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很难向大王交待。”
跋锋寒沉声道:“两位请勿低估寇仲和徐子陵,他们说过要化解龙泉这场大屠杀,定有
方法办致,且需要两位的合作。你们就算不把自己生死放在眼内,也该为全城的无辜平民百
姓着想。”
宗湘花冷哂道:“跋锋寒不是出名铁石心肠的吗?因何忽然变得像个悲天悯人的侠士?
你若真的为我们着想,就把劫去的东西送回来,我保证大王会把人交回你们。”
跋锋寒明白她的心情,虽给抢白,却没有动气,向徐子陵打个眼色,着他说话。
徐子陵会意,坦然道:“请两位三思后答我一个问题,两位究竟是忠于拜紫亭还是忠于
粟末族?请勿仓卒回答,我要晓得两位真正的心意。粟末族正面临灭族的生死存亡关头,或
者会由你们的答话决定将来的命运。”
宗湘花和客素别同时露出震骇神色,朝他瞧来。
寇仲和平遥商一行十七人,被押上本应用来载货的骡车,在宫奇和近百名禁卫军押犯般
招摇过市的朝皇宫驶去。
街上的暴民仍余怒宋消,虽因被阻止不能把他们这批汉人从车上揪下来狠揍,仍不住辱
骂至乎向他们掷石,吓得罗意等人脸无人色,缩作一团只懂抖震。
寇仲当然摆出与他们相同的姿态和害怕神情,事实上则是心情大佳,还求神拜佛宫奇把
他们送入囚禁宋师道等人的同一个监牢。
这可能性非常大,把人质集中监禁,既方便防守,又利于运送。
就在此时,急剧的蹄声响起,七、八骑从后驰来,领头者赫然是韩朝安。
寇仲差点探手拔刀,所谓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干掉伏难陀和深末垣后,他最想杀的就是
这可恶的家伙,然后才轮到烈瑕。宫奇别头笑道:“韩兄从别院回来啦!”
韩朝安沉着脸,看也不看寇仲等一众囚犯,直驰到宫奇身旁,与他并骑而行,气冲冲的
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又怎可能发生?让寇仲那小子攻下小龙泉,劫去事关重大的三船
货物,已是丢尽渤海的面子,至无稽的是在整城人眼睁睁瞧着下,任由寇仲击杀大国师,事
后竟又被他逃之夭夭,你告诉我这是甚么一回事,明天那场仗还凭甚么去打?只寇仲已足可
令龙泉覆灭。”
若宫奇是粟末人,肯定招架不住。
宫奇低声道:“韩兄勿要动气,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我们错在低估寇仲逃命 。。 营造舒适的读书环境的本领,但
若非我们接受韩兄的提议暗算宋师道,事情怕也不会弄致如斯境地吧!”
韩朝安亦压低声音,仍掩不住心内怒火道:“明明是你们把计划砸掉,还来怪我,你们
把宋师道处决了吗?”
寇仲大吃一惊,登时联忌到连串事情。宫奇不单说出擒拿宋师道是由韩朝安提议,还用
上“暗算”的字眼,可以想像当时是由韩朝安先出手,令没有防范之心的宋师道着道儿,再
由伏难陀助攻,杀宋师道一个措手不及,否则以宋师道的武功,或会力战而亡,绝不会窝囊
得受辱遭擒。
韩朝安为何要这样做?这可从若他的计划成功去推想,如宋师道和寇仲被杀,拜紫亭会
汇同盖苏文的奇兵,以雷霆万钧之势收复小龙泉,将徐子陵、跋锋寒和古纳台一举歼除,那
时势将士气昂扬,战志坚定。这是即时的效果。
较远的作用是把高丽王和奕剑大师傅采林卷进此事内,在未来女婿和儿子同时丧生于龙
泉,作为拜紫亭伙伴的高丽自亦难以卸责,将来若傅采林到中土来,宋缺肯定会与傅采林作
生死决战。而宋缺正是天下间寥寥数个有资格挑战傅采林的人之一。
对韩朝安和盖苏文来说,傅采林是他们登上高丽王位的最大障碍,故欲去之而后快。
这些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寇仲脑际,旋又想到另一个迫在眉睫的严重问题。
韩朝安闻讯匆匆赶回来,并非只是发一番脾气,而是要杀宋师道灭口,使高丽方面永远
不知道他有份出手擒拿宋师道,否则傅采林会是第一个不放过他的人。
寇仲暗抹一把冷汗,幸好自己误打误撞的碰上此事,否则将成终生憾事,更无法向宋家
交待。
宫奇淡淡道:“有关宋师道的事,最好由韩兄亲自去问大王,我们这些当下属的,只是
执行命令。”
寇仲心中一动,猜估韩朝安并不晓得宫奇是大明尊教的人。
韩朝安回头一瞥骡车上挤作一堆的寇仲等人,问道:“这些是甚么人?”
宫奇忽然在马背上探身挨往韩朝安,束音成线的向韩朝安说了几句话,寇仲虽功聚双
耳,仍收听不到一言片语,心叫不妙。
果然韩朝安精神大振,j笑道:“横竖小弟有空,就陪宫将军去内宫囚牢兜个转。哈!
宫将军真够朋友。”
寇仲的心直沉下去,想到听漏的是甚么说话。
宫奇根本是不安好心,要借韩朝安的手去杀宋师道,而这可把寇仲陷入进退两难之局。
在王宫内苑,任他寇仲三头六臂,仍难救人保命两全其美。何况平遥商十六人全是手无缚j
之力者,动手之下首先遭殃的将是他们。可是他怎能眼睁睁瞧着韩朝安将宋师道害死?
宗湘花脸上血色倏地退尽,无意识地缓缓摇头,客素别颜容则忽晴忽黯,露出内心不同
的思想冲突。
跋锋寒冷哼道:“一个人的错误,怎都不该由整族人去承担!”
宗湘花失常的尖叫道:“不要再说!”
客素别压低声音向宗湘花道:“宗侍卫长请冷静点,他们的话非是没有道理。”
宗湘花一震道:“你要背叛大王?”
客素别苦笑道:“我只希望能拯救龙泉。”
宗湘花从艇上弹起,一个翻腾,投往岸上,跳过小回园而不入,迅速去远。
客素别收回望向她消失方向的目光,无奈的道:“两位放心,宗侍卫长是深明事理的性
情中人,绝不会向大王报告此事。”
徐子陵反怕有大明尊教的人来取船碰个正着,道:“我们移往僻处再商量!”
朱雀大门在望,寇仲苦无妙计下只好行险一博,颤声呻吟道:“这位将军大人,小人可
否代表大家作一个提议。”
在前方双骑并行的宫奇和韩朝安不耐烦的别头往他瞧过来,罗意等则心儿卜卜跳的看着
他。
寇仲早收敛眼神,装作惊惶万状的垂头道:“我们都是在平遥有名望的商人,只
要……”
宫奇大喝道:“闭嘴!”
寇仲仍佯装惶恐的作最后努力道:“我们可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宫奇怒道:“再说一个字,我就割下你的舌头。”
罗意等均不明所以时,韩朝安却给寇仲提醒,忙与宫奇来个交头接耳。
寇仲心中暗笑,晓得韩朝安中计,醒悟如在事后出他韩朝安进过内宫监牢而宋师道则告
被杀惨死,那谁都会怀疑是韩朝安下的毒手。最少是宫奇亦不想将此事揽上身,成为“天
刀”宋缺的杀子仇人可非说笑的事,何况更会成为寇仲和徐子陵的死敌。所以两人不但不能
让平遥商晓得此事,甚至要瞒过其他粟末兵,那将把寇仲要对付的人大幅减少。
唯一的问题是他如何脱身去阻止惨剧的发生,只好见机行事。
骡车在前后押送下穿过朱雀大门,进入皇城。
果然宫奇勒马停定,发出命令,把队内的粟末兵转交把门的小将,只留下看模样便知是
狼盗的十多名亲信与韩朝安的七名手下。
宫奇向门将道:“立即告禀大王,平遥商全体落网,押往内宫牢囚禁。”
接着再发命令,押着骡车往内宫门驰去。
寇仲心中叫好,下一着宫奇必是将他们送往僻静处,暂留片刻,到他们办妥事后,才将
他们送进牢内。
他求神拜佛的功聚双耳,全神贯注在两人的对话上,心神晋入井中月的境界。
不出他所料,在到达内宫门之际,宫奇凑过去向韩朝安说了几句话。
寇仲心中苦笑,因为他半句都听不到。
进入宫城,宫奇故意堕后,向其中一名手下吩咐一番,然后道:“韩兄请自行去见大
王,末将另有要务,恕不相陪。”
韩朝安欣然道:“宫将军不用客气。”
在宫奇那名狼盗手下的领路下,韩朝安一众离队策马朝正殿方向驰去。
除宫奇外,只有寇仲手知肚明两人约好在内宫牢外会合,好取宋师道之命。
跋锋寒和徐子陵离艇登岸,绕到小回园外院正门处,前者微笑道:“我多么希望可破门
而入,见人就杀,落得痛快乾净。可惜子陵不欢喜这种作风,换过是寇仲,肯定举手赞成。”
徐子陵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冲进宫内救人,但这样蛮干只会令客素别无法进行他
游说其他将领的艰苦重任,时间无多,我们只好忍耐。”
他们从客素别处知悉,拜紫亭派他们来是要探听大明尊教的意向,看他们在形势急转直
下之际,是否仍肯支持他。
大明尊教今趟倾巢而来,本意是取伏难陀的天竺教代之。据客素别所言,他们是希望联
合粟末和回纥两族的势力,趁颉利、突利内斗正烈之际混水摸鱼,扩展大明尊教在政治上的
影响力。岂知人算不如天算,给感到危机的伏难陀打出“五采石”这张牌,硬迫拜紫亭孤注
一掷地面对突厥军的进犯,亦在别无选择下引狼入室惹来盖苏文这支另有居心的援军。纵使
击退狼军,拜紫亭不但会被伏难陀和盖苏文联手钳制,甚或被害,大明尊教在龙泉亦无容身
之所。
大明尊教的劣况且不止此,菩萨成功夺回在回纥失去的权位,正代表大明尊教被逐的命
运。客素别的情报,引证出杜与说的是实话。
跋锋寒拿起门环,重垂敲一记,声音远传进占地宽广的小回园内,从容道:“记着!烈
瑕是我的。”
足音传来。
女声响起道:“是那位贵客?”
跋锋寒淡淡应道:“烈瑕公子在吗?请通传一声,是跋锋寒和徐子陵来找他。”
门人女子的呼吸立即紧促起来,道:“两位请稍候片刻。”
足音远去。
跋锋寒探手抚门,道:“这道门非常坚固,你道我能否一掌把它震破?”
徐子陵苦笑道:“不用这么激烈吧!”
跋锋寒讶然失笑道:“听寇仲说,在长安时你扮岳山到晁公错的府弟寻他晦气,亦是二
话不说的破门而入,当时的豪气现在到那里去哩?”
徐子陵摇头叹道:“我投降啦!或者恶人当须恶人磨,老哥请放手而为,小弟全力支
持。”
跋锋寒哈哈笑道:“我怎会强子陵所难,人来哩!”
“依唉”一声,大门往内左右分开,现出一脸笑容的烈瑕,尚未有机会说话,跋锋寒一
脚飞出,朝他胸右疾踢。
烈瑕惊叫一声,忙往后飞退,落在主宅石阶前的空地。
跋锋寒像没发生过任何事 。。 第一时间更新般,负手跨槛入门,哈哈笑道:“好身手,不愧是大明尊教五
明子之首。”
徐子陵随在他身后入园。
烈瑕一脸冤屈的抗议道:“跋兄就算要试愚的身手,也不用甫开门便来个照面突击,弄
出人命怎办。”
跋锋寒环目四看,除烈瑕外再没有其他人,油然笑道:“我那有闲情试你身手,今天是
寻晦气来的,能否活命,就看你烈瑕是否有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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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卷 第十二章 还施彼身
大唐44
第十二章还施彼身——
宫奇和他的狼盗手下,押着骡车,朝主殿左方的马道,往今早拜紫亭接见寇仲的西院方
向驰去。
当时寇仲为自己小命着想,沿途固是用神认路,在西院时更观察过周围环境,几肯定内
宫牢应在西院之北,皇宫后苑西北角的位置。因为照道理这类令人不感愉快的地方,不会建
于宫殿和宅院之间,只会僻处一隅。
现在跟随宫奇的手下共十二人,若宫奇离开,寇仲在他们猝不及防下发难,肯定可将他
们收拾。难就难在行事时不惊动其他人,且要妥善安置十六位无胆无力的平遥商人,直到此
刻寇仲仍未有善策。
皇宫内的气氛与今早有显着的分别,可能因大批兵员被调往守城戒备,除内外宫门置有
重兵,宫内只间中遇上巡逻兵士及在主殿等重地有守卫外,几乎不见其他禁卫。更可能因保
安的理由,宫娥内侍均留在后宫,故虽是夜幕低垂,除主要通道外,皇宫大部份建筑物均陷
进没有灯火的黑暗中,予人一种大难临头前的荒凉没落的味道,气氛沉重。
宫奇满怀心事,在马上低头沉思。
来到西院外,宫奇勒马叫停。
寇仲环目一扫,四处不见人踪,西院黑沉沉一片,而西北角处则有点黯淡的灯光。
“嚓!嚓!”
两名狼盗燃起火熠子,照亮西院紧闭的大门和向左右延展的宽厚高墙。
宫奇下令道:“开门!”
两名狼盗甩蹬下马,把门推开,骡车驶进院内的花园去。
罗意等人一看下见非似牢狱的地方,登时大吃一惊,还以为宫奇等要私下将他们处决,
若非有寇仲在,此刻定会纷纷求饶或惊泣。
寇仲仍在头痛,蓦地一个更大胆的念头掠过脑海,不由暗算自己愚蠢,放弃更容易的解
决办法不想,偏去绞脑汁思量只有笨蛋才会去做的方法。
想到这里,忙大声呻吟。
罗意等全体提手吊胆的朝他瞧来,心内矛盾,既想寇仲出手,又怕对方人多,更担心的
是纵能逃离深宫禁院,亦难以离城。
宫奇正翻身下马,闻呻吟声不以为意的道:“给我掌嘴!”
两名狼盗狞笑一声,朝停在园中心的骡车走来。
寇仲装作吓得p滚n流的力图爬起来,又双腿发软的一头栽下骡车,重重掉往草地上,
痛得往宫奇的方向翻滚过去。
众狼盗发出一阵哄笑,充满幸灾乐祸的残忍意味。
宫奇双目凶光一闪,朝寇仲走来,冷然道:“这家伙最爱闹事,给我揪他起来。”
两名狼盗扑将过来,各抓着寇仲一条胳膀想把他提起让头子处置,异变突生。
“砰!砰!”
寇仲左右开弓,轰得两名狼盗喷血抛跌,接着刀光一闪,黄芒大盛,井中月闪电向全无
防备的宫奇搠去。
此时宫奇始从井中月醒觉这爱闹事的家伙竟是寇仲扮的,魂飞魄散下边退边掣出马刀横
架。
其他包括骡车御者在内没有受伤的十名狼盗,人人骇得呆若大j,一时间竟来不及反应。
“霍”的一声,两刀交击,只发出一下沉闷的声音,原来是寇仲使出手法,尽量避免惊
动宫内其他人。
宫奇给劈得连人带刀跌退三步,豪气全失,狼狈至极,不过他亦算了得,在这种情况下
仍能力挡寇仲全力一刀。
其他狼盗此时如梦初醒,纷纷拔出兵器往寇仲杀将过去,正中寇仲下怀。火熠掉地熄
灭,罗意等在院门外透入的微弱灯火下,只见人影跃动,刀光打闪,那分得清楚谁胜谁负,
只能求老天爷保佑寇仲得胜,其他人不要闻打斗声赶来。
寇仲向宫奇连劈三刀,一刀比一刀重,一刀比一刀的角度刁钻,杀得宫奇汗流浃背,全
无还击之力,应刀喷出不多不少三口鲜血,情况惨厉之极。
“砰”!
一名狼盗应脚抛飞之时,寇仲回刀割断另一敌人的咽喉。
就算对方非是尺深痛恶绝的狼盗,在此情况下也不容他留手。
井中月再次出击,就趁以左手劈开宫奇马刀,硬迫开一线空隙的刹那间挥刀劈人,迅疾
得连宫奇自己亦看不真切,宫奇惨哼一声,马刀堕地,往后抛跌。
寇仲往后疾退,硬撞入一名敌人怀内,人登时骨折声起。
井中月同时开展,敌人纷纷应声倒跌,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再爬起来。
“锵”!
井中月回鞘,所有敌人均被解决。
寇仲扯下面具,来到仰躺地上的宫奇前,摇头叹道:“要不要我为你念一篇贵教超度的
经文?”
宫奇已是气若柔丝,嘴角渗血,身体却不见任何伤痕,因寇仲故意用上y劲,以刀气断
他心脉。
宫奇双目s出仇恨的火焰,喘着气艰难的道:“大尊定会为我报仇。”就此气绝。
寇仲迅快的脱下他军服头盔,装扮成宫奇的外观,回到骡车处。
惊魂未定的欧良材化众人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寇仲从容道:“没有人晓得你们在这里,所以直至天明前你们仍是安全的,我要立即去
办一件非常紧急的事,半个时辰内回来设法弄你们出城。”
烈瑕苦笑道:“大哥你要杀要宰,当然由你决定,不过大家始终曾同桌吃泥烧鱼碰杯喝
酒,依大草原的规矩,怎都该给愚蒙一个明白吧!”
“锵”!
跋锋寒掣出偷天剑,淡然自若的盯着烈瑕,微笑道:“我跋锋寒要杀一个人,从不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