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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5 部分(1 / 2)

徐子陵把帽子压至双眉,离开兴庆宫,混进街上人流去。由于兴庆官与东市此怜,


故车马行人往来频繁,非常热闹。他清楚地感觉到街上充盈喜悦的气氛,显是寇仲的来


临带给他们和平统一的新希望。


经过东市东墙靠北的出入口时,人流特别挤拥,换过平时,他会用心感受身处闹市


的感觉,此刻心中想到的却是师妃暄和石青璇,两女均寄居于玉鹤庵,他该先找谁呢?


若公平的同时探访她们,一个不好两女同时同地见他,岂不尴尬?他不知怎会生出这古


怪的想法,且又成为眼前难题,但他心中确因此而感到无比的茫然和焦灼。


心中忽生警兆。


他像从一个糊涂的梦中清醒过来般,猛然发觉陷身重围之内。更晓得自己因两女分


神,未能保持在井中月的境界里,否则该早发觉被人盯哨。


五名面貌看来应是突厥人的汉子分从前后两方和右侧迫来,进入攻击的有利位置,


周围的行人懵然不知街头的凶险刺杀已抵一触即发的阶段。


唯一的空档是左方车马不绝的宽敞马道,只要他及时错身闪入马道,其围自解。


就于此际,一辆靠贴行人道的马车迅速驶来,一道白光透帘穿窗疾s而至,往他左


肩膀迅如电闪的s来,时间的配合真个无懈可击,妙至毫巅。


以他的身手,纵使暗器在这么接近的距离施袭,他仍有十足把握避过,可是若让这


暗器投往街上人流里,几可断定必有人被误中副车,试问他于心何忍。


五名刺客开始加速,朝他围迫而至。


健马仰嘶,被其御者强扣马索煞停,马车挡着他唯一去路,形成另一威胁


徐子陵左手疾采,分毫不差的把白光捏在拇指和食指间,一阵轻微麻痹的感觉立时


由指尖沽血脉延伸,原来是一支长只两寸的钢针。


以徐子陵不惧毒物的长生气,亦有如斯感觉,可知针上淬的可由皮肤迅速入侵的毒


物是如何霸道厉害?对方能以这种劲力和准绳发s钢针,即使借助机括之力,其时间上


的把握已属第一流高手的角色无疑。


一个念头电光石火的从徐于陵心中闪过,想到的人是香玉山,因为眼前的局面使如


当日龙泉街头遇袭的重演,只有香玉山此深切了解他徐子陵的人,才能作出这样巧密的


布局,今他难以脱身的被围攻刺杀。敌人清楚掌握他会从尚秀芳处得到石青璇在玉鹤庵


的消息,故可于此时此地布局置他于死地。他徐子陵甫入长安即遇害,寇仲与李渊结盟


的事将立即告吹,此着毒辣至极。


五名刺客同时迫至五步之内,五双手亮出十柄尖锋蓝汪汪的淬毒匕首,硬往徐子陵


撞来,这是在人群里最凌厉和可怕的战术,令他所有去路被阻,如拔身而起,五名刺客


将会及时投出匕首,肯定他躲避不开。


在刹那闲徐子陵从刺客迫近的速度和气势,判断出敌人近乎任俊的级数,且功力平


均,合作有素,纵然在公乎的决战下,要收拾他们仍要费一番心力工夫,何况对方现在


占尽上风。尤可虑者是潜藏在车内的大敌,此人高明至他生不出任何感应,只是这点,


可知对方当是与自己同级数的高手。


长生气在闪电间贯满全身,心神晋入井中月的至境,既抽离又无有丝毫遗漏,就在


此刻,他终把握到车内敌人的位置和动静,毒素影响消去,左手回复灵活,捏在指头间


的钢针似变成灵物般不见他任何动作,脱指而出,以螺旋的方式化为白光,回敬车内敌


人,若给带着他劲道的钢针s入身体任何一部份,保证可穿r透骨的由相对的另一边钻


出去。


徐子陵也陀螺般旋动起来,往马车撞去。


在战略上,徐子陵的高明处纵然及不上寇仲,也是所差无几。


际此生死悬于一发的急危情况下,他把握到敌人那遁去的一。敌方最玄妙的一着,


是马车内暗藏的高手,致命的一着亦是来自车内的攻击,街头的五名刺客只能对他起牵


制的作用。香玉山虽是算无遗策,却万没想到他不惧剧毒,只是这方面的失算,令徐子


陵逃过大难。


风声骤响,驾车的御者扬起马鞭,反手回鞭的往徐子陵照头照脸挥打过来。


五名刺客临急应变,虽未能同时对徐子陵发动攻击,亦奋不顾身的蜂拥而上,十把


匕首先后往徐子陵招呼。


街上行人终察觉有异,本能的四散奔避。一动无有不动,情况混乱至极。


“叮”!


透帘s进车内的钢针被对方击落,一支长矛透车身而出,疾刺螺旋而至的徐子陵。


六把匕首先后贴身刺上徐子陵,但持匕首的人均感戳在空虚,不但难过之极,还被


徐子陵护体的螺旋动气带得东倒西歪,一时溃不成军,再难发动有威胁的攻击。


徐子陵左手探指弹开鞭鞘,另一手闪电命中矛头,接着腾身而起,横过马道,安然


无恙的落往另一边的行人道,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 第一时间更新,连别头一瞥的兴趣也欠奉般洒然去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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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卷 第五章 悲观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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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悲观离合——


寇仲放慢脚步,示意王玄恕与他并肩朝花萼楼走去,问道:“淑妮有什么话和你


说?”


王玄恕脸容一点,轻轻答道:“她问及关于我爹的事,从洛阳城陷经过问起,最后


还问到少帅到长安的事。”


寇仲在门前止步道:“玄恕如何答她?”


王玄恕露出忿然之色,道:“她们为杨虚彦说好话,我根本不屑答她,我与她再没


有任何关系。”


寇仲明白过来,哑然失笑道:“她竟为杨虚彦来作说客?希望这只是她自作主张,


若是杨小子的主意,杨小于便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蠢蛋。”


王玄怨叹道:“淑妮从小是个只顾自身利益的人,只欢喜强大的男人,非常善变,


照我猜估,她是借与我说话从而可顺理成章的见少帅。少帅小心点,说到底她仍是李渊


目前最宠幸的爱妃。”


寇仲一震道:“还是玄恕清醒点,对!这大有可能是杨虚彦的y谋,要惹起李渊的


杀机。再从而推之:李渊应尚未有杀我之心,否则何用劳烦我们的董贵妃。”


寇仲暗里出了身冷汗,他因尚秀芳的事,直至刚才仍是糊里糊涂的,故思路不清,


幸好有王玄恕的话作当头的棒喝。


王玄恕点头同意道:“请少帅小心!她在最高的第三层楼恭候少师大驾。”


寇仲晋入得刀后忘刀的境界,整个人轻松起来,抛开男女私情的烦困,拍拍工玄恕


眉头,进入花萼楼广阔的地厅,同王玄恕道:“有很多事我们不能倚仗李神通,所以必


须设法建立我们和雷大哥方面的连系,此事要加倍小心。我自己上楼可也,你去办事


吧!”


王玄恕应命而去。


花萼楼布置考究古雅,尽显李渊世阀之主的品味,下层是可筵开十席的大堂,有数


组桌椅,满铺龙纹地毡,以名贵字画装饰墙壁。二楼是办公所在,可知李渊即使妃缤


到此避暑,仍非是不用处理公务。三楼以屏风分隔,一边是个小厅,另一边是寝室。董


淑妮在三楼候他,已带着惹人猜疑的味道。


登上二楼,十多名禁卫守在登上三楼的楠木棉阶处,见到寇仲,肃立敬礼。


寇仲一眼扫去,众卫功力深浅一目了然,只其中一人看不透,微笑往他们走去。


那他看不透者是个彪型壮汉,脸容粗豪古拙,颇有霸气,身材与寇仲相若,他的眼


神敛而不露,乍看与其他禁卫没多大分别,只是较神气些,可是怎瞒得过寇仲?


那人显是众卫的头子,趋前一步不亢不卑的道:“少帅请移驾登楼,董贵妃正恭候


少帅。”


寇仲淡淡道:“想不到阀主手下有像老兄般的人物,请问高姓大名?”


那人双目神光一闪,腰肢微仲,整个人立见转变,生出今人感到他龙抵受任何冲击


的气势,脸上泛起据傲神色,直视寇仲道:“少帅夸奖,在下颜历,受皇上之命负起保


护董贵妃之责。”


寇仲心中一个错愕,此人竟就是“神仙眷属”褚君明和花英之外李渊延聘回来的年


青高手、“矛妖”颜平照之子颜历,此时的颜历身上没有重铁矛而改佩腰刀,脸上的胡


须更剃个干干净净,穿上禁卫军服,差点要看走眼。


他装作从未听过颜历之名的样子,以免李渊误会是李世民泄漏他的身份,微笑道:


“颜兄若肯到江湖去闯,必是成宗立派响当当的人物。”


颜历双目闪过嘲弄的神色,可见他根本不惧怕寇仲,淡淡道:“少帅请!”


寇仲见他摆出一副不屑与自己交谈的倨傲神情,并不计较,哈哈一笑,穿过众卫,


拾级而上。


徐子陵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 第一时间更新的在街上安步当车,事实上脑海仍萦绕着适才生死一线


的街头刺杀。


他能脱身,凭的是超人的灵觉,便像当日在赌场胜许留出的一局,他虽被自清儿分


了心神,但他的灵觉仍能在他分心到其他事之际正常运作,一心二用的监察任何突然出


现的危险情况,从被动下风争回主动上风,否则现下必是陈尸街头之局。


车内的偷袭者应是赵德言,驾车者则是毕玄之弟墩欲谷,此两大高手配上五名死士,


确有置他于死地的能力。


幸好他当时人急智生,先以钢针回攻车内赵德言,争取得刹那缓冲的时间,然后施


出模仿千手观音的手印,以螺旋劲造出类似不死印法的护体螺旋气墙,硬五名死士的贴


身攻击,当他挡暾欲谷的一鞭时,借得其部份真气以格挡赵德言凌厉的矛击,仍犹有余


力的脱身开溜。但任何一个环节出错,也是万劫不复的后果,想想便暗抹冷汗。


这看似简单的刺杀行动,背后实包含精密的情报和思考,与及突厥方面一心要破坏


他们和李渊合作的决心。


玉鹤庵出现前方,在午后阳光下,庸墙后树木掩映,今他感到门内的天地正是这步


步惊心的长安城内唯一的避难所,而他生出这番感受,主要是因庵内两位仙于,均是超


尘脱俗,本不应被卷进险恶的人世间。


“咯咯咯”!


足音响起,木门“衣?”声中敞开,露出主持常善尼慈悲平静的玉容。


徐子陵大感意外,连忙合什礼拜问好。


常善尼淡淡道:“阿弥陀佛,徐施主请随贫尼来。”


徐子陵恭敬她跟随在她身后,进入知客厅,坐下后,常善尼平静的道:“妃暄在晓


得徐施主安抵长安后,已动程返回静斋,嘱贫尼转告徐施主。”


徐子陵脑际轰然一震,整个人虚虚荡荡。自龙泉的“离别试验”后,他晓得历史有


一天会重演,现在终于发生,就像上趟般突然降临,他依然是措手不及。


他的目光茫然望往窗外午后春阳斜照下的空寂园林,脑内一片空白,完全忘记自己


到玉鹤庵来的目的,至乎自己因何坐在这里。


常善尼的声音在耳鼓响起道:“青璇……”


徐子陵只听到“青璇”二字,其他全没听进其内,似是问常善尼,又似在问自己,


喃喃道:“青璇?”


“笃!”


声入耳鼓,像一盘清水照头淋下来,徐子陵惊醒过来,目光落在常善尼手上的木鱼


去。


木鱼声直投进他心湖至深处,碰触到湖底,把他的灵智唤醒过来。


是的!妃暄的确已远离他而去,永远不踏足尘世,他与她再无见面的机会,明明白


白地表示出成全他和石青璇之意,让他可抛开一切的去爱石青璇。


这想法不但不能减除他对师妃暄的思念,反更令他生出肝肠欲断的悲苦感觉。


“笃!”


常善尼再度敲响木鱼,彷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


徐子陵像整个人被冷水由头淋至脚,凉浸浸的神思忽然超越玉鹤庵,想到此来身负


的危险任务,适才还差点血溅街头。在广阔的中土上,整座宏伟的长安城只像沙粒般大


小,而它正主掌着天下的命运,任何的错失,会令他辜负师妃暄对他的信任和期待。


想到这里,暗里出了一身冷汗。道:“多谢常善师。”


常善尼若无其事的道:“徐施主不怪贫尼犯嗔打扰之罪,贫尼非常感徐子陵默然片


晌后,道:“常善师请赐示寻青璇的路径。”


寇仲和董淑妮隔几坐下,董淑妮泛起凝重神色,沉声问道:“究竟是谁干的?”


寇仲尚是首次看到她刁蛮俏皮外的另一种神情,摸不着头脑道:“董贵妃指那件事


呢?”


董淑妮狠狠道:“当然是指大舅遇害的事。我说尽千般好话,做足工夫,才哄得皇


上不追究大舅,竟有人那么狠心……”


说到最后,双目涌出热泪,举袖拭抹,一副楚楚动人的神态。


寇仲弄不清楚它是真情还是假意,道:“我口中说出来的话,你肯相信吗?”


董淑妮凄然道:“不信的话为何问你,快说好吗?当人家求你吧!”


寇仲细察她神情真伪,从容道:“这种事不是人人可办到的,至少需三个条件。首


先是拥有这种实力,其次是精确的情报和深悉设伏河道处的环境形势,最后是确有此必


要。否则如何能在jūn_duì 保护下仍可狠施辣手,举门灭绝,杀个j犬不留,没有半个活


口?”


董淑妮沉声道:“究竟是谁干的?”


寇仲道.“可完全符合这三项条件的,只有杨虚彦和杨文干这党人,所以他们负上


最大的嫌疑。”


董淑妮脸色一沉道.“你和二表哥口径如一,虚彦怎会对我做这种事?”


寇仲耸肩道:“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杨小子害怕的是你不再受他控制,更怕你和


他以前的亲密关系曝光,那可是欺君大罪。不用我告诉你,你应知杨小子是自私自利,


为本身利益而可把父母出卖的人,假设他父母仍健在的话。”


董淑妮怒道:“你在含血喷人,在劝皇上放过大舅一家此事上,虚彦还为我出过一


番力,说服太子,凶手绝不是他。”


寇仲道:“此正是他高明处,明里做好人,暗里做坏人,董贵妃回去想想,看我的


话是否有道理。”


董淑妮呼吸急促起来,酥胸起伏,但显然无法接受寇仲对杨虚彦的严重指责,无意


识地摇头,道:“不会的!是你弄错哩!你有什么真凭实据?”


寇仲摊手苦笑道:“我若有证据就不用多费唇舌,他只在利用你,如他真的爱你,


怎舍得把你送人?”


董事淑妮忿然道:“你只是凭空揣测,诬毁虚彦,因恨他令窦建德命丧齐王之手,


你以为我不清楚你们问的恩怨吗?当年大舅着我入关,又不见你来阻止,你有什么资格


指责虚度?”


寇仲苦笑道:“你要这么想我还有什么话可说?”


董淑妮默然片刻,倏地起立,冷然道:“念在当年恩情,让我给你一个劝告,想活


命的就立即带二表哥有那么远滚那么远,皇上和太子早认定你与秦王狼狙为j,不过看


在你还有点利用价值,故暂时容忍你。在长安我学晓很多东西,宫廷斗争中,最纯良的


人也会变成狠辣无情、不择手段的人。”


寇仲陪她起立道:“有劳贵妃担心,小弟非是第一天到江湖来混,想杀我的人还嫌


少吗?哈!不过到现在我还是活生生的活着。”


董淑妮忽然软化下来,浅叹一口气,投他一抹幽怨的眼神,耳语般低声道:“当年


若淑妮从你少帅寇仲,听你的话,现在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


寇仲有感而发道:“我比你更希望失去的过往可以挽回!可惜一切已成定局,只好


把希望寄托于未来。你现在的生活算不错吧!”


董淑妮凝望耆他,惨然道:“你可知我每天起床,都害怕在新的一天失去皇上的宠


幸,做人做到这样子有什么乐趣?更怕是有新的不利传言,破坏奴家的声誉。”


寇仲同情的道:“这确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董淑妮移至寇仲身前,差少许便投进他怀内,柔声软语的道:“现在人家除二表哥


外再无亲人,寇仲你可带人家走吗?”


寇仲立感头大如斗。


对她的善变狡滑,他早深具戒心,那肯凭几句话信她,说不定她现在一切作为,均


有杨虚彦在背后指使,且他根本不愿与她扯上任何关系,徒添不明朗的变数,苦笑道:


“你不是为李渊生下白胖胖的儿子吗?你忍心置自己的儿子不顾吗?”


董淑妮断然道:“这个儿子有等如无,几天才肯让我见上一面,宫廷的生活我受够


哩!现在只有你能打救我。寇仲啊!你是淑妮所认识的男人中,最有本领的。”


寇中叹道:“我今趟来不是要弄垮李渊,而是与他结盟共抗外敌。淑妮早知如此,


何必当初?”


董淑妮后退两步,倘脸变作铁青色,秀眸s出愤怒交集的神色,大怒道:“我会永


远记着寇仲你这番话,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无情无义的人,我看错你哩!”


转身拂袖便去,走不几步,停下背着他道:“你既执迷不悟,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我对你是仁至义尽,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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