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旁边的杜远山“嘿嘿”一笑:“是啊,追上了,我这一辈子对女人就认真过这么一次,终于追上了,哎!不容易啊。”他嘴里感叹着,脸上却带着傻乎乎的笑。
沈渭南觉得杜远山笑得挺傻,挺难看,一点也没有了平日精明强悍的样子,像个二傻子似的,但他挺羡慕。他低下头不再说话,默默的给自己倒酒喝酒,动作不快但没间断过。
杜远山知道沈渭南的酒量,也没拦着他,再说他们之间喝酒从来不兴谁拦谁,大家都有底线。
杜远山坐旁边不错眼的看着沈渭南几杯酒下肚,忽然说:“我说渭南,其实你这人的毛病就是太寡情了。说好听点是清高,说难听点就是自恋。”
沈渭南抬头向杜远山看去,眼神格外深沉。
杜远山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接着道:“你别不承认,别的不说,就说你这人,你说你长这么大有几个朋友?没有吧?数来数去能和你一个酒桌上喝酒的就我吧?就我还是我死皮赖脸的不嫌弃你那德行非贴着你。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好人,当年我得罪人,被人把黑账直接捅到了税务局,偷税漏税证据在那摆着,当时我家老爷子是铁了心不管我了,我被冻结了资产要么罚钱要么坐牢,我那阵子是把所有的人都求遍了,也就你啥也没问就给我出钱补了税。在那之前吧,我说实在的对你的印象真不咋滴,那会我觉得你这人吧看着跟谁都挺斯文有理的,可怎么都透着假,对你有用的人你才会上点心思去结交,我们两家父母一个院子里住着,我平时在那院子里碰见你,你几次都装没看见。我当时真挺不待见你的,嘿,可谁曾想我真出事了帮我的却是你。”
沈渭南听着杜远山唠唠叨叨的厌烦,他挥挥手不耐烦的说:“说这些干嘛?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了。”
杜远山被噎了一下,他稍微酝酿了一下才接着说:“渭南,苏然那丫头是个傻的啊,我虽然向着你可有些事还是想说,那会我们上一个高中一个班,你在学校里待了一年,咱们班上和你说过话的能超过5个人吗?那时候你就独来独往的谁都没正眼瞧过,我记得那时候苏然就天天跟在你p股后面,你也就是看见她的时候能有个笑模样。你说你们那时候就挺好的,怎么到结了婚了反而不行了呐?”
杜远山的话让沈渭南难受了,他站起来一言不发的拿起外套往外走去。杜远山愣愣的看着他,在沈渭南拉开包厢的门就要走出去的时候,他忽然说:“渭南,苏然她其实、、、、、”但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包厢的大门已经在沈渭南的身后合上了。
杜远山颓废的摊回沙发里,嘴里狠狠的说:“一辈子就是这德行,永远改不了,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你。”
沈渭南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人很清醒,他今天没喝多,发动车子往回走的时候,他一直都脸色平静,行为正常,这一路开着车子在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他看见红灯停了下来,这是一条通往郊区的城市主干道,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这个时候的这个地方,基本没有车子通过,大马路上空旷而安静,一个又一个的红灯过后,沈渭南的车子停在两条大马路的交叉口一直都没有动过。
坐在车里看着前方的红灯绿灯有规律的变化着,沈渭南静止的待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全身僵硬如石,良久后他脸上的面具终于崩裂,似乎是难以忍受,他把头埋在了方向盘上。
沈渭南觉得自己现在其实是活该,他终于想起了很久之前苏然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渭南哥,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不是这个样子啊,那时候你可比现在矮多了,嘴唇上还有好多汗毛,一张嘴说话就‘嘎嘎’的像鸭子在叫。”从很久很久以前你就喜欢我了啊,我到现在才真正的清楚啊。
事故发生的那一刻,沈渭南整个人很清醒,他感觉不对的时候抬起了头,对面开过来的车,车灯非常刺眼,黑夜里他看不见后面的车身,但他知道那车子的体积肯定是庞大的,这个时候他的车子已经熄火,想要避开已经是没有时间了,要是现在跳车他只会被飞驰过来的汽车迎面撞上,沈渭南当时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把身体往旁边的副驾驶上挪了一挪。
两辆车子撞在一起,一声巨响后,沈渭南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静止了那么一刹那,随后他清楚的听见了钢板变性的“咔咔”声,然后安全气囊漏气的“嘶嘶”声,等一切都全部静止下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然后他听见了“哒哒”轻响,一声一声的在静寂的空间里他听的格外清晰,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y滴落在皮椅上的声音。
沈渭南都有些奇怪这么剧烈的撞击过后他的脑子竟然还是清醒的,他想试着动一动,但是他的感官找不到自己的肢体,他动不了,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苏然,他在想他要是就这么死了,苏然会不会伤心,他直觉得就是知道,苏然肯定会伤心的,那日他们最后分手时,苏然在后视镜里的那个静默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忽然觉得眼前开始恍惚。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进了耳朵里,沈渭南知道撞他的司机过来了,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有个人影在晃动,然后那个人看看他似乎转身想走。
沈渭南不想死,他开始说话,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发出的声音那个人是不是听得见,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有摄像头。”
谢天谢他的声音让让那个转身的背影停了下来,沈渭南拼着最后的一口气说:“你现在把我送到医院,我念你救我一命,不会为难你,但是你要是跑了,我的家人虽不能制你于死地,但你这一辈子也完了,你看看我的车牌。”沈渭南的车子挂的是军牌。
沈渭南的这番话算是救了自己一命,那个开渣土车的司机最最终还是打了120,他一直坚持到远远听见救护车的鸣叫声,才安心的闭上眼睛允许自己昏了过去。
苏然在接到顾女士电话的那一天,她像平常一样,镇定给班上的几十个学生上完一节课,下课铃响以后,她走出讲台,面对着一张张清涩的面孔,静静的说:“非常对不起大家,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以后我不能再给你们上课了,请你们能原谅。”说完她挺着已经很大的肚子,给讲台下面她的学生弯下腰,鞠了个躬。
头低下去的那一刻苏然在心里狠狠的咒骂自己:苏然你这辈子一事无成,没做好过一件事情,一个情字永远都看不破,到最后还是要辜负这些学生。抬起头她没等台下的学生从呆滞中反应过来,就直直的走出了教室。
再去和校长说的时候,秃了头的老校长明显要激动很多,他抄着当地的方言抱怨着:“你说你,我看你一直不是很踏实吗?你这一走让我一时到哪里去找老师来替你。这眼看着就要放寒假了,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当时不是说好了,一直做到你的预产期吗?我知道你们这些来支教的大都是冲着回去的福利来的。当时我不知道你带着身子就来了指教了,我还好心的给你两个月的假,你这样怎让我怎么搞哦。”
苏然坐在椅子上听他抱怨完,才淡淡的说:“我婆婆刚才给我打电话,我丈夫出了严重的车祸。”
校长被哽了一下,他站在那里愣了一会,看看苏然一脸淡漠的坐在那里,不想妥协的样子,终于长叹一口气摔门出去了。
苏然回了宿舍,也没收拾什么,拿了钱,银行卡和证件,交了钥匙就匆匆挺着大肚子去赶去县城的中巴车。
又是如来时的一路折腾,这会她从县城到重庆依然是包了一辆出租车,在临上路的时候她买了一些当地土j蛋煮的茶叶蛋和一床小被子,j蛋路上吃,被子垫在她腰后面坐了一路,算是把自己照顾的还可以。
到了重庆苏然没有在市区停留,当晚她直接住进了机场的宾馆,重庆的机场宾馆虽没有多高档,但也是个三星级的,她进机场宾馆的时候虽没有人明着赶她,但是她还是看得出门口的保安和门童看着她的眼神怪异,走到门口,从自动门的玻璃上她看见自己的影子,黑色的西装,男人穿的款式,袖子卷起来一大截,衣服长的盖住p股,里面一件大红色的起球尼龙翻领毛衣,裤子是灰扑扑的颜色没有裤线,那是乡下村妇穿的系裤腰带的裤子,因为腰围巨大所以苏然现在有的裤子都是这样的,脚上是一双黑面的布底的手工老棉鞋。镜子里的女人面孔黝黑,衣着老土如一个没走出过大山的农村粗壮妇人。
苏然走进宾馆的大堂不出意外的招来了所有的眼球,她也不在乎了,拿出一叠现金和身份证放在前台的台面上,对柜台里漂亮的小姐用标准的普通话说:“我要一个房间,再给我定一张明天去c城的机票,要商务舱。”
柜台里的姑娘,眼神里是写着惊讶的,但还算有素质,她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轻声说:“好的,请您稍等。”
苏然站在明亮的宾馆大堂里,低着头,看着地面,旁边一双双好奇窥视的眼睛她都可以感觉的到,但是她不在乎这些,人的心智成熟到一定的境界,自然身上就会多了一份从容。
等一切忙乎完,苏然进到宾馆房间时,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她很累,没有洗漱,用手机调好时间倒在床上就睡了。
苏然定的航班是第二天早上6点钟的,她就算是住在机场的宾馆那也要4点多钟就起床,5点赶到机场才有时间办手续,其实她也没有多少睡眠的时间。
第二日被手机闹钟响起的时候,苏然睁眼看看外面还是黑漆漆的,如往常搬,慢慢用手撑着笨重的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现在她的肚子已经大的不能像以前一样一翻身就起来了,下床的时候,发现鞋子已经穿不进去了,昨天长时间的坐着,晚上睡觉的时候脚下又没有垫高,所以早上她的脚水肿了,棉鞋只能当拖鞋穿了。
苏然趿拉着拖鞋走进浴室洗漱,刷牙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她停下刷牙的动作等着这一次的胎动过去,就在停下来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邋遢的自己,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吐干净嘴里的牙膏沫,她抚摸着肚子,轻轻说:“对不起,孩子,妈妈老是折腾你。”
没有时间感叹或者伤感,洗漱完,苏然收拾收拾退了房,往机场而去,清晨的机场客流量不是很大,但苏然的样子还是引来了无数的目光,她从容的办手续,等待然后登机。
依然是中途转一次机,6个小时后苏然踏上了离开3个多月的c城的土地。没有人接机,出了机场一阵冷风吹来,12月的c城已经有了冬天的景象,机场前灰黄的草坪,光秃秃的树枝,y暗的天空,她离开的时候正是夏天,那时还是绿草茵茵,苏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叫了一辆出租车苏然顶着司机探究好奇的目光报出了顾女士工作的医院地址,苏然回来不想联系任何人,她回来只是想确定一下沈渭南的状况,她没想过沈渭南会死,那是一个禁区,她不让自己去想,那对她来说是不应该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情,她知道沈渭南出车祸了不可能还有心情窝在山沟沟里,她的心里有牵挂是待不住的,但要说多着急慌张倒也没有,她觉得现在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
顾女士工作的医院是一家军区医院,但是也向地方开放,在c城是非常有名的,苏然算好了,现在已经是接到顾女士的第二天,也就是已经过去了24个小时还要多的时间,如果沈渭南当初要是没有送来这家医院,那么现在这些时间过去了,要是他的伤势不是特别严重的话,顾女士为了更好的医疗条件也为了方便照顾应该也把沈渭南转过来了,苏然只是想知道沈渭南现在怎么样了,她想远远的看一眼不惊动任何人,然后就离开。她现在肚子已经这么大了,她妈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她想先回自己的家住下,再慢慢和家里联系。
不得不说苏然的头脑还是简单的,她想的这一切太想当然,她就没有想过沈渭南要是很严重根本就转不了院呐?但她的运气也确实是好的。
苏然兜兜转转找到这家医院外科病房,趿拉着脚下的棉拖鞋苏然走到护士站那里,隔着一个台面,苏然问里面一个在低头写东西的小护士:“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沈渭南的病人住在这里?”
小护士听见人声,抬头看见苏然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冷冷的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这个医院的外科虽然大,每天接送的病人也不少,但是沈渭南这小护士还是知道的,沈渭南今天上午是妇产科主任亲自送过来的,还是她接的,现在就住在高干病房,她印象深刻。
苏然被小护士的话问住了,她愣了一会才小声的说:“我是他前妻。”
小护士呆住了,明显的不相信这乡下村妇会和那被她们一帮同事议论了半天的精致男人有这样的关系,哪怕是前妻,但正常人会说这钟明显就会被才穿的谎言吗?
苏然尴尬的笑笑,递出自己的身份证:“我是他的前妻,这是我的身份证,我叫苏然是这个军区苏军长的女儿。”苏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特权有时候确实会节省很多时间。
小护士犹犹豫豫的接过苏然的身份证,看看苏然,又看看身份证,其实身份证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上面有家庭住址,这是部队的医院在这里工作的人大概多少都应该知道军区大院的位置,小护士拿着身份证还是疑惑的看着苏然。
苏然笑笑又递出了军区大院的通行证,小护士傻傻的接过来,看了又看,最后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对不起啊。”
“没关系,他现在什么情况?请你告诉我好吗?”
小护士在电脑翻出沈渭南的病例,低着头看了一会,抬头对苏然流利的说了一长串话,她说的大部分是医学用语,苏然其实没太听的懂,只是听懂了她话里带出的几个骨折的词汇,小护士说完她抬头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苏然,安慰道:“没事,看着挺厉害的但都没有伤到内脏,会养好的。”
苏然虚弱的笑了笑:“能告诉我,他住在哪个病房吗?”
小护士往上指了指:“就在楼上。1306房。”
“谢谢。”苏然道过谢,转身往安全楼梯走去。小护士看着苏然转身走远的背影,她实在是觉得这女人怪异,她今天碰见苏然这件事估计够她记一年的了。
苏然慢慢沿着楼梯走上楼,她的身子笨重,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的慢慢往上挪动,安全通道里很寂静,空荡荡的空间里回响着她粗重的喘息声,其实拖着笨重的身子在经过将近两天的旅程后,她的身体已经很疲倦了。
推开安全楼梯间厚重的门,午后的高干病房区内,寂静无声,整个走廊昏暗悠长。苏然慢慢的往前走着,顺着房间号,终于看见了1305,再过去的那间病房门大开着,苏然来到门口,她站的位置正好和房间里的病床成一条斜线。
苏然看见了沈渭南,他清醒着半靠在床头,整张脸是完好的,四肢也是健全的虽然有半个身子打着厚厚的石膏,深重的疲倦感在看见沈渭南完好的那一瞬间袭上苏然的整个身体,她靠着门框有些站不稳了,她觉得好奇怪,明明之前没有多上心啊,为什么这会会忽然有放松下来的虚脱呐。
苏然有些站不住脚,她四周看了看,果然身后有一排休息的椅子,她慢慢的挪过去,坐下来,面朝着病房的门口就那么看着,仿佛一眼万年,仿佛历尽了沧桑,她坐在那里远远看着那个男人,再也不想动了。
第三十六章
苏然坐在光线有些昏暗的走廊里,她穿的黑灰灰的不太引人瞩目,这会走廊里也没有人走动,四周安静极了。
那个时候的苏然眼里只有沈渭南,她没有注意房间里的情景,直到里面有说话声传来,她才发现那房间里原来还有别人。
这病房里这会气氛其实有点怪异,沈渭南左边身子的胳膊大腿全上着石膏,腹部上着夹板,这会他其实只能抬起胸部以上的位置,喘气都很费劲,他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正瞪着眼睛和眼前的人对视着。
沈渭南瞪着的人是他妈顾女士,顾女士这会就站在他的床头,两手抱胸看着躺在床上受罪的儿子,眼里没有点心疼,有的却是再明显不过的奚落。
沈渭南是前一天凌晨在另外一家大医院做的手术,那天在车祸发生的瞬间他往旁边挪了半个身位,就是那临危时的一个动作救了他一命,当时撞他的是一辆夜间施工的渣土车,两车临相撞的时候那渣土车司机在最后的一刻也转了一下方向盘,所以两辆车不是迎面撞上的。那渣土车是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撞上了沈渭南那辆黑色宝马的驾驶座那边,沈渭南的车子被撞飞出去,半个车身被撞扁变性,好在他的车子安全性能好,撞车的那一瞬间车里所有的安全气囊全部弹了出来。
沈渭南的伤势不致命,全部都是骨折,而且全部集中在身体的左边,他在那家c城有名三甲级医院做了手术,情况一稳定就被他妈给转到这里来了。
沈渭南现在挺郁闷,在他的想法里,怎么着他也是沈家的人,他出了事他妈打了一通电话回家,说他没事,然后就没一个人来看他,就连他妈在他清醒后也没给他说过一句好听的,别说关心慰问了,这都话里话外的刺激他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会沈渭南身上的麻药劲过去了,他的肋骨断了两根,现在喘气都疼,他妈还在那奚落他:“难受吧,你不是挺能的吗?这回知道自己也有躺那动不了的时候吧?别人伺候起来怎么也没自己老婆伺候的顺心吧?”
沈渭南这人平时脾气其实挺好,可这会被他妈弄的真是心烦,但他又不敢跟自己老娘顶嘴,只能在那憋着气干瞪着他妈,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倒着气说了一句:“我要撒n。”
沈渭南其实没有多n急,他其是想让他妈走,他身上疼的难受,不想再受他妈的精神折磨了,这病房里其实还有一个男护工,这护工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刚才已经在傍边坐着看了半天戏了,这会听沈渭南要撒n,赶紧走过去从床底下掏出一个n壶,拉开被子就要扒沈渭南的裤子,嘴里还说着:“沈先生我帮你。”
沈渭南一把抓住自己的裤头,瞪着他妈就是不松手,那护工也是个傻的,真跟沈渭南在那较劲:“松手啊,沈先生,你现在不是动不了吗?有啥不好意思的。”
沈渭南的心情真的是恶劣的不行,他也不说话,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抓着裤头,脸色y沉,眼睛死瞪着他妈。
顾女士一点也不在乎儿子的脸色,她双手抱胸,要笑不笑的说:“呦,你还不好意思啊,我是你妈,你身上哪我没见过啊。”
沈渭南很可怜的被他老娘欺负着,就在这屋里正热闹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来吧。”
苏然站在门口,语气很平静的说了刚才的那句话,这屋子里的人眼光全转向门口,走廊里的光线挺暗,苏然慢慢走出y影把自己暴露在他们的目光之下。
当时的沈母脸上的表情最初是惊讶,随后就震在那里,目光复杂,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而沈渭南看清走进来的是苏然后,脸上的表情也是惊讶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表情呆愣在那里。
苏然拖着沉重的身子绕过顾女士径直走到床边,她个给沈渭南从新把被子盖回肚子上,在被子里把他的裤子脱下来,然后从护工手里拿过n壶伸进被子里,在被子里给他解决了问题。
在苏然做这些事情的过程中,屋子里鸦雀无声,顾女士从上到下的看着苏然,从苏然黝黑的脸看到她挺起的硕大的肚子,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苏然露在外面的脚后跟,顾女士没忍住,把身子转了过去。
沈渭南眼睛都不错的看着面前弯着腰的苏然,苏然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他一瞬间竟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反应不过来,傻傻的照着苏然的动作解决了问题。
等沈渭南n完了,苏然拿着n壶进了卫生间,她进去后随手关上门,把n壶清理干净,然后给自己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