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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1 / 2)

“老大,你就不能再教得更简单点吗?”某人哭丧着脸。


“我讲得还不够清楚?”


有人挑眉。


“当——当然清楚!是小的我资质驽钝。是我对不起你……”是他笨,他该死,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哭丧着脸,吼一吼后,司秉安又乖乖埋回去解题了。


室内空调无声凉爽,一早就来到尉迟靖家里的邢贝贝完全无视一旁的惨叫哀号,早躺在大理石地板上,嘴巴开开梦周公去了。


没办法,她家没冷气吹,又热得要死,来到这高级住宅,不只凉爽舒服,她的雇主忙着对某个快被佛脚踢开的家伙进行特训,没她的事,她晾在一旁,自然而然就找了块空地躺下,感受奢侈的冰冷,也理所当然的睡着了。


“可恶……为什么我在这受苦受难,她却在那里睡大觉……”即便在做计算,司秉安嘴巴还是不得闲。


尉迟靖闻言瞟了一旁在地上躺成大字的家伙一眼。


真是豪迈的睡姿。


假日不再穿着制服的邢贝贝改套了件条纹t恤和五分裤,头发还是一样乱,身上没半点饰品,只有长期经阳光洗礼的肤色发出健康的自然光泽。


她这样子走在街上,说她是小学生他都相信。


“因为你要考的是k大,她不是。”


“为什么你不去念别间……”


“嗯?”


“没事没事!我在算!我在算!”


某人扬扬眉,满意地窝回沙发,继续未看完的书。


a高中也算得上颇有名气的“贵”族学校,现下已接近毕业,学校已全面开放高三学生可选择在家自修,或是到校集中冲刺。


司秉安现下每日都到尉迟靖家里接受一对一的茶毒,两人都没去学校,自然地,邢贝贝每天下课也直接到这儿来报到。


因为老板要照顾那家伙的成绩,她自然也得帮老板分忧,打理起两人的吃食,别让他念书念到血糖过低给饿昏饿死了。


中午时间一到,不用人叫的邢贝贝自动醒来,问候两位大爷想吃什么。


尉迟靖瞟了那仿佛有闹钟的家伙一眼,缓缓说出“不辣的”三字。


虽然是浅显易懂,但邢贝贝对于老板对吃的东西到底是挑还是不挑一事,始终抓不着边际。


“我要吃辣的,越辣越好!”另一个苦命的家伙幽怨开口。


“吃辣上火,心浮气躁不利读书。”魔头道。


“……可以吃的就好。”


“呃……我知道了,我、我马上去买!”实在是怕了那道哀怨目光,邢贝贝立即逃离现场。


好可怜哦,同为嗜辣一族,她完全能体会可秉安的感受!


待邢贝贝买完午餐,已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终于获得特赦可暂时放下笔杆,司秉安差点没欢呼。


“贝贝,你打算考哪间学校?”用餐时,司秉安闲聊地问。“还是你已经有学校念了?”


“我还不知道耶。”


“快考试了,你还不知道?”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升学耶。”她边扒饭边道。“我对念书没多大兴趣,本来想找保全那类的工作,可是我身高太矮了。要升学的话,学费也很麻烦……还是老板,你要再继续雇用我?”


果然,抓到机会,她立即又毛遂自荐。


司秉安心惊胆战地偷觑向一旁闷不吭声的人,见尉迟靖只是缓缓抬眸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应地收回视线,继续吃他的饭。


“嘿嘿……”这下换邢贝贝乾笑,只是她脸皮比司秉安厚得多。“老板,你不觉得我很好用吗,耐劳耐c耶!”


不应。


“而且上大学后杂事很多,这时有个人跑腿多好呀,对不对?”她还拚命跟司秉安打pass,要他帮她讲几句好话。后者尴尬一笑,爱莫能肋。


还是不应。


好吧,老板不打算回应这问题。邢贝贝摸摸鼻子回去吃饭。


“反正我先搬出家里比较实在。”她自语咕哝。


要不就去扛砖头、水泥。她力气大,劳力活的薪资也不差咧!


几天后,到了毕业典礼。j高中和a高中隔了一个礼拜,相继举行。


早一个礼拜毕业的邢贝贝俨然家长代表,全程在旁参与观看。


中途,她见到几张熟面孔,微笑招呼,其中几位却像见着猫的老鼠,慌忙逃命。攀了个把月的墙,就连a高中的教官都认得她了,还过来跟她聊了两句,顺道感叹没在毕业前见到她追男成功真是可惜,鼓励她再接再厉。


她和教官向来投缘,尤其还是个挺她的教官,很快就和对方成了麻吉。


坐在礼堂楼上观看典礼进行,除了深深感叹明明两间学校那么近,j校毕业典礼像火炎炼狱,a校却有高级礼堂和冷气吹,未免也差太多之外,质感好像也有差那么一点。


a校的制服本就好看,今日竟还有人穿西装或小礼服出席,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典礼流畅进行,她见到老板大人多次上台领奖。今日的他还是老样子,那套制服,只不过多加了外套,同样的银框眼镜,同样的发型,同样那副看起来会被强风吹走的模样,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呃,说实话,相处的这两个多月来,她发现老板私底下其实不太笑,不想理人时也能完全不搭理人,和他对其他同学的和善客气有点不同。


大概是因为她得仰赖他鼻息过活,看他对司秉安也是这态度,而司秉安同样也得仰赖他的帮助。


啧啧,想不到老板竟是这种欺压下人的恶员外!不过……他给了她工作和薪资,又将自己的私人时间拿去教司秉安念书……


呃……老板是善人,是大善人呀!


有奶便是娘。他给了她一条生路,他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奶妈了!


实在是太无聊了,邢贝贝独自一人在看台上到处乱瞄,心思百转,心中自语自言、自问自答好不乐乎!


眼神又一个流转,突然,她视线落镜在某个目标上。


再寻着那目标的视线,她看到正在台上受奖的老板。而台下这号人物,盯着老板状似思索的表情让她感觉不对。就是一股直觉,只稍一眼,她的目光便紧锁住站在礼堂门边那名穿着西服的中年人,眉心倏地皱起。


她清楚看到当尉迟靖下台后,那人的目光还跟了他好一阵子才移开。可一直到典礼结束,那家伙始终站在那,静静观赏,礼毕的那刻,只见他上前和不远处的一位毕业生说了几句话,便退出礼堂离去,乍看似乎与其他观礼来宾无异。


眉心又皱了皱,她还没厘清是否自己多心,但也不得不收回自己的目光,赶紧下楼准备迎接老板去。


“尉迟靖同学,我替你拿东西!”见到老板朝自己走来,手上满满的奖状、奖品,邢贝贝立即上前代劳。“饿了吗?要不先吃点东西,还是累了要先回家休息?”她一贴上立即又聒噪起来。


在学校,尉迟靖唇边始终保持淡淡的笑意。


“先等秉安,老师抓他去训话。”


“嗄,都毕业了还要训话?”


“他要考k大,老师很担心他的成绩。”他勾唇微笑。


“k大?哇,看不出来他成绩有那么好!”或者该说那么有挑战精神,那家伙脸上摆明就写了“我很混”呀。


尉迟靖但笑不语。


等待时,几个同届的同学甚至学妹陆续上前找他攀谈,还有人大胆开口跟他要了扣子,还不只一个。


他皆客气应对,几乎有求必应,完全就是个和善的好好先生。


但待他外套钮扣消失了三颗后,他便低语朝她道:“我们到别的地方等。”


邢贝贝好像有点感觉得出来,老板应是有些不耐烦了。她颇讶异自己好像开始能解读出一些些他言行之下的态度。


两人往人烟较少的后t移动。


“老板,没想到你女人缘还挺不错的嘛。”看起来瘦弱归瘦弱,还是有少女欣赏他。她睇了他一眼。


“那是因为我年纪比较大,新鲜特别罢了。”他淡道。


“你那时病得很严重吗?”听秉安提过,老板因为小时身体不好曾休学一年,因此年纪比同届的同学还大上一、两岁。


“还好,只是我从小身体就不好,那时又刚好爆发sars,家里担心,就乾脆安排我休学静养。”


“所以你那时是得什么病呀?”


“死不了人的病。”


……好吧,老板大人不想聊这话题了。


来到接近后t的回廊,因这已经远离人群,算隐蔽,两人就此停下脚步。


邢贝贝手上抱着雇主的奖状、礼物,继续东扯西聊。


“这么说来,你家人很宝贝你哦。”


“我是独子。”


邢贝贝不太懂得独子是怎么一回事,从她出生那刻起,上头就已经有了四个哥哥,更别说那一箩筐的堂表兄弟姐妹。


“不然我哥哥分送一半给你好了。”她开开玩笑话。“我有四个哥哥哦,堂兄弟也有七个,我家男丁旺盛得不得了。”


尉迟靖睨了她一眼,若有似无的勾唇,丢出一句,“难怪那么野。”


今日,他算难得有兴致的回了她不少话,还看似玩笑调侃她。


毕业后,相处的时日也剩不多了。


“唉,也不是我愿意的呀,谁教他们……”


讲起她那永远只能玩官兵抓强盗的悲惨童年,她是说得声泪俱下,小时候的她就像斗牛用的那块红幔,后头总有一群猛牛追着跑,很吓人的呀!


聒噪到了一半,邢贝贝发现有人过来了。


竟然是刚才礼堂中,站在门边的那个中年男子。


她略皱眉,瞬间分心了下。尉迟靖察觉她的目光,也转头过去看了眼。


今日毕业典礼,毕业生的家长亲友们很多,这儿又是通往后门的通道之一,有人经过不足为奇。只稍一眼,他便又返身,没再留意。


但才回头,身后突然加速的步伐声敲响了脑内警铃。


身前的小家伙倏地一声大吼,在他还来不及做反应前,已将手上东西全往他后方砸去。


他被猛力推开,狠狠撞上一旁梁柱,待视线再看清楚时,只见白花花的光,一闪一闪……


对方手上有刀。


“贝贝!”


嘶——狠狠一声抽气!


“妈啦——痛死我了!”


“贝贝,你说什么?”


“呃……我是说我有点痛……”痛到龇牙咧嘴的某人,咬咬牙,硬是把脏话全忍下来。


“小小年纪就逞凶斗狠。”


“欸,我是救人耶?!”她抗议!


“那么爱救,怎么不去把报考简章填一填?”


“哑巴啦?”


“大哥……”饶了她吧。


“叫什么大哥,老子笔录还没做完,叫我邢警官!”


“……是,邢警官。”她家到底有多少个邢警官?


沉默了一会儿。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爸,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大哥,我最爱你了!”某人飞扑了过去,外加奉送一个脸颊热吻。


仿佛已经过了半天,外面仍是艳阳高照。


尉迟靖躺在医院的单人病房床上,窗外刺目的反光令他眯了眯眼。


此刻传来敲门声,他转过头。


“尉迟先生,警局和医院这里都没问题了,接下来的我会再处理。”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进入病房。


“谢谢你,段律师。”尉迟靖朝对方道谢。


“这是我分内事,应该的。”对方回以一笑。“对了,稍早在你身旁的那小女生又回到医院来了,现在被拦在外头。”


尉迟靖沉默了会儿。“跟她说我睡了,请她后天直接过去我那。”


“尉迟先生打算后天出院?”


“今晚。”


段律师看来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上头的家务事,自己不好c嘴。


“还有,替我叫秉安回来。”他又冒出一句。


“董事长那边……”


“说我坚持。”


“是。”


听见回答,尉迟靖视线望向天花板,缓缓闭上眼。段律师见状,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尉迟先生,没事的话……”


“段叔。”床上的人突然唤。


“少爷?”


床上的人闭着眼,幽幽开口,“病床我躺腻了。”


只有一句话,看着床上已闭眼假寐的男子,段律师默然。


躺在病床上的尉迟靖也不再开口。


爸那圈子腥风血雨,外公这边的商界也不是天下太平。但他知道,外公的安排不见得最为安全,却是相对风险较低的方法。只有外公这边的背景及人脉才能在发生今日这种事时,将案子搓掉,让他继续当个路人甲。


今时今日,低调才是他的保命最佳良药。


“少——”段律师想说些什么。


“算了,刚才我什么也没说。”他摆摆手,收回自己一时的情绪发言。


现在,还由不得他任性。


第3章(2)


一日没工作,薪水便领得不安心。


当邢贝贝隔了两日再见到尉迟靖时,整个人愧疚的扑上前去。


“老板!”


尉迟靖当场被她撞退两步。


“……下来。”挂在他身上成何体统。


“对不起,我把你的礼物摔坏好几个,我有去领钱了,三千块够不够赔呀?”


邢贝贝立即跳开,从口袋里挖了三张千元大钞,战战兢兢地呈上。


尉迟靖斜瞄了她一眼,确认她还是那副活蹦乱跳的模样,直接掉头走掉。


“关门。”


“是!”


关门落锁后,她捧着钱继续跟上。


“老板,是不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去——咦,司秉安,你的脸怎么了?”进到客厅,见到桌旁那位低头百~万\小!说的仁兄,邢贝贝惊叫。


司秉安左脸颊整个肿了起来,紫紫红红,肯定是瘀血了。


“我爸打的。”脸显得有些狼狈的司秉安抬起头,勉强扯了个笑。


“他家暴?”哇靠,很严重耶!


“因为我成绩太差。”


邢贝贝皱眉。“你爸想要你上麻省理工学院吗?”能读a高中,基本上成绩肯定已经有一定水准了,怎么可能太差。


“没差啦,再几天就会消了。”司秉安苦笑,打哈哈带过。“别糗我了。”


好吧。人家都不想提了,邢贝贝只好也当作没看见他肿得像猪头的模样。


“老板,钱!”


“不用。”


“可是——”


“反正那些东西我原本就用不到,拿回来也是丢掉。”他再度打断她。


“呃,那我不就省了一笔?”她手上还抓着三张千元大钞。


视线原本已在书上的尉迟靖,闻言瞟了她一眼,似乎眼神就代表了回答。


好吧,能省则省。邢贝贝将钱塞回口袋去。


“你的伤口好点了没?”见她手臂上一条细细红褐色的痂,尉迟靖问。


“这个呀,两天就收得差不多了。”


“手指呢?”他再往下眯,瞟向她的手指。


“手指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完全不痛!”她甩甩十根手指。


拜托,她实战经验那么丰富,小时候有段时间还老是和哥哥们跑去盖房子的工地玩劈砖比赛——当然东窗事发后会被扁。总之她的十指勇健得很。


尉迟靖缓缓收回目光,继续看他的书。“我倒是很痛。”


闻言,邢贝贝乾笑了几声。


凶手就是她……


话说当天,她想也没想的冲上去和人搏斗,对方虽然拿刀,但根本就不是练家子,没两下就被打昏了。只是一开始听到老板喊她时分心了下,不小心被刀锋划过,但伤口也很浅,反倒是尉迟靖被她那大力一推撞上梁柱,成了无辜受害者。


她本人则不痛不痒的离开现场,是后来大哥故意在她伤口上多按了一下,才真的痛到她哀哀叫。


“呃,老板,你的身体还好吧?”现在关心会不会太晚?


“看起来像不好的样子吗?”


“前天我有问医生,医生说没事……只是以防万一检查一下。”


“那就没事。”


好佳在、好佳在。“那——”


“秉安在念书,安静。”


聒噪的小猴子立即消音。


室内再度安静,偶尔才传出尉迟靖和司秉安讨论习题的声音。


室于没事做的邢贝贝,老样子躺在大理石地板上睡着了。直至中午,才再度出门买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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