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只希能大般一场。
李元吉方面所有人都愕然以对,这代李元吉迎战寇仲的人叫“柳叶刀”刁昂,乃关中第
一大派陇西派掌门手下三大高手之一,在关中无人不晓,若说他连寇仲三刀都挡不过,说出
来无人肯信,这一该怎都赌得过的。
但问题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子。
像刁昂这种地方高手,较之名震天下的寇仲,根本难以作比,一向不爱吹法螺的徐子陵
更敢“囗出狂言”,自然是他凭高明眼力,瞧穿刁昂在寇仲手下走不过三招之数。
深知寇徐奇功怪招层出不穷的“长白双凶”老大“长柯斧”符真抢在李元吉前冷喝道:
“刁兄不用受他言语所惑,放手杀敌制胜使成。”
刁昂本已受挫的信心登时再减弱三分,心知肚明与对方交过手的符真是不看好这三招赌
约。
李元吉方人人脸目无光,均感徐子陵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在形势上把他们人多势盛的
一力压得抬不起头来。偏又无法改变,难道把刁昂换回来,另以其他人出战又或不顾颜脸的
来个群起攻之。
事实上援手正从各处赶来,李元吉是乐得拖时间,只是要眼睁睁瞧着自己方面之人出
丑,太不是滋味而已!
寇仲此时来到刁昂面前丈许处傲然凝立,笑嘻嘻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刁昂心中叫苦,知道若捱不过对方三刀,以后都不用在李家混下去,强振精神,大喝道:
“陇西派刁昂,领教少帅刀法!”倏地出刀,横扫寇仲。
名家出手,果是不同凡响,不但劲力十足,角度刁钻,最难得是把柳叶刀飘逸灵动的特
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刚中带柔,柔能生变,去势难测。不过比之云帅的弯月月,高下却有天
壤云泥之别。
寇仲微一晃错,似往左闪又似朝右移,甚至令人生出要疾退的错觉,忽然移到刁昂左
侧,以毫厘之差避过敌手凌厉的一刀。
刁昂正要乘势追击,寇仲的井中月已不知如何地到了右手,还如激电打闪的照头朝他砍
至。
符家兄弟同时色变,瞧出寇仲无论刀法身法均更胜从前,那能不心胆怯寒。
刁昂更是魂飞魄散,往横疾退,全力再扫一刀。
寇仲哈哈一笑,脚踏奇步,竟改攻为守,“铮”一声架着柳叶刀。
刁昂大惑不解时,两刀交击,一股人力把他的刀劲完全卸开,那感觉比挡不住对方刀劲
更惨痛,只觉本身劲力潮水般泻泄,那留得住势子,箧前跌。
李元吉方面人人大叫不妙时,寇仲运刀一绞,刁昂的柳菜刀脱手甩飞,翻翻滚滚的转上
半空,寇仲轻松写意的手以刀柄似若轻柔无力的在跌到身侧的刁昂肩头撞上一记,后者立如
断线风筝般横抛寻丈,倒地不起,扬起大卷尘屑。
寇仲哈哈…笑,不看刁昂半眼,还刀入鞘,负手往脸色变得有多难看就那么难看的李元
吉,摇头叹道:“陵少太高估他哩!”
李元吉身旁再扑出两人,分别以铁链夹棒和锥枪往寇仲攻来。
这两人均为李元吉麾下高手,知道若不为李元吉讨回点面子,将无以交待。
从空中跌下的柳叶刀刚堕至寇仲身前五尺许处,寇伸大步跨前,左足挑出,正中柳叶刀
刀把,柳叶刀化作芒虹,沿着一道深合自然至理的弧度,闪电般从下而上的激s而去,凌厉
难测得像个奇迹。
寇仲同时使出“井中八法”中的击奇,人刀合一地化作一道黄芒,疾往两人迎上,其诡
异处连对方高明者如李元吉、李南天亦看不穿他究竟要攻击那一个人。
除子陵心中涌起无以名之的感觉,知道寇仲自从“天刀”宋缺处得窥刀道之秘,再经这
几天的研练,刀法终作出全面的突破,臻至大成之境。
按着的事快速得连眼睛都跟不上,“锵锵”双响连珠爆发,两名李家高手,一人大腿中
刀,惨呼跌退,另一人更是不堪,被寇连续两刀,劈得连人带夹棒,离地倒抛,直跌入李元
吉阵中,重伤不起。
霎眼工夫,敌方已有三人负伤落败,如此战绩,任谁都始料难及。
寇仲杀得兴起,直朝敌阵走去,庞大无匹的刀气遥慑敌人,仰天长笑道:“谁想杀我,
放马过来吧!”
李元吉一声怒喝,挥手脱掉外袍,露出武士服包裹下的彪悍体型,横枪一摆道:“谁都
不用帮忙!”说罢提枪跨步,往寇仲迎过去,迫到离寇仲丈半处,傲然道:“寇兄果是名不
虚传,元吉此枪名“裂马”,以玄铁打制几经锻炼而成,重一百二十斤,枪身前方有血挡,
就算刺入寇兄体内,寇兄的鲜血仍难顺枪淌流,致染污本人双手。”
寇仲双目神光如电,一瞬不瞬的盯着霸气冲天的李元吉,嘴角飘逸出笑意,由微仅可察
的一丝变为艳阳般灿烂的笑容,摇头叹道:“齐王肯这么便宜我寇仲,本人非常感激,
请!”
李元吉后方李南天、秦武通等无不露出紧张神色,虽说他们对李元吉信心十足,可是对
手乃横行天下,没有人能奈之何的“少帅”寇仲,李元吉舍群攻而以孤身犯险,不担心就是
骗人的。
突利和徐子陵则心中叫好,此乃千载一时击伤或击杀李元吉的良机,寇仲绝不会错过。
不过李元吉非是蠢人,目睹寇仲的刀法仍敢单挑独斗,手底下当亦有两下子。
此战已如弦上之箭,势在必发。
李元吉却另有他的如意算盘。
当他接到寇仲三人的消息后,猜到寇仲是想反客为主,测试他们应变的能力,故虽未能
集结最强大的力量,仍立即赶来,否则三人一旦开溜,想再截着他们便非是易事。但只要能
把寇仲等拖在此地,待援军赶至,对方将翼j飞。
倏忽间李元吉收摄心神,把所有思维杂念排出脑海之外,心无旁的一枪剌出,主动进
击。
寇仲正严阵以待,好试验昨晚与徐子陵推敲出来卸力借劲的奇妙功法,暗忖藉此奇功,
必可取得先手,那时再凭井中八法,任李元吉有通天彻地之能,也要在措手不及下,给他杀
个不死即伤。
他绝不敢小黥李元吉,皆因从李世民的厉害,推测出李元吉这被誉为尤在乃兄之上的高
手非是易与之辈。
可是直至真正交锋,身在局中的目睹李元吉攻出这一枪,他方知道李元吉厉害至何等程
度。
枪在转,由缓而快的转动,他握枪的双手以像两个保持枪势角度的承托,装有血挡的重
铁枪在刺至一半时,已变成像一卷狂飕,形成一股涡旋的劲流,把寇仲遥遥罩盖。
最可怕处是李元吉的枪并不是直线击来,而是似直实弯,循着一道在虚空中合大地理数
的弧形轨迹,弯向寇仲。正如寇仲自己的评论,那比直击要难挡百倍。
寇仲只一眼使知要从这种奇异和威猛无俦的枪法卸力借劲根本是痴人作梦,甚至该否正
面挡格都大费踌躇。
正凝神观战的徐子陵和突利同时动容,用枪的突利更是心神剧震,事前那想得到李元吉
有这种能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枪法。
寇仲倏地后移,同时掣出背上井中月,从下而上向前斜挑。
李元吉狂喝一声,全身毛发全部直竖,形相变得威武至极点,裂马枪在没有可能中作出
变化,一收一放,险险避过刀锋,改由另一角度旋转不休的攻向寇仲。
以寇仲的胆色亦不由心中一寒。
挑不中对方枪尖的感觉绝不好受,有种浑身气劲无处可发泄的无奈感觉,幸好他对体内
真气控纵白如,否则已吐血受伤。
裂马枪又从右侧攻来,劲气刺骨。
寇仲这时想到的,再非杀敌取胜,而是怎样先保住小命,待其锋锐稍过后,才设法寻隙
反击。
换言之,在李元古刚猛无匹,强击攻坚的枪法下,他本是如虹的气势,受到严重的挫
折。
李元吉双目异芒大吐,显示他把真气运转至颠峰状态,力求在数枪内一举毙敌,冷喝
道:“枪者丨诡变之道,寇兄以为如何。”
“当”!
寇仲刀横砍,在枪尖及体的刹那,横闪避开,同时一分不差的终成功命中枪锋,制住全
枪唯一既转又不转的锋点,那遁去的一螺旋劲以和裂马枪反方向转动的方式透枪而入。
除子陵此刻才为寇仲松一囗气,只有他才看出寇仲差点一败涂地,关键在於寇仲能否砍
中对方枪锋,那亦是两人争持较量的地方。若寇仲不能破去此一枪,李元吉的枪法将全面开
展,直至寇仲饮恨枪下才会结束,谁都不能改变这情况。除非徐子陵和突利不顾江湖规矩的
手其中,当然对方的人亦不会坐视。
李元吉浑体剧震,闪电后移,两手握紧枪身,可怕的旋劲终停下来。
寇仲亦被枪尖反击的气劲硬撞得往后撒移,难以乘势追击。
两人互相凝,回复对峙之势,神情就是像首次相遇认识的模样。
寇仲露齿笑道:“齐王枪法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能遇上齐王这种对手,小弟实是三生
有幸。”
齐王李元吉傲然道:“任你舌莲花,仍难逃败亡的厄运,不过你能破我这一枪,亦算有
实学之辈,看枪!”
“看枪”两字甫出囗,裂马枪爆作漫天枪影,天盖它的往寇仲掩杀过来。
寇仲哈哈一笑道:“齐王累啦!竟再使不出旋枪法。”
蓦然人刀合一,施出“井中八法”的击奇,化作一道黄芒,硬撞进枪影最深严之处。
太阳刚好落入西山之后,天地暗蒙,寒风刮起,倍添此战惨烈之意。
两方人马均屏息静气观战,偌大的驿站再无他人,一片冷清。
除子陵是场内唯一明白寇仲这句话的人,刚才他以反方向的螺旋劲入侵李元吉的裂马
枪,李元古在首次遇上螺旋劲的措手不及下,虽勉强化掉,但已非常吃力,甚至可能受了点
内伤,故难再重施故技。
“蓬”!
气劲交击,漫天枪影像轻烟被狂风吹散般化为乌有,在秦武通等提心吊胆下,只见寇仲
刀出如风,追着且战且退的李元吉连环出刀,一时枪声嗤嗤、刀风呼呼响个不绝。
表面看来李元吉足落在下风,给寇仲杀得绕场疾走,只有寇仲知道对方守得固若金汤,
使他无法占到任何优势。一旦自己露出破绽,又或改攻为守,那对方展开的反击,将会足非
常难於抵挡。
李元古的厉害,确大大出他料外。
就在战况愈趋激烈之时,蹄音忽然响起,迅速移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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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卷 第五章 同生共死
第五章同生共死
李元吉长笑道:“回马枪滋味如何?”枪疾扫寇仲。
寇仲此时差点要搂着李元吉亲上几囗,表示深心处感激零涕之情。
李元吉神龙摆尾似的回马枪战术,可说是对他天性相克的绝技,其且战且走以化卸为主
的枪法,更便他无从入手,一筹莫展,最要命的是这样交战更大幅銎耗他的真元,迫得他为
保持强大的攻势,不得不疲於奔命的连连追击,绕了十多个圈子后,他心知肚明不能再久持
下去。眼前李元吉这么自以为是的来一招全力反扑,等若久旱中的甘露,怎不教他感谢隆
恩。
他当然晓得李元吉是想把他缠死,好让正在策马奔来的援手赶至。
徐子陵和突利霍地起立,李元吉那方的人亦往战圈迫近,形势立时紧张得像扯紧的弓
弦。只要他两人手,会即成混战的局面。
“当”!
寇仲与李元吉擦身而过,硬拚一招,火花迸溅,声震全场。
官道上尘土扬起,近二十骑全速驰来,声势慑人心魄。
寇仲的笑声震天而赳,在李南天等人的瞠目结舌下,刀光暴涨,在一个旋身后,以今人
难以相信的速度,照头劈向脸露惊骇神色的李元吉。
除徐子陵外,在场诸人没半个明白为何曾出现这种变化。
连李元吉自己都弄不清楚是甚么一回事。就在枪刀交击的一刻,他骇然惊觉寇仲本该重
逾千斤的刀劲竟虚虚荡荡的,根本没用上力道,想收抢回守之际,寇仲的井中月已迎头劈
来,凛冽的刀气压脸迫至。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已成眼前铁般的事实。
李元吉际此生死关头,显示出真正的功力,经千锤百炼而成的枪法,就那么举枪硬挡,
险险架着寇仲这必杀的一刀。
“笃”!
一下深沉若闷雷的气劲交击声响澈整个驿站,李元吉应刀跌坐地上,往外直滚开去,看
似窝囊至极点,其实却是唯一化解寇仲无可抗御刀劲的唯一方法。
寇仲暗叫可惜,这么借刀发劲,仍不能令对方喷半囗鲜血,幸而李元吉捱了这刀后,该
有一段时间不能逞强动手,否则就会轮到他担心能否突围逃生。
李南天等人全体掣出兵器,一半人往他扑来,另一半人则往保护李元吉,怕他续施杀
手。
寇仲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哈哈一笑,拔身而起,往徐子陵和突利投去。
此时来骑刚驰入驿站”尚未弄清楚形势时,寇仲早与徐子陵和突利会合,逃往食棚后的
树林内消没不见。
三人在汉南城外西南一处密林内的小溪旁坐下歇息,掬水饮用。
对於该否入城,三人仍是犹豫难决。
徐子陵从树顶落回地上,道:“鹰儿尚末见影,我们该否立即加速赶路,北上洛阳?”
正把脸浸在溪水里的寇仲咕脓不清的道:“可汗对鹰儿比较熟悉,最好由他决定。”
突利挨坐树干,道:“一旦给鹰儿蹑上,我们的行止将再无隐秘可言,所以如此北上,
实在颇为危险。只有在像汉南这种人烟稠密的大城中,我们才可轻而易举的撇甩天上的眼
睛。”
寇仲回到两人身旁坐卜。颓然道:“想不到李元吉这么厉害,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突利讶然道:“少帅不是杀得他在地上打转吗?何出此言?”
寇仲苦笑道:“可汗是有所不知,我刚才的成功,带有极大的侥幸成份。李元吉事后痛
定思痛,下次再遇上我便未必再能像今趟般占上便宜,难怪有人说李元吉是李阀的第一高
手,他绝非浪得虚名。”
徐子陵沉吟道:“可汗乃用枪的人家,你觉得李元吉的枪法如何?”
突利凝想片刻,叹道:“坦白说,我从未想像过有人可把枪使得李元吉般神其技,尤其
他最后施出回马枪式的战法,更令人头痛,那是以守为攻的最高境界。”
徐子陵道:“枪本身的长度本就对刀生出克制的妙用,他的拖枪回战策略更把这优势发
挥得淋漓尽致,不过却非全无破绽,若不是仲少心切把他杀死,该不会陷进那种进退两难的
局面。”
寇仲露出全神思索并深有所悟的神色,徐子陵又问道:“可汗知否后来赶至那批人是
谁?”
突利道:“我也不敢肯定,不过领头的人颇像南海派的年青派主金枪”悔洵,哈!中
外南北用枪的高手忽然都碰在一起哩!”
寇仲大感头痛道:“再加上康鞘利,我们的敌人可说高手如云,硬碰硬是死路一条,逃
走又怕了鹰儿的锐目,加上还有云帅和朱那夥人,我们现在名其实是四面楚歌,处处受
敌。”
徐子陵问突利道:“假设云帅的猎鹰见到李元吉方面的人,懂否向主人报讯?”
突利答道:“除非李元吉的人正在园截我们,又或在我们附近出现,否则鹰儿只会把他
们当作是一般路过的商旅。”
徐子陵道:“这就成啦!假设云帅方而的人茫然不知李元吉那批人马的存在,我们仍有
机会加以利用。”
两人精神大振,问道:“计将安出?”徐子陵冷静地分析道:“李元吉刚才应是从汉南
赶来,可知现在这一带保持中立的城市,均要给他李家几分面子,所以我们入城会是自投罗
网。但只要我们闯到与李家作对的势力范围,李元吉再不能像日下般横行无忌,妄逞威风,
甚至要化整为零的以避人耳目,我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天空上两鹰相遇的情况。”
两人眼睛同时亮起来。
寇仲沉声道:“你是否提议该往西行到朱的老巢冠军城去呢?”
徐子陵点头道:“从冠军到洛阳和从襄阳上洛阳并没有多大分别,这叫置之死地而后
生,只有这样才可避过直接或间接与李家有关系的眼线,且今敌人猜不到我们的目的地是洛
阳。”
寇仲双日杀机一闪道:“说不定我们曾藉此把康鞘利和李元吉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