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石,你就跟我编!我看你能哄我到什么时候!”徐婷半天不和我说话,一说就恨恨地。
我没想到说句大实话,她反应居然这样强烈,诧异地道:“没有啊,我没编,真的是帮人抓了个抢劫犯!”
“吃饭!吃了好挺尸!我懒得管你帮别人抓了什么!”徐婷愤愤地说,满脸的怒气,似乎恨极了我在她面前撒谎。
我百般委屈,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默默地吃饭。吃完饭坐了一会儿,徐婷去侍侯涛涛洗澡睡觉,我便独自到走廊上闷坐。
楼下车来车往,灯光如柱,车流如河,一派繁忙。店铺门市霓虹灯闪烁,装点着城市喧嚣的夜。
我心情不能平静,一时间非常怀念乡下的生活。我想起家乡的大山,家乡的小河,家乡那些漫生的各种药材,以及那些随便往哪里一躺,都能听见鸟鸣蛐蛐叫的日子……那时候的心真静,静得连一个女人都不曾装进去。可眼前呢?繁华的都市里,我成了一个作茧自缚、自寻烦恼的人。
我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一个声音哈哈大笑道:“哈哈,夏兄弟果然在这里!”
我吃了一惊,抬头看时,见姓邓的老总带了那位小刘,正大步朝我走来。我连忙站起来,笑着迎接上去道:“邓总光临寒舍,欢迎欢迎!”
邓河东抱拳笑道:“夏兄弟就住这里?为什么不带我们进屋看看?”
我连忙道:“行,行!”但我担心徐婷受不了生人,又道:“不好意思,我家有个病人,受不得刺激,我先跟她说一声你们才进来,怎么样?”
邓总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了,顺便又为我介绍了跟来的年轻人:“这是我的助理小刘。小刘,把东西给夏兄弟!”
“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我说着客气话,一边接过小刘手中的塑料袋,“你们先站会€€€€”
我进屋去,搁了塑料袋,见徐婷正要脱衣服去洗澡,忙劝阻道:“婷,等会儿洗吧。今天那个遭抢劫的失主来感谢我们来了,你看,他们都带礼物来了呢。陪我待一下客人,好不好?”
徐婷停止了脱衣服,疑惑地道:“真有抓劫匪这事?”
我笑道:“没骗你!”
徐婷脸一下子羞了个通红:“看我,刚才还不信,还骂你!我真该€€€€”
我听她骂自己,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别说了,我开门去了。”
徐婷点了点头,忙乱地挪了挪凳子,整理了一下床铺,镇定了一下神色。
我将邓总两人领进屋来,向二人介绍了徐婷。邓总和小刘恭维了徐婷一番,又和我相互寒暄了一阵。宾主在狭窄的房间坐了,徐婷进厨房沏茶。
邓总打量了一下我们的租房,感叹道:“夏兄弟这住房可真窄,怎么就不选个宽点的地方?”
我尴尬地道:“我们刚到c城,前天才找好工作,哪顾得上找好房子?将就住着,等以后再说。”
邓总道:“夏兄弟,今天真是多亏了你!”
我不以为然地道:“邓总,不必客气!你看你还为这事专门买东西来一趟,弄得我很惭愧!”
邓总道:“兄弟,你是不知道那公文包对我们有多重要!”
“随身携带的东西当然重要了!”我敷衍道。
“夏大哥,你是不知道。”小刘接口道,“我们来c城已经十来天了,谈妥了十来桩生意,今天的公文包里,就装着谈妥的这十多桩生意的全部文本,总价值一个多亿!劫匪拿去是一文不值,可对我们公司来说,如果追不回来,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哦,原来这样!”我这才明白,这邓总咋硬要来拜谢自己,原来敢情这是他的身家性命。
“邓总,小刘,请喝茶!”徐婷沏来两杯茶,搁在凳子上。
“大妹子,别去忙!”邓总礼貌地客气着。
“一杯粗茶,就怕你们喝不惯!”徐婷过来靠我坐着,听我们聊天。
邓总一边客气,一边又对我道:“夏兄弟老家是x省a县吧?”
我吃了一惊,忙掩饰道:“邓总,我是y省h县的。”
邓总笑道:“是么?我听老弟口音,很像是a县口音。我在那里c过队,那一带我非常熟悉。”
“哦,”我松了口气,继续掩饰道,“我是在那里长大的,所以带着那边的口音。”
“原来是这样!”邓总笑呵呵地道,“十年前,我刚做药材生意的时候,去过a县的靠山乡,以后就再没去过了。那是个好地方啊,环境、气候非常适合几种常用药材的生长,产出的药材品质天下无双。可惜€€€€”
“可惜什么?”我当然知道自己家乡出产药材,但因为交通不便,出产了也卖不出去,见不到经济效益,农民缺乏种植药材的积极性。
“当时,那些县大爷们鼠目寸光,不懂得要致富,先修路的道理。县内交通极为不便,就算农民有上好的药材,也卖不出去!我想收购吧,肩挑背磨的,运输成本太高,不划算,只好作罢了。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邓总感慨着自己当年c队的那个地方,一边摇他那肥硕大的脑袋。
我想想自己的那些父老乡亲至今仍然挣扎在贫困线下,受尽那些建筑商、黑帮分子的欺凌,心里像刀绞一样难受,不由得道:“听说a县现在已经接通了去n市的高速路,又有铁路方便运输,投资环境已经改善了不少,邓总就没想过再去?”
邓总感喟地道:“怎么没想过,就是生意做大了,早忘了。唉,真希望那里的老百姓早些脱贫啊,我也吃过他们的红苕包谷饭呢,他们对我有养育之恩啊!”
我听邓总说得动情,自己也不觉得跟着动了情:“是啊,想我也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真想自己有点出息,好回乡去报答他们!不过,我看样子是没指望了,呵呵!”
“夏兄弟怎么能这么说呢?”邓总正色道,“以夏兄弟的身手,在哪还不干个模样出来?只要存了这份感恩的心,你一定会有一番成就的!夏兄弟,你我也算投缘,日后有需得着邓某的时候,只管一个电话,邓某绝不含糊!”
我感激地道:“邓总这样说,真是夏石的荣幸!”
“小刘,把我的名片取一张给夏兄弟!夏兄弟,时间不早了,我们不再打扰,这就回宾馆了。”邓总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道别。小刘也跟着站起来,并取了张名片地给我。
我接过名片,来不及细看,我知道夜已经深了,也不挽留,和徐婷把两人送了出去。
情欲之旅 第三十七章 冷血动物
作者:唳天纸鸢
送走邓总和小刘,我摸出邓总那张名片,见名片头衔是华威药材集团懂事长兼执行总裁,名头倒响亮得惊人。不过哥们是个施恩不图报,也不爱事事求人的人,对这个大头衔并不怎么在意。再说,我也不知道这华威药材集团是个什么概念,于是顺手将名片扔在了涛涛的玩具堆里,准备把它给涛涛当玩具了。
徐婷以前是个相当精明的生意人,虽然她不知道这样的名片意味着什么,但她本能地喜欢这样的片片,连忙捡起来道:“别乱扔,这些东西保不定哪天就有用!€€€€华威集团?天!他就是华威集团那个总裁邓河东?”
“邓河东又怎么了?”我漫不经心地问。
“邓河东怎么了?嘿!石头哥,你和我都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你能不知道邓河东?哪个不晓得他白手起家,用不到十年的时间积累了亿万资产,将华威集团做到了全国最大?你还说他怎么了!”徐婷似乎在责怪我竟然不晓得这么一个大神。
“怎么?你听说过他?”我奇怪地道。
“你又装!”徐婷撅着嘴道,“以前你不是经常把他挂在嘴边吗?啊?怎么忘了?”
我耸了耸肩:“我说过,我不是你的夏石€€€€”
“夏石!每天晚上你都说这样的话!你这什么意思你?”徐婷火气又开始上来了,挥舞着邓河东的名片,像挥舞一把刀。
我赶忙闭嘴,借口洗澡,躲进了洗手间,怕又和她争吵。等我洗过出来,见徐婷把小刘提来的塑料袋放在身前,一脸愤然,忙上前问道:“怎么啦?还生我气呀?”
徐婷站起身来,愤愤地道:“我还以为像邓河东这样的人提来的礼物一定会很值钱呢,结果呢,一点水果,几瓶饮料而已!”
我笑道:“我本就没打算接受人家的回报,你在意这做啥啊!”
徐婷冷笑道:“我就是看不惯这号人!他要给什么没有?出手就这么小气?”
“好了好了,去洗澡吧,洗了睡觉,不早了!”我劝道。
“不洗!洗了也没搞头!”徐婷赌气坐到床沿,将头扭到一边,不给我好脸色。
我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什么礼物啊,小气啊,那全是表象。但我又不能给她消气,只好由着她的性子:“那就别洗,反正洗了也是要出汗的!”
“冷血动物!”徐婷轻轻地骂着,站起身来,进洗手间去了,这大热的天,不洗澡,那是不想睡觉了。
“冷血动物?”我苦笑。乃乃!徐婷啊徐婷,你只知道你没做成那事难熬,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熬啊?和你睡张床,我哪一晚不是热血?哪一晚不是折磨得死去活来?我知道你苦,可你知道我有多苦吗?
当然,我这苦是我自找的,谁叫我要当假道学,伪君子呢?乃乃!真想马上就和你大战三百合,管他娘的死啊活的!
唉!兄弟们,别在看文的时候哂笑哥们,哥们这些苦水你是没经历不知道,我真想找个人倒一倒,可我他娘的给谁倒啊?
在这个城市,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的这个女人,其实只是陌路,根本无法进行灵与灵的沟通!
徐婷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第一次穿上了睡衣,不再将美妙的胴体l露给我看。上床后,她也始终仄着身子,不来招惹我,也不许我招惹她。
我心里暗自高兴:这下好了,她不来缠我,我就不怕会伤害到她了。
可徐婷不来招惹我,不等于我就能做到心如死水!
躺在床上,我依然能听到徐婷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依然能嗅到她成熟女人r体的气息,依然能强烈地感觉到自己作为男人的生理冲动!
睡在一个自己想得到她的r体的女人身边,想不打她的主意,那是圣人!
睡在一个自己想动又不能动的女人身边,不是享受,是他娘的惨无人道的折磨!而时刻对自己施虐的,不是徐婷,而是我自己!
乃乃!这世道,什么他娘的都可以装,就是正人君子装不得!
时刻想要她,又时刻提防着自己要了她。伟大的萧克,光荣的萧克,狗p混蛋萧克,在灵魂和r体之间徘徊,在欲望和理智之间接受着煎熬!
我真不知道,我要不进洗手间自己帮自己解决问题,我这一晚到底能不能熬过去!
好在进了一次洗手间后,我还是睡了个安稳觉!乃乃!有东西不用,我他娘的真是全天下最傻b的混蛋!
早上出门,我刚到楼下,就又碰上了那辆黑色奔驰。
学生妹跳下车,拉着我的胳膊,脸若桃花:“胡子大哥,总算又见到你了!原来你就住这里啊?”
我看又是学生妹,笑着道:“小妹妹,快去上学吧,别挡着胡子大哥,胡子大哥要去上班,耽搁不起哦!”
“不行!你今天不告诉我你姓甚名谁,你休想去上班!”学生妹撒着娇,上来抱住了我的膀子,一副见人熟的样子。
我挣脱的她嫩藕一般的手,苦笑道:“我的名字又不是特别好听,干吗一定要知道?”
“人家想报答你嘛!不知道名字怎么报答呀?”学生妹像桃胶一般粘人,见我挣脱她,马上又缠了上来,上手摇晃着我的胳膊,一脸的憨态。
“好,好,我叫夏石,这下我可以走了吧?”我耽搁不起,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拉着学生妹行了好几步。
“原来是夏大哥!夏大哥,晚上我来找你!”学生妹打听到了我的名字,兴奋得跟什么似的。
我哪想跟一个小丫头胡缠,一晃身上了公交,挥手去了。
其实,还是我那该死的正人君子心理在做怪!
学生妹清纯得跟一泓秋水似的,给她抱住膀子,r乎乎的,香喷喷的,痒酥酥的,真是妙不可言!
乃乃,真想让她多抱一会儿!可我老是以正人君子自居,怕这怕那,一本正经地,真他娘像冷血动物!
下午回家,本以为徐婷会像以往一样做好饭等我,哪知道她竟然木然呆坐在家里,一动也不动,两行眼泪挂在腮上,显然哭过。地板上、床上搁了很多塑料袋,袋子里装了不少东西,小吃、衣物,玩具,不下十多种。
我不知道徐婷哪根筋又搭错了,忙笑问:“这么多?今天搞采购了?”
徐婷不哼声,站起来走到一边去,将脸扭到一边,理也不理我一下。
我看她脸上有泪,地上也湿了一大片,估计她哭得还很伤心,心里吃惊,搞不懂什么事能让她哭成这样,忙扳过她的身子来问:“婷,你怎么了?”
“放开我!”徐婷尖叫着,用手来抓我的手。
我如何肯放,我要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了!我双手一用力,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温柔地抚摩着她的头发道:“婷,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我不要你离开我€€€€”徐婷将头埋在我怀里,哇地哭出了声。
“傻丫头,我说过要离开你了吗?”我不解起来,她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来让自己伤心呢?
“你,你就是要离开我!”徐婷哽咽着,一边用小手砸着我的背。
“不会的!真的不会的!要不要我向你发誓?”我举起了右手。
“哪个稀罕你发誓?你既然不会离开我,又为什么不理我?又为什么和那个开车的女人说话?”
我想起早上碰见学生妹的事,笑了起来:“你吃的哪门子干醋啊?我说过,我帮了她一下忙,她想感谢我而已,哪像你说的那样!你不喜欢我和别的女人说话啊?这个恐怕不行吧?我哪天不和顾客说话啊?男的女的都有!要不回答她们的问话,我就得被炒鱿鱼,工作就别想干了!”
“你晓得我不是那个意思!”徐婷恨恨地道,“她不是顾客,她都挽你的胳膊了!”
我苦笑道:“婷,一个小丫头而已,何必呢!别哭了,哭多了伤身子!来,我给你把眼泪擦了。”
“少给我假惺惺的!”徐婷撅着嘴道,“你每天晚上都来气我,一定是在外面和人家有一腿了!”
“天地良心!”我指天发誓道,“我不和你那个,只是不想伤害你!我要是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那个了,你叫我不得好死!”
“不许你瞎发誓!”徐婷伸手捂住了我的嘴,“我就怕你离开我和涛涛,你要知道,一旦你离开我们,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办!做不做那事其实也没啥,就当我徐婷二十五岁就开始守活寡吧!”
我握住徐婷的手,吻了吻,深情地道:“婷,我虽然不是你的夏石,但我却借用了他的名字,享了他的恩德,我永远也不会抛弃你和涛涛的,放心吧!我其实也想真正地成为你的丈夫,更好地履行做丈夫的职责。但你现在还在病中,你缺乏最起码的判断能力,我不能在你现在这种情况下要了你的身子,你知道吗?”
“不!你就是我的石头哥!”徐婷尖叫起来,“你就是我的石头哥,你不是其他人!”
“唉!”我长叹了一声,“婷,我真想你永远都不要清醒,又真想你马上就清醒过来!”
“石头哥€€€€”徐婷突然挣脱我的拥抱,正面朝着我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等我那什么清醒了,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现在就要了我吧!我怕,我真的怕你就这样离开我€€€€”
我重新把她抱在怀里,动情地吻着她的额头:“婷,也许你醒过来的时候,把我对你的好全忘了,却只记得我对你的恶,那时候,你恨我是小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该怎么办?再等一等吧,等我上夜班了,我就带你去看医生,好吗?”
“我没病,我不看医生!”徐婷再次挣脱我的拥抱,“我现在就只要你的人,你就算是同情我,好不好?啊?”
我见徐婷已经走进了死胡同,钻进了牛角尖,自己再要不给她,保不定还会闹什么事出来。可是,一想到日后难以做人,我什么念头都没了。
“给我,好不好?”徐婷眼巴巴地望着我,希望从我的眼神里看到希望,看到激情。但她很失望,我知道,此时的我,已经心如死水,神情悲哀。
“不好!”我摇着头,“好了,我们不说这事了。€€€€我去做饭。”
徐婷呆站在卧室里,张嘴欲哭,却哭不出声来,只剩了流泪的份。仿佛一种来自心脏边缘的大恸,在狠狠地抽打她的灵魂和r体。
我叹了口气,满心茫然。真希望有一个人,能在前面给我指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