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佳西娜,我和你家月哥哥,没什么的……你莫要误会啊。”
佳西娜银铃般的笑声飘了过去:“姐姐,佳西娜五岁就认识月哥哥了,一心只想在月哥哥身边,佳西娜看得出来,姐姐是个好人,所以佳西娜不会介意同姐姐分享哥哥的。”
我傻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佳西娜是属于情c过份高尚呢,还是属于太过迂腐,只听佳西娜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位老朋友。”
我们进了一座竹园,却见一个美人,姿态优美,小腹微隆,漫步其间,临风赏着几丛飘逸的兰花。
我的心激动起来,正是初画。
初画看到了我,就急步赶过来,两人来到近前,都禁不住无语泪千行,佳西娜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们。
我们一起进了一间宽敞的石屋,夕颜一向不怕生人,而且人们都说婴儿会对怀孕的妇女特别有心灵感应,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反正夕颜一开始有些疑惑地凝视着初画,然后慢慢地咯咯对她笑起来,咿呀地说着抱抱,快为人母的初画也抱着夕颜,爱不释手,不时逗着她,夕颜的口水滴满前襟。
“姐姐,这个孩子长得真像姐姐。”初画笑着说道,佳西娜也点头笑着。
我那为人“父母”的骄傲感又涌上心头,没有想到澄清误会,只是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时有个布仲家的仆人过来,好像是对佳西娜说,多吉拉叫她过去,因为我听到那个女仆提到多吉拉的名字,她点点头,对我们说,她去去就来,便出去了。
就剩下初画和我了,我和她对望着,有一阵的沉默,两人的心中都不由自主地回忆着分别时紫园里可怕的修罗场,我尽量温和地对她笑着,还是问道:“初画,蒙诏将军他……对你好吗?”
初画的脸微微红了,娇羞地低下头:“我就知道姐姐会这么问我……”
我也有些尴尬,有些后悔不该这样去干涉别人的隐私。
可是初画却开始告诉我她的遭遇,一开始她并不喜欢蒙诏,蒙诏把她救下,派人给她上药,亲自细心照顾,可是她并不为所动。
后来胡勇发动兵变,便差兵士前来抢蒙诏掌管的奴隶,她万万没想到同段月容打散的蒙诏会折回来救她。
一路上蒙诏同她没什么共同语言,她情愿守身自尽,也不愿意离开西安城,自然对蒙诏的相救没什么感激之情,对他也极是冷淡。
她说道:“好在他那时并未强迫我,我那时想过若是他敢碰我,我定要死在他面前。”
我听得汗淋淋的,心想那我同段月容发生关系了,而且还失去了初夜,若是此事发生在初画身上,她定是要自尽了啦,而我不但没有自尽,还一路上同他假凤虚凰地逃生。
如果回到西安,原家可会接受我这样的人?会不会为了保全名声而让我自尽?又或许原家就是认为我已被人玷辱了,加上非白又要尚公主,便不可能有小妾,索性便派人杀我?可是毕竟张德茂是宋二哥的人啊,而且非白给了他那块玉珑?,可见他想让我活下去的,可是,非白你还是已经尚了公主,我又如何再能回去面对呢?
我柔肠百转间,初画继续说下去,到了播州,她的伤势渐好,可是由于对光义王的错误估计,加上j细作乱,豫刚亲王和蒙诏没有守住播州,蒙诏只好又携着她随光义王,一路败去,往南进入兰郡的瘴野。
一开始是蒙诏护着初画,然而到了瘴野,随行的三万士兵,却因为瘴毒,不断死去,蒙诏自己和光义王也感染了障毒,日渐衰弱。
紫园的子弟兵,每个人体内都种了一种毒素,以抗敌人投毒,所以初画并没有被瘴毒毒倒,到后来,反倒护着蒙诏同光义王,帮了不少忙,这么一来一去的,本以为会永远会困在这瘴毒之地的两人,互相钦佩各自的为人,心中蒙生了浓烈的爱意。
初画动容说道:“姐姐,初画一直恨他带兵攻占了紫栖山庄,焚毁了庄子,虽然他没有掳掠,可还是恨他的同胞残害了这么多姐妹,杀了这么多兄弟,到现在初画也是,可是他对初画真的是很好,那时逃进去的三万大军最后只剩下一万人不到了,军中的巫医也染病死了,然而那时还是没有找到解药,蒙诏的身上也中了瘴毒,浑身发黑起泡,眼看要不成了,初画心里却难过起来,心想这也算是对他的报应了,既是他受了惩罚,也算两清了,”初画的眼中流下泪来,“既是如此,初画便对他好了起来,尽心尽力地服侍他,可他却对初画呼来喝去,还说不想见到我,初画明白,他是想让初画不要管他,好离开瘴毒之地去寻一条生路。”
我的心也动了起来,好一个铁骨柔情的汉子,不愧为南诏名将啊。
“在瘴野里没什么好吃的,大家都挨着饿,有时急起来,连自己同伴的尸首都吃,”初画打了一个哆嗦说下去:“因为初画没有中毒,有些南诏兵便想来糟蹋初画,然后再把初画吃了。”
“蒙诏躺在那里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可是他还是拼死杀了那两个将领,救了初画,初画就把自己给了他,”初画哽咽着说道,“初画认识一些草药,以前在庄子里,凡是子弟兵都学过一些常识,那时柳先生教过我们,说是凡有毒物出没的十步之内,定然是有解毒之物,这是宇宙万物相克相生的道理,后来初画冒死进了瘴气最深的瘴潭,附近总开着一种花,极似桃花,但花朵极大,颜色艳红,瓣上有七星斑,初画称其为七星桃花,便采了些给一些中毒的兵士服用,果然生了效,于是解了大家的瘴毒,光义王便封了我为桃花夫人,说要让蒙诏将来打回叶榆时再风光地娶初画一遍。”
初画的脸又红了:“可是,没想到……”
我戏笑着:“没想到蒙诏将军却等不到他风风光光地娶初画了,就连蒙将军的孩子也等不住啦!”
初画的脖子也红了,娇声唤道:“姐姐还像以前一样爱捉弄人。”
她忽而又收了笑容,拉住我的手,感叹道:“初画以后是回不了故土了,初画虽与蒙诏情投意合,可毕竟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野合,现在又有了孩子,求姐姐,莫要轻视初画啊。”
“好妹妹,人生得一知己足已,姐姐为你感到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笑你呢。”我喃喃道:“姐姐只是担心自个儿,能不能回西安罢了。”
初画一愣:“姐姐,为何还会想回西安呢?昨日蒙诏还告诉我说,段世子对他和多吉拉少爷说他与你二人甚是相爱,段世子说绿水要加害他,你为了救他,便主动献身,解了绿水给他下的媚药,一路上你对他死心塌地,且又百依百顺,怕他吃苦,你便将他扮作女人,却把自己扮作男人,好方便照顾他,保护他,对他百般呵护,后来有了孩子,都一岁了,还说看在你对他救驾有功的份上,要带你回叶榆,封你作侧妃呢。”
我越听,心中的火气越升,他果然是要反悔,真可谓与虎谋皮啊。
还说什么我为了救他,主动献身,为他解媚药?
我对他死心塌地?百依百顺?
我将他男扮女装还是为了好花痴地照顾他,保护他,对他百般呵护?
还要封我做侧妃?
还是个侧。。。。。。。侧妃?
段月容,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我的脸皮有些抽搐,正要说实情,初画却忧虑地说道:“姐姐,你绝不能回西安城。”
“姐姐可知,可知锦绣她……”初画看着我,闭了口。
我淡淡一笑:“我知道锦绣喜欢白三爷。”
初画一惊:“原来姐姐早就知道了。”
是啊,我若真的回去了,就算轩辕公主不介意我,原非白能接受我失了身,还能像以前一样,在原非白身边做个侍女,可总是要面对锦绣失落的心,而且我如何又能安于这一切呢?
她拉住我的手:“求姐姐还是莫要回西安了,锦绣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锦绣了。”
我的心中不悦陡升,冷冷道:“此话怎讲?”
“我知道锦绣是姐姐的胞妹,姐姐对锦绣疼爱无比,初画接下去说的,姐姐定然不信,可是姐姐是难得的好人,也是救了初画的恩人,所以初画一定要说出来。”初画说着说着,对我跪了下来。
我赶紧把夕颜放在地上,也跪下去,要扶起她,可是她却拉住我,流泪道:“姐姐,你可知道碧莹姐姐刚进苑子不久,就被人栽赃陷害了……”
我的心紧了起来,看着她点点头,“不是香芹做的吗?我们小五义都知道的。”
却听初画摇摇头,说道:“不是的,木槿姐,把二小姐的玉佩放在碧莹姐姐枕头下面的是锦绣啊。”
第二卷金戈梦破惊花魂第七十七章愁人千里梦
我如遭晴天霹雳,大声说道:“你胡说什么,怎么可以这样来污辱我的妹妹呢。”
“初画知道姐姐你不信,以为初画是在扯谎,可是这些都是真的,”初画哀哀地说道,“初画比你们小五义来得都早一些,所以紫园里偷
j摸狗的勾当也比你们清楚些,紫园里每个女孩都想到二小姐那边去伺候,因为那样就不会受到柳先生的欺侮了,可是锦绣一进那个紫园,柳先生就看上她了,柳先生问夫人要了锦绣过来。”
我的眼泪猛地流了出来,只是咬着嘴唇看着初画,我的心脏被重重地捶击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小姐没有把锦绣留下来,却留了碧莹姐姐,锦绣受了柳先生的欺侮,却不敢对任何人说,连对姐姐也不敢说,那个时候只知道哭,我那时便对她说,只要能想尽办法到二小姐身边来,柳先生就不会糟蹋她了,我对二小姐提了,可是二小姐却说侍候的丫头够多得了,不用再添了,我便这样回了锦绣。”
“结果第二天,碧莹姐姐就被人发现枕头下面有二小姐的玉佩,我们那时都以为是香芹做的,便不敢说,二小姐没有留碧莹姐姐,于是碧莹姐姐被撵到杂役房了,还气得一身病,锦绣便顺利地到了二小姐房里,锦绣比碧莹姐姐乖巧得多,二小姐渐渐信任锦绣,后来连夫人也越来越喜欢锦绣了,珍珠姐姐同初画要好,她让我千万小心锦绣,因为她看到是锦绣偷偷将玉佩拿到碧莹姐姐的枕头下面的。”
“够了,”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厉声道,“既然你说是珍珠告诉你的,那珍珠是不是真看到的,这又有谁知道了?我不要再听你说了。”
我上前抱起夕颜,扭头就走,初画也站了起来,继续流泪道:“初画知道姐姐不信,可是姐姐知道吗,侯爷早就风闻锦绣同三爷的事,本来是想把锦绣送给三爷的……”
我站住了,却听初画说道:“可是锦绣却拿着剑要以死明志,她说她此生非侯爷不嫁,还有那生生不离……是锦绣让侯爷给姐姐下的。”
我浑身都在打颤:“那你又是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初画,这些不都是原家的秘密吗?”
初画泪流满面:“不瞒姐姐,初画的娘亲是候爷的一个侍婢,候爷酒醉时宠幸了我的娘亲,便有了初画,秦夫人脾气不好,我娘亲不敢说出来,后来千辛万苦地生下初画,还是被秦夫人发现了,秦夫人便赐死了我娘亲,秦夫人还想赐死初画,所幸侯爷知道了,很是不悦,便悄悄将初画交给了二小姐的奶娘,让我同二小姐一同长大。紫园里只有侯爷,连夫人,二小姐和珍珠姐姐知道初画的身世,所以主子们待初画便好一些。”
我慢慢转回身,也是流泪看着她,只听她说道:“锦绣告诉我,她想报复柳先生,她说跟着三爷,将来只能做小,反正无论跟哪个主子都要做小,索性就攀了高枝,要做就做紫园里最大当家主子的小,不定将来还能被扶正,她为了向候爷献忠心,就对侯爷说了姐姐的文韬武略,她劝侯爷将姐姐许给三爷,她为了能笼络侯爷的心,也拉拢着侯爷周围的人,她花重金买来神武帝君的真经,献给那个邱道长,投其所好,于是邱道长便对侯爷说锦绣是贵人转世,她又让邱道长对侯爷说姐姐你是国母之命,她知道奉定公子是候爷信任的人,便……勾引奉定公子……奉定公子便常常在候爷跟前说锦绣的好话。”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上前一步,扬起手掌:“你闭嘴。”
我的手在空中被人截住了,却见是半面纹身的蒙诏,经过修整,人已比以前精神了很多,双目喷着怒火,瞪着我。
“大胆蒙诏。”一声暴喝,却是门口站着的段月容,旁边还站着多吉拉和佳西娜,三人的眼中都有着吃惊。
蒙诏松开了我的手,搂着泣不成声的初画,忍着怒气对我说道:“夫人息怒,初画有得罪您的地方,还请看在她怀有身孕的分上,原谅她了吧。”
段月容也沉着脸过来,抱了哇哇哭的夕颜,拉了我就要走出去,我却一甩手,向初画走上前一步:“你说的这些,候爷都知道?”
初画点点头:“她同奉定公子的事,初画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初画也不知道候爷是否知情,这些都不是我报给候爷的,候爷在各处都有眼线,就连三爷处也有……”
“住口。”我的眼泪无力垂下,口中哀凄地说着,“你怎么可以如此诋毁我的妹妹,她也曾同你在一起习文练武啊,你可知她是如何的信任你。”初画咬着嘴唇,满眼的伤心委屈,泪流得更猛。
“姐姐若认为是初画告的密,要怪初画,初画也没有办法,可是上天明鉴,初画没有撒谎,锦绣和姐姐一样怀疑初画泄露了她的秘密,便好几次对初画下杀手。”初画扯开胸口,白嫩的肌肤上一道剑痕,我惊诧地后退一步。
初画继续说道:“后来侯爷也渐渐发现锦绣的为人,叫我特别留心锦绣,初画冒死说出这些,就是因为姐姐是这个紫园里难得的好人,姐姐如果回去,失贞的事肯定会被人说道,而且姐姐已经为世子生了一个女儿,断不能容于原家,锦绣为了自己的前程,也一定会害姐姐的。”
我对她冷笑道:“我不信你,你只不过是因为爱上了蒙诏,所以你想离间我和我妹的关系,好让我辅佐段月容,我根本不信,不信,不信……”
我连着说了十几声不信,然后对着段月容鄙夷一笑,口中的血腥又涌现了,段月容满脸怒容,上前拉住我,好像对我斥责了些什么,可惜我听不清,我的身体晃了一晃,倔强地甩开他的手,冲出门外,只是按原路回去,眼泪掉了一路。
行到一半,胁间剧痛,再也忍不住跌坐在一棵树上,努力呼吸,喉中的血腥涌出了口,眼前渐渐一片黑暗。
恍惚间,有人给我嘴里寒了一粒药丸,好苦,可是我却醒不过来,只能感知很多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时而有一双紫眼睛焦急地看着我,我喃喃唤道:“锦绣,锦绣……”
晴空万里下,浮云朵朵,我又回到了樱花林中,我来来去去地寻非珏,却始终不见人影,心中好生难过,却听到有人柔声唤道:“木槿。”
却见白衣少年坐在樱花雨中,对我柔柔笑着,我满腔心酸地奔过去,紧紧搂着他:“非白,我好想你。”
漫天的樱花不知何时变成了殷红的梅花,宛如满腔浓浓的相思意,放开他时,却见那梅花落在他胸襟处,变成了红色的鲜血,渗进洁白的衣裳,甚是红白分明,他的脸色苍白,依然对我笑着:“木槿,你在哪里,让我好找啊。”
我心中一骇间,一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却听到有人说着汉话:“公子,这位姑娘的胸腹以前受过重创,故而她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差,除非是华陀再世,恐怕所有的医者都会同老朽下一样的诊断,就算她这次醒过来,这样的吐血迷症还会继续,很难调养,可能最多活到三十岁吧。”
“你这庸医,如果治不好她,我让你现在就掉脑袋。”这个冷冰冰的声音好像是段月容的。
我醒了过来,微微动了一下手,段月容冲了过来,尽量柔声道:“你,你怎么样……”
又有人给我嘴里塞了几粒苦不拉叽的药丸子,我才完全醒了过来。
我调养了几日,段月容常常抱着夕颜过来,坐在我身边,陪我说话,可是我却一言不发,只是木然地看着前方。
我没有再见到初画,没想到这一日,蒙诏却过来看我。
他凝着脸又向我跪下陪着不是,我只是无力地摇摇头,让他起来。
我问蒙诏初画没什么事吧,蒙诏这才松了脸色,有些难受地慢慢告诉我,初画身体愈来愈差了,现在根本下不了床了。
我惊问怎么回事,他慢慢地告诉我,他和初画在瘴毒之地吃不好睡不好,她本身的体质也很弱,他们俩谁也没有想到在那种地方会怀上孩子,初画很高兴。
可是蒙诏听说过去住过瘴野的很多怀孕妇女不是容易滑胎,便是生出死胎,所以蒙诏出了瘴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初画去看了大夫,果然大夫的结论不容乐观,初画本身进瘴毒之地时身体是很弱,体内虽有原家的抗毒丹护着,但这抗毒丹本身也是一种毒药,以她的身体根本难以负荷这两种剧毒之物在身体里的抗击。
所以等她出了瘴野时,其实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灯枯油尽了。
能撑到现在,可能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大夫很遗憾地告诉蒙诏,不但初画活不了多久,就连肚子里这个孩子十有八九也是个死胎,既便能生出来,也会很快夭折,然而蒙诏又不敢告诉初画,怕刺激了她,那样初画就真的立刻活不下去了。
说到后来,蒙诏的眼中满是哀凄悲痛,无力的泪光隐现:“若是早知如此,蒙诏便不会随同世子出征西安,那样蒙诏不会遇到初画,初画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不但可能要经历丧子之痛,还会如此早夭。”
蒙诏轻轻说道:“蒙诏从世子和初画那里听说过夫人与胞妹早年丧母,幼年就被卖到西安为奴,故尔夫人疼爱胞妹异常,初画说的那些话,夫人肯定受不了,就请夫人看在初画也是一生凄苦,加之可能……可能蒙诏明天就见不到她的份上,就原谅初画吧。”
我心中的愧疚和震惊排山倒海地涌来,只能热泪滚滚,泣不成声,对着蒙诏连连摇头。
这一日,我下了床,慢慢踱步来到初画住的庭院,透过窗棂,却见一个湖衣佳人,正坐在床上专心致致地缝制一件婴儿的上衣。