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靖带她来到另一间看起来颇高级的日式料理亭,停车场的车不少,进到店内,因全是包厢,看不见人潮鼎沸的景象,加上雅致装潢,看来也颇清幽。
两人坐下点完菜后,邢贝贝才好奇的问:“老板,为什么要来这里吃?你喜欢这里的菜色?”
尉迟靖勾唇,笑了笑。“你今天特别打扮,不带你吃高级一点的行吗?”
邢贝贝一脸不自在。“我哪……哪有特别打扮!只是衣服买那么久了,不穿可惜……”
“嗯,那就当我觉得画面赏心悦目,想安排点特别行程好了。”他笑着耸肩。
某只小猴子脸倏地涨红。
此等对话,两人等级过于悬殊,清纯小花压根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她害羞又得强装镇定地瞪着他。
“老板你最近讲话越来越奇怪……”害她反应也跟着奇怪。
“情侣间说话不就是这样?”他持不同看法。“贝贝,难道你不是为了我打扮?”
“才不是咧!我都说了,只是觉得衣服不穿可惜。”终于找到机会重申自己的论点,她大声宣告。
“哦?”他缓缓打量她,之后又朝她扬唇,露出电力十足的微笑。“原来不是为了我……嗯,我有点失望呢。”
邢贝贝这下不只脸完全涨红,还哑口无言,说不出话。
“我……”可恶呀,她该怎么回答?!
幸好,服务人员此刻进来上菜,暂时化解了尴尬。待服务人员再度离去后,她依然是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看着前方瞪着自己的小家伙,尉迟靖只能在心中偷笑。
“过来。”他微笑朝她招手。小家伙乖乖地绕过桌子,挨到他身旁。“吃饭吧。”他替她摆好餐具碗盘,顺道将筷子交到她手中。“你太瘦了,炸的多吃一点。”他夹了些天妇罗到她盘子里。
“老板你才太瘦了。”她呐呐道。没几两r,看起来像会被风吹走。
尉迟靖闻言一笑。“看来我们不该吃日式料理,应该改去吃鸳鸯锅。”热量较高。
“好呀!”听见有辣的可吃,邢贝贝的眼睛瞬间发亮。“下次去吃!还可以约秉安一起去,他也喜欢吃辣。”她不忘约“辣友”一起同乐。
男人眉扬眼眯。这小妞竟当着他的面想约另一个男人?
看来他洗脑还洗得不够彻底。
他夹了几口菜,咀嚼吞咽。“贝贝……”
正大开吃戒的邢贝贝听见叫唤,侧过头。
只见她最亲爱的老板缓缓望向她,唇畔泛起一抹超级柔和的笑,带点失落,眼神透露着些许乞求。“可以不约别人吗?在学校已经够多电灯炮了,离开学校,我只想和我的女友一起享受两人世界。”
口中还咬着食物,邢贝贝很不淑女地张开了嘴。
愣了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把东西吞进肚子去。
“嗯……咳、咳……”她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大口灌,顺过气。脸蛋,不知是被呛到或其他原因,又再度红透。“哦……哦!好、好呀!”某个小纯情很努力想装出一副镇定样,大力点头。“对呀!哈哈,我刚才在想什么呀!情侣就是要享受两人世界嘛……哈哈哈哈哈……没有电灯炮、没有没有!哈哈哈……我是女朋友嘛……哈哈……”
任她陷入半疯狂的胡言乱语,男人的笑容,始终温柔。
第8章(2)
“董事长。”门板简洁地发出两声轻响,在门后传出应允声后,干练的秘书手抱资料而入,将东西呈上后,迅速地又退出办公室。
商金庆将资料随手翻了翻,便交给一旁的外孙。
“就是这件,下个月底前要做好。”
尉迟靖应了声,接过手,仔细翻看。
升上大四后,没课的时间,他已需要偶尔到公司走动,处理一些公事。
“下午两点的会议,你跟我一起进去。”商金庆再交代。
“嗯。”他轻应。“没其他事我先回办公室了。”
“等等。”商余庆唤住他。
看着那张和女儿有畿分神似的脸蛋,他感触良多。
带着这外孙在身边一段时日了,他知道这男孩不只外貌像他母亲,连处理公事时的冷静、果断也像。可是当初他万万料想不到,他那凡事理性冷静的小乖,最后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连家也不要了,连他这老爸……也不要了。
“你……该找个秘书了,事情会越来越多,王秘书不错,她跟在周秘书身边学两年多了,公司一切状况都熟,对你有帮助。”
尉迟靖只考虑了一下,便同意。“好。”
除了本身少数几个有所坚持绝不让步的部分,大多事物,他向来外公提什么,他便照单全收。
而商金庆也知道这点。
“你现在课少,也差不多该搬回家里了。”
“等我毕业吧,快了。”他婉拒。
“是因为那个小女生?”见外孙表情略变,他还是硬讲了下去。“你知道她不适合我们家。”
“她适合我。”尉迟靖简单回应。
这话便是,她不适合“他们家”是“他们”的事,和他无关。
有了女儿的前车之监,商金庆现在不敢小看外孙的坚持。
“我要你离那圈子远一点,你还是和那些家伙纠缠不清!这小娃儿家里那堆人结过怨的说不定没比那几个家伙少,你嫌自己日子过得太悠哉、不够危险是不?”
他现在只剩这个外孙了!
没理会外公冒上心头的火气,尉迟靖只平静地问:“外公觉得我坐上这位置就不危险?”
说真格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若真在商场上结仇,花招可不比其他圈子良善。
而这位长者,是真不知道这圈子的险恶,还是以自己的好恶来选择重视或忽视,看来也只有问他本人才了解。
商金庆气结,一时回不了话。
尉迟靖当他的不语是默认了。
“我要她。”这点没得商量。“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两点我会准时出席。”
语毕,他迳自走人。
直到门口,才又想到什么,停下脚步。
“对了,外公,她已经二十二岁,不是什么小女生了。”他客套微笑后,转身离去。
商金庆看着已阖上的门板发起呆。
“爸,他只是生长在那环境,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这孩子……真的太像她了……
“老板,吃饭了。”敲了敲门,在门后传出应允声后,邢贝贝推开书房大门。
正在处理公事的尉迟靖,从书桌后抬起头。
“嗯?和小可她们逛完街了?”他扬起笑脸。
“对呀,我买了热炒回来,赶快出来一起吃!”她来到他身边,撒娇地圈住他的颈项,要赶紧将这个工作狂带离书房。
他顺她的意放下了手边工作,跟她回到客厅。
“今天逛街买了什么?”让她张罗桌上菜色,尉迟靖好奇的问。
“秘、密。”小家伙神秘一笑。
他扬眉。
“好啦,是我生日那天要穿的衣服啦。”面对他,她藏不了秘密。“对了,老板,我生日那天要开party哦!”将碗筷交到他手上后,邢贝贝愉快宣布。“小可她们今天跟我讨论,说我生日那天要帮我庆生,两班的同学都会邀请。”小麻雀吱吱喳喳地将讨论的内容向老板报告,同学们打算在她生日那天,一起上夜店替她庆生。
“哪间?”
“她们说叫‘a+’。”
“嗯。”他轻应,表示了解。
“老板,你知道那间吗?”
“有听过。”
“蛤,连你也知道!”她一脸懊恼。“怎么只有我没听过。”
“是你没在注意这方面的资讯。”他笑。“那家店的水舞池很有名,新闻报过不少次。”大多是女性顾客在舞池玩疯,衣服湿透后走光的报导。
记得还有顾客比基尼被水柱冲掉的。总之看在卫道人士眼中,不会是什么好新闻,但对爱玩、追求刺激的玩咖而言,那里简直就是天堂。
看样子同学们是想在毕业前疯一疯,他不担心安全问题,嚐嚐鲜也无不可。
“难怪小可她们一开始还问我那天要不要穿泳衣。”原来是有水。
尉迟靖眯了眯眼。这家伙敢穿泳衣出现,他一定抓她打p股。
不过幸好,依他对贝贝的了解,这小妞对穿着的接受度还算保守,随便一件洋装,对她而言已算正式隆重,不必担心她会有什么袒胸露背、惊世骇俗的打扮。
“对了,老板,我告诉你哦,明天……”
两人边吃饭边聊,用完餐后,尉迟靖又回到书房工作,邢贝贝留在客厅整理,整理完毕后回到房间洗澡,接着也溜进书房当伴读去了。
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尉迟靖视线往旁瞧,某人书看到一半,盖在脸上,已不知在何时梦周公去。
他站起身伸展筋骨,走到某个躺在地上的家伙身旁,偷偷观察她的睡姿。
这小猴子爱躺地板的怪癖数年如一日完全没变,尤其是他在忙时,这小妞就会到一旁躺着,习性简直像忠心耿耿的家宠。
他放她继续在书房睡,先回房洗了个澡,才又回到书房,将还在睡的她抱起身。
身体遭到外力移动,邢贝贝马上醒来,但发现自己在老板怀里,长期被特意养成的习惯,让她乖乖地,继续蜷缩在他怀中,任他搬动。
他将她抱回她的房间,放上床,两颗乌黑大眼直直地望着他。
两人互看一会儿,她主动闭上眼睛,一道吻轻轻覆上。
她喉咙发出撒娇的呜咽声,让对方将自己压在床上,双手自然地圈上他的腰,十指在那劲瘦的腰身周遭游走。
他放任她,甚至是鼓励她的举动,将自己身体更趋向她,几乎压在她身上,任她探索、触碰,可是却得极度自制,不敢让自己的手乱跑。
许久,两道唇,稍稍离开一会儿。
交集的目光中,他看得出她的意乱情迷;她则是被他炽热眼神看得全身酥软,隐约感受得出两人间氛围所代表的意义,却又似懂非懂。
一股本能的冲动,她突然大胆地攀住他,再度点燃两人间的战火。
小家伙主动投怀送抱,他拥紧她,吻登时变得粗暴,两人的胸口热切地磨蹭、挤压,他有意无意地去撩拨那对小巧敏感的酥胸,胸前传来的异样感受,更肋长了她的情绪,想要挖掘更多。
她开始对他上下其手,摸着他的颈、他的背、他的胸、腰……最后小手探进了他的衣内。
尉迟靖闷哼了一声,强迫自己停下,并抓住了那双不安分的手。
两双对视的眼神,一样狂乱、炽热,同样喘息。他瘖冢氨幢矗恍小!?br /
她扁嘴,发出挫败的呜咽。
突然叫停,让她全身感到极度不舒服。
“男女朋友为什么不行……”
已太亲密,她在他面前,任何感受,完全不懂隐瞒。
“……笨蛋。”他叹息,将唇轻轻印在她额上,低声道。“这种事,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可以。”
挫败的人儿半睁眼。“我喜欢你呀。”
“当然,因为我是你老板。”他苦笑。
邢贝贝不知如何开口。
未曾交过男友,真假的差别与界定,在她的认知中一直相当模糊,但她却很清楚自己对老板的感觉,从一开始单纯把他当成金主,在发现他对她的好后,产生了更深一层的感动与尊敬。
之后,她又发现了他的寂寞,胸口为此紧缩,闷得有些痛。她心疼他,怜惜他,想一直待在他身边,替他赶走寂寞,也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行为没变,她的心,已和从前不同。
“才不是……”她闷闷道。
尉迟靖像没听见她的声音,哄小孩般地,将她纳入自己胸口,轻拍哄诱。
一会儿,他突然轻笑了声。
“我记得去年某个晚上,你好像就是这样躺在我旁边。”但当时两人的动作和此刻正好相反,是她将他抱在怀中。
正确时间是在去年底,寒流来袭,他感冒中标,病得严重,家庭医生来看过,也给他打了针、吃了药,却一直没好转。原本已在他这照顾了他好几天,兼整理两人报告的邢贝贝,在医生走后接手照顾了他一整晚,顾着顾着,也跟着上床睡了。
他们俩头一次的同床共枕,就始于这小家伙不请自来的跳上他的床。
邢贝贝被勾起回忆。
当时她照顾他照顾了一整晚,半夜见他嘴唇发白、不断发抖,暖气温度已高到她都在冒汗,可他还是一脸痛苦,于是她窝上床,像母j护着小j般,将他抱在自己怀中,哄他入睡。
谁知,哄着哄着,她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她又想到,尉迟靖的休学主因虽是枪伤,而不是对外的生病说法,但那场意外,确实对他的身体造成某些伤害,他一开始告诉她他的身体不好,也不完全是假。
她动了动,将自己更钻进他的怀抱中。
这个男人总是能一句话就让她不知所措,也能不花任何一个字,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便能让她安心、冷静下来。
她喜欢他,不只因为他是老板。
还有很多很多原因,多到她不知该从何说起……
第9章(1)
忙碌了一天,因公事耽搁了晚上约会的尉迟靖,终于在司机护送下抵达知名夜店“a+”。
他迟到了近一个钟头,司秉安在门口迎接他,顺道报告老大要他先行到场观察的现场情况。
“老大,我觉得情况不太妙……”司秉安压低声音。
“怎么?”
“我觉得贝贝今天有备而来,她今天好像装了义肢……”
“……”
“呃,就是……就是某些……嗯,和她平时不太一样……”司秉安支吾其词,找不到适合的词形容。
“秉安,讲重点。”
“重点是一堆女同学围着她在讨论……这些事,然后我看到有人偷偷塞了保险套给她。”
尉迟靖无语。
“老大,你今晚小心一点。”身边的人露出一脸“好好保重”的表情。
连白眼也懒得给了,尉迟靖直接在他的带领下,来到同学们占领的区域。
此刻,他终于了解刚才司秉安所谓的“义肢”为何。
“尉迟,你太慢了哦,先罚一杯!”
“女朋友的生日party竟然迟到,要是礼物没让寿星满意,回去就准备跪算盘啊!”
一群人忙起哄,而寿星本人,则在吵闹声中走向他。
今晚邢贝贝穿了件露肩的平口小洋装,颈肩大片面积暴露在空气中,尉迟靖不是没看过她浓妆打扮,不是没见识过这小家伙小鸭变天鹅的巨大差异,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眼前这奇妙的景象……
平口洋装的胸口,竟然是隆起的?
他以微笑应付同学间的瞎闹,视线却多次不着痕迹地移到她胸口,意图了解这奇怪的现象。
更好奇的是,这“义肢”不晓得牢不牢靠,还有她这件衣服……看来不要让她进水舞池玩,会是比较好的选项。
“靖。”邢贝贝脚步没停地撞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
“生日快乐。”他微笑,在粉嫩的颊上轻轻一吻,献上祝福。
“我今天的打扮好看吗?”她抬头,嘿嘿笑一亮一口白牙。
“很漂亮。”也吓了他一跳。
正主都出现了,大伙起哄闹一下后,便各自玩开,但中途还是不断有同学前来捉弄一下寿星,灌了她不少酒。
黄汤几杯下肚,平时已够好动的邢贝贝更是玩开来,同学提出的任何游戏她全参与,更是扯着要人和她一起进舞池玩耍,看在今日寿星最大的分上,尉迟靖没扫了她的玩兴,只好自己舍命陪君子,跟进去舞池顾着她。
被高耸强化玻璃墙隔离出的舞台,四面八方皆布了水线,随着音乐,间歇性地喷s。
舞池中男男女女,尽情摆动着身躯,许多人早已因衣衫湿尽而曲线毕露,却因而更加卖力地扭动身躯,相互较劲。
水没发挥降温的功效,反倒让这舞池中的男女,体热更高。
尉迟靖在这舞池中,是显得比较格格不入的。他对热舞的兴趣不大,反倒身旁的小妞没白费她一身“武艺”,协调的五感肢体,用来跳舞别有一番美感。
她玩疯了,任水柱冲击,扭腰,一个旋身,湿透的乌发随着飞扬耍动,笑得开心,偶尔还会转到他身上,把他当钢管扭个两下。
尉迟靖拿她没辙,笑着看她玩疯,只是一直守在她身旁,没离开。
强力的水柱打在邢贝贝身上,布料贴上了身,洋装下的美腿曲线显露,一投足,一个摆臀,诱人曲线展露无遗。
当事人完全没察觉越来越多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继续玩乐、回圈,湿发飞舞,离心力将她身上的水珠甩到空中,溅洒在周遭的人身上,她迅速地转离尉迟靖身旁,他才想跟上,那蝴蝶般乱飞的小妞已回身,朝他助跑,跳跃,无尾熊似的挂到了他身上。
“呵呵呵……好好玩哦。”她在他耳旁咯咯笑,双腿圈住了他的腰,把他当成尤佳利树。
尉迟靖心想,这小妞肯定半醉了。
他捧住她的臀,抱稳她,也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将她带离了舞池。
回到桌边,向服务生买了条乾净的浴巾,替她擦乾湿发和衣服。
“没喝过酒还一下喝那么多。”
对羽毛般轻的训斥充耳不闻,邢贝贝双颊酡红,任他的手隔着浴巾,在自己身上游走,一张脸猛对着他傻笑。
尉迟靖掀眸,对她这模样莫可奈何,只好叹息。
又有同学过来敬寿星,从尉迟靖进场到现在,仿佛车轮战,酒一杯杯地往邢贝贝桌前摆,而现下这位寿星看来是已经阵亡了一半,他因身体不适合豪饮,也只能意思意思替她挡个几杯,便找理由将后头所有的酒全推掉。
但百密一疏,在尉迟靖被同学缠住时,邢贝贝还是被人偷塞了好几杯,最后真的能将所有酒全推掉时,已是寿星本人醉倒的情况。
尉迟靖不过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小家伙已经倒在沙发角落,失去意识。
“我先带她回去,你玩你的。”他告诉代替自己守在原地的司秉安。
司秉安表示没意见,准备替他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