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以徐子陵的自持力,亦看得怦然心动,心中唤娘,更拿她没法。
□□唇角逸出一丝甜蜜迷人的笑意,轻拍身旁柔声道:“躺下来休息一会好吗?”
徐子陵吓得站起来,狼狈的道:“不行!”
□□依然美目紧闭,神态安详的道:“刚搂着人家都不怕,睡在一起有甚么问题?
呀!”
徐子陵心神剧震,只见□□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花容惨淡,阵红阵白,显是走火
入魔的可怕先兆,难道她因祝玉妍之死动真情,以至有此厄难。
大骇下一时忘却与她敌对的关系,扑上床去。
□□仍是抖震不休,探手将他搂个结实,累得徐子陵和她滚作一团时,颤声道:
“子陵救我!”
徐子陵双手按上她香背,送入真气,懔然惊觉。她体内天魔气乱窜狂流,如脱缰野
马不受控制的在经脉窍x间腾奔窜闯,若不把这可怕的情况改变过来,肯定她捱不了多
少时候。别无选择下,徐子陵无私的送入真气,先抵其丹田气海,再由该处出发,沿十
二正经来个拨乱反正。
他因熟悉□□体内的情况,驾轻就熟的向她施以援手。
长生气在她娇躯内不知连行多少遍,到徐子陵神疲力竭,真元损耗钜大之际,□□
回复平静,松开抱着他的手,躺在床上,似是沉沉睡去。
徐子陵不放心的探手按上她的香额,大吃一惊,感到她的体温正疯狂的攀升,想再
输入真气探个究竟,竟给她充盈澎湃的天魔气排斥。此时更奇异的事又发生!
当她变得灼手般热时,体温转往下降,变得冰雪般寒冻,出奇地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如此忽寒忽热,徐子陵亳无办法,无从入手。
一阵疲累侵袭全身,徐子陵身不由己的闭目调息,卧倒身旁,他晓得若硬撑下去,
说不会对自己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只休息片刻,只休息片刻……
当他再张开眼睛,晨早的日光映入他眼廉,徐子陵骇然坐起来,□□仍躺在身旁,
轻柔的呼吸着。
徐子陵听到侯希白的足音,正朝内进走来;心知若非被他惊醒,或会继续睡下去。
伸手探触□□额角,奇寒无此,此时他无暇理会,跳起床来,在门外截着满身酒气
的侯希白。
侯希白探头一看,惊讶得合不拢嘴,望望床上的□□,瞧瞧徐子陵。
徐子陵知他误会,既狼狈又尴尬,忙把他推到外厅,将事情解释清楚。
侯希白露出凝重的神色,道:“子陵中她的j计哩!”
徐子陵色变道:“甚么j计?”
侯希白像从宿醉中醒过来般,双目闪闪生辉,道:“我虽不真正清楚她玩甚么手段
把戏,但看她现在的情况,她该是借子陵的长生气助她突破天魔大法的限制,进军y癸
派自初祖以降,历代派主从未有人臻达的第十八重境界,甚或尤有过之。”
徐子陵心中乱成一团,不知是惊是喜。
侯希白逍:“现在只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就是下手干掉她。”
徐子陵一震道:“这怎么成?”
侯希白猛然起立道:“让我来下手。”
说罢住内进走去。
徐子陵叫道:“希白兄!”
侯希白往他退回来,颓然坐进椅内,喘息着摇头叹道:“你不用阻止我,我根本狠
不下辣手摧花的心,何况是美若天仙的大美人,唉!”
两人对视苦笑。
“砰”!
扣门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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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卷 第四章 一生一世
大唐46
第四章一生一世——
侯希白将李靖迎进小厅,坐好后徐子陵低声道:“在房内,我们说话小心点。”
李靖为之愕然。
徐子陵扼要解释一遍,还坦然告之石之轩己返长安,又说出今趟来长安的目的,李
靖皱眉道:“我们还以为京兆联解散后长安的形势会简单明朗,现在听子陵的分析,完
全不是这样的一回事。”
徐子陵叹道:“我尚未告诉你,尹祖文正是那个向雷大哥施七针制神的人。”
李靖和侯希白同时失声嚷道:“甚么?”
徐子陵下意识的别头一瞥所在的方向,束聚声音道:“尹祖文该是与元吉和池生春
暗中勾结,秘密扩展势力。元吉表面支持建成,实则另有居心,希望借助魔门势力成为
最后一个登上帝座的真命天子。”
李靖往侯希白瞧去,道:“侯公子乃魔门中人,对这有甚么看法?”
徐子陵晓得李靖是因侯希白的出身而不信任他,如不释去李靖的疑虑,合作上将出
现问题,道:“希白兄是魔门的异种,李大哥不能理解为何经石之轩培养出来的徒弟竟
是个可信任的人,是正常不过的事。唉!其中的原因,确是出乎一般的想像,玄妙非常。”
今趟侯希白也给勾起兴趣,欣然道:“子陵的话另有所指,哈!事实上我自己并不
明白自己,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徐子陵微笑道:“我这叫旁观者清,问题出于石之轩过去十多年的性格分裂,一边
是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魔君,另一边则是深悔自责的多情种。所以当他传授希白兄花
间派的武功,可能因花间派的心法影响,他较倾向变成那多情的人;而当他训练杨虚彦
时,亦因受补天派心法的引发,将杨虚彦这杨勇遗孤变成冷酷的刺客。后果便是希白兄
和杨虚彦变为极端不同的两个人。”
侯希白拍桌道:“说得精采,所以我和杨虚彦的对立,竟是石师一手促成的,代表
石师内心善与恶的斗争。假若我击败杨虚彦,石师会有甚么感想?”
李靖沉声道:“杨虚彦是石之轩手上重要的棋子,可发挥难以预测的后果,旧隋文
臣大将拥杨广者少,拥杨勇者多。一旦登上天子之位的人德望不足镇服天下,杨虚彦可
打正杨勇遗孤的旗号出而号召旧部。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晓得他指的是若李世民破排斥或被杀,人心不服时,祸乱分裂
的局面怕会继续下去,那时人心追思杨坚掌政时的隋朝,杨虚彦可带来期望和幻想。
侯希白苦笑道:“这么说,石师杀我是势在必行,因为我代表他善良的一面,是他
性格分裂后的产品,故绝不容我这异种活在他眼前。”
李靖头痛的道:“石之轩究竟躲在长安何处?若我们能把握他的行踪,可集中全力,
布局将他杀死,破他的不死印法,为世除害。”
说罢凝望侯希白,看他的反应。
徐子陵却生出感触,与寇仲在一起,他从来不用隐瞒任何事 。。 第一时间更新,甚么均可掏出来研究
讨论。可是面对算得上是“兄弟”的李靖和侯希白,由于大家背境立场有异,像大德圣
僧是石之轩另一化身一事他不敢随便透露,怕惹来不测的后果。李靖亦然,由于侯希白
是“石之轩传人”的身分,始终对他有怀疑。
侯希白俊美的脸容露出茫然神色,摇头叹道:“我不知道,唉!他终是一手将我培
育出来的人,我是不会主动去对付他,不过他若想杀我,我会尽一切方法保命,这是敝
门的规矩。”
李靖听他这么说,反释然点头道;“我明白侯公子的立场哩!”
转向徐子陵道:“子陵对石之轩一事有甚么提议?”
侯希白站起来无精打采的道:“我去看看姐儿。”避嫌的离开。
两人瞧着他没入后进的背影,均感心情沉重。
徐子陵压低声音道:“我们面对的可能是魔道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人物,任何一般我
们以为能收效的方法均不管用。在长安这种人口密集的城市,凭他的不死印法,肯定可
轻易杀人,从容脱身。此人更是智计超群,警觉性高,李大哥可否暂时按兵不动,静观
其变?”
李靖瞥一眼侯希白没入的后进门,皱眉道:“你不为你的好朋友的性命担心吗?”
徐子陵道:“我有个直觉,一天我在长安,石之轩仍不会下手收拾他这徒弟。”
李靖愕然道:“怎么说?”
徐子陵解释一遍他跟石青璇、石之轩的关系,并没有说出“石青璇乃石之轩唯一破
绽”那方面的事,因他感到这乃石青璇与石之轩间的隐私,不宜公开。
李靖吁一口气道:“我就算想对付石之轩也无从入手,好吧!秦王吩咐我全力支持
你,究竟我可以在甚么地方帮你的忙?”
徐子陵凝望他片晌,沉声道:“我今趟到长安来,主要的目的是无情地将香家丧尽
天良的每一份子赶尽杀绝,连根拔起。”
他少有这样说话,但因素素和亲身遇上香家父子干下的恶行,终狠下心肠,决定对
香家进行无情的剿灭。
李靖虎躯一震,双目爆起精芒,冷然道:“即使没有秦王的指示,我李靖也定要全
力助你。”
李靖离开后,徐子陵到卧房找侯希白,只见侯希白呆坐床沿,却芳踪杳然。
徐子陵在侯希白旁坐下,关切的问道:“希白……”
侯希白递来一张信笺,苦笑道:“我进来时她巳离开,留下这该是给你的便条。”
徐子陵接过一看,只见笺上有一行清丽逸的留言,写着:“爱你恨你,一生一世。”
八个字。上款是“子陵”,下款竟是她淡淡的印。
侯希白凑过来看道:“香艳的留言,该是她因圣法大成,心情特别,一时下真情流
露,否则只会写”爱你“两字。”
徐子陵皱眉道:“哪里来的信笺?”
侯希白道:“她往对面小弟的小书斋来个不问自取,真奇怪,我一直在留意她,却
听不到任何声息。”
徐子陵倒抽一口凉气,点头道。“你猜得不错,我也一直留意她的动静,竟没有丝
毫的感应。唉!真狡猾,我竟被她利用了!”
侯希白叹道:“此事祸福难料,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子,因为石师一天收拾不下她,
可能会暂缓收拾我。”
徐子陵瞧他好半晌,不解道:“为何侯兄今早对令师忽然变得如此消极被动?”
侯希白回复脱自然,微笑道:“子陵是指我刚才对李靖说的一番话,哈!李靖既不
信任我,我侯希白为何要对他说真话。”
徐子陵笑道:“原来如此,你的不死印法究竟练出甚么成绩来?”
侯希白摇头道:“愈练愈糊涂,愈没有信心。不死印法与花间派的心法截然不同,
讲的是损人利己,不大适合我的性格。”
徐子陵道:“穷则变,变则通。照我的经验,练功的过程是以波浪的形式进行,时
登波顶,时沉浪底,当你置身低谷,大有可能是攀上另一高峰的先兆。”
侯希白同意道:“你的话很有道理,不如我将不死印法的口诀念一遍给你听,说不
定你可找到破不死印的方法。”
徐子陵愕然道:“这岂非等若你亲自助我对付令师?”
侯希白毫不在乎的耸肩道:“有甚么问题,他要杀我,难道我坐着等死?”
两人眼神交触,旋则同时笑起来,沉重的气氛尽去。
徐子陵笑着道:“研究不死印法一事暂缓进行,我们可否假设因小弟的关系,令师
暂时不会来对付你呢?”
侯希白点头道:“理应如此,昨晚我故意给石师机会,他则全无动静。”
徐子陵沉吟道:“但若他以为我离开长安,岂非糟糕。”
侯希白道:“不用担心,石师昨晚因初来甫到,不明白我现今的情况,但只要他见
过杨虚彦,当从他处晓得我正替李渊写百美图,杀我会打草惊蛇,影响他统一魔门的大
计。所以我说藉你练成圣法祸福难,就是这个意思。今天你有甚么事要办?”
徐子陵淡淡道:“这几天我会很忙,要到押店听课,不但要学习押店的经营手法,
还耍练一口带平遥口音的话。”
说罢站起来,一手搭着侯希白的肩头,微笑道:“好好睡一觉吧!今晚回来找你吃
饭和研究不死印法,希望不要听你念到一半时我己吐血受伤便谢天谢地。”
侯希白往床上倒下去,踢掉靴子,笑道:“这是美人儿睡过的床,小弟大有可能作
一个既甜蜜又可怖、爱恨交缠的梦,哈!”
徐子陵离开北里的荣达大押,刚是华灯初上的时刻,著名青楼赌馆所在的北里主街
车水马龙,非常热闹。
他现在是腊黄脸的雍秦再加一副假胡髯,即使是寇仲亦要多看两眼才能看破他是徐
子陵,其他人更不用说。
荣达大押的陈甫本身是个可信任的人,再得李靖亲身向他打过招呼,让他晓得此事
有天策府全力在背后支持,更是衷诚合作,令徐子陵少担一份心事。
由于胡小仙的启发,他想出一个妙想天开的方法,就是使他扮的“司徒福荣”成为
池生春的情敌,把主动c控在手内,而非被动的待池生春来上钩。问题是如何能把司徒
福荣变成一个对池生春有威胁的提亲者,如果“大仙”胡佛让他碰得一鼻子灰,只会是
一个笑话。兼且此事必会开罪李元吉和尹祖文,只有钱而欠缺背景的司徒福荣如何在不
令人生疑下竞逐胡小仙?凡此均是必须解决的问题。
想着想着,发觉自己抵达明堂窝大门外,正犹豫该否到里面打个转,又怕撞上胡小
仙时,一群人迎面而来,进入明堂窝。
中间一人本身高人一等,还戴上高冠,非常瞩目,赫然是他和寇仲的老爹“杜伏威”,
由五个亲随高手簇拥而行,颇有威势。
他往杜伏威瞧去,老杜亦朝他望来,两人眼神交触,杜伏威仍是木无表情,似个吊
死鬼的样子,但徐子陵晓得杜伏威已将他这“儿子”辨认出来,因为他并没有掩饰眼神。
杜伏威忽然停步,四名亲随连忙立定,徐子陵知机地在他旁缓步走过,好听他指示。
果然杜伏威道:“对面街那间斋卖相不错,我们和大仙打个招呼后,去试试它的斋
菜是否如门面设计般出色。”
徐子陵心领神会,心中涌起亲切、熟悉和信任的愉悦,举步而去。
寇仲独坐丘岗之上,远眺地平尽处虎牢城的灯火。
千里梦在背后安详的饱餐青草,猎鹰无名在天上盘旋侦察中正大演其鹰舞,显示有
人在不住接近。
月照下的虎牢城,代表着王世充东面的战线,最坚固的军事城堡,虎牢若失陷,附
近管城、荥阳、郑阳势不能保。如能稳守虎牢,纵使洛阳各线全部失陷,他的少帅军仍
有机会把粮食物资通过虎牢送往洛阳,助王世充对抗李阀的大军,故关系重大。
想到这里,寇仲忽然轻松起来,心忖只要能保着虎牢和偃师两城,大有可能令李世
民吃一场大败仗,把现今李阀雄霸天下的威势扭转过来。
蹄声自远而近。
寇仲跳起来笑道:“我还怕你们弄错地点时间,要我白等三天三夜就糟糕哩!”
来的是他八镇大将中的宣永、白文原、焦宏进、卜天志、高占道、陈长林、六部督
监的虚行之和陈老谋。
陈老谋在马上笑应道:“我们接到大小姐的飞鸽传书,还怕来早哩!白等的将是我
们。”
宣永笑着下马道:“任大姐须留镇彭梁,因不能随来生足半天气。”
卜天志首先与寇仲相拥大笑道:“少帅虽远赴关外,但有关你扬威大草原的战绩却
像雪片般飞来,且夸大扭曲至令人难以相信。”
来到两人旁的高占道欣然接口道:“例如说你们三人各以一敌万,杀得突厥人落花
流水,还追击千里,把颉利的牙帐都拔掉。”
虚行之哑然失笑道:“不过这对少帅军的士气大有帮助,各路豪杰来投,让我们能
迅速壮大起来。”
寇仲放开高占道,大喜道:“我们现在能作战的有多少人?”
虚行之道;“我们现在总乓力达三万人,但称得上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只在万许人间。”
白文原道:“只要少帅一声令下,我们随时可调这一万人往战场,保证不会让少帅
失威。”
寇仲兴奋的道:“你们办事,我当然放心,现时我们少帅军的大本营情况如何?”
焦宏进答道:“王世充、窦建德、李子通、沈法兴等自顾不暇,故没人有空来惹我
们。所以我们得到杨公宝库运回来的大批财帛后,不但重建彭城,还减低赋税,刺激工
农商各业,兼之有大小姐、龙游帮和南方宋阀的全力支持,故彭梁日趋繁荣兴盛,为少
帅奠定争天下的基础。”
陈长林道:“我和谋老依少帅交给我们鲁大帅的宝笈,建立起一支机动性和作战力
强的水师,舰艇的数目不住增加,只要再有一年的时间,将不惧李阀庞大的船队。”
寇仲喜道:“全是好消息,看来我应是到转好运的时刻。”
虚行之道:“一切都在密锣紧鼓中,只待少帅的指示。”
宣永道:“据探子回报,李世民在关中集结大军,挥军洛阳一事如箭在弦,此乃成
败的关键,如我们能助王世充击退李军,那时将轮到窦建德和王世充展开黄河两岸各城
的争夺战,我们可南攻李子通,只要取得江都,我们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