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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2 / 2)

见父亲默然无语地喝完汤,面色深沉地放下碗,陷入沉思,星河、星海不安地对望。


“爹?你不会忘记娘对不对?”深吸口气,星海带点怯懦问道。


静默半晌,娄宇衡才叹口长气。“爹不会忘记娘的,可也没法忘了阿漓……”“我们也不讨厌后娘,可咱们怕您忘记娘。”爱怜地搓揉两女儿如丝黑发,心下涌出歉意。他太少注意两姐妹的感受,总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潮中。


他亏欠她们的不只是关怀,还有父爱。


想开口说些什么,忽地腹部一阵翻搅疼痛,似有千万柄利刃同时在他腹中穿刺。


“呃!”弯下身,这种痛与寻常腹痛不同,倒勾起他心底久远前的记忆。


身为庆王府继承人,为了怕有歹人下毒,他自小在饮食中都会放上一些毒药,好让身子习惯,而不致被毒死。


初时,他时常痛得满地打滚,哀嚎得声音都嘶哑,烈一些的毒,也曾让他痛苦了二个晨夜。


有毒!是他唯一的想法,目光盯在桌上碗盅……果然向总仍是恨着他的。


“爹……”星河尖叫,慌得不知所措。


“住口别吵!”往妹子头上一敲,星海也是急得手足无措,但她试着想扶起父亲。


推开女儿,他跌跌撞撞后退,脚下不慎被椅子绊了下,整个人狼狈跌坐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去找向管家,”星海当机立断,对星河唤道。娄宇衡痛心看着二女儿慌乱跑的背影,深怕向总会连两个孩子也不放过。


他死,无所怨尤,亏欠向总的一切,他心甘情愿用生命偿还。


但他不能死,两女儿孤苦无依,他如何放得下?


万一向总一不作、二不休连两人也一并除去,他是死也不会瞑目的!还有,申漓……尚来不及对她说出的爱意,岂能就此随他而逝?


“爹!向管家就快来了……”星海强忍泪水,轻柔地安慰父亲。


岂知这一切正是她所信任的“向管家”的杰作?


深吸口气,他坚困道:“乖孩子……别……别信任……向总……”“为什么?”她大惑不解,以为父亲胡涂了。


“他……他是……爹……的大……”语未毕,喉头忽觉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爹!”星海凄厉地尖叫,上前要扶他。


推开女儿,又是一口血涌出唇畔血色异然艳红,让人感到不祥。


第三口血又将涌出,他赶在之前连点几道大x,护住心脉,就再也支持不住地倒下了……


昏迷前,他隐约听见女儿的哭叫声,却无力安慰她,只能含恨陷入无边黑暗——


第九章


当星海、星河被仆人领来时,申漓正在窗边发呆。不可避免地叫两只小兔子似的人儿吓了跳。


“后娘!”一见着她,两姐妹异口同声地唤道,泪水一连串往下掉。


“怎么啦?”忙拿手绢替两人净脸,不安直涌上来。


若非到不得已,走投无路,她知道两姐妹万万不会找来。


“爹吐了好多血……”哽咽不已,星河泡泡的大眼似随时会涌出一缸泪水。


“向总……不见了!”星海控诉地泣吼。


闻言,申漓浑身一震,站立不稳地跌坐回椅上。“向总真的复仇来了……”没放过她的轻喃,星海疑惑的问道:“复仇?为什么?”“先不提这,你们的爹现在怎么了?”但愿他还活着,她愿用自己的性命换回他。


她真的爱着他,已不容否认了,无论这些日子来怎么努力要遗忘他,都做不到。


何小铁在她心中的地位已无足轻重——她是个死心眼的人,一次只念着一人,装不下第二个。


“爹昏迷了三日,那一群庸医啥也作不了!”星海吸吸鼻子,小拳头愤愤地捏起。


“庸医?”“是庸医嘛!全关进大牢去了,省得危害世人。”星河冷声道,那神情像足了娄宇衡。


只能苦笑,申漓想起娄宇衡也是这么对待那些大夫,还真同情他们。


撇开这个不谈,申漓道:“你们要我怎么做!”问题一出来,星河、星海可呆住了,愣愣地对望好半晌,才由星海不情愿道:“你不回庆王府吗?”事实上当日在找不着向总后,她们头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申漓了,要不是面皮薄又爱逞强,早在三日前她们就要来找她了。


“不是不能,但你们的爹……又怎么想呢?我不求他忘了大姐,但我希望他只爱我一人,这可行吗?”她淡淡地分析,尽管内心巴不得立即飞奔到他身边,但过往的回忆今她驻足不前。


她知是强求,但这回的情路,她受不了任何打击。


“你太过分了!”星河气得大吼。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等问题!是存心要爹等死吗?


凄楚一笑,申漓幽幽开口道:“知道这太……算了,我暂时同你们回一趟庆王府。”“暂时什么意思?”星河质疑。


“待庆王爷一醒,我就离开。”而后她要离京,到大江南北游历一番。


她不愿再让“女人”的身份束缚了,不想在情路上继续跌跌撞撞。


是爱着娄宇衡哪!但他不爱她,不是吗?既然如此,她又何苦将生命再浪费在思念上?


“为什么?留下来不好?”星海不解,她还太小,弄不清大人们复杂的思绪。


就她而言,后娘虽得不到父亲全部的爱,但至少她爱父亲也陪在他身边,那样不就够了吗?三从四德中可没一项提到,若求不来丈夫的爱,就能干脆离开丈夫的。


“我爱他,所以不留下。”言尽于此,申漓披了外衣往外走。


不能说不感到惊讶,姐妹俩从没料到会听见后娘那般诚实的告白。


“原来,后娘爱爹呀!”追着申漓迅速的步子,星河仍抽空对姐姐道。


点点头又摇摇头,星海好困惑地问:“那她又为何不在府中留下?”“我不懂,改天再问好了。”星河也相同疑惑,但她想起另一件事。“海姐姐,爹不是说后娘忘了咱们大伙儿吗?看来没有呀!”经妹妹提醒,星海恍然大悟。“是啊!那她显然是骗爹的!为何?”“怎知呀!爹和后娘都让人摸不清。”最后的结论,星河只觉得头疼,不想再去探究滔滔不绝的疑问。


“是啊!弄不懂。”星海赞同,决定丢弃好奇心。


当务之急是救回爹,其余的往后再提了。


坐上车,申漓问道:“找过谨王爷吗?”记得当时救醒她的就是谨王爷,兄长也提过他的医术已臻出神入化。


“哎呀!咱们竟忘了!”两姐妹同声惊呼,充满希望和兴奋。


“就先去谨王府。”申漓立刻下了决定。


沿途众人无语,星海、星河只了心想快到谨王府,申漓的心绪就复杂得多。她忍不住又想起同个疑问星海、星河否为向总的亲子?


今日来看,似乎八九不离十,若非如此今日的姐妹大抵也难逃他的毒手。


谨王府很快便到了,申漓极不优雅地跳下车,顾不得众目睽睽,提起裙摆就往内冲。


星海、星河也没功夫挑剔后娘丢脸什么的,跟在她后头跑。


才进大堂,一位相貌慈蔼老人自一旁上前,递来张信签。“庆王妃万福,咱王爷交代小人将这交给您。”“他不在?”拿过信,申漓细致眉心结得死紧。


“回王妃话,咱主子六日前外出寻人,拿不准何时回府。”老者毕恭毕敬的回答,并不能解开她眉心的结。


“他怎知我们会来?”老者才欲回话,赶上来的星海接道:“谨王爷懂卜算呀,比娘还厉害呢!”不以为然轻哼了声,倒也没再开口,低头看起信签:大嫂万安:


小弟不才,娄兄身中之奇毒非小弟得以解救,为尽交谊义气,小弟去找那位能解毒之高人,望大嫂见谅安心。


为怕娄兄无力等待小弟回来,后附一帖药方,先保性命数月,请迅服之。


司徒连敬启


迅速浏览一回药方,申漓二话不说抓了两姐妹走人。


这签上秀挺字迹微显凌乱,看得出当时司徒连也是心慌意乱了。可见得,娄宇衡所中之毒非同小可,不得以等闲视之。


不自觉,感到一阵烦乱。


赶到药房抓药时,竟发觉所需的七味药中有五味卖完了,且近四日来,也不知啥原因,进货的车子全下落不明,药房几要维持不下了。


不信邪,申漓连跑几家大药房,伙计也只能陪着笑脸道歉。“不是小店不卖,庆王妃大驾光临,小店是高兴也来不及。实是这五味药,小店连存货也卖完了,货又没进来,请王妃原谅恕罪。”“谁买去的?”明白事有蹊跷,申漓脸色沉得吓人。


“是个身约几尺高,看来斯斯文文的俊俏公子,但那双眼可吓人了,莫说是暗红色的,那光芒像极了兽呢!”对于大客人,伙计是绝不会忘的,口沫横飞地叙述道。


“是向总。”声调并没特别高降,却让伙计冷冷打个寒颤。


用力咬住下唇。她强迫自己不能慌、不能急,或许向总是买去了城内所有店的药,她就往城外找!无论多困难,她一定会救回娄宇衡!


“后娘,爹能救吗?”再也哭不出泪的红肿大眼可怜兮兮地仰视她。


无语,她使劲搂住两个女孩儿。


不管能不能救,她非救不可,也非救回来不可!


直到出了城百里路远,天色早暗下来,仍买不到药,而放眼望去,已是荒野一片。


两个小娃儿早熬不住累,歪歪倒倒地睡熟了,申漓依旧不死心地要马夫驱车向前。


她不敢停下,怕一停下了会受不住焦急而发狂,只能不断向前。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又给找着了一家不起眼的小药房,申漓跳下车跑了进去。


报明身份及来意后,药房老板诚惶诚恐地奉上茶。“王妃来到小店,真是无上光荣。”结结巴巴讲完文绉绉的话,老板明显松了口气,像完成多艰巨的任务。


申漓一时忘了心焦,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不得了,老板急得满头大汗。“王妃,小的是粗鲁汉,要说错了啥,您老多包涵!”“没说错,只是怪有趣的。”忙止住笑,仍免不了唇角斜扬。


搔着脑袋,弄不清楚怎么回事的大汉只得道:“王妃您要的药小店都有,请等等小的这就去拿。”“快去!”喜从天降,申漓急切道。


有救了!娄宇衡有救了!虽只是护住心脉个把月,但她确信司徒连会把能解娄宇衡所中之毒的人带回,就算带不回也无妨,她心中已有计量要如何自向总手中拿到解药。


老板急急忙忙冲进店内,接着传来一些交谈声,里头突然s动起来。


门帘突地被抓起,走出一名老妇来,她枯萎干皱的面孔上垂着泪。


正觉得奇怪呢!老妇已走至申漓面前万福请安道:“民妇拜见王妃万安。”那礼数、那用语,一点不似乡下农妇该有。


“你是谁?”申漓揪眉问。


“回王妃话,民妇十年前曾在庆王府中做事,还替前王妃接生过。”老妇激动地双手发颤。


“接生过?那对双生姐妹?”申漓惊愣不已,这未免太过巧合了!


“正是?不知两位郡主可好?”颔首,根本是好过了头。“你何时离庆王府的?”老妇长叹口气答道:“民妇一接生完两位郡主,向管家便将民妇遣出了府。”“他……有交代什么吗?”摇摇头,老妇怅然道:“至今民妇仍不明白,究竟做错何事,向管家那般不留情地待我。”“一点不知?”申漓确认道。


“一点不知!”老妇肯定地答道。


沉吟了会儿,申漓又开口:“那好,告诉我那两个小娃儿是足月出生吗?”似乎吃了惊,老妇奇道:“当然足月,两位郡主十分健壮。”“此言不假?”她心下虽信了,仍免不了存疑。


果真如她所料,星河、星海真是向总与赵芸娘的孩子。


“若有虚假,民妇愿受天打雷劈。”老妇毫不犹豫地放下毒誓,神情坚定。


“好,我信你。但这事儿不得对任何人提起。”投以凌厉的一眼,让老妇的心大跳一下。


忙福了福身,老妇惶恐道:“是,请王妃放心。”说来也怪,这王妃个头娇小,面貌温婉,说话的声音轻柔得似要化水,怎么有股叫人没来由惊恐的气势?老妇微微发着颤,等着申漓下一句话。


“辛苦你了,下去吧!”纤腕轻挥,申漓不再在意老妇。


老妇退了开来,申漓顿眉整理一切事由。


就她看,向总不一定是因喜欢赵芸娘才同她生了孩子,这可能根本是复仇的一步棋,但他肯定没料到赵芸娘会因思念他而香消玉损。


若娄宇衡知晓了此事,不知会受到多大的打击,他内心最完美可人的妻子,早就背叛了他。


伫立了半晌,她幽幽叹口气。


就算她摸清这三个人的爱恨情仇,又如何?她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只是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王妃,药来了!”门帘似被强风吹开,扬得半天高,老板巨大的身子气势汹汹地冲了来。


挂起微笑的面具,她处变不惊地直视莽撞大汉,也不担心是否会因他的收势不及,而被撞飞。


千钧一发时刻,大汉停在她面前二步处,彼此近得可听见鼻息交缠……


她只别开了头,没移动一步。


很想明白赵芸娘为何会在嫁人之后又爱上别的男人,她为一个熟读三从四德、“女戒”什么的女人,该把持得住自己的心才是。


又侧过头望了眼老板,那个粗鲁憨直的大汉正红了一张黑脸,不知所措地呆站。


这回,申漓轻轻退开了数步。


过往只有何小铁,如今只有娄宇衡,她的心专一得无法在同时容下第二个人,实在无法了解爱上两个男人的心情。


是她怪异吗?听大哥提过,京城中许多贵妇实际上都与人私通,算是种搬不上台面的黑市风潮。


突然,她发觉老板还发着愣,没将药交来。“药?”伸出手要拿,又瞧见一张红到要滴血的面孔。


细届轻蹙,她索性自己由他手中拿过了药。“怎么算?”“对……对不住……实是王妃太像我家那口子,一时二时看呆了。”大汉如大梦初醒,搔着头羞赧的笑。


“我像尊夫人?”申漓轻笑着问,乡下的寻常夫妇间,有种莫名的温暖。


大汉呵呵笑道:“哪是什么夫人?一个粗鲁婆娘罢了,可惜她的脸。”言下颇有将妻子比美天仙之意。


听出他的骄傲,她又笑了。论相貌,她并不美,至多只是清秀婉约,京城中的名门淑媛间,是属不起眼的一个。但在这小地方,她倒成了绝世美女,算有趣吧!


“这药,多少钱?”又搔搔头,大汉不好意思道:“钱是不敢拿……但,王妃可愿意给小的那枝钗子?我想送给家里的。”“可以。”爽快地拔下发上一双珠钗,并不是怎么贵重的物品。


欢天喜地接了去,他热情地送至门外。


临走时,申漓掀起车帘又望了眼那户药店,正巧瞧见老板小心翼翼地替个面孔平凡的女子簪上钗子。


她失笑,尽管自己生的并不好看,但比起那位妇人已可称上美人。而那双珠钗簪在那妇人头上,就像驴子戴红花,惹人发噱。


但,何其羡慕这乡野夫妻,就算没银子,生活困苦,至少恩恩爱爱。相较起来,她一生算衣食无缺,赵芸娘和娄宇衡更是一生荣华富贵,然夫妻之间反倒没有乡下人的真实。


收回目光,她望向睡中的两姐妹,未来的某一日,她们也将情场上受尽伤痛,只求能有个好姻缘,莫似她或赵芸娘,除了一生苦痛外,什么也没有。


轻拢了拢两人散落的发丝,一个绣工巧致的香包突兀地闯入她视野。


是赵芸娘绣的!脑中只闪过这个念头,她见过赵芸娘绣制的东西,不会认错的。


香包是挂在星河颈上,花样是群排列似桥的飞鸟。她震了下,不加思索动手取下香包,在手中捏了捏,发觉其中有异物。


面色不觉凝重,她轻手轻脚将星海翻个身,往颈上摸去——果不其然,也有个香包。


拿下一看,是条由点点星子串成的河川。


两个香包连起来应是“牛郎织女”的故事,看来赵芸娘将自己与向总比做传说中人。


凝视着两个香包许久,申漓总算下定决心,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包,小心翼翼地挑开缝线。


在内衬里她找到两张小线笺,连忙将之放进怀中,迅速地将香包缝好,挂回星河、星海颈上。


当一切做完时,车子也到了庆王府。


将两姐妹交由佣人抱回房去安睡,申漓到厨房去熬药——她不敢太早见到娄宇衡,怕自己会因心焦而误事。


下人们告诉她说,他近来憔悴极了,若非一口气还没停下,几与死亡无异。


目光没有焦点地对上红艳炉火,一窜一实的火舌如有生命般舞动。


药草苦涩的气味已弥漫整个室内,她忽地回神,将火弄小。


耳闻过谨王爷的促狭性子,喜用味道苦涩难以入口的药,上回她是尝过的,还被娄宇衡着喝下,结果吐了他一身……唇角温柔地弯起,他的怀抱很温暖,让人上久心。


此时她想起收入怀中的两张纸笺,心中的好奇一发不可收,便取出来看。


星海香包中的纸笺上是以丹青描绘几幅小图,画功并不特别精致,但笔触荏弱秀婉。


第一幅是绘着一名少妇似被一名佣人模样的男子惊吓到。人物没有五官,但寥寥数笔间神韵栩栩如生。


第二幅则是花前月下,少妇与男子亲密地依偎在一块儿。男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正在对少妇承诺海誓山盟。第三幅只有一张放下帐幔的床,底下一行蝇头小楷——野有死麋。是诗经上描写女子受男子引诱,而发生夫妻之实的篇章。


至此,申漓已确信赵芸娘与向总确实私通款曲,先前仍存有的些许疑虑至此消失。


最末幅是少妇怀抱一对婴孩靠在另名衣着华贵的男子怀中,然她却仍回首与窗外男子痴痴相视。


看完四幅画,申漓呆呆地发起怔,心思一片混乱。为何赵芸娘要将与向总私通之事绘以丹青,藏在缝制给女儿的香包内?她依稀还记得星海的香包背面绣有“平安”两字。


她不懂,这何来“平安”?纸笺迟早会叫人给发觉的,赵芸娘难道不怕两个女儿会受拖累吗?


不解,她只能展开星河的纸笺,还盼能得到蛛丝马迹来解惑。


此张笺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秀丽字体,带些飘忽况味的优美字迹,应是赵芸娘死前不久所写,才如此气力不足。


总:


我不知此信是否会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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