保安请您走吗?您的双腿好像不太听使唤,连鞋都换不了。”
敖宸的俊脸不断罩上难看的黑线,唇角难堪的隐隐抽搐。但看她不再用水果刀对着自己,也不再追究那个吻,他便任她冷嘲热讽了,随她去,扭头斜睨她,“再申明一次,叶细细不是我老婆,我也没有老婆,我想追的那个人是你,裴如雪。”
“那你刚才骗我!”如雪一道清叱,这一次是被气得火冒三丈!原来绕了那么一大圈,这个男人刚才是故意吃她豆腐!不过很奇怪,她现在一点也不害怕,心里还很舒坦!原来他没有老婆。
“刚才不算骗,我确实想起了一个跟你境况很相似的女人。”敖宸细细打量她脸蛋上的表情变化,实在是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刚才为了安抚她,不得不弄出一个老婆来(这个老婆其实就是她自己),让她以为他认错人。但扯上叶细细后,她又开始吃醋,非要跟他争执不下。确定这个老婆不是叶细细后,她明显笑了。
难道,这就是女人心,海底针?那他到底是有没有机会追回她?该不该继续吻她?她要是又情绪崩溃,拿着水果刀怎么办?
“撒谎的男人更可耻。”她咬牙指责他,这次直接将他往门外推,皮鞋扔出去,嘭的关上大门,不让他再赖在屋里。拿开刚才她脑袋里莫名其妙涌出来的qg片段不谈,这个男人确实一直在耍赖撒谎,想吻她。被他吻到后,她触到他嘴里那股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娴熟压着她的动作,他吻她的姿势体位,她的后背抵在冰冷门板上不断磨动的刺痛,胸口竟急速涌起了一股屈辱感,脑海不断有不堪入目的片花一闪而过。
曾经有一个男人也这么对待过她,当着很多人的面,仅仅一门之隔强暴了她。他的身上有那个禽兽的影子,嘴里的气味都是一样的,所以让她在那一瞬间情绪爆发失控,想拿刀保护自己。
可清醒后,她又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追回他深爱的那个女人,想赎罪,不是禽兽。这样前前后后的想法,让她好矛盾。
门外,啸啸一手牵着太乃乃,一手牵着外婆散步回家了。一出电梯,竟然发现他的爸爸穿着拖鞋站在家门口,欢喜得跳了起来。
“爸爸,你终于来看啸啸了!”小家伙挣开外婆的手,像一支小火箭头向敖宸冲去。跑得飞快。
敖宸眉开眼笑,连忙蹲下身张开双臂,迎接儿子的到来。其实他能让儿子这么粘他,是有捷径的,那就是有事没事去幼儿园找儿子,给他买玩具,中午带他出去吃大餐,去游乐园,然后儿子要向妈咪和外婆保密,幼儿园老师则帮他隐瞒着,等他一去学校,就主动将孩子牵出来。
“爸爸,明天我们去kfc开生日party好不好?我要给我的小狗狗过生日,太乃乃、外婆、舅舅、爸爸、妈咪都要去参加。”儿子搂住他的脖子,小嘴亲了亲他的侧脸,乐得咯咯直笑,“你上次答应啸啸去kfc的。”
“你的狗狗不是没到周岁么?”他让儿子骑到自己脖子上,抓着那一双小胖手,汲着拖鞋跑来跑去取悦儿子。想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要给他的宠物狗庆生,惹得小姑姑一顿不痛快。
“半周岁。爸爸,你会去吗?”儿子小脸蛋笑得红红的,从他身上挣扎下来,跑过去抓住外婆的手,再牵着爸爸的手,小脑袋仰起,渴望的望着他的家人,“我们中班的小朋友过生日的时候,爷爷乃乃爸爸妈妈都会去,一起唱happybirthday,一起切蛋糕。啸啸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日,所以就让狗狗先过生日。爸爸,这样妈妈以后就不会将你关在门外了。”
儿子又开始与他打商量,抱住他的大腿,小脑袋磨啊磨,非常乖巧。
“原来啸啸是想让爸爸跟妈妈和好。”他把儿子抱起来,心里何止是沾沾自喜,简直是乐歪了。如雪真是给他生了一个棒儿子,知道老爸的心现在处于冰天雪地之中,特意送暖炉来了。这下小祖宗开金口,裴家乃乃和伯母是断然不会拒绝的,一切以小祖宗为先,都得去参加。
“好,爸爸在后天给啸啸开生日趴,啸啸到时候一定要把太乃乃,外婆,妈咪邀请过来。”他含笑应允。
“一言为定!”儿子与他击掌盟誓,小巴掌一下子拍过来,还向他俏皮的眨了眨大眼睛。
太乃乃与外婆则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瞧了敖宸一眼,连忙把孩子往屋里牵。
“啸,外婆不同意这个生日趴,妈妈也不会同意的。”
“我同意就行了。我刚才已经与爸爸说好了,咱们不能失信于人。”
“……”
162
季安安回来秘书部报到了,秘书部的那些八卦女们一哄而上,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季秘书,最近的事是真的吗?想不到裴大小姐看起来娇娇柔柔的,对付起女人来,手段还真是毒辣。”
“季秘书,想开一点,女人遇到这种事千万不能一味忍让,息事宁人,要跟沈总和那裴大小姐打官司,告他们qg和雇凶恐吓。否则他们会欺负到你头上。”
“……”
季安安戴着墨镜,脸色很憔悴,没有对八卦女们做出回应,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进了总秘书办公室。
她先是向总秘书长递了辞职信,但总秘书不接,说裴总那边不让季秘书辞职,希望季秘书过去协助她。
“您的意思是,裴总希望我做她的秘书?”季安安摘下墨镜,露出她一双挂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眼睛,表情很是诧异。
总秘书点点头:“嗯,裴总是这个意思,她希望你过去协助她。裴总说她对公司的财务不大懂,saba她们又不大喜欢她,所以想让季秘书你过去帮帮她。这是调过去的文件,你随时可以过去报到。”
“不,我不想过去。”季安安立即把文件推回去,语气笃定,表情坚决:“如果总秘书不接受我的辞职信,那我坚持回到秘书部重新起步。在大公司,无风三尺浪,有风浪三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沉默是澄清谣言的最好方式。若我现在过去,只会让谣言越来越多。”
“所以季秘书的意思是,调回秘书部?”
“是的,我在埃弗森呆了四年多,付出过很多心血,有很深的感情。如果总秘书肯给我机会,我会更加努力。”季安安微微颔首,自信的保证。
总秘书静静看着她,想了想,最后点头应允:“既然你不想过去,那就重回秘书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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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在办公柜里取公司的财务文件和账本,发现她原先放好的文件有两本被调换了顺序,明显是有人动过她的柜子,把文件排序全打乱了,是用备用钥匙开的柜子锁,一丝撬过的痕迹都没有。
她淡淡一笑,抽出文件走到窗边,望着那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浏览化妆品网页的saba。
saba从来都是在上班的时间做私人事情,对她吩咐的事也是奉命办事,办完事就明目张胆的聊msn,网购,讲八卦。但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在秘书群里的地位却是举足轻重的,她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会有小秘书们响应拥护,非常得人心。就连她这个空降进来的董事,也要看她几分脸色。
这就是先来后到的遗憾。她裴如雪手里的股份就是持有再多,位子再高,这些秘书们什么都不告诉你,什么事也不给你办,把你当一幅画挂在墙上,你也只有干瞪眼的份。而且她相信,埃弗森整一秘书部早已经有了一呼百应的大姐大,而saba至少是老二,威信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现在是她在公司的适应阶段,她要做的就是尽力拉拢她们,让她们心甘情愿为她办事,待到她完全掌握公司的财政大权,有权利决定她们的生死,她们才会对她有所忌惮,马p拍得天花乱坠。不过她相信,她能不出纰漏的掌管公司财政的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saba,明天的讲座给我推掉,就说我要学习财务很忙,没有时间。”她按开内线。
门外的saba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脑袋之间,手依然拖着鼠标在浏览网店里的护肤品和新款长裙,眼皮都没眨一下,“讲座是xx大学特意邀请敖总为即将毕业的大学生走上社会,面临就业的问题指导几句开办的,敖总看xx大学是您裴总的母校,有心让您去,您以学习财务为由推掉,好像不太能说得过去。毕竟讲座也就半天的时间,能占用您学习的时间多久呢。”啪啪啪,鼠标还在网店上点的脆响。
“推掉吧,让敖总自己去。他的公信力比较好,我想大学生们比较期待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她坚持道,声音却很柔和,冷冷瞧着外面的秘书。
“好吧,我会向敖总解释清楚。”saba挂断电话,站起身对其他小秘书们使了使眼色,对裴总办公室怒了努嘴巴,示意她们看牢了,然后走出办公室。
不过她没有往顶楼走,而是走去了三十四楼的秘书部,与等在僻静处的季安安相视而笑。
“季秘书,她已经被我们整个秘书部孤立隔离了,她在埃弗森不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最真实的信息,也不会有人甘愿为她办事。她得到的那些消息,都是被我们添油加醋了的。”
季安安满意一笑:“接下来让她在财务上出一个大纰漏,让公司的人不敢再信任她。纰漏越大越好,最好大到让敖总也没法为她说话。”
“出纰漏是没问题。”saba皱了皱眉,为难的看着她,“但敖总对她有意思,就算为她赔掉整个公司也没问题,是不会赶她出公司的。”
“不,这你就不懂了。”季安安摇摇头,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扶上栏杆,望着雄伟气势的办公大楼,轻轻笑了:“被沈廷轩吞掉公司,与被裴如雪糟蹋掉公司,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是敌人整垮公司,只会让公司的员工更加同心协力,敖总更得人心受人拥戴。但后者是敖总为了一个女人,毁掉了整个埃弗森,毁掉了所有员工的心血和饭碗。假若敖总包藏裴如雪的财政纰漏,放任不管,员工们会造反的,他们会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利益,敖总下台,而且敖总的形象会大打折扣,以后不会再有高端人才敢信任他,为他办事。”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回去了。”saba被一语点醒,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瞧了瞧四周,慌忙转身离开。
“把事情办漂亮点,别留下把柄让人抓了。”季安安抱文件夹在胸前得意笑了笑,一双眸,充满的净是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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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湘雅在监狱的失踪,引起了李良缘的极端愤怒。但面对女子监狱的监狱长,他又没法追究起监狱长的责任来,只有暗暗派人搜寻韩湘雅的下落,不敢对外公布女子监狱‘女囚被监狱长深夜带走’的事。
毕竟深夜提走女囚犯是他的主意,是他与监狱长的私下交易,摆上台面就不合法,杀人灭口就必须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所以若事情抖出来了,吃亏的只会是他。
而此刻,他首先想到的那个带走韩湘雅的人,就是敖宸。敖宸,这个他不想惹,却不得不结了梁子的敖家阔少。
“三天之内,帮我找出韩湘雅。”他在灯下拨通了那个四年来一直要挟他的号码,声音压得极冷,心里头窝着一团怨气,使得他儒雅白皙的脸庞看起来有一丝扭曲,“这四年里我说要解决掉韩湘雅这个祸害,你却说为了你的心肝宝贝儿,留韩湘雅一条命。好,留下了这个活口,今天死的那个人却是我。早知有今天,我当初就不该受你威胁,去恐吓裴云姿那个冒牌大小姐,并且帮你整垮了裴家!”
“如果当初你不是鬼迷心窍,对云姿的美色有兴趣,又怎么会被我盯上!?”话筒里传来gina不再刻意掩饰的张狂女声,有些虚弱,却不掩她的嚣张霸蛮,“像你们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夜总会、酒店、自动送上门的小姐早玩腻了,就想尝尝豪门里的千金小姐,这样的情人既可以抬高你们的身价和品位,又可以给你们长脸。想想当年云姿做模特的时候多风光,你李良缘想要还要不到。后来韩湘雅有意将云姿往你那里送,你二话不说就想父子俩共玩一个女人,你给你儿子生个弟弟,你儿子给你生个孙子,你他妈竟敢这样打云姿的主意!”
李良缘听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厉声冷斥道:“在你没出现之前,我是对裴家的千金有兴趣,有家世、有美貌的千金小姐谁都喜欢。但用我的官位换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我可做不到。后来若不是你用我与黑盟交易的把柄要挟我,你以为我还会死追着那个冒牌千金小姐不放?四年来我毫不懈怠的帮你演戏,你说追裴云姿就追,要恐吓就恐吓,最后还帮你整垮了裴家。现在东窗事发,你他妈就过河拆桥!”
“你在急什么?一个韩湘雅而已!”电话那端传来gina极度不耐烦,异常轻蔑的声音,她y阳怪气笑了笑,“你这种男人,想玩女人,想赚黑钱,又想保官位,什么都想得到手,却连一个韩湘雅都找不到,现在翻船是活该!知道吗?活该!”
“整垮敖家,你帮是不帮?!”李良缘重重一拍桌子,耐心尽消,脸上带起了杀气。
“若换做以前,我两个字‘不帮’。但现在,我可以考虑。”相较于李良缘的急切,gina呵呵一笑,事不关己:“我得先问问我的心肝宝贝还爱不爱敖宸,若还爱,我就不动敖家。若不爱,我就帮你灭了敖家。”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李良缘这下子被气得不轻,站起身一把掀了桌子,温文尔雅的脸庞全然扭曲,“韩湘雅会抖出我私下买卖裴云姿的事,那这四年里我派人追赶裴云姿,豢养地下武警、开地下钱庄放高利贷、买卖毒品的事,全部会被顺藤摸瓜扯出来!这四年里,你就应该杀了那韩湘雅,杀她灭口,不然到头来,我还是要因为放高利贷、买卖毒品的事入狱!如果不灭掉韩湘雅,我帮你做的那些事全部白做了!”
“你这些事关我什么事?”gina反问他,“你想赚钱,是自愿与黑盟交易,入狱枪毙都是你自找的。而黑盟是公认的毒品组织,不怕与你交易,也没有什么罪名可背。所以买卖完成,一拍两散!”
“好,这话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拿你的心肝宝贝开刀!”李良缘狠狠摔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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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细细自从身中数弹后,一直躺卧在床上,医生告诉她脊椎复原的周期会比较长,风险很大,不宜乱动身体,用力过度,于是她只能天天躺在阳光下,爬也爬不起来,动也动不了,过起了与敖老太太一样的生活。
这天,她想给儿子打个电话,听听孩子的声音,守在门外的保镖和护士却不让打,把她当犯人看押着。她很委屈,午餐没吃,一直饿着肚子躺在床上睡觉。
后来加护病房门被打开,传来儿子大声叫妈妈的声音,她才肯睁开眼睛,看到乃乃和儿子亲自过来南部看她了。老太太坐着轮椅,让私人看护拎着食物,满脸忧色进来了。
儿子大叫了几声妈妈,趴在她身上直哭,后来又亲自拿勺子喂食物给她吃,说医院虐待妈妈,不给饭妈妈吃,让妈妈饿肚子,他要让太乃乃铲平这家医院。
“奕奕,谁教你这么说的?”她激动得热泪盈眶,抬起右手摸了摸孩子的脸,“你是敖家的小少爷,以后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这么粗俗不堪的话,知道吗?”
“这些坏人不让妈妈回家,他们就应该被踩扁。电视上都是这么说的。”小敖奕扭头瞪了那些守在门口的冷面保镖一眼,往她怀里直钻,说要妈妈回家,咱不住这里了,坐敖家的车回去。
她揽着孩子,抬头不解的望了乃乃一眼,不明白她不在敖家的这段时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