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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2 部分(2 / 2)

城五里早被设在山丘高处的哨塔发现,以烽烟知会城内的宣永等人。


寇仲介绍跋锋寒与宣永和洛其飞认识后,大讶道:“你们怎能未卜先知,晓得李世


民会派兵来攻陈留,先一步作好准备?”


宣永欣然道:“我们那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却不得不佩服虚军师的先见之明,少帅


去后,军师到锺离找我们商议,认为李子通不足虑,故可移重兵屯驻梁都和陈留,以应


付任何突变,当少帅需要时,更可出兵攻打虎牢或支援洛阳,否则就是轻重倒置。”


跋锋寒跨上兵士牵来的空马,笑道:“你的虚军师该升格为虚国师才对。”


寇仲哈哈一笑,点头道:“有道理,行之的思虑比我周详。”


又问洛其飞道:“开封那方面有甚么动静?”


洛其飞恭敬答道:“唐重的水师援军抵开封后,按兵不动,与我们成对峙之局。我


们正为攻守举棋不定,幸得少帅回来主持,我们再不用为应守应战的事烦心和争论。”


寇仲讶道:“谁是主战者?”


宣永坦然道:“是属下,夏军枕兵武陟,随时渡河,我们若不配合,会坐失良机。”


寇仲微一错愕,露出深思神色,跃上马背,换过笑脸竖起拇指赞道:“不愧我少帅


军头号猛将,面对强敌不怯。那么主守的是何人?”说时催骑而行。


众人策骑随之,宣永道:“是虚军师,他说必须先联络少帅,弄清楚形势,始定进


退,否则一旦吃败仗,敌人沿运河南下,少帅国会被连根拔起,属下也认同军师的意


见。”


寇仲欣然道:“你们有商有量,谋定后动,实是我少帅军的福气。我和老跋黄昏前


必须赶往洛阳,希望能在几个时辰内安排好一切。哈!我的肚子饿得要命。”


徐子陵坐在净念禅宗附近另一处山头,呆望远处的洛阳,心中想着跋锋寒所说从沙


漠领悟回来的心法“眼前此刻”。


他知道自己正看着洛阳,要办到此点可说是易如反掌:你在瞧着洛阳,同时知道自


己在瞧着洛阳,如同两个我,一个是r体的我,一个是精神上的我,以精神监察r身,


确是最高度的集中。


可是这心法最困难的地方是难以持久,人心瞬息万变,转眼你会给别的东西吸引而


陷于散失。更大问题是这并不有趣,所以这是跋锋寒式的精神苦行,令他变成这世上最


可怕的剑手,一位有资格在短期内挑战毕玄的人。


例如他现在正强烈的思念师妃暄,这是无法压抑的情绪,像决堤的水一下子冲破他


守心的堤坝──眼前此刻。


他生出想哭的感觉,又对石青璇涌起内疚。他既决定努力争取她,就不应再想师妃


暄,可是他却情难自禁。


妃暄为何选他作沙门的护法者?她是否高估了他?


若现在师妃暄在旁有多好,他可以听她以天籁般动听的声音,向她娓娓道出缘由,


透过她精湛的佛理,解释人与人间在孽力牵引下产生的微妙缘分因果。


他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在她得道前,能像天上的牛郎织女般,每隔一段时间就见


一次面,进行纯精神的接触。


忽然间他又记起跋锋寒的“眼前此刻”,再次觉察到那正在思念师妃暄,又对石青


璇感内疚的徐子陵,亦因而超然于思念和内疚之外。


徐子陵恍然大悟,跋锋寒这心法确是修行的无上法门。更可想见跋锋寒内心定是充


满矛盾痛苦,故不得不以此“对症下药”的招数去驱除心魔,让自己能从人生这个清醒


的梦中“醒”过来。


徐子陵想到这里,倏地精神提升,像从眼前此刻抽离开去,思念的痛苦和矛盾既属


于他,同时亦不属于他。那种感觉微妙难言,既痛苦亦不痛苦。


徐子陵一震起立,凝望遥远的洛阳城。


“当!”“当!”“当!”


禅院钟声悠然在后方响起,如有实质的摇荡空际。


从没有一刻,比眼前一刻他更清楚自己在武道修行上再作出突破,达到一种从未梦


想过的精神境界。


战争的压力在过去十多日间折磨得他很苦,令他生出对不起师妃暄的罪恶感。可是


现在他成功从这些心障抽离出来,精神r体一分为二,又是合二而一。


这正是他以前曾领悟过“有”和“无”的心法的体现。


由有入无,由无入有。


他不但听到四周的虫鸣蝉唱,同时又“享受”思念师妃暄那神伤魂断的凄迷感觉。


徐子陵哑然失笑,所有烦恼一扫而空,觉察着自己迈开步子,展开身法,大地往后


不住倒退,越过丘原,朝洛阳掠去——


输入者:water、wilson、lam||由卧虎居校正排版http://n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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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卷 第六章 严查内j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卷52)


第六章严查内j——


寇仲和跋锋寒进入陈留城,宣永命人在内堂摆开一席酒菜,作陪者尚有虚行之、卜


天志和陈老谋。


虚行之顺带向寇仲报告少帅军的情况,说到一半,见寇仲和跋锋寒两人只喝酒而没


动箸,讶道:“少帅肚子不饿吗?”


跋锋寒微笑道:“我们黄昏时饱餐一顿,怎会这么快肚子饿,至于少帅刚才为何忽


然嚷饿,怕只有他和老天爷才晓得。”


虚行之和宣永等你看我、我看你,均感事情有异。


寇仲好整以暇的再敬各人一杯,微笑道:“我想先问宣大将军一个问题,就是宣大


将军因何会有攻打开封之意?”


跋锋寒首先明白过来,更感寇仲谈笑用兵,不动声色至连他也被瞒过的能耐。事实


上当晓得宣永主战时寇仲即心中起疑,因为他曾目睹李世绩开往开封的船队,深悉敌人


实力在陈留少帅军之上而不在其下,且对手是李世绩,无论宣永如何自负,对上李世民


手下的头号猛将,亦要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以防失足之危,而他竟有强攻开封的提议,


唯一解释是情报有误。


开封离陈留不过半天马程,这情报上的错误是不该发生的。


宣永露出疑惑神色,道:“开封的守将是史大奈,兵力在三、四千人间,加上从洛


阳战区开来增援的水师,总兵力不过万人,若我们能趁其阵脚未稳之时,以飞轮船乘夜


突袭破其水师,然后封锁开封上游,断其与虎牢诸城的联系,在准备充足下,我们有很


大机会往短短十多天内攻克城防薄弱的开封城。”


寇仲淡淡道:“消息来自何方?”


虚行之露出注意的神色,卜天志和陈老谋仍是茫然不觉。


宣永开始有点明白,犹豫地道:“当然是从其飞处得来的消息,其飞不会有问题


吧?”


跋锋寒微笑道:“少帅是否要我代你出手?”


虚行之等无不变色,若洛其飞是叛徒,由于他掌握整个少帅军的情报机关,势将牵


连广泛,不但尽泄少帅军的部署虚实,更会对少帅军造成非常严重的挫折,单是要我能


胜任的人取代他已是顶头痛的难题。


寇仲哈哈笑道:“我敢担保其飞没有问题,但问题必是出于他所属某一环节的手


下。”


转向宣永道:“给我召其飞来。”


陈老谋跳起来道:“我去唤他。”


寇仲再不谈这方面的事,与众人风花雪月的谈笑,到洛其飞应召来到坐好,寇仲先


把运粮往洛阳被唐军锲尾追袭,敌人更准备有对付猎鹰的恶鹫一事说出来,让众人晓得


他们因何会怀疑少帅军中有内j。


寇仲笑道:“该是老天爷仍不想亡我少帅军,我和老跋来此途上,碰巧遇上李世勋


的水师大军,大小战船近二百艘之多,兵力在三万之间,与其飞的情报相差甚远,且率


师的是李世绩,可见李世民对我们的重视。”


洛其飞脸色转白,离座下跪颤声道:“少帅是否怀疑其飞是内j,皇天在上,若我


洛其飞是这种卑鄙小人,教我死无葬身之地。”


寇仲移离座位一把将他扶起,哈哈笑道:“我若怀疑你,又怎会召你来同桌吃饭?”


把他搀回座位后,寇仲绕桌负手而行,其他人除处行之外,人人脸色y沉,显是对


洛其飞未能释疑,只因寇仲力言信任他,故没有作何表示。


寇仲来到虚行之椅后,两手按其肩头道:“行之因何不同意小永攻打开封之议?”


虚行之欣然道:“正是感到事有可疑,以李世民的英明和经验,又知我们屯军陈留,


没可能不防我们一手,如我们攻打开封,一旦被他截断归路,我们将遭全军覆没的厄


运。”


跋锋寒拍桌喝道:“好!虚先生不负智者之名,跋锋寒佩服。现在少帅好应揭盅,


凭甚么你敢担保洛其飞没有背叛你?”


他说出宣永等人不敢说出的心底话。


寇仲移到洛其飞后方,抚着他双肩微笑道:“这可请行之代我剖析。”


虚行之从容道:“关键处在于梁都水峡一役,显示李子通方对杨公的五千奇兵一无


所知,故误以为梁都变成一座空城,鲁莽轻敌的仓卒来袭,差点全军尽没,如其飞是叛


徒,李子通怎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


众人恍然,无不佩服虚行之的才智。


寇仲拍拍洛其飞肩头,回到座位举杯道:“我们为查到内j喝一杯!”


陈老谋举杯茫然道:“谁是内j呢?”


寇仲微笑道:“喝过这一杯,其飞会说出答案!”


洛其飞瘦躯猛颤,喝之无味的勉强咕嘟一声的吞掉半杯酒,放下杯子颓然道:“最


有可能是我辖下游弋所的巡官刘志成,所有收集回来的情报,均由他筛选集中,呈报给


我,由我知会虚军师。唉!真想不到,从彭梁帮到现在我们的少帅军,他一直是我最信


得过的心腹手下。”


卜天志沉声道:“志成似非这种人,会否是另有其人?例如在前线收集情报者,可


以故意将假消息发放回来。”


洛其飞道:“我在这方面非常小心,负责前线侦察的分成数组人,对任何消息会隔


离,问题只会出在掌管情报的游弋所处,若志成有心弄鬼,篡改伪造该非难事。帮他办


事的都是由他挑选的人,唉!这是我的过失,请少帅处罚。”


寇仲微笑道:“其飞肯定有过,幸好你立下的功劳足补过失有余,所以就当作一个


教训。”接着正容道:“我常说能骗你的人,必是能令你信任的人,你不信任的人如何


骗你。”


宣永双目杀机大盛,沉声道:“少帅请把此事交由属下处理,我会把内j连根拔起,


一个不留。”


寇仲向跋锋寒轻松地道:“老跋怎看此事?”


跋锋寒淡淡道:“内j可以是很有用的,既可向我们发放假消息,当然可掉转头向


敌人提供错误情报,所以宣大将军万勿意气用事,错失良机。”


宣永赧然道:“跋爷说得对。”


寇仲道:“现在我们是有心算无心。其飞该最清楚刘志成的活动情况,以及可能被


他暗中收买的同党。”转向宣永道:“此事必须不动声息的进行,由宣永你亲自挑选既


忠诚可靠,办事机伶,更精于潜藏侦察的好手,暂时拨归其飞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对刘志成展开日夜


不停的监视,看他以何种手法放出消息,只要弄清楚他的手段,证据确凿没有冤枉好人,


我们反过来由他送出错误情报,说不定可教李世绩吃个大败仗,减轻他对我们少帅国的


威胁,否则我们就要应付敌暗我明、腹背受敌的艰苦日子了。”


虚行之道:“那少帅是否仍依原定计划与跋爷赶返洛阳?”


寇仲双目神光闪闪的道:“洛阳至少尚有个把月的寿命,在此期间我们不用为它c


心,由跋爷孤身回去,与陵少会合,再来助我们攻打开封。”


宣永等为之愕然,若开封的情况正如寇仲所言,凭他们的实力,根本没资格进攻开


封。


寇仲进一步解释道:“这叫制造假象,刘志成干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所以只有事关


重大的情报,他才会发放出去,现在我们就提供一则他不能不发的消息,使我们有机会


当场人赃并获,然后再从容定计。”


跋锋寒冷笑道:“这种叛主求荣的人必是贪生怕死之辈,大刑侍候下不怕他不乖乖


听话。”


他语调透露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使人不寒而栗,更庆幸自己是他的朋友而非敌


人。


洛其飞狠狠道:“若我所料不差,他该是以飞鸽传书的方法向敌人暗通消息。”


陈老谋笑道:“那监视他的人选中就不能缺百发百中的神s手。”


寇仲道:“一切就这么决定,今趟我们极有运道,可在这么短时间寻出内j,这样


一个掌管情报的大头目,就如同正对我们少帅军心的一把刀,使我们被捅死仍不晓得在


甚么地方出错。”


接着举杯笑道:“这席酒宴当是为跋爷送行,当李世绩以为我们中他j计,竟蠢得


逆河北攻,奢望与窦军会师虎牢,就是我们狠挫他一顿的时刻。”


众人轰然举杯,士气大振。


无论处于多么恶劣的形势,寇仲总能为他们带来生机和希望。


不过几天工天,洛阳围城的情况更趋严峻,所有制高点均被占据,设立有强大防御


力的木寨,以陷马坑环绕,只余出入通道。


城外四周遍挖深壕,宽度由数丈至数十丈不等,大幅限制守城军反击或突围的机会。


这些布置当然难不倒徐子陵,凭藉超人的灵觉,他无惊无险的避开巡逻的唐军和哨


站,叫门入城,在“老朋友”郎奉的陪同下先入宫晋见王世充,向他报告“喜信”,然


后到东北城头见杨公卿。


杨公卿正在休息,负责守城的是麻常,后者一脸忧色,显是情况不妙。城外唐军营


垒灯火连天,不住传来马嘶声,却是一片宁和,没有任何攻城的迹象。


徐子陵还以为杨家军在洛阳攻防战有重大伤亡,问道:“情况如何?”


麻常叹道:“闷局!自少帅和两位爷儿突围往见窦建德,唐军由那晚开始停止攻城,


只在城墙外四周筑垒挖沟。最要命是那些陷马坑,他们若人手足够,两天便可挖出半里


长的坑沟,令人望之心寒。”


徐子陵讶道:“你原来是为这些陷马坑忧心。”


麻常愤然道:“我曾主张出击,以快打慢,使唐军无法处处掘坑。敌分而我集中,


李世民更无从猜估我们从那一道城门出击,主动权在我们手上。可惜王世充胆小如鼠,


杨公又念在故主之情,不愿迫他,令我们坐失良机。李世民看得真准,若少帅在此,肯


定李世民不敢这么放肆。”


徐子陵再次认识到麻常的识见和胆色,绝不在宣永和杨公卿之下,直是有过之而无


不及,安慰他道:“窦建德答允出兵来援,我们只须守稳洛阳,牵制唐军在此的大军。”


麻常目光投往城外从洛阳流出往东去的洛水,隐见两里许一处河湾帆影幢幢,沉声


道:“这两天在水道上的唐室水师往来频繁,显示李世民正调兵遣将,应付夏军渡河来


攻,更要阻截我们少帅军北上。由此我们晓得少帅说动窦建德。现在夏军成为我们唯一


希望,有少帅助他筹谋用计,至乎冲锋陷阵,洛阳之围有望可解。”


徐子陵苦笑道:“少师不会参与夏军的行动。”


麻常变色失声道:“少帅怎会如此失策?”


徐子陵解释寇仲的处境,非是寇仲失策,而是无可奈何。


麻常坦然道:“我麻常自十六岁追随杨公起义,大小战役数以百计,却从未见过有


人用兵比李世民更稳更狠,天下间恐怕只少帅能与之抗衡。换成是窦建德,才智既逊,


李世民又有险固的虎牢可守,我对窦军再不存任何幻想。”


徐子陵问道:“麻将军可有甚么提议?”


麻常苦笑道:“我现在最担心是士气的问题,我们现在如同给困在一座叫洛阳城的


大囚牢内,粮道被彻底截断,走投无路,只能被动的等人来救援,可是援军迟迟不来,


而我们却不敢有半刻的松懈,这可是最恼煞人的,我情愿敌人昼夜来攻,那会有趣些。”


徐子陵道:“我们的粮草尚可支持个把月,为何仍有士气方面的问题?”


麻常压低声音道:“问题出在我们少帅军身上,王世充的郑jūn_rén 人家小都在洛阳,


为保卫家园,他们可为此作任何牺牲,坚持到底。我们少帅军是另一种情况,纯粹是作


客的心态,打不赢便突围逃回梁都。可是现在李世民截断所有逃走之路,我们被迫要与


洛阳共存亡,意志最坚强的人也吃不消。若非少帅在我军心中有近乎天神的地位,恐怕


每晚都有人攀墙逃掉。更要命的是李世民一向对投降的人仁慈,只要到城外弃械投降,


保证能够活命。徐爷现在该明白我担心的原因。”


徐子陵终于明白过来,沉吟片晌,断然道:“若我们能夺取城外一、两个垒寨,是


否对军心士气有帮助呢?”


麻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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